第18章 與假玄門道士比試

曙光初生的清晨,曉星隐沒,早霞将天邊染成一片清淡的胭脂色,猶如嬌羞的女兒郎。

闫幽玖捏着眉心坐起來,俊美逼人的俊臉帶着縷疲憊。

幽幽的目光緊盯着牆面,潔白的牆上如今被塗抹,字跡龍飛鳳舞,蒼勁有力。

然而,上面是一排‘二加二等于幾’的計算題和一智障嘲諷。

“答不上還不叫爸爸!”

撲面而來的沙雕瘋完全破壞了居室內的美感。

我去你大爺。

闫幽玖按揉陣陣作痛的太陽穴,昨夜思慮過甚再陷困倦。

爸爸人格出現,幸好他早有預料徹底關閉了房門,避免沙雕被小魔頭弄死。

一路闫幽玖都半阖眼假寐,餘光時而掠過小智障。

莘燭,莘燭在認認真真玩推箱子。

垂落的黑絲順臉頰滑下,遮掩住精致的眉眼,影影綽綽看得到綿綿密密的長睫毛。

腮部因含糖而鼓起,甚至能看到小茸毛,更渲染了絲稚氣。

小智障唇紅齒白,靈動的眸子蘊含閃亮的星星,比木讷時更好看也更勾人。

怎麽就是這麽個小祖宗。

不想腦袋綠油油,闫幽玖犯愁,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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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将近一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蕭石海早到了。

但他面色難看,獨自靠在電線杆上,叼着香煙吞雲吐霧,火星明明滅滅,眉目是抹不盡的煩悶與壓抑的怒氣。今日他頭頂黑霧更濃,活像個移動的黑煤球。

除了翹首以盼的蕭山,還有兩個男人:一個胖大叔,一個道士,皆面色不善。

莘燭吞下手機下車,似笑非笑地挑眉。

“來了啊?到底是怎麽回事太慢了。石海你那邊的道長呢?”

搶先蕭石海開口的胖男人,據他自己介紹是蕭石海的二叔蕭嵩、公司裏的老股東。

他環視一周,沒見着一個人像是德高望重的道士。

“難不成不敢來了?”

蕭嵩凸起的贅肉得意的顫抖,從鼻孔裏哼出不懷好意的笑聲。

哼哧哼哧,一身肥肉晃晃悠悠,活像犯哮喘。

蕭石海嘲諷一笑:“二叔,我看你眼花了,這位便是我請來的高人莘先生。”

莘燭面嫩,還朱唇皓齒很是精致,不像玄學中人。

像個面捏的娃娃。

道長和蕭嵩擡眼便見到年輕的莘燭,聽見最搞笑的笑話似的敞懷樂了。

得意洋洋的跟兩只鬥勝公鵝一樣嘎嘎叫。

蕭嵩輕鄙地道:“高人真讓人嘆為觀止,高人幾歲了?”

幽幽瞥他一眼,莘燭輕笑了一聲。

他真實年齡早已記不清,大概能做這人的老祖宗了。

輕飄飄的笑聲蕩開,卻仿佛一巴掌狠狠甩在蕭嵩的臉上,熱**辣的。還沒反應過來,一股涼意猛竄脊梁骨,蕭嵩冷汗涔涔,一剎那恐懼沖腦,滅頂的窒息鋪天蓋地襲來。

一位溫潤如玉的男人冷着臉踏一步:“這豈是爾等凡人能探知。”

“對,對不起……”蕭嵩吓壞了,捂着脖子幹嘔。

莘燭瞥向青龍。

青龍眨眼微笑,瞳眸似水:大人放心。

誰欺他長輩都不行。

發尖泛綠,闫幽玖幽幽勾了唇。

高道長莫名其妙,一指點在胖男人穴位上,戰栗的蕭嵩總算冷靜下來。

“鬼蜮伎倆,道友何必使此等旁門左道,不如比劃一場。”

驚恐仍占據撕扯着靈魂,但蕭嵩身體舒服許多,他感激地看向高道長,崇拜的不得了。

莘燭眉頭微挑,上下打量高道長,意味深長地咧嘴。

舌尖那點火星子幽幽亮亮。

青龍皺眉,他沒察覺道長身上有能量波動,剛剛是什麽手段?

“感謝高道長,否則我說不準被害了。”蕭嵩惡狠狠地指桑罵槐,随後趾高氣昂地道:“還是別在這裏耽擱時間,趕緊上山看看陰宅的地理位置吧。到底有沒有能耐試試就知道!”

上山本該由蕭石海張羅,被蕭嵩搶去了話頭。

高道長審視幾人,雖然覺得幾人不對勁兒,卻因莘燭太年輕也沒當回事兒。

一路來到山麓,只有一條蜿蜒曲折的泥濘小路延伸至山裏,看不真切盡頭等待着什麽。

茂盛的樹林水汽濃厚,氤氲着薄薄的霧霭。

潮濕**的氣味随風蔓延。

“此路乃陰陽勾連,容我掐算。”高道長停下,煞有介事地掐指。

蕭嵩忙不疊應承:“好好好,大師請。”

掐完指,高道長滿面凝重,桃木劍在空中比劃:“何等宵小妖物作祟,還不速速離去。”

他點燃一道黃符扔到空中,灑出一把白色顆粒。

登時樹枝發出嘩啦啦的響動。

好像真有什麽跑開了。

蕭嵩瞪大了眼,用力吞咽口水:“道,道長,這是怎麽了?”

