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那日回家時, 尤莉剛好躺在沙發上刷電視劇,聽見動靜, 看見是她, 一臉驚喜又有些迷茫:“晚晚!你不是要在濱城玩幾天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不等溫晚回答,尤莉滿是擔憂地抱着溫晚東看看西看看的:“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溫晚有點想笑之餘又特別感動, 也只有真正關心她的人才會這樣。

她彎着眼尾,一雙眼眸烏黑明亮,“沒有人欺負我的, 我就是不想玩了, 感覺沒什麽意思。”像是怕尤莉不信, 她又補了句:“我吃不慣那裏的飲食,那一天一夜我都沒有找到什麽好吃的。”

聽到這話, 尤莉倒是不懷疑了。溫晚雖然生于江南長于京都的, 但卻是一點兒也不像這兩個地方人的口味——她嗜辣,無辣不歡的那種,并且更為氣人的是, 別人吃辣長痘,她從來不長痘痘, 反倒是吃甜的長痘痘。

濱城在口味上不太偏甜或者辣, 但是當地的特色食物大部分都是涼菜, 溫晚胃不好, 吃不得涼的。

“你這孩子……”尤莉無奈地點了點溫晚的額頭,她起身走向廚房:“我給你弄點面條吃吃,你先回房間收拾行李去。”

溫晚點了點頭, 有點心虛地摸了摸自己中午才吃過一頓飽餐的肚子,自我安慰:沒事沒事,現在都下午快六點了,吃個晚餐而已,不會胖到哪裏去的!

沈雁行和沈明父子倆在公司裏加班,一聽說溫晚提前回來了,各個都給自己找好了下班的理由,回到家時剛好趕上面條出鍋。

沈雁行接過溫晚遞過來的拖鞋,“晚晚,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是那裏不好玩嗎?”

沈明已經穿好拖鞋進去看自家老婆了,溫晚眼眸彎彎,搖了下頭:“也不是不好玩吧,就是覺得很無聊沒什麽興趣,而且吃的東西我也不太喜歡。”

沈雁行揉了揉她的腦袋,勾着她的肩膀一起走進餐廳:“下次哪天再放假,哥哥帶你去渝市玩,那裏肯定對你的胃口~”

國慶小假期還剩下好幾天,但由于溫晚她們已經是高二了,學校又臨時發通知讓她們提前兩三天去學校上課,這樣一來溫晚的假期就只剩下明天一天了,去渝市肯定是來不及了。

渝市是出了名的火鍋城市,實名無辣不歡,溫晚聞言眼眸一亮:“好啊!就這麽說定了,哥哥你可不準耍賴!”

“那當然,哥哥可是從來不騙晚晚的!”沈雁行伸手拉開椅子,“快坐下來吃。”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越來越冷了,溫晚的食欲也越來越好了,明明中午吃了特別飽的一頓,曬個太陽,沒一會兒又想吃東西了。所以每年冬天,溫晚都會長胖十幾斤,然後到了夏天又悄悄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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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莉知道溫晚在濱城沒吃好後,除了面條還臨時做了好些精致的油炸小點心,小面窩圈兒、歡喜球等各式各樣的足足擺了一桌,看得沈明直發愣。

“莉莉~為什麽我在家,你就不弄這些……”一個堂堂身價上億的公司董事長此時一臉委屈巴巴地看着尤莉。

尤莉頭也不回地給溫晚夾一下這個喂一下那個的,“晚晚喜歡。”

沈明小聲說:“我也喜歡的。”

尤莉終于肯側頭看他一眼,“哦”了一聲後繼續給溫晚夾菜,留下沈明望眼欲穿。

沈雁行看不過自己的老父親這個撒嬌的樣子,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卻見沈明面無表情道:“單身狗不配給我夾菜!”

沈雁行:“……”

吃完飯四人聊了會兒天,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溫晚回到房間,開始着手整理行李,她打開行李箱,抱着一堆衣服準備拿出來放到床上去。手隐約被硬物硌了一下,稍有猶豫,她把衣服放到床上,緩緩抽出了那個硬物。

“盒子?”溫晚看着那個深藍色的小方盒子喃喃出聲,有些迷茫,這是她的東西嗎?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不過她并沒有猶豫多久,纖細的手指輕輕打開盒子,一條細細的項鏈正靜靜地躺在裏面,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着粼粼的光芒。

這下溫晚是徹底懵了,這是哪來的?

她手指尖輕挑起項鏈的一端,項鏈的款式比較簡單,看上去并不繁複,但是細細看去會發現其中隐藏着的小心機。那麽細的鏈子表面上竟還雕着花紋,精致小巧的吊墜背面也隐約寫着什麽。

溫晚心下一動,小跑到書桌前拿出一個放大鏡,在放大鏡的鏡片下溫晚很清晰地看見了那上面的字:

【晚晚】

溫晚的呼吸一滞,腦子裏倏地閃過一個念頭,她把項鏈放回小盒子裏,有些怔怔地想,她好像知道這條項鏈是誰放進去的了。

溫晚靠在椅背上,心髒自從剛剛開始就不規律地跳着,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溫晚終于動了。她拿過手機,手指輕快地在手機上敲擊着。

消息剛發出,對面的人就回了。

【祁冷】:嗯,晚晚喜歡嗎?

