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莘大佬出手救道長 (1)
那必須敢!小首領僵成小石頭。
半晌,他雙眼紅彤彤,壓着哭腔嗫嚅:“謝謝!”
“謝謝!您永遠是我族的朋友。”其餘小菌人連連道謝,感性的還偷偷抹淚。
“跟上。”莘燭揮斥方遒,菌人激蕩應諾,道道身影穿梭在叢林間,帶起陣陣索索響。
高道長心驚敬佩,嘩啦啦的還真像回事。
莘燭揚揚下巴:“高道長請。”
高道長冷哼一聲,暗罵裝神弄鬼,待會到了一探便知誰是假把式。
越往上霧氣越濃,空氣彌漫着似有若無的**味兒。
高道長一馬當先,呼吸困難才察覺不妥,登時脊背發涼,這霧太詭異了。
它像是活的,繞着幾人緩慢旋轉,一點點抽緊捆綁,将人籠罩在愈發逼仄的桎梏中。
最後直到動彈不得,束手就擒。
蕭嵩悶頭走路,越來越沉重的腳步叫他粗喘不已。
道長停下,他疑惑地追問:“大師怎麽了?呵,霧什麽時候這麽大了。”
說完,蕭嵩唬了一跳:“這這是什麽妖怪作祟嗎?”
我他媽怎麽知道!
高道長一頭冷汗,回頭去看莘燭幾人,濃霧将身影都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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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蕭嵩忐忑不安,猛然吞口水:“大師,大師你聽見沒?蟲鳥都沒有聲音了。”
周圍一片靜谧,猶如被隔開異次元,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蕭石海,你們他媽快點啊,啊!”
腳上忽然被大力拉扯,蕭嵩一時不察摔了個結實,五髒六腑挪了位。
“啊!什麽東西!放,放開我!”蕭嵩吓的頭發豎起。
他摸到一片粘膩,是腐臭的綠色粘液,而地上不知何時鋪了層膠黏的淡黃色密網。
“大師救命啊!有妖怪啊!啊!”
叫聲跟殺豬般凄厲。
“啊!妖怪!”這是高道長,他渾身疲軟跌坐在地。
一只足有手臂大的黑色蜘蛛咧開猙獰的嘴巴,一排猩紅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這嗜殺成性的惡魔隔屏幕都會叫人毛骨悚然,引起恐慌不适。
如今距高道長不足一米。
蕭嵩往高道長處爬,高道長自顧不暇。
兩人吓得脊背淌汗,牙齒咯噔噔打顫,腿軟腳酸、半步難移。
兩張臉上皆是瀕臨絕境的扭曲,随時會靈魂出竅。
“大師你叫什麽,快抓他們啊!”蕭嵩崩潰地捶打高道長,往自己身後拉扯。
高道長哪經歷過這些,被狠狠扯出個趔趄:“放,放開!”
蕭嵩猙獰:“你他媽收了我錢,還不……”
“那他媽是變異蜘蛛啊?你不是說遷陰宅,我他媽不是捉妖師……”
危難之際,彼此恭維的人反目成仇,互相推诿責任。
“菜雞互啄。”莘燭鑒定完畢。
早在霧霭濃郁,他便咧着嘴放緩腳步,身後跟着四排整齊喊“一二一”的菌人。
蕭山吓傻:“心哥,這不太對啊。”
“等看看。”莘燭擺手。
小首領麻溜扯開嗓子:“原地踏步走!一二一!”
青龍嘆為觀止:“小家夥很有規矩。”
“現代紀律氣勢足。”莘燭贊同,點開檢閱儀式小視頻:“要敬禮的。”
豎耳朵的小首領眨眼,立馬高喊:“敬禮!”
