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陵澄愣神一會後, 又一臉淡然的接受墨懋剛剛說的那句話,在他看來就是再普通不過的寒暄語,并沒有多想,連基本的動容都沒有。

墨懋見他那副表情,就知道自己頗為深情款款的告白,已經失敗,當事人根本沒有當歸事, 他本也沒抱什麽希望,只是過過嘴瘾,按陵澄那個反應速度, 他能懂就怪了。

幾人介紹完之後,又做了一些小游戲,再把宣傳片放了一遍,這次電影宣傳也就算是畫上圓滿的句號。

他們離場, 就如進場順序一樣,有墨懋和阆熠崔易安三人帶頭離開。

陵澄這回沒有和墨懋站在一起, 而是走在他們身後和王心遠并肩走着。

“我帶你去見我的老師。”王心遠興致勃勃拉着陵澄脫離衆人,有些眼尖的粉絲也看見了倆人親密的舉動。

看來這陵澄真的是來歷不一般,說句團寵也不為過,不僅墨懋, 就連一向眼高的王心遠對他态度都這麽和善,的确有不一樣的個人魅力。

待墨懋和阆熠脫離來包圍着他們的粉絲,轉頭一看,陵澄和王心遠兩個人都沒了蹤影, 不知道去哪兒,什麽時候離開都不知道。

墨懋面色微沉,王心遠這條尾巴,真的是走哪跟哪,現在還把陵澄拐丢了,簡直就是欠教訓。

胡雪卉出來打圓場,笑道:“剛剛在車上,心遠就說要帶陵澄去看他老師,可能趁我們不注意,就先離開了,我們不是還要去見校長嘛,等會事情結束,打個電話給他們就行了。”

墨懋臉色雖然不好看,但也知道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想着過幾天就讓王心遠經紀人給他接工作,讓他還這麽閑,天天纏着陵澄。

小心眼的墨懋,已經想好怎麽針對煩人的王心遠。

興奮得不行的王心遠還不知道,一次又一次的撸老虎胡須是什麽下場,何況陵澄是墨懋的逆鱗,他卻一次次冒犯,簡直就是自己找死。

陵澄的确不想和墨懋他們待在一起,人多不說,還有個時不時抽風的家夥捉弄他,離開他還可以透透氣,所以也就跟着王心遠走了,連招呼都沒打。

“我老師應該在家,不過什麽都沒帶,會不會有點不好?”王心遠撓撓頭,他們行程擠,所以也沒有擠出時間來買禮物,這樣突兀的上門,卻什麽都沒帶,的确有點不懂禮數。

王心遠把自己那頭雜毛撸得都快炸了,這才靈光一閃,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道:“這……本來我還舍不得,現在也只能自己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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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現在都快正午了,說不定我們還可以蹭頓飯。”招呼着陵澄往教師公寓方向走去。

陵澄還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呢,王心遠藏得這麽深,還舍不得掏出來,結果一看,竟然自己給他的護身符,之前畫了三張給王心遠的,沒想到他竟然都随身帶在身上。

“你把這個送給你老師,那你怎麽辦?”陵澄半開玩笑道,王心遠可是一直把這個當寶貝,現在竟然舍得拿出來送人,看來這個老師他是真的看得很重。

“這不是有你嘛!”王心遠沖陵澄擠眼道,“就沖我們這關系,你再給我畫幾張不就得了?”

“我們什麽關系了,我可記得當初某人半夜跑我房間說我和導演有不正當關系……”陵澄不甘示弱的頂了回去,說起當初那件讓王心遠羞愧不已的事。

王心遠果然立馬舉雙手投降,“陵哥那不是我年輕不懂事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吧,忘了那事。”

也不提讓陵澄再給他畫新一張符的事,哥倆好的圈着人家往前走,因為背對着路,陵澄又被他給擋住了,看不到前面,待轉身後,就直直的撞上迎面走來的一個女人,躲閃不及,直接撞了上去。

王心遠連忙蹦開,陵澄這才看到他們面前的女人。

眼睛不由得微微眯了起來,眉間一點黑,雙目無神浮腫,最重要的是那雙手,萦繞着一層黑氣,這雙手……怕是不幹淨。

大致打量完後,陵澄才看向那張臉,化着精致的妝容,有點小眼熟,但他肯定自己是不認識她的,那應該就是在電視上見過,這裏是電影學院,遇到幾個回校的小藝人并不奇怪,就不知是大明星還是十八線了。

王心遠連忙把坐在地上的女人扶了起來,道歉道:“不好意思哈,剛剛和朋友鬧着玩,沒注意到你,你沒事吧?”

