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到底怎麽回事?”秦廣王一聽這消息, 深深皺着眉頭,石坤鵬竟然是失蹤了,這怎麽可能,如果是真的,拿會是誰動的手?
石坤鵬是他在陽間布下的一枚棋子,或者說是不可或缺的一枚棋子,很多事他們不方便出面, 都是通過石坤鵬在陽間做的,這些年也給墨懋找了不少麻煩,功勞非常的大。
現在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莫不是死了?
秦廣王想到這坐不住了,豁然起身,“最近地府新來鬼魂有他嗎?”
“沒有,我們都查過了, 不管是陰間還是陽間都沒有,他就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一樣, 上天入地都找不到他的人影。”那屬下低着頭,恭敬的道。
“這就奇怪了!”秦廣王正不安的踱步,這對于他來說還真是個麻煩,現在正處在用人之際, 偏偏除了漏子。
墨懋受傷,陽間的人都回了陰間,若是趁機把養了幾年的惡鬼接回陰間,為他所用, 那到時候地府一團亂,他就可以一舉将冥帝嫡系拿下,那地府還不是他說了算!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石坤鵬這家夥失蹤了,浪費了這麽一次大好機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秦廣王的臉瞬間陰沉下來,在他看來陰間沒找到石坤鵬的屍體說明他并沒有死,只是在陽間失蹤了,
秦廣王冷哼一聲,“下去吧!”
那手下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生氣時的秦廣王有些可怕。
秦廣王不知道,石坤鵬是直接連魂魄都被陵澄燒了,在地府當然是查不到。
轉着手上的扳指,心裏想着事,“莫非石坤鵬失蹤和墨懋受傷有關?”
誰能傷到墨懋,除了他們幾兄弟有這個可能,也就石坤鵬能有這個本事,若是石坤鵬犧牲自己讓墨懋受傷,倒也不是不可能,希望如此吧……
這是秦廣王能想到最好的結果,還在能接受的範圍,不然這可就太虧了,他會有這樣的聯想也是情有可原,畢竟墨懋和石坤鵬是同一天出事。
“墨懋……你終究是敵不過我的。”秦廣王松開自己的手,不屑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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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大師您就讓我進去看看吧!”汪思癟着嘴,雙手舉起手懇求道。
陵澄不為所動,如同一尊雕像一樣,面無表情的守在門口,加上那頭白發,就像剛從冰窖裏爬出來一樣,可以凍死人。
“您這樣攔着我們,不會是主子出了什麽事,您不想讓我們知道,這才不讓人進去。”汪思眼珠子轉了轉,挑撥離間的道。
段钭頭腦簡單,沒有經過思考就附和道:“就是,陵大師你這是什麽意思?”
有點咄咄逼人,崔易安沒好氣的看着這被人當槍使的傻大個,冷聲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崔易安走上前一步,頗有威壓,居高臨下的看着汪思,“我進去看了,你們不相信陵大師,難道還不相信我嗎?”
段钭莫名奇妙被噴了,郁悶的撓了撓頭,沉默的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話。
汪思沒想到崔易安會幫陵澄說話,還是當着衆兄弟的面讓他下不來臺,難道他們發現了什麽?
尴尬一笑,否認道:“您哪裏的話,我這不是在擔心主子嗎,所以想進去看看。”
“哎,這就不勞你費心了,主子那,有我呢!”崔易安嘴裏帶刺的諷刺道,讓汪思說不出話來。
牛頭馬面對視一眼,這判官大人這是怎麽了?怎麽嘴裏帶刺,一點情面都不給汪思留,雖然心裏有疑惑,他們的心還是向着崔易安的,便大大咧咧的摟着汪思和段钭肩膀,往外面走去。
“哎呀,走走走,平時也沒見你對主子的事那麽上心,既然判官都說了主子沒事了,那主子就真的沒事,別擔心了。”馬文明機靈着呢,知道汪思再說下去,崔易安可是就有要發怒了,連忙把人拉走。
“就是,我們都不擔心,主子是誰,一個頂我們全部,身體很快就和會好了。”牛炎和自家弟弟合作那麽多年,他的意思瞬間念懂,把另一個躺槍的段钭也帶上。
一行人将行将遠,而崔易安的目光卻是逐漸變冷。
“我一般不會懷疑身邊人,沒想到竟然是他!”臉色非常難看,要不是昨天陵澄提醒他,讓他注意這幾個手下,也不會發現他們之間的內鬼,竟然是汪思,這個一直被器重的枉死城城主。
陵澄把汪思熬好的藥當着崔易安的面倒了,“世事難料啊,不管是鬼還是人,都是利益至上。”
崔易安點了點頭,非常贊同陵澄這話,可還是不放心墨懋,雖然鬼醫和陵澄都說沒事,可這人沒有醒過來就會讓人擔心,還是忍不住的問道:“你能确保主子的安全嗎?”