小菌人在唐文政家電視裏見識過,都擺出個似模似樣的軍禮來。
莘燭彎了眉眼,戳了下小首領的臉蛋。
小不點怪有意思。
小首領英姿飒爽,除了個頭太小,是真很帥氣了。
闫幽玖黑眸閃過幽光,笑眯眯地上前也戳了下:“我是小燭愛人,你好啊。”
剛要呲牙咧嘴兇的一批,小首領忙不疊端正态度問好。
內心舒坦了,闫幽玖勾起溫柔似水的微笑。
“乖。”
莘燭:“…………”
裙帶關系自古流傳,這很ojbk。
與蕭嵩兩人驚恐萬狀的叢林逃生相比,莘燭這方大概是純玩團登高望遠。
霧氣剛探出觸手便被火星子燒成灰燼。
莘燭舌尖舔火,原主有兩個小虎牙,不兇倒很可愛。
噴出一點跳躍的小火苗,霧氣争先恐後地退縮躲避,形成一片真空地帶。
蕭石海已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高人,高人會噴火!
且邪氣不沾。
他偷觑一眼四平八穩的闫總,說不出的羨慕。
這人眼光一向獨到,一生只看似在結婚跌了個跟頭遭人嘲諷,真相卻驚世駭俗。
當初他還為之唏噓,如今想來,着實是他想太多了。
闫幽玖察覺他的贊佩,愉悅地捋順黑亮茂密的發絲,摸摸伴侶的腦袋。
莫名其妙被撸了個毛,莘燭一頭霧水。
神經病可還行。
蕭山瑟瑟發抖,揪着莘燭的衣角打哆嗦:“二叔他們……”
“救吧,太吵了。”莘燭皺眉,指尖在唇上輕貼,向外繞出一道柔和的弧度。
一縷歡脫搖擺的小火苗飄蕩出去。
星星之火落在地上霍然熊熊燃燒起來,密密麻麻的網絲頃刻被耀眼的火焰吞噬殆盡。
火焰形成浪潮,翻滾打卷撲向蕭嵩那邊。
繞着兩人轉了一圈兒化作璀璨的火牆,不光燒光粘液絲網,還束縛住蜘蛛怪。
蜘蛛被困住,吓到八爪抽搐,渾身豎起的毛焦黑發卷。
莘燭指尖一點,火焰跳進他掌心漸漸消散。
高道長與蕭嵩吓得屁滾尿流,涕泗橫流:“救命,救命啊!大師救命!”
兩人連滾帶爬、哭爹喊娘,滾到莘燭身後便像找到主心骨。
“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騙人了,大人救命!”
高道長被神來之火拯救,親眼見證妖怪的存在,想起先前挑釁莘燭不禁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我就是會些風水皮毛,根本不會捉鬼,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蕭嵩還想求救,聽高道長這番剖白,立馬不幹了。
“我大價錢請你,你他媽居然是騙子!”還差點害死他,蕭嵩一時氣不打一處來。
莘燭輕飄飄一眼,蕭嵩血液倒流四肢發寒,不敢暴走動粗。
真高人翻雲覆雨,不在乎那些花架子。
所以,所以剛剛樹枝搖擺是真有什麽東西的吧,妖怪?難不成是鬼?!
蕭嵩越想越怕,望向高道長的目光憤恨。
若非此人花言巧語騙他,他怎麽可能因被蒙蔽得罪高人。
莘燭環胸不高興:“還比麽?”
“不,不比不比了,是我有眼無珠,高人饒了我吧。”高道長汗毛倒豎,絕望的哭出來。
現代騙子,ojbk。
還當這道士有特殊捉妖方法,他剛剛還期待地等了一會兒。
還是他徒弟順眼,另辟蹊徑開創新道法。
說起來,徒弟多日銷聲匿跡。
莘大佬浪了幾天,總算是想起了他可憐的小徒弟。
唔,去做任務了吧。前兩天游戲設備卡頓,等徒弟來了便叫他給修修。
如此思忖,莘燭掐指算兇吉。
驀然表情一凝,眸底燃燒着兩縷愠怒的烈火。
低哼一聲,莘燭嘴角冒了灼燙的煙。
蕭山驚呆了:心哥您怎麽了快醒醒啊,你冒煙了你要着火了!
莘燭舔吞火焰,眸光凜然:“去遷陰宅。”
闫幽玖溫柔地握住他的手,輕聲道:“是發生了什麽?我能做些什麽呢?”