那女人面色有些白,被這麽一撞都還沒回過勁來,只是呆呆的搖了搖頭,就像一個失了靈魂的提線木偶,別提多沒神采了。

“沒事,沒事。”女人看了眼王心遠,好像是認出他了,飛快的又低下頭,想從陵澄和王心遠身邊走過去,看樣子比他們還着急離開這。

王心遠皺眉側頭一想,眸子突然睜大,一把抓住要離開女人的手,凝聲問道:“你是遲妙白?”

遲妙白慢吞吞的轉回頭,遲疑的問道:“你是?”

“我和你同屆的王心遠啊,我是隔壁班,章博裕老師的學生。”王心遠拍了拍胸脯道,“你是石坤鵬老師的學生吧?”

遲妙白這才微微彎起嘴角,點頭道:“你還記得我?我是遲妙白。”

王心遠伸出手道:“我們這一畢業可是有好幾年沒見面了,你演了已經那麽多的電影電視,我現在才剛剛起步呢。”

遲妙白在大四時候,就已經在拍戲了,接的雖然是青春偶像劇,但也讓她有點小名氣了,一些地方臺,在大白天也會重播她的電視劇,所以陵澄才會有點印象。

但她的咖位并不高,一直在三線徘徊,接的片子也是比較爛,都是消耗流量的爛片,現在雖然可能比王心遠火,但以後王心遠的咖位心定後來居上,把遲妙白甩開的。

這也是要找到一個好的經紀公司,有些公司就是為了撈錢撈錢,不管這對藝人以後會有什麽影響,只要能讓公司賺錢,他們什麽片子都接,這不僅壓榨了這些年輕的藝人,還過度消遣了這些新人現有的資源,讓他們以後沒得再發展。

遲妙白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她現在已經算是三線明星,知名度可能比現在的王心遠大些,但再過個一兩年,她也就過氣了,而王心遠那時正是紅的時候,又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未來的星途算是穩了,而她卻會慢慢的淡出人們視線,隐退也是遲早的事。

“哪裏的話,你進的可是石雨傳媒。”遲妙白有些不慎好意思的笑了笑,反誇了王心遠,“進了石雨傳媒,你還能不火?聽說你最近還和墨老師合作了,紅不紅,不就是時間的問題麽。”

王心遠被這麽一誇,不好意思的一笑,轉開話題道:“你這是去哪兒呢?”

遲妙白的笑容一僵,接着又好像沒事人一樣,道:“我這是去拜訪石老師。”

“你也是來看我恩師的?”王心遠驚喜道,“現在念舊的人不多了,沒想到你也是去見老師的,一起走啊?”

遲妙白卻拒絕了,臉上也沒有多少的笑容,解釋道:“石老師住在4棟,章老師應該是在6棟,我們不同路的。”

謙意的颔首道:“我就先走了,回見。”

沖着王心遠和陵澄擺了擺手,步伐急切的離開了。

王心遠心下有些奇怪,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她這是怎麽了?我又不會吃了她……”

“難道是覺得我想攀附她?”王心遠覺得自己真相,畢竟遲妙白現在可比他火多了,看不上他也是情有可原。

陵澄卻是深深的望着遲秒白的遠離的身形,王心遠沒注意的時候,一直小小的紙鶴,扇着翅膀,追着遲妙白方向去了。

王心遠自己嘀咕了一陣,才發現陵澄在身邊呢,也就不再說了,拽着陵澄進了樓,熟練的摁了樓層,不一會就到了。

敲了門後,來開門的卻是他的師娘,劉老師。

“師娘好!”王心遠嘴巴甜,一見師娘就問好,也正因為是這樣,他的師父師娘在大學期間對他也是非常的照顧。

“哎呦,是心遠啊?”劉老師眼神有些不好使,看了半響,才認出王心遠,實際上她的目光是先落在了存在感較低的陵澄身上,發現是自己不認識的年輕人,而這個年輕人外貌是頂好的,心下好感度上升了些。

這是他們這一行業的職業病,外貌協會也是情有可原。

這才看了王心遠,發現是兩年前畢業的學生,連忙把門打開,将倆人迎了進去,“快進來,兩年沒見了吧?”

王心遠讓陵澄先進門,他在身後把門關上,歉意的說道:“是啊,畢業後一直很忙,沒能來看您二老。”

“劉老師,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們公司的新人,陵澄。”王心遠向劉老師詳細介紹。

劉老師點了點頭,陵澄彎了彎眼,向劉老師伸出了手,“劉老師好!”

