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受傷
第二天，燕燕被接了過來。
因為公公住院，婆婆得照顧，所以燕燕是個問題。
她到的時候，第一件事情就是發表聲明：我絕對不自己住。
肖木子便搬到了客房，燕燕雖然不喜歡她，但是有人陪她睡，總比沒有強。也算是勉強接受了。
肖木子在難心，這明天去醫院，她不會跟着去吧？
華逸說讓齊悅月她們帶燕燕一天，晚上和燕燕說這件事情的時候，燕燕面無表情：“你想把我甩包嗎？”
“甩包？你什麽時候學會的這個詞？”華逸想笑，又板住了臉孔，“我永遠不會把你甩包的，因為你是我的女兒。”
“那你告訴我實話，明天你們去哪兒？為什麽不能帶我一起去？”
“……明天我們去醫院……是這樣，我和你肖姨打算給你要個弟弟或妹妹，怎麽樣？”華逸臉上帶着笑容，試圖更和藹可親些。
沒想到燕燕聽到他這樣說完，嗷地跳了起來：“我不要！”
“為什麽這樣反應，有個弟弟或妹妹不好嗎？”
“不好！就不好！那又不是我的親弟弟親妹妹……我才不要，我就知道你不想養我，如果你們要孩子，我就去死！”
說着跳起來就去抓剪子，被華逸一把搶了下來，燕燕瘋了一樣，跳着腳：“你們想要孩子？我就死給你們看！”
說着又去撞牆，被肖木子給扯住了，她甩開肖木子的手：“你們不要管我，我媽不要我了，我爸也不想要我……以後你們有了孩子更不要我了，我就知道你們都是假好人。”
“有個弟弟妹妹陪你玩，不好嗎？”可以聽得出華逸的聲音有多壓抑，那已經是怒火邊緣了。
“都說了，那又不是親的，你又不是和我媽生的孩子，才不是我的弟弟妹妹……”燕燕說得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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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手握成拳頭，就差對兩個人揮拳頭了。
肖木子心跳得快出來了，燕燕如果是一個單純的孩子，那麽她的單純真的傷害到她了。
她的那些表現，那些話語，象一根根鋼釘穿膛而過，心疼得抽搐，連喘氣都疼，肖木子沒有力氣說任何一個字，只是坐了下來，看着華逸臉氣得剎白，也她只是苦笑，有些心疼華逸，但也生氣，生薛白的氣，生她利用所有的人，只達到她的目的，她舒服了，可是所有的人都掉到了火坑裏。
燕燕連哭帶喊，明确表示反對：“你們為什麽跟我說這件事情？”
“我們只是通知你一聲……因為覺得你是這家庭的一員，覺得你應該知道，難道告訴你還有錯了？或者我們該瞞着你，當你是外人？”華逸的聲音弱了下來，他看着燕燕突然心疼地想抱她，“對不起，這些年沒在你身邊，是我做得不好。”
燕燕仍舊叫嚣：“我不想住在這裏了，我要回我爺奶家……不，我回我姨姥家，我才不跟你們在一起呢，你們想要孩子就要，管我什麽事，為什麽要告訴我？”
肖木子開口：“你應該知道什麽是好什麽歹……”
燕燕橫了她一眼，倒沒敢對她說什麽，只是瞪着華逸，臉上全是鼻涕眼淚，華逸對肖木子擺了擺手，讓她進卧房去，肖木子起身，卻見華逸抱起了燕燕：“好啦，是我的錯，我不該跟你說這件事情……”
“那你們還要孩子嗎？”燕燕抓緊時機，追問了起來。
“好，我們不要孩子，只要你一個，好不好？”
“說話算數？”
“當然……”
屋子裏的肖木子清楚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她知道華逸只是暫時的緩解矛盾，可是他應該知道，這饑荒打的，還的時候可有好戲看了，她不相信自己大着肚子燕燕會不明白。
然後他們父女進客房了。
然後不知道在說什麽，一直到半夜，華逸才回到卧房，看見肖木子坐在床頭，他虛弱地嘆了口氣，坐在她身邊摟住了她：“老婆，怎麽還沒睡？”
肖木子直直地盯着他，她不相信他能問出這個蠢問題。
“好吧，剛才燕燕不懂事，她是小孩子……其實，她很可憐，我能想像她害怕。”
肖木子聽到華逸這樣動情的說話，她的心裏也動了一下，試着想像燕燕的心情，她慢慢地竟然心裏平靜了下來，點了點頭：“我理解，燕燕只是用她的手段來吸引大家的注意，她其實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所以才會這樣介意再多一個人分享她的寵愛，只是她怎麽分得那麽清楚……她想要你給她要個親弟弟或者親妹妹呢，說起來，倒不是怕分寵，而是怕我在這個家裏站住腳呢……”
肖木子知道不是自己多心，燕燕一直讨厭她的存在，當然，也許這感情是相互的。