“我徒弟有麻煩,我們快些。”莘燭點頭抽手。
闫幽玖:“…………”
我擔心你,你卻為野男人心煩。闫總默默地酸了。
小智障冷酷無情地抽手,更酸了。
這次上山,他們并沒被阻撓,很順利的上了山,遠遠見到蕭家祖墳。
蕭家祖墳選取的位置極妙,衆砂環抱藏風聚氣。
明堂氣止水交,是為吉。
高道長戰戰兢兢地探頭一瞧頗為詫異,這是極好的位置了,為什麽要遷?
但如今他人微言輕,不敢班門弄斧,生怕得罪真高人。
莘燭沒閱過葬經或撼龍經,但他能觀一切有形無形,只一打眼便确認此處風水并無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這處妖氣聚攏不散,估計是內裏被妖怪霸占了。
莘燭側目:“蕭家何時開始倒黴?”
蕭石海沉吟片刻,“應該是兩個月前,那時公司主培養的男明星出車禍,公司開始亂了。”
點了點頭,莘燭戳了下小首領:“妖怪何時在此作亂?”
“好像也是兩三個月吧。”小首領不太确定。
莘燭“嗯”了一聲,暗道果然如此。
“莫不是妖怪膽大包天侵占人家陰宅?”青龍詫異不已。
按說不太可能,畢竟祖先受人供奉是有法力,除非這妖已強大超過了守護者。
“一探便知。”莘燭牙根發癢,指尖蠢蠢欲動。
等幾人走近,蕭家三人同時變了臉色,因壓根沒有他們祖墳建築。
他們眼前是個裝潢古樸很有歲月感的小鋪子,但都是陰暗的色彩,不僅壓抑還陰森森。
鋪子上猩紅的篆書——蛛絲網店。
莘燭吐手機:“網店?”
網紅實體店。
系統:不,這絕對不是你想的那種!
卧槽!吐了個手機!
蕭石海第一次見能反刍手機的,不禁懷疑手機之前都卡哪兒了。
推開門,莘燭走在最前,門上的鈴铛叮鈴鈴響起。
他瞥了一眼,咧開嘴。
鋪子一如外表充滿了時光磨損的痕跡,一位美麗的大波浪性感少婦轉過身。
眸光潋滟流轉,似有無數小勾子:“歡迎光臨蜘蛛網店。”
她拄着腮,巧笑嫣然地抛了個媚眼:“各位貴客,我這小店什麽網都有,都不貴呢。”
“什麽網都有?”莘燭反問。
少婦輕笑,聲音賦予誘惑,飽滿的紅唇輕啓:“當然,少俠。”
莘燭滿意地翻找手機:“不錯,WiFi密碼多少。”
少婦笑容一僵,“???”
什麽玩意?
☆、收編蜘蛛精和蛛崽
少婦發懵,妖冶地粲然一笑:“少俠,您的笑話真好笑,咯咯咯。”
莘燭:“…………”
是個傻的。
搜索網絡的手機風平浪靜,莘燭皺眉不滿:“根本沒有。”
“少俠,您仔細瞧瞧,我這網結實耐用,裏屋都是精品,您要的歪發也許在那呢?”
少婦愣了下,壓下疑惑誘惑道,故意嬌羞地拍胸。
蕭山很害怕,暗暗瘋狂吐槽——女騙子,WiFi一牆之隔豈會搜不到。
莘燭也這麽想,想看女妖玩什麽花樣。
小鋪子還有個裏間,被藏藍色的布子隔離,看不清情況。
少婦嬌媚地笑了一聲:“少俠裏邊請。”
莘燭應允,手腕一轉一條赤紅長鞭被他拉扯繃直,那一端晃晃悠悠似牽引着掙動着什麽。
少婦才發現鞭子,心下莫名一緊:“這是何物?”
“狗繩。”莘燭意味深長地咧嘴。
嘶啦。随手一拉,門外的玩意掙紮不脫騰飛而來,撞到地上“砰”砸出了淺坑。
鞭子尾端是只渾身痙攣的黑皮蜘蛛。
正是吓瘋高道長的倒黴蛋。
少婦瞳孔驟縮,姣好的面龐險些扭曲,眼底一抹怨毒與忌憚掠過。
少婦顧盼生輝的烏眸惶惶然:“這是什麽東西?”
“怕麽?”莘燭似笑非笑。
蜘蛛精猩紅的眼淌淚:“吱吱吱,吱吱吱!”