“嗯,你好!”劉老師扶了扶老花眼,誇贊道,“好俊的小夥,你們公司又找了個未來新星啊。”

王心遠拍了拍陵澄的肩膀,也贊同道:“那是,陵澄還不是科班生,演技也不錯,這次是帶他來章老師讨教演戲方面的事呢。”

沒想到劉老師卻嘆了口氣,笑容也淡了些,“你章老師還在屋裏休息呢,這幾天身體有些不舒服。”

劉老師讓他們先坐,給倆人倒了兩杯水,這才起身去了卧房,把章博裕叫了起來。

王心遠與陵澄對視了一眼,眉間帶着濃濃的擔憂,章老師怎麽就生病了呢!

章博裕穿着寬松的居家服,面色蒼白,頭發也有些亂,聲音虛弱,扶好眼鏡後,微笑着道:“心遠啊?”

王心遠連忙起身,上前扶着章博裕坐下,“老師,您怎麽樣了,怎麽就病了呢?”

章博裕滿不在乎的擺擺手,“沒事,都是老毛病了。”

在章博裕出來的時候,陵澄目光的就落在他的身上,他身上的生氣,已經所剩無幾,要是過不了這關的話,章老師便沒多少日子了。

現在就是要找出什麽導致章老師氣色不好,什麽原因讓他的陽氣變弱,應該是人為造成的。

陵澄心下有了打算,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章老師也注意到他,眯眼道:“這是?”

王心遠向他也介紹了一遍陵澄,之後感嘆着說道:“是我公司的藝人陵澄,本還能向您請教的演技方面事的,沒想到您病了。”

“诶,前段時間剛入秋就有點小咳嗽,現在更是頭暈發悶,所以我連課都沒上了,請了半個月的假。”章博裕簡單的介紹了自己的這些日子的近況。

王心遠擔憂道:“您也是的,工作起來就沒完沒了,現在是真的要好好休息休息,去醫院了嗎,醫生怎麽說?”

章博裕靠坐在沙發上,面色現在就有些難看了,聲音也變得弱了些,要知道他剛起床沒多久,竟然是有些受不住了,看來這病已經非常的重了。

“醫生能說什麽,就說我血壓有些高,開了些降血壓的藥,也就沒其他的話。”章博裕呼吸更加的急促,好似已經呼吸不上來,他自己也出現了眩暈的狀态。

“劉老師……”虛弱的喊了一聲,坐都快坐不穩了,整個人慢慢的傾斜着。

陵澄顧不得禮數,大步走上去,一把将要摔倒的章博裕扶好,在他後背兩處通氣的穴道按壓了幾下,本已經陷入半昏迷章博裕這才恢複了點清明。

劉老師還在廚房裏張羅着,陵澄給了慌了神的王心遠一個眼神,比了比胸口位置,無聲的道:“黃符!”

王心遠立刻懂了他的意思,把之前就準備好,要給老師的護身符咒掏了出來,遞給他。

陵澄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施了點小法術,右手曲起中間的三指,拇指點了點黃符,嘴裏念着王心遠聽不懂的咒語,只稍片刻,陵澄便把黃符戴在了章老師的脖子上,而章博裕的臉色可以明顯的看到變得紅潤了起來。

而廚房的劉老師這才聞聲趕來,尖叫失聲道:“老頭子,你怎麽樣了?”

本以為會昏迷過去的章博裕卻莫名清醒過來,不僅呼吸通暢了,就連之前的眩暈感都消失了,面色紅潤,一看就是身體康健之人。

這狀态讓劉老師都感到非常的驚訝,“老頭子你的氣色……”

“對啊,我現在也感覺自己的精神很好,壓在心口上的大石,好像突然消失了。”章博裕自己坐正了身體,聲音洪亮道。

“心遠你們剛剛是不是做了什麽了?”章博裕問的是王心遠,看的卻是坐在他身邊的陵澄,剛剛有人給他按壓後背,他是有感覺的。

王心遠也沒想到陵澄的辦法這麽有效,立竿見影的快速,驚訝過後,迅速的恢複正常的神态,“剛剛陵哥給您通了通氣,我也不知道怎麽弄的,您問問陵哥。”

王心遠把這球踢給陵澄,他知道陵澄的事可能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也就不再多言,讓陵澄自己說,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

陵澄喝了口水,發現大家都看着他,連忙把杯子放下,聲音不大不小的道:“我這也是看着廟裏的師傅學的,有一次也是看到一個香客莫名暈倒了,情況和章老師一樣,老師傅就是用這個手法把他治好的,我也就試一試。”

章博裕這才發現,自己胸前帶着的黃符,的确如陵澄所說一樣,這黃符真的有這功效?

王心遠心知這事沒這麽簡單,說不定陵澄已經看出什麽了,還用上那張驅鬼符,難道老師是惹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麽?

王心遠不得不這樣想到,也就問了出來,“老師您最近除了生病之外就沒發生過什麽麽?”