“我确定,放心吧你!”陵澄豪氣的拍了拍崔易安的肩膀,許下承諾道。
既然陵澄都這樣像他保證,那他也沒什麽好說的,微微聳肩離開了。
可第二天,就傳來冥帝和太子雙雙病危的消息,已經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
冥帝嫡系,只有一個念頭,地府危矣!
☆、大結局
普通的鬼魂還感覺不到這種緊張感, 那些個小鬼差們反而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因為說不定什麽時候,這地府就要易主了,那他們的職位也可能發生重大變化,是否要站隊?站一殿秦廣王,還是五殿閻羅王?守在冥帝這邊是沒指望了!
這些小鬼差們,內心十分糾結, 就怕站到對立面,将來的前途就這樣毀了。
不同于小鬼差們的心情複雜,崔易安他們卻是一片沉默, 他們都是冥帝嫡系,也就是墨懋的人,現在墨懋和他爸都成了這副模樣,心裏忍不住擔憂, 要是真的救不回來那該怎麽辦?!
“鬼醫,你倒是說話啊, 這都快看了一個時辰,你就什麽都沒看出來?”牛炎脾氣是出了名的暴躁,此刻正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見鬼醫什麽話都沒說, 難免着急,開始炮轟。
老頭兒依舊捋自己的胡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并沒有回他, 繼續把自己的脈。
“你這個老頭,之前不是說主子沒事的嗎,現在就是這個沒事法?”牛炎被那個眼神氣着了,不依不饒的炮轟着鬼醫。
鬼醫也不和他多廢話,直接拿起手中的銀針比劃了幾下,牛炎這才徹底閉上嘴,但面上還是有些憤憤的樣子。
“行了!”弟弟馬文明終于看不下去,把牛炎拉到一旁,勸道,“這裏已經夠亂的了,你沒看到大家臉色都不好,特別是陵大師,小心他直接把你收了,你都沒地哭去。”
若說之前的陵澄可能沒有收付鬼差的本事,但現在的陵澄絕對有,還是一個即将出于爆發邊緣陵澄,牛炎還不識趣瞎攪和,這不是自己找死麽,他才沒有牛炎這麽不識趣。
牛炎看了下沉着臉的陵澄,心下有些惴惴,要說這裏頭誰最關心墨懋,沒人能比得上陵澄,既然陵澄都忍着沒說什麽,他暴躁個什麽勁。
牛炎這才憋着心裏的氣,不再說話,整個屋子也就瞬間安靜了下來。
鬼醫松開了墨懋的手,起身垂眼嘆道:“和冥帝症狀一樣,若是過不了三天後的陽日,恐怕就……”
“恐怕什麽?”崔易安手中的判官筆都快被他折斷,眼底滿是悲色。
“冥界易主,我等……”鬼醫沒在說下去,反而是把自己的東西一一收進醫箱,這種情況他醫不了的,只能聽天由命。
“易主?”崔易安喃喃道,怎麽會易主呢?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施紹祺,眼珠赤紅,根本不相信,“紹祺,主子他真的……”
施紹祺的神色也很不好,很少可以在溫潤如玉的他身上看到狠厲的樣子,而此刻的他爆發出來的氣勢,讓人明白,他為何會是未來酆都的接班人,還能讓判官甘願雌伏于他身下,他足夠有那氣勢。
施紹祺握住了崔易安微微顫抖的手,安撫他快要崩潰的情緒,默然道:“放心,鬼醫不是說只要主子能撐過去,一切都萬事大吉了嗎,我們現在不能亂,沒有主子,那就靠我們,絕對不能讓那些家夥覺得有了可乘之機,對地府動手,易安你振作點!”