壓抑心底的殺戾,少婦如驚弓之鳥連連擺手:“太可怕了,快快讓它離遠點。”
莘燭好整以暇地找打火機點燃濁火:“你不喜,便燒了吧。”
“別,別殺生,放了吧快放了吧。”少婦心慌怨怼,藏于袖中的指甲漸漸尖銳似刃。
莘燭:“可。”
若不看環境,可以說是實力寵了。
迎上蕭石海憐憫且幸災樂禍的視線,闫幽玖的額頭隐隐作痛起來。
這惹人誤會的操蛋對話。
莘燭:“我進去。”
闫幽玖目光深深,莞爾低聲道:“我陪你。”
莘燭定定看他。
“我陪你。”闫幽玖的語氣平和卻暗藏不容拒絕的氣勢。
莘燭眨了眨眼,闫總渾身紫氣如熊熊燃燒的烈火氣勢十足,摩挲下颌點了頭。
動了天道寵兒,自有上天結算。
“青龍留下。”莘燭揚揚下巴催促道:“走,看網。”
青龍恭敬應諾。
蕭山想跟上遭受阻力,褲腿被無形拉扯,腦袋“嗡”的一下:“啊!”
青龍在他喉嚨一抹,“閉嘴,大人讓耐心等候。”
蕭山冷汗涔涔、戰戰兢兢地點頭,姿态如小雞吃米,他,他現在想出聲都沒法子了。
這人是誰?難不成也是個高人?
“兩位請。”少婦身段搖曳步生蓮花,香風四溢,渾身萦繞着魅惑。
若其他人早被蠱惑了。
莘燭與闫幽玖則面不改色,大概都很瞎。
裏屋完全水泥砌牆,燈光晦暗幽綠,泛着潮濕的牆面挂着無數大小不一的水滴狀絲網。
中央一長版高臺,其上是虎皮椅。
少婦踏前兩步,纖細的指尖撫摸虎皮:“兩位,歡迎你們呢。”
“咯咯咯,你們一定會不虛此行。”少婦舔了舔紅唇,姿态曼妙笑的愈發蠱惑人心。
然而随着她的動作,雙眼漸漸猩紅,額頭冒出一排眼珠。
不像人。
莘燭憐憫:“紅眼是病,得治。”
少婦一愣:“!”
詫異地摸額頭,她的臉色驀然難看起來。該死的土着鬼,竟陷害她。
既然暴露,到了自家老巢她便再不猶豫,手掌一揮,無數眼閃爍着殘忍而暴戾的紅光。
她慈愛地道:“我的孩子會很喜歡你們。”
“如何?我的子孫都很強壯呢!”少婦笑意盈盈。
莘燭看一眼:“有點惡心。”
密集恐懼症犯了。
“你害怕吧,你肯定怕了吧。”少婦詭異地停頓,笑的陰狠而森冷。
但凡他有一絲恐懼,她便能抓住空子。
然而,沒有。
莘燭的目光猶如關愛智障。
少婦被憐憫的視線盯着,氣的完全變态冒蛛腿:“咯咯,少俠不怕,那你那些朋友呢?”
一張美臉布滿青筋和褶皺,徹底不做人了。
“有我。”青龍清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龍爪被青色鱗片覆蓋。
地上是無數生死不知的蜘子蛛孫。
“你,你是!”蜘蛛精呆了呆,她竟感受到裹挾了神聖之力的神獸威壓。
這比泉山的那位大人還恐怖。
卧槽,卧槽!
他們到底是什麽來頭?!神獸?這怎麽可能!
“蜘蛛還賣網麽?”莘燭勾唇,一縷神火如離弦之箭射出,劃出神秘且耀眼的弧度。
被點燃的水滴蛛絲頃刻覆滅,被困縛的東西噼裏啪啦落下。
有人,有菌人,有野生動植物,很不忌口。
完全證據确鑿。
小首領找到族人,激動地眼珠通紅,菌人呼啦啦撲上去:“小草醒醒啊!”