她一點兒也不想粉飾自己有多偉大，也不想假裝一下子就能把燕燕當成自己的孩子——事實上，她還真不知道面對自己的孩子是什麽感覺。
真是悲哀的一件事情。
華逸笑了：“她才多大，哪有那麽多的心思，她和薛白住了那麽久，連對我都不熟悉，她現在連我和爸媽都沒有完全接受，讓她一下子接受這麽多的東西，也是難為她了，還有，我現在能了解一些她的心思，我覺得之前那樣對她，是不對的，這孩子需要溫暖，她太缺愛了，從小到大，薛白能給她的，也只是溺愛，不是正确的成長，她需要你，至少你不是一個糊塗的人。”
肖木子聞言苦笑：“我還真不知道在你心裏我還能這樣偉大，說實話，聽你這樣一說，我也覺得她很可憐……只是明天我們去醫院幾點出發？到那裏得排隊，不能晚了。”
“……木子，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情，看燕燕那樣的反應，我們明天要是去醫院，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現在爸媽身體這樣，他們受不了刺激了，麗娜也不知道在哪裏，如果爸媽出什麽事情，我這輩子不會原諒自己，所以……”
肖木子沒有開口，只看着他，想看他到底會說出什麽樣的話來。
華逸繼續開口道：“我們別要孩子了，我們倆個人，以後好好享受生活，你想，現在我們要孩子，等我們老了，他還沒有長大，那是對孩子不負責任……”
肖木子站了起來，一句話沒說往外走，她心裏的怒火就在這一刻熊熊燃燒，華逸追上去從後面抱住她：“老婆，你別生氣，我這不是和你商量嗎？”
“放手！”肖木子幾乎是咬着牙，像受傷的狼低吼出來。
華逸沒放，抱得更緊：“你去哪兒，你別走……”
肖木子仍舊掙紮。
“好吧，明天我們早點去醫院，那我們好好商量一下，做完這一次，不管成不成，我們就別再要了，好不好？其實我更怕你的身體受不了，那長針一次次往裏面紮，想想我就心疼……”
“心疼？”肖木子轉過頭來，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盯着他的眼睛，要噴出火來，“你前天怎麽沒心疼，昨天怎麽沒心疼，偏偏地今天就心疼了？明天我就回輸了，已經是受精卵了？你想殺我的孩子？你就這麽狠心？”
“殺……你這詞太嚴重了，木子，你誤會了，是，剛才我說話欠考慮，我其實只是想緩合一下矛盾，我們這次不回輸，下次再配一個受精卵，兩個一起回，是不是有機會抱雙胞胎？”華逸開始嬉皮笑臉。
肖木子真的被他傷到了。
甚至比聽到他和楊雲那一夜還受傷。
“我……認識你一天兩天嗎？華逸，之前因為我的問題你不提要孩子這件事情，我很感激你，我一直以為我找到的是真愛，你是真的疼我愛我，現在我才知道，你竟然是這麽自私的人！”
“可是你剛才也看到燕燕那樣的态度了，我怕出什麽事情，這個孩子這麽可憐，她是我的女兒，如果你說我自私，那麽你可是為我想過？”
“我想過，現在社會上這樣自私的孩子也不少，她是缺愛，可是最起碼的善良都沒有，如果一味就遷就着她，她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對錯，将來不知道會長成什麽樣子呢，現在你為了她，殺了我們的孩子，那麽将來呢，你是不是為了她可以跟我離婚？”
“別說殺不殺的那麽難聽，我不是說了嗎，明天我們去醫院。”華逸松開了他，皺着眉頭坐到了沙發上，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
肖木子苦笑：“那如果我同意呢？我們不要孩子，是不是你會很開心？”
“一個都把人折磨死了，再要一個……我簡直覺得自己以後就像被判了死刑，別想過一天好日子了……”他這一次說的像是心裏話，肖木子也坐了下來，她慢慢地冷靜，知道，燕燕這樣折騰，華逸承受的是雙重痛苦，他還得哄燕燕，還得安撫其它人，而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不可能不生氣，哪個父母攤上這樣的孩子也是夠受，真不知道薛白嘴裏聽話懂事的孩子，到了他們這裏怎麽就成了惡魔？
難道這孩子也是南橘北枳？
是她和華逸的問題嗎？
肖木子嘆了口氣：“剛才也是我太沖動，沒替你想，你現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再要不要，你當然都不希罕……”
“你這輩子有我還不夠嗎？非得要孩子嗎？”華逸擡眼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