高道長擦拭額頭,滿意地笑道:“不用擔心,我已經打發了那只迷路的山魈。”

莘燭木然地看他倆造作。

山裏的精怪能在自家迷路,這理由ojbk。

高道長抛出了什麽引起陣風,沒學過化學的莘燭不理解。

但說是山魈作祟,絕對扯蛋。

“好了,我們繼續上山吧。”高道長昂首闊步,背負桃木劍邁向山林深處。

此人頭顱傲氣地高揚,蕭山生怕他看不着路絆個跟頭。

一把老骨頭別再摔個好歹。

好巧不巧,高道長“诶呦”一聲,不經意踩上一塊石頭,腳下一滑結結實實地砸進灌木中。

灌木發出嘩啦啦的摩擦聲,兩條道長腿露在外撲棱。

蕭嵩驚了連拉帶扯地将高道長救出來,然而此刻高道長已是狼狽無比。一身道袍滿是污穢,枯枝爛葉暈染一大片髒兮兮污漬,徹底破壞了他刻意營造的仙風道骨形象。

蕭嵩怕死了:“道長怎,怎麽了?”

“無妨,那山魈同伴在報複,我剛剛在灌木叢中與他纏鬥過一番已經攆走了。”

“原來如此,高道長大義,救了我們所有人!”蕭嵩一臉敬畏,鄙夷又嘲諷地擠兌袖手旁觀的幾人:“不像有些人沒本事還裝神弄鬼,真出事又恬不知恥躲在後頭,真人心不古。侄子啊,你最好擦亮你的眼認清楚了人。”

“這話,我原封不動的還給二叔。”蕭石海不憤怒了,只覺滑稽。

那點微末的演技也信,他這二叔被捧傻了。

蕭山一臉懷疑地小聲嘀咕:“這怕不是個老瘋子,自己在那兒又跳又叫的。”

高道長連連冷笑:“我等玄門手段豈是肉眼能觀瞻的。”

蕭山撇嘴,他就見過大世面。

蕭嵩怒目而視,指着他鼻子罵:“怎麽和大師說話呢?蕭家的禮儀都學哪裏去了!這些年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要是大哥知道也不會瞑目!”

蕭山怒火中燒破口大罵,卻被蕭石海一手按住。

蕭石海笑道:“我弟弟很乖,是我蕭家正統血脈,有些人倒是越活越糊塗。”

“草!你他媽說誰不正統?!”蕭嵩臉一陣青一陣紅。

身份一直是蕭嵩的逆鱗,他并非蕭家婚生子,而是蕭老爺子從外帶回來的私生子。

蕭家二叔臉紅脖子粗,吼出了風波。

嘩啦啦——樹活了。

蟲鳴鳥叫不知何時消失,寂靜的森林間無風拂動,只剩下密密麻麻的樹枝互相碰撞摩擦。

蕭嵩戛然而止,頭皮發麻:“是不是又有山魈了?”

高道長也想知道,樹林無風自動?

“無妨,山魈已經被打跑了。”面上平靜無波,實則內裏已滔天駭浪。

難不成真有妖怪?不,定是對方的手段,只為吓唬他。

高道長默默安撫自己。

“啧。”莘燭緩緩咧開嘴,與樹枝間跳躍的土撥小菌人打個招呼。

小菌人們不再着草裙,都穿着做工精致的小運動服,紅撲撲的小臉蛋上蕩着燦爛的笑。

牙簽長矛變成現代軍工鏟,一個個揮舞着武器跳着賦予野性和韻律的舞蹈。

小菌人為莘燭送上最誠摯的歡迎儀式。

“大人,歡迎您。”小首領大唱。

土撥人是淳樸且重恩的小族群,他們聽說大人來了歡天喜地地來迎接。

“他待你們不錯。”莘燭覺得這群菌人都胖一圈。

唐文政該是很認真在投喂了。

菌人白天不顯形,只有莘燭‘一家三口’看得清,蕭石海勉強能感知到樹枝上有不妥。

其他人,完全睜眼瞎。

蕭山努力睜大雙眼也只是徒勞,他什麽也看不到。

除了歡脫的樹枝在告訴他這有東西。

高道長暗自打顫,心思愈發活絡:這肯定是不甘示弱在模仿他的手段了。

裝什麽神弄什麽鬼,這世界就根本沒有鬼怪!

小智障和精怪很熟絡。

摩挲菱形薄唇,闫幽玖若有所思。

高道長不想被搶去了風頭:“時間不早了,還是盡快走吧。”

蕭嵩半信半疑地瞟樹枝子。

“大人等一下。”小首領焦急地滑下樹幹,小短腿吧嗒吧嗒:“前面不能走了。”

小首領生怕大人不信,忙解釋。

原來前方山水被一只兇惡的外來妖怪給霸占了。

這妖怪占據最好的巢穴,身後的小妖怪一出現便烏泱泱一片。

許多弱小的精怪早就望風而逃,若非土撥菌人的母樹無法挪動,他們族也遷移了。

菌人不得不避其鋒芒,即便謹小慎微也被抓了六個人。

且生死未蔔。

掠過空無一物的草地,高道長不耐地催促:“你們怎麽還不走?”

浪費太久玩弄手段就過了。

莘燭挑眉:“走。”

莘大佬躍躍欲試地咧嘴,一縷金色小火苗在舌尖跳躍。

小首領目瞪口呆、抓耳撓腮,小小的手向後拉扯莘燭褲角:“大人三思啊!”

其他小菌人撲棱棱補位,十多雙小手呼啦啦齊揪褲腿。

十幾個小菌人急的團團轉。

莘大佬樂了。

不覺被冒犯,拎起小首領挑眉道:“救族人,敢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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