當神火現世,蜘蛛精最後的僥幸便似泡沫被戳破了。
蜘蛛精表情坍塌,恐懼到脫相。
迎上神獸她還相信能勉強逃跑,但面對神火時她毫無勝算。
她逃不了。
“對,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大人饒了我吧!我沒殺過人就只攝取養分,快死了就放人,他們也不會有記憶的。”
蜘蛛精縮成一團,渾身篩糠般顫抖,發絲根根倒立。
莘燭咧嘴,舌尖一點火星子。
蜘蛛精一個哆嗦,心髒恰如被大手掌控,忽而緊忽而松,嗓子眼半個字也吐不出了。
幾個普通人在見到龍爪便懵了,現在直面不人不鬼的蜘蛛精險些一個後仰。
“卧槽!”高道長欲哭無淚。世界太危險了!
“啧。”莘燭頓覺無趣。
現代妖,也ojbk。
沒能打的。
不爽的莘大佬沉着臉,開始殘忍地羅列罪證:“饒你?無證營業、虛假廣告、超生超育、違法建築、獵殺保護動物、侵犯他人人身自由權和財産。還抓小人,三年打底。”
想了想,莘燭吐出最致命的一條:“非法成精。”
衆人瑟瑟發抖:“…………”
蜘蛛精已瘋。
惶恐的蜘蛛精被一沓罪證鑿在腦門,整只妖怪都暈頭轉向,悲憤交加。
這他媽世道,連活着都犯法了??
妖生艱難。
蕭山呆滞:“…………”
蜘蛛精屈辱地憋紅了臉,忍了又忍不甘:“我不服!”
“呵,身份證都沒有還想要妖權?上訴都不受理。”莘燭幽幽冷笑。
蜘蛛精腦門冒煙,氣到五官模糊:“那他呢!”
青龍被點了個名。
“我有。身份證駕照一應俱全。”青龍笑意矜貴,姿态優雅氣派。
耳朵動了動,莘燭語氣幽幽:“為何你有駕照?”
呃。被大人盯的指尖發涼,敖青斟酌地道:“鄭組長一起給辦的,我并未細看。”
可能是特殊部門覺得他跑單又穩又快不撞機吧。
莘大佬不高興了。
闫幽玖溫柔地摸頭殺:“沒關系,回去我們就考,我教你開車。”
第二次被撸毛,莘燭皺眉不滿:“別動手動腳。”
“小燭,我們是合法夫夫。”闫幽玖微微一笑,眸底幽邃似潭,蘊含着積郁的色彩。
合法。莘燭眨了眨眼,低哼一聲。
不太想搭理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烏瞳的主人,莘燭扭頭遞給他個後腦勺。
黑不溜秋的兩顆眼珠內風雲變化、包羅萬象,總好像隐藏着無數情緒,叫莘燭很不舒坦。
活像遇見幽冥老龍第二,呸。
闫幽玖無奈地輕笑,非常不怕死地又在毛茸茸的腦袋上呼嚕一下。
莘燭的目光涼飕飕:“殺人犯法,再摸剁手。”
闫幽玖無辜伸手:“那牽着。”
潛在意思是,你牽着我,我就不摸了。可以說很撩了。
然而莘大佬心盲,握住後狠捏幾下。聽見闫總痛到抽氣,志得意滿地咧嘴。
分明是組團游山,其他人卻不配有名字。
莘燭揚起下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天開始勞動改造。”
蜘蛛精懵懵噠:“什,什麽?”
莘燭:“把祖墳還了,期間産生的損失照價賠償。”
“同意?”莘燭指尖玩火,小火苗不經意落地,水泥地霍地燒了個深不見底的黑窟窿。
“同意同意!我都同意!”蜘蛛精冷汗直冒,生怕反應慢了被燒焦。
“你子孫為非作歹助纣為虐,一起改造。”莘燭搓搓下巴。
他記得蛛絲是好東西,小蜘蛛做衣服去。
至于這只母蜘蛛,“我的山在隔壁,你給我将網絡全部建造覆蓋。”
蜘蛛精不會,但她不敢反駁。
莘燭瞥了眼蕭石海:“她白天去你公司工作還債。”
“……好。”蕭石海深吸幾口氣。
蕭氏娛樂公司最近是多事之秋,倆月前蕭氏一哥車禍昏迷至今,他們才扶植的新明星因吸毒自殺,如今公司正是青黃不接之際。蜘蛛精的人模樣很美很撩,會很受歡迎。
蕭山哆嗦地盤算了下:“…………”
夜裏鋪網,白天打工,妖族輪軸轉的勞改真慘。
蜘蛛精戰戰兢兢:“大人,您的山是哪座?我,我想先學習考察……”
莘燭輕飄飄吐出叫蜘蛛精肝膽俱裂的字眼。
“泉山。”
啥玩意?!我他媽才從泉山跑出來。蜘蛛精驚恐。
她面皮青白,吓到脫皮:“大人,泉山被可怕的妖怪占據,小妖,小妖打不過他。”
莘燭嘴角翹起,摩拳擦掌:“哦,那不錯。”
這世界太脆,抗揍的就闫幽玖。
蜘蛛精滿腔絕望,是讓她送死去吧。然而下一秒……
“是龍最好。”莘燭瞥了眼青龍道:“據說龍肉可以腌成五彩色。”
青龍頭皮一麻:“??”