崔易安情緒有些控制不住了,轉頭将腦袋擱在施紹祺肩膀上,埋頭悶聲說道:“嗯,你放心,我是判官,不會就這樣倒下去的。”
施紹祺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頭,“我們先出去吧……”
這裏頭早說最不好受的應該是陵澄,從早上到現在他一句話都沒說,就獨自站在窗戶旁出神,看着外頭灰蒙蒙的天,相必他的心情也如同這陰間天氣一樣,灰色暗沉。
崔易安本來神色還有些冷然,觸及到比他更加冷若冰霜的側臉,心底的埋怨也輕了些,陵澄他也不想這樣的。
“走吧……”崔易安揉了揉臉,招呼其他幾人出去。
大家夥神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回歸于平靜,這事情已經成了這樣,還真的怪不了誰,按主子的性格,是寧願自己死,也不會讓他愛的人受到傷害的。
幾人想通後,并沒有過多的苛責陵澄,反而是把他和墨懋獨處空間空出來,這最後幾天,就讓他們倆安靜的活過吧。
所有人離開後,沉默的陵澄回身在墨懋身上狠狠的掄了一拳,而墨懋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忍不住狠厲的道:“墨懋,你個混蛋!”
本來好好的人,裝病裝成真的病了,本來一切都按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墨懋卻不是裝的,是真的出了意外。
墨天侖看過他之後,倆人還有說有笑的睡覺,第二天墨懋就叫不醒了,陵澄這才發覺事态不一樣,但墨天侖自個都成了這副模樣,陵澄根本都沒處找人理論去。
“你要是死了,我不會再救你,自個回北海,你就埋在忘川河裏,與我陰陽兩隔……”陵澄面若冰霜,說着能讓墨懋暴跳如雷的話,但他還是一動不動。
陵澄深深的閉了閉眼,壓下心底的不安,給瀕臨死亡的墨懋又渡口真氣,終究還是過不了心裏那關,眼睜睜的看着他死,他做不到!
崔易安剛出城主府,就接到五殿閻羅王帶兵闖進王宮,這會恐怕已經把王宮控制住,幾人又馬不停蹄的往王宮方向去了。
牛炎和馬文明見到站在大殿中央的汪思,吃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段钭脾氣最爆,直接把自己的頭擰了下來,狠狠朝汪思砸了過去。
“你個叛徒!”
虧他們還把他當做兄弟,竟然就是這麽回報他們的,太子殿下對他如此看重,将枉死城交給他看管,他倒好,竟然倒戈相向,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他們算是瞎了眼,認錯了人。
崔易安和施紹祺提前知道汪思是叛徒,卻沒想到竟然來得這麽快,墨懋前腳剛出事,後腳就來投奔五殿王。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在太子手下的時候,你們是怎麽看我的?還不是呼之即來,揮之而去,就連芳華那個臭婊子都敢與我作對,你們還有臉說把我當兄弟?!”汪思冷冷笑道,“我的主子從來都是五殿王,而不是你們那要死的太子殿下!”
“你!”牛炎眼珠爆出紅光,神色非常的恐怖吓人,要是以前,汪思早就吓得腿軟,現在的汪思不同了,不僅不怕他,反而神色從容的從臺上下來。
“你以為我還怕你?”汪思不屑一笑,“以前我都是裝的,你們還當真了?”
牛炎再也忍不住,一拳揮了上去,讓他感到驚懼的是,汪思輕松的便躲開了,随後在反身一腳将他踹得往後了幾步。
原來汪思以前一直都隐藏身手,他的功力竟在牛炎之上!
“牛大哥,怎麽樣?對我的身手滿意嗎?”汪思無辜攤開自己的雙手,放聲大笑。
牛炎還想上去揍汪思,崔易安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別輕舉妄動,嘴角帶着危險的笑容,“五殿王您這是何意?”
一直未說話的五殿閻羅王正坐在冥帝的位子上,靜靜的看他們這些人上演的好戲,見崔易安把火燒到他的身上,贊賞的看了他一眼,“你們都很不錯,如果跟了我,你們的職位照樣不變,依舊可以陽間陰間穿行,怎麽樣?”
“您想多了,我們是太子的人。”施紹祺标準化笑容挂在嘴邊,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
果然五殿王神情一冷,他性格粗暴,不像一殿王那樣深沉有心機,他本想招這些人進自己麾下,被拒絕了,自然沒有好臉色。
“既然如此那沒什麽好說的了。”
比了個手勢,門外站着的小鬼差們蜂擁而入,将施紹祺他們幾個包圍了起來。
“殺了他們,你們也能成為判官,城主!”