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溫晚有些驚愕地發現,知道真的是祁冷送的,她竟然有一點點的開心。

溫晚抿了抿唇,打字道:【我不能收這個,你還是拿回去吧。】她剛剛看了眼盒子裏的logo,是A家今年新出的款式,名叫‘融雪’。它看起來素雅,可卻暗藏玄機,正如春天到來時的融雪,素白雪花下是隐藏着的春意,象征着生命。

A家主打高奢,聽聞這新出的‘融雪’是他們的已經半隐退的首席設計師設計的樣式。

A家的東西對于一般人來說比較貴,但是尤莉喜歡,給她自己買的同時也會給溫晚買,溫晚對這些沒什麽追求,所以并沒有什麽感覺。

但是她向來不喜歡收禮物,因為收了禮物就要想辦法用同等價格的東西還回去,她對這些禮尚往來很是沒耐心,更何況是這麽貴的項鏈,她就更不能收了。

祁冷知道她的性子,早就料到她會這樣說,直接就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溫晚剛要說話就被他打斷了,“我——”

“它适合你。”祁冷的語氣很淡,但卻意外的固執,少年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帶着些沙沙的低啞:“生日快樂晚晚。”

溫晚一愣,看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第二天零點了,剛好是她的陽歷生日。

沈家一般過農歷生日,不過陽歷,所以溫晚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耳邊萦繞着祁冷那句“生日快樂”,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開口的,迷迷糊糊就聽見自己的聲音:“謝謝……”

幾秒鐘後,溫晚眨了眨眼回神,看着手心裏拽着的那條項鏈,輕聲問道:“你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她好像從來沒有告訴過學校裏的任何人她的生日吧?

手機那端的祁冷看着滿天的繁星,有些出神地想象着少女現在肯定是一臉迷茫,那個樣子的晚晚也好可愛。

只可惜,他看不到。

“你說的。”祁冷垂了垂眼簾,長睫覆在眼下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溫晚本來還非常确定的自信被他這淡淡的一句說的動搖了,“我……說的嗎?我應該沒有說過吧……”

溫晚開始有些懷疑自己了,難道她真的說過了只是忘記了?

祁冷黑眸沉沉,“嗯,晚晚你親口說的。”不等溫晚說話,又聽得少年聲音有點委屈地響起:“晚晚你該不會是忘記了是我問你的吧?”

少年的聲音聽起來可憐巴巴的,隔着屏幕溫晚都仿佛能看到他微抿着唇,悶不吭聲地瞧着她無聲控訴的模樣。

溫晚想破了腦袋也還是沒想起來,但聽到祁冷的聲音又莫名地有些心虛,幹巴巴地說道:“當然沒忘,怎麽可能忘……”

聽着溫晚一本正經否認的話,祁冷輕輕地彎了下唇。

他的晚晚怎麽這麽可愛,他可從來沒問過這個問題,至于為什麽知道,那也只不過是她的一切他都放在心尖上。

溫晚不喜歡張揚,而‘融雪’的款式簡單,就算是平常時戴着也不會多招搖。‘融雪’象征着無限的生機,更是熔鑄着生命這個非凡的寓意,祁冷一眼便看中了它。

溫晚就如同那融雪。

美麗,動人。

在他不見天日的世界裏悄然降臨生機。

手機裏的歌聲響亮地放着,溫晚不等它多唱幾秒鐘,細指在手機上一陣亂點,擾人清夢的音樂聲總算是停下來了。

溫晚摸過手機,強撐開眼皮看了眼時間,把手機塞進了枕頭下。她迷迷糊糊地想,嗯,才六點二十,還早,再睡十分鐘就起來。

事實證明,在賴床這件事情上,十分鐘短暫得就仿佛一秒鐘,一閉眼一睜眼就到了。

當溫晚在座位上喘着粗氣時,上課鈴剛好響起,随着鈴聲的結束羅玉也款款走進教室。

“Good m everyone。”

“Good m teacher!”

“OK,上課之前我們來說一件事情。”羅玉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班上所有人,在看向溫晚的時候視線停了幾秒鐘,随後很自然地收回,“十一小長假結束了,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們再沒有假期了,所以大家不要再盼着放假了,把心收一收,多放在學習上,也好在期末考試拿個好成績回去過年。”

“開學時事情多,我們班一直沒有選班委,現在收假了,我們也要把班委都選出來了。”羅玉在黑板上寫下所有班委的職位名稱,轉身看向衆人:“班委在一個班級裏是一個比較重要的地位,不僅要協助老師,而且還有幫助團結同學,所以大家要慎重投票。”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溫晚就感覺到一道刺人的視線正緊盯着她。

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哎晚晚,那馬芬芬怎麽一直盯着你看啊?”何燦燦借着她的胳膊擋住一張一合的嘴巴,小聲說道:“她那個眼神很明顯來者不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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