不是,大人您剛剛說話一臉惋惜看我是什麽意思?!
☆、招魂招出城隍鬼差
當違章建築拆除,衆人才發現,他們實際在地下。
蕭家墓地中。
虎皮椅的臺階是棺材。
青苔遍地,坑窪的墓地斑駁裂痕,絲絲縷縷滲着水珠。
昏暗的逼仄空間只有一盞幽綠光源。
照的人臉也慘綠慘綠的。
障目迷霧潰散,露出墓穴真實面貌,蕭嵩險些吓破膽。
蕭山吞了口唾液:“難怪祖宗說冷,這,這牆都年久失修往裏漏雨。”
蕭石海心情沉甸甸,“大師,應該做什麽。”
蕭家的根基被污水腐蝕,更遭惡妖作祟,不怪在其之上建造的蕭家大廈将傾。
莘燭:“把你祖宗招回來。”
蕭石海深吸,沖莘燭躬身便拜:“請大師幫忙。”
蕭山有樣學樣,彎腰到底。
“擡頭,我本就為此來。我起咒後,蕭家子請魂歸位。”莘燭摩挲下颌斟酌道。
說起招魂,莘大佬還真沒做過。
“只要虔誠呼喚就可以嗎?”蕭石海追問,生怕會錯意破壞做法。
莘燭沉吟幾秒點了個頭。
大概的吧。
系統:“…………”
莘燭叫兩人點香上供,磕頭請魂。
然而,一切風平浪靜,無事發生。幽綠的墓穴依舊潮濕陰冷。
瞥了眼蜘蛛精,莘燭若有所思。
蜘蛛精吓崩,冷汗直冒:“我沒殺鬼,我真的将他們攆走了,我這身上還有蕭家詛咒……”
“诶有點意思。”莘燭意味深長地咧嘴,視線悠悠落到闫總身上。
闫幽玖莫名一涼,笑眯眯地道:“小燭?要我幫忙麽?”
莘燭舔舔牙尖:“嗯,借你一物。”
闫幽玖笑盈盈地摸頭:“不用借,我是你老公,我的就是你的。”
被撸毛的莘燭不高興,報複性狠捏他手。
闫總疼到抽氣。
指肚針刺般疼一下,一滴血溢出落在莘燭的掌心,将白皙的皮膚襯托的幾近透明。
闫總烏黑的瞳仁閃動幽邃的光暈,似是壓抑着狂風驟雨的情緒。
接住飽含幽冥之氣的血珠,莘燭掐劍指念咒招魂。
“三魂攝來歸本體,七魄追聚複神庭,咒詛冤家……急急如律令!”
擲地有聲的咒聲回蕩在墓穴中,莘燭最後一個字節落地,慘綠的光源忽然消失,半封閉的幽暗空間平地掀起旋風,旋風越積越大,陰冷的空氣仿若凝結了冰錐,溫度驟降。
森冷到如墜冰窟,是那種由內而外的寒意。
“咣啷,咣啷。”
令人窒息的狹窄地穴內,是鎖鏈拖地的摩擦聲,詭異地有節奏,悚得人心肝巨顫。
拖沓聲近在咫尺,給被黑暗籠罩的衆人蒙上一層恐懼的陰影。
“吾乃青雲市城隍坐下第一鬼差李,何人招吾前來,所謂何事還不速速講來。”
綠光朦胧,祭臺上不知何時多了個身形缥缈的人影。
他面皮慘白嘴唇青黑,手持鎖鏈,身穿藏藍色軍衫,一派威嚴。
城隍鬼差?