聽到這個誘惑,小鬼差心動了,誰不想反身做主成為人上人,興奮的尖叫幾聲,便沖了上去。
崔易安揮舞着自己的判官筆,那些小鬼撞上那一道道光,立即就變成了青煙,魂飛魄散消失在這大殿上。
牛炎和馬文明就更加的直接粗暴,手撕小鬼,那些小鬼差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這麽死了。
還有其他的一些冥帝嫡系的小鬼差們,也在奮力的殺這些叛軍。
衆人打得火熱,汪思卻在一旁雙手抱胸看戲。
五殿王看得眉頭一皺,“你怎麽不去幫忙?”
“還沒到時候。”汪思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可謂是雙拳難敵四手,牛炎本就被汪思踹了一腳,受了傷,現在又要和這些家夥糾纏,漸漸的有些力不從心,被一個兩個小鬼抓着大腿狠狠的往下一扯,牛炎摔倒在了地上。
從時候開始,崔易安他們就抵擋不住他們的攻勢了,段钭,馬文明……一一倒下,就剩他和施紹祺。
“易安,你怕麽?”施紹祺将自己的骨扇收了起來,握住了崔易安的手。
“我的生死簿上就沒有怕字!”崔易安将判官筆插在後腰上,朗聲應道。
不就是比太子他們先走一步,說不定老天垂憐,開世讓他們再相遇,還是好兄弟!
施紹祺垂下眼簾,遮住那一閃而過的溫柔,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汪思擡頭看了眼大殿頂部,失神喃喃道:“時間到了。”
朝那二人,一人狠拍了一掌,本就已經精疲力盡,崔易安和施紹祺根抵擋不住汪思的力量,就這樣摔了出去。
“好呀!”五殿王拍手稱快,“汪思能拿下他們得給你立一大功,以後你就是這酆都城城主位同判官,是我的左膀右臂。”
汪思傲氣的笑了,沖五殿王拱手,“謝王的厚愛。”
“好,好,呃?”
五殿王垂着眼看着脖子上的手,驚詫的看着突然朝他發難的汪思,這是怎麽一回事?!
“汪思……你!”
“哈哈,五弟,別來無恙,你是不是忘了大哥?”一殿秦廣王從門外走來身後跟着從枉死城出來一衆厲鬼,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對付五殿閻羅王的手下就像切蘿蔔一樣,那些叛變的小鬼差,就這樣一一倒下。
到了大殿,五殿王的人手已經所剩無幾,汪思這才松開自己的手,同臺下的秦廣王站在一起。
原來他一直是秦廣王的人,而非閻羅王的!
崔易安摸着自己悶疼的胸口,冰冷的看着那株牆頭草,要是有機會,他一定要把汪思打入十八層地獄,不然難消心頭之恨!
“你,你們?”五殿王還沒從自己坐上這個位子的喜悅中回神過來,就遭到如此的落差,心中憤怒難平。
“五弟,哥哥勸你一句,回你的魑城吧,我可以饒你一命。”秦廣王身形修長,立在大殿之中,讓人忽視不了,好似他已經是贏家,未來地府的主人。
五殿王見大勢已去,他和秦廣王鬥了這麽多年,沒想到會這樣輸得一敗塗地,讓他對秦廣王卑躬屈膝?
做夢!他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個墊背的。
悲憤的笑着,化作一條青蟒,沖向了那個背叛他的人。
本輕松站立的汪思,忍不住神色一變,他的躲避的速度沒有青蟒快。
“啊——”慘叫一聲,整個人被青蟒纏繞,身體上的骨頭就好像要碎了一般發出“嘎吱”作響的聲音,驚恐的看着秦廣王,求救道:“王……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秦廣王卻面上帶笑,沒有要幫他的意思,不過一個手下罷了,不值得他出手。
汪思的身子以一種不可想象的程度彎曲着,眼看就要折斷。
“我要你陪葬,陪葬!”青蟒身上萦繞着一陣陣青光。
忽白光大閃,一爆炸聲,在他們耳邊炸響,同那些魂飛魄散的小鬼一樣,倆人一起化作青煙沒多久就消失在大殿中,一點渣渣都沒有剩下。
看着曾經的好兄弟就這麽煙消雲散,崔易安他們心中的憤怒少了一些,難免有些悵然,可這是他自己選的路,因果報應,怪不了任何人。
消除心頭大患的秦廣王心情變得非常好,這冥帝的位置算是板上釘釘的,對于崔易安他們,也比閻羅王寬容,柔聲問道:“爾等是否歸順于我?”