章博裕看着王心遠這麽凝重的臉色,将到嘴的沒什麽,壓了下去,細細凝神想了一會,半響過後,“若說有事,也就是最近要定下推薦名額了。”

這是h市電影學院的慣例,每年在大四剛入學的時候,就會定下明年要推薦的名額,每個老師手下都有三個,這個是各大影視公司招人的名額,所以許多學生為了争搶這個,都搶得頭破血流。

又一度的推薦期來臨,而章博裕卻在這個時候病倒,這期間會不會有什麽聯系呢?

王心遠都這樣想,陵澄當然不會不注意到,适時插話進來,“章老師那你推薦的學生定下來了嗎?”

章博裕點了點頭,他心中早有人選,所以即使病了也依舊推薦他的學生,“是你一個小學妹,外貌條件可能差了些,可演戲的底子是最好的,所以我把她推薦給了石雨傳媒,也就是你們公司。”

“但石老師也看中了石雨傳媒的這個名額,他推薦的是另一名學生,她外貌在學院裏可以排到前列,但演戲方面的班底……實在是排不上號,按你們公司的标準是過不了關的。”

“所以要說有小摩擦,也就是和石坤鵬老師在推薦人選上分歧,其他沒什麽了。”

王心遠皺眉道:“就一件這樣的小事,您和我說聲就行了,我和公司的有關部門打聲招呼,小學妹不就可以直接進了,何必和石老師争搶。”

“這說的什麽話,不能你進了石雨傳媒,這定下的規定就這樣破壞了,那他們以後會怎麽看待老師?”章博裕不贊同道,聲音也大了些,隐隐帶着怒意,顯得中氣十足,根本不像生病的人。

王心遠被罵個正着,大學期間最怕的就是章老師,現在照樣怕他,被罵了一頓後,撓了撓頭,讨好笑道:“章老師,我知道錯了,錯了還不行麽。”

老頭兒冷哼一聲,不再看他,反而是溫和的向陵澄道了聲謝,“後生可畏啊,小小的年紀就懂得岐黃之術,難得。”

“章老師您誇獎了。”陵澄謙虛道,在知道章老師可能被什麽人用玄術暗害了,就已經将他的客廳打量了一遍,并沒有發現什麽,還得将卧室,書房看一遍,這才能下結論,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章老師您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去您的書房看一看嗎?”陵澄認真的道。

章博裕有些意外,這突然去他書房幹嘛,“這是……”

“章老師,陵哥他不僅僅是藝人,還會點道術,我知道您是不信這個,但您可以讓陵哥試試嘛,萬一行得通呢,您這病來得是莫名其妙,說不定還真有什麽髒東西呢。”王心遠勸道,他現在對陵澄是盲目的信任,覺得這樣離奇的事,王心遠都能解決。

章博裕低頭一看,看到那張用黃符朱砂畫好的符咒,沉默了,他本來的确是不信鬼神之說,現在卻由不得他不信。

不然他病了大半個月,怎麽檢查都查不出問題,結果帶上這麽個黃符,在後背順了順氣就好了,不可能的事,卻成了可能。

“好吧,你們随我來。”章博裕現在都不用別人攙扶,自己就已經可以站起身,這效果未免不要太好了些,章博裕自己都震驚了。

默默的把符咒塞到了衣服裏頭,貼身戴着,心裏的天平傾斜,已經隐隐相信陵澄和王心遠的話了。

章博裕的書房放滿了書籍,還有些獎狀,獎杯,陳設也充滿了複古感,兩張木椅子靠在牆邊。

章博裕把書房的窗簾拉開,外頭的陽光照射進來,讓他這半個月以來因為生病的的陰郁一掃而空。

陵澄一進他的書房,一眼就盯上了書桌上的木雕,那木雕他并不陌生,之前也見過,就是在洛夜萱家裏,他父母開追悼會的時候。

那個木雕已經被墨懋拿去了,不可能會再出現在這,那這個又是從哪來的呢?

和章博裕的病有關系麽,那是否會和地府秩序紊亂也有聯系?

陵澄不得不這樣想到,聲音有些凝重,面色也不太好看,“章老師,這木雕您是從哪兒得來的?”

章博裕自己伸手拿起那木雕,陵澄這回可以清楚的看到了,黑色陰木上的陰氣,通過章博裕的手往他的胸口方向流去,卻被他之前施法給章老師戴的黃符擋住了,那股陰氣無處可走,只好原路返回,回到了木雕上。

這是陵澄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陰木雕刻貔貅的陰氣害人,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些憤怒,是誰用了這麽陰毒手段去害無辜的人!

章博裕上下翻看了幾下,嘆道:“這是安雅給我的。”

安雅就是章博裕要推薦給石雨傳媒的新人,她為什麽要用這歹毒的方法,來害舉薦他的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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