不說蕭家衆人驚恐駭然,連莘燭都驚訝了。
他瞟了眼闫幽玖。
闫幽玖微笑,深潭般的黑瞳眨了眨。
他體質特殊,主動被動地見過幾位鬼差,這位第一鬼差尚且初次見。
卧槽!鬼差的鬼眼随意一瞥,發現三道不同尋常的身影,如慘遭晴空霹靂,險些繃不住面皮。
高高在上的姿态悄悄收斂,他全身僵硬,噤若寒蟬。
這他媽是個太陽啊!
鬼差別看是個官到底屬于陰間之物,面對一顆閃亮亮的小太陽,沒直接變形算涵養好。
莘燭瞥了他一眼往後退幾步,鬼差明顯松了口氣。
蕭石海深吸口氣,簡明扼要地解釋:“請鬼差大人通融。”
鬼差嘴唇蠕動,莘燭似笑非笑。
“等我查下。”鬼差一個激靈哪敢說不,翻開簿子快速查找:“找到了,是他們?”
疊起的眉頭平坦,鬼差李瞥了眼蜘蛛精,露出了個慘兮兮的笑。
“還真巧了。”鬼差李語氣輕快些許,有點高興。
這事兒穩了。
鬼差李指着蜘蛛精笑道:“不久前,蕭家子就告了這東西一狀,但幽冥蛛屬陰陽糾葛之物,不屬我陰間管轄範圍。我們暫時拿她沒辦法,城隍大人正頭疼呢。這回城隍大人定會很高興,大人解決惡妖實乃大功一件。”
蕭石海嗓音幹澀:“感謝鬼差大人告知,祖先還好嗎?”
鬼差李忙耐心解釋:“放心,他們在陰間市井修性,沒堕落成孤魂野鬼。”
“嗯,你們先修一修宅子再請他們回來吧。”
蕭石海心下一塊大石頭落地,感激地磕個頭,“謝謝您。”
蕭山依葫蘆畫瓢連連道謝。
“不敢當不敢當,可還有其他事?”鬼差正義凜然地說,鬼眼不住偷觑着莘燭。
大人可還滿意?
無人回答,頗尴尬的鬼差李試探道:“那這些怪物準備怎麽……”
莘燭:“勞動改造。”
鬼差:“??”
後續事宜由蕭家和蜘蛛精經手,沒莘燭什麽事兒。
他用紙幣疊符遞給眉心暗沉的蕭石海:“拿着,切記不要上山尤其山崖。”
蕭石海心下一凜,謹記在心。
莘燭是有真本事的,蕭家人早已嘆服。
至于蕭嵩,半日見識了新世界哪敢多嘴,灰溜溜地離開。
察覺幾縷功德金光落下,莘燭滿意地吐手機,指了指收款二維碼。
錢貨兩訖。
離開前,莘燭去瞧瞧菌人的母樹,紅銅色的古木屹立不倒,是一個族群的精神支柱。
葉片似火,脈絡猶如火紋,無數赤炎色的樹葉搖擺沙沙作響。
莘燭勾唇:“你也不錯。”
青龍需坐鎮墓地,前往泉山只剩下闫總與莘燭。
下了樂山,已是晌午。
樂山腳下,田圃間翠綠的嫩苗生機勃勃,田間蜿蜒的小路邊冒鼓幾叢新蕾。
春意盈盈的天飛花點翠。
春天的日頭暖烘烘,照在身上很是舒服。
莘燭眯了眯眼:“餓了。”
闫幽玖眸底噙着笑:“先帶你去吃飯,樂山路有家火鍋店很正宗。”
火鍋?莘燭好奇,點頭應允。
樂山路彎彎繞繞很長,另一頭能一直延伸到泉山,火鍋店開在中央偏樂山的位置。
也正巧是順路,倒并不浪費時間。
兩人驅車到達時,恰巧趕上午高峰,等了兩個號才獲得位置。
甫一進店便被撲面而來的蒸蒸熱氣砸臉上,空氣中彌漫着股說不出的誘人香味。
莘燭聳動鼻翼,誠懇評價:“很好聞。”
像個萌小動物。
闫幽玖好笑,牽起他的手:“來,是樓上,待會兒多吃點。”
溫涼從對方指尖傳來,莘燭皺眉。
“松手。”
“也好,那是準許我摸摸頭了嗎?”闫幽玖笑眯眯,以退為進。