沒等崔易安他們回答,大殿上響起大家都不陌生的聲音,讓他們激動駭然。
“王叔……你沒聽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墨懋突然毫發無損的走了出來,那面色紅潤,步伐沉默有力,絲毫沒有受重傷的痕跡。
“你——”秦廣王此刻的表情和剛剛閻羅王沒有兩樣,本以為等死的人,怎麽會出現在他面前?這不可能!
“呵呵。”墨懋低聲一笑,走到衆位受傷的手下面前,将崔易施紹祺扶了起來。
崔易安眼眶蓄滿了淚水,沉默的施紹祺臉上也滿是激動的神情,他們就知道主子會沒事的!
“不裝死,怎麽能逃過你的眼線?”墨懋一身黑色衣服,越發襯托他挺拔身材,英俊的面龐,“鬼醫是的人吧?”
這還是鬼醫第二比幫他診脈,墨懋發現的,鬼醫那老頭兒察覺他的病根本治不好的時候,沒有煩悶,甚至隐隐是有些高興的,要是以前,遇到他解決不了的病症,這老頭兒嘴巴都可以翹得可以挂上悶油瓶了,可這回卻一樣。
不過後來,他是真的沒裝,的确陷入深度沉睡中,這期間讓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被他遺忘的一些事……
“我就想知道,兩百年前發生了什麽?”墨懋想起自己昏迷時做的夢,心疼得好像在滴血,要真的是石雨為了救他,這才堕入輪回之苦,他還把這一切都忘了,怎麽對得起他!
秦廣王還算沉穩,并不像閻羅王那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容易暴躁,想想就知道墨懋說的是什麽。
“你說的是海神陵石雨?”秦廣王雙手抱胸,墨懋靈力的确比他高,但也不是沒有機會。
四海八荒,四海又以北海為首,北海冰川,地勢最高,注入其他三海的水都是由北海化而流入,所以北海的主人成了毋庸置疑的海神,陵石雨生來就是這地位尊貴的神。
墨懋兒時調皮,獨自跑到北海之巅,碰上了陵石雨,倆人就這麽相依為命的相處了幾十年,就在墨懋一百歲成年生日要到來之際,卻出了事。
墨懋失手殺了天帝的妹妹,自己也受了重傷,陰界本就不怕天界,眼看小太子要不行了,冥帝直接召集了四方的惡鬼,就要殺上天去給自己兒子讨個說法。是陵石雨主動用自己的神靈救了墨懋一命,代價就是,他要在這人間受盡輪回之苦。
白發藍眸,大海之神陵石雨,就這麽堕入凡間,每一輪回,活不過三十歲,三十歲那年,就會以各種死法死去……
“石雨,澄澄……”墨懋碧綠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水霧,是他對不起他,他是混蛋!
“他救了你一命,你卻忘了這段情,這算不算是忘恩負義?”秦廣王一只手在後背凝聚成力,準備趁機将墨懋一擊絕殺。
“石雨……”
墨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沒有察覺到秦廣王的陰謀。
就是現在,秦廣王眸子一凝,那一掌化作蛟龍,一聲龍吟呼嘯,就朝墨懋飛去,要是墨懋沒有躲散開,不死也得重傷
“太子——”崔易安和施紹祺目呲欲裂,恨不得飛身上前将墨懋推開。
墨懋一動不動的,卻閉上了眼,預感的痛感沒有到來。
只見臉黑如鍋底的陵澄站在他面前,凝結着法訣同那龍吟掌相撞在一起,危機就這樣被化解了。
“陵石雨?”秦廣王卻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人,他什麽恢複了神籍,還和墨懋見面了?
大家聽了剛剛那段故事,對于陵石雨也非常好奇,能讓主子惦記了兩百年,就連公司的名字都以“石雨”命名,這樣的會是一個什麽的人物,沒想到他竟然就是陵澄?
白發藍眸……陵澄這是沖破封印恢複神籍了?
