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喪家之犬

剛離開家,新生活還沒開始,秦蘇就遇到個問題。沒有可以同時接待她和顏小呆的酒店。讓她把顏小呆送去寄養,她又舍不得。

輾轉半天,想起顏孜群以前帶她去過的一家特色酒店。全是三室一廳、兩室一廳的套房。還有帶院子的獨棟小樓。可日租也可長租。容下她和顏小呆兩個肯定沒問題。

來到酒店前臺,一問價錢。

前臺小姐笑盈盈的告知。“1980元每晚,有貴賓卡可以打88折哦。”

秦蘇呆掉。“小姐,你确定這是人民幣?”

前臺小姐微笑點頭。

秦蘇試探詢問。“有沒有便宜一點的?”

前臺小姐為難的搖頭。“本來我們這裏完全不可以帶寵物入住的。因為你選的是獨棟別墅,對周圍住客影響較小,我才替你向經理申請,勉強同意您入住。”

“呃……”秦蘇無語了。但眼下她也找不到其他地方去。掏出信用卡遞給前臺小姐。

前臺小姐一刷。“不好意思,小姐你能不能換一張,這張卡失效了。”

疑惑的又拿出其他的。連刷三張都刷不出。秦蘇知道肯定是顏孜群把她的卡都停了。她從沒申請過信用卡。用的全是顏孜群的副卡。現在自己大言不慚說要淨身出戶。人家估計正巴不得呢。

前臺小姐看她的眼神立馬不對了。“小姐,你……”

秦蘇無奈從包裏掏出一沓現金。依依不舍的遞給她。“那個貴賓卡