莘燭铿锵有力:“不可能。”
闫幽玖笑意漸深:“我們是合法夫夫。”
莘燭:“…………”
诶這人好煩。
他們的位置比較靠裏,隔壁一桌是年輕的三男一女,四人臉色皆十分難看。
女生埋頭捂臉,時而抽抽鼻子。
氣氛低迷而絕望。
等待上鍋的功夫,兩人隐隐聽隔壁的談話聲。
“不,我要再回一趟泉山,我哥他昏迷不醒,一定是因為我不敬神,都怪我太任性……”
“小麗,咱們吃完先離開,這地方太邪門了。”
“對,我們先回去否則學校和家人都會擔心,然後找幾個有能耐的人再來。”
“我們一定會救出學長,小麗你先吃點墊墊肚子,總有辦法的。”
“我哥越來越僵硬,怎麽叫也不醒靈魂肯定被拘走了,再不恢複怕是……我要救他。”
莘燭搓下颌若有所思,這該不是正神。
軀殼僵直,魂魄被攝。
歪門邪道。
系統:“你地盤有人宣揚邪教。”
莘燭眯眼,咧開了嘴。
系統:“诶等一下,這幾個人是書裏的人,正牌受的大學同學。”
莘燭眉頭微挑。
四人是正牌受的好友,因假期游玩來到泉山探險,誰知遭遇不測,全部失蹤。
正牌受發現好友在泉山失蹤,便央求攻和他找人。
兩人經歷了山體滑坡,被困懸崖,荒野求生,最終獲救的一系列刺激體驗。
不但感情升溫,還救出除學長外的三男一女。
四人均是人才,感激闫總最終被吸納成了闫氏科技的骨幹,讓闫氏科技制霸世界多年。
攻受在一起有四人撮合的功勞,在文裏他們是稍稍重要的配角。
比蕭家兄弟出場次數多。
莘燭眯眼:“那位學長是什麽身份?”
系統:“張氏科技少東,這四人是他預定新公司的好苗子。”
莘燭:“最後新科技都被闫總得到了吧。”
系統無言以對。
怎麽說呢。說作者太偏心,就想給闫總送科技人才,寫死個年少有為的才俊。
小智障凝神靜氣,一本正經偷聽的小模樣別提多有趣。
闫幽玖輕笑,沒忍住摸了一把。
猝不及防又被撸了個毛,莘燭不高興了:“呸,他不需要人才。”
所以,救個張氏少東。
至于的正牌受,莘大佬一點不care。
莘燭擡眼,登時訝異。
闫幽玖的額間竟不知何時黑壓壓,形成個類似黑手印的圖案,是倒黴征兆。
系統沉默幾秒:“宿主,闫總大概要走劇情了。”
山體滑坡、困懸崖、荒野求生……
莘燭眯眼,“小心天災。”
闫幽玖微微一笑,笑得溫柔而體貼:“別怕,我會保護你。”
烏瞳漣漣,蘊藏無盡情緒,可以說俊美無雙。
莘燭一愣,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咦。
系統“噗嗤”笑出豬叫:“劇情改變後,陪着攻上天入地的倒黴蛋成了……”
莘燭冷漠臉.jpg
作者有話要說: 實在抱歉,起晚了。诶。
☆、廁所鬧鬼抓鬼救人
許是為配合劇情,蔬菜拼盤剛上桌,窗外便黑雲籠罩,寒風狂嘯。
黑魆魆的天似吞天巨獸作祟。
倏地,窗外一道驚雷蜿蜒而下,将陰霾的天空撕裂,轟隆隆的雷鳴引得地面劇烈震顫。
頃刻間,風雲變化。
暴雨如幕布般從天傾瀉,噼裏啪啦砸落人間。
雨水傾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