陵澄沒有回心思歹毒的秦廣王,動作迅速,雙手捏着封印,亘古悠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念的道音一聲接着一聲,讓在場的所有鬼怪都不好受,受傷最嚴重的牛炎更是直接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崔易安是爬伏在地上喘氣,一長串的咒語念完後,本來腿軟得要逃跑的秦廣王,腳下一個趔趄,就這點空隙,便被那巨大的虛空八卦包裹着焚燒着堕入了地下。
在陰間的下方,築有十八層地獄,罪大惡極的鬼魂便會被關在這裏頭,受着輪回之苦,這算是給秦廣王最好的歸宿,生不如死,比魂飛魄散更可怕。
惡鬼中的洛夜萱和俞斌突然站了出來,一改往日的平和,靠着實力便将那些蠢蠢欲動的惡鬼收服。
至此,地府的兩大刺頭便這樣被拔除了,陽間厲鬼的藏身之處也一一在生死簿上标注出來,籠罩在地府的烏雲徹底散去。
“澄澄……”回過神後的墨懋,眼中滿是懊惱與羞愧,抱住了陵澄,先認了錯,“對不起。”
竟不知道他曾經為自己做的一切,剛剛差點又釀成大錯,他真的是該死。
“知道錯了?”陵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軟,剛剛這家夥就是察覺到自己來了,這才不動作,等着他來救他,就不怕失手?到時候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的确是個不知死活的混蛋!
“我……”墨懋暗自理虧,歪了歪頭,有些窘迫,小聲道,“那你罰我吧!”
陵澄不說話,轉身就往外走。
墨懋趕緊跟上,不然老婆被他氣跑了,他到哪裏哭去,“等等我,你要往哪裏去?”
“回北海!”
“我也要去!”
“你去可以,你得幫我把北海之巅的雪蓮摘下來。”陵澄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那會凍死人的……”墨懋心下惴惴,嘿嘿一笑,賤兮兮的道,“不過,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我有個條件。”
“什麽?”
“我采完雪蓮,你得給我暖身子,用你的身體暖!”
“……你還是別去了,去跳忘川河把我忘了吧!”
墨懋霸氣一摟,将小白毛摟進懷裏,“那我從忘川河游到北海去找你。”
“……”
☆、後記
北海, 一眼忘不盡的冰川,這裏除了一些耐寒的動植物便再沒其他的東西,更沒有人類的活動痕跡,穿過一片白茫茫的霧陣,可以看到層層疊疊的雪山。
一個滿頭白色長發的男子,由遠及近穿梭在群山中,每過一座山峰, 他的手上就會多一株七彩雪蓮。
“澄澄,下來!”墨懋正在山腳下沖着山上的人叫喚,山上的溫度比山腳的溫度可低多了, 他才不想上去受凍,于是便站在山腳等着愛人下來。
陵澄水藍色的眸子眨了眨,長長的睫毛上落了幾片雪花,一眨眼便簌簌的往下掉, 飛快的塞了朵七彩雪蓮到嘴裏,把其他幾株藏好, 理了理衣服,這才飛到山下,轉瞬間到了墨懋的面前。
看到那同雪一樣白的人兒,墨懋眼中冰雪瞬間消融, 滿是寵溺的神色,将陵澄牽上,“你又吃雪蓮了?”
“沒有!”陵澄一本正經的道,面色十分的嚴肅, 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前方。
墨懋心裏好笑,但也沒有戳破陵澄的謊話,倆人就這麽手牽着手在山谷裏走着,不遠處最高的一座山上,有個冰雪做的宮殿,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七彩奪目的光。
那是海神宮,過去的兩百年一直無人居住,陵澄回來,這才有了人煙的跡象。
“雪蓮性寒,不能多吃。”墨懋委婉的勸道,上次陵澄把附近山上雪蓮都吃光了,結果便鬧了肚子,難受了好幾天,所以從那以後墨懋都管着他,不讓他多吃。
陵澄不耐煩皺眉,“都說沒吃了,你哪只眼看到我吃了?”
“不是眼睛看。”墨懋眼裏帶笑,指了指嘴角,“是用這!”
沒等陵澄反應過來,便吻了上去,陵澄還處于驚訝當中,嘴唇微張,于是墨懋就順利的鑽了進去。
“唔……”
墨懋的大舌頭勾着陵澄的小香舌,一起在口腔裏共舞,各自的香津互相交融着,發出讓人臉紅心跳的暧|昧水聲。
陵澄本來有些抗拒,但随着墨懋的深入,漸漸放棄掙紮,手不由自主的勾上他的脖子,由被動到主動,喜歡就是喜歡,陵澄不會矯情,既然自己心裏也歡喜這樣,那他便做了就是。
陵澄生澀的回應,是最好的催化劑,墨懋那未散盡的火氣,盡數被勾了起來,手由原來的攬腰,劃到腰部下三寸,對着肉感豐富的臀|部揉了揉。
“嗯……”陵澄扭了扭腰,顫抖發出一聲呻|吟。
墨懋心中的火“轟”的一下,徹底燃燒,将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的家夥一把抱起。
“我們這是去哪?”陵澄藍眼附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更顯魅惑動人。
“去做讓你高興的事!”墨懋大言不慚的撒謊,腳下步伐加快,待陵澄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海神宮的白玉冰床上。
溫熱的臉,觸及冰床,凍得他一個激靈,被墨懋挑逗起來的情|欲瞬間降了幾分,回神後才發現,褲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墨懋那色急的家夥脫了。
吓得陵澄往床的一角躲去,捂着涼飕飕的裆|部,冷聲質問道:“你幹嘛?!”
墨懋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是三下兩下的把自己衣服脫了,把強做鎮定的陵澄拉了回去,陵澄開始掙紮起來,雪白的兩條大長腿不停的在他面前蹬腿晃悠,惹眼得狠。
墨懋心中的火氣越發的大,眼中的火氣都快化成實質,不容拒絕的就把陵澄蹬的腿分開架在自己的腰上,充滿笑意反問道:“幹嘛?”
“幹|你呗!”聲音低啞磁性,墨懋叼着陵澄的精致的耳垂,好心提醒道,“還有,你捂錯的地方了。”
陵澄低頭一看,之後再想捂其他地方卻來不及了,一抹清涼從身後傳來,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唔……什麽東西這麽涼?”
“從你懷裏順來的雪蓮。”
“你竟然把我吃的雪蓮塗在那個地方,墨懋你混蛋!”
“混蛋沒有,倒是有兩顆蛋蛋,你要哪顆?”
“……”
如此,倆人在北海胡天海地的混了幾日,幾乎是陵澄剛睜眼就又被折騰得睡了過去,好不容易滿足了青春期晚來大貓,下地走路時,腿都在發顫,腰也似要斷了一樣疼痛酸澀。
墨懋暗自理虧,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還親自采了一百顆雪蓮來賠禮道歉,承諾以後讓陵澄吃的雪蓮數翻倍,還是他親自采的,這樣陵澄才把被壓着欺負的氣散了。
倆人回到陽間的時候,已經幾個月之後的事了。
粉絲見到墨懋那條“度假結束的微博”差點沒哭出來,要不然石雨傳媒一直有辟謠,說墨懋只是外出度假,并不像外界說的,什麽隐婚生子,已經得了癌症正在化療的喪心病狂流言。
墨懋回歸的微博還附上一張美得不可方物的雪山圖片,粉絲這才煥然大悟,原來不是貓哥不發微博,去這樣的苦寒之地能發得了才怪了。
所以整日炮轟石雨傳媒的粉絲們消停了,在那條微博下述說着見不到人的苦楚,求偶像多拍幾部戲,讓他們飽飽眼福。
結果偶像回歸不到一小時,又發了條驚爆人的微博,整個娛樂圈都轟動了。
“這是我的愛人。@陵澄”附加一張陵澄在海神宮觀景臺睡覺的照片,背後是一片白茫茫的霧,穿着白衣的人兒靜靜的躺在水晶椅上,狹長的睫毛在清晨陽光照射下,投射下一片陰影,那張過分出塵的臉,與雪幾乎融為一體。
發出不到三秒,轉發評論便過千,幾分鐘後,石雨傳媒的官博便轉發了,接着是花畫,胡雪卉,阆熠,餘星……一衆石雨傳媒的一線二線明星都轉發了。
這樣的結果導致的是,社交平臺的網絡直接崩潰,任粉絲怎麽戳都一動不動。
網絡好的粉絲則是瞬間湧入陵澄和墨懋的微博,紛紛詢問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公開出櫃!到底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而陵澄剛開通沒多久的微博底下,也留了一條。
“有你在,不枉此行!@墨懋”附上一張交握的兩只手,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在他們對面是映襯着雪的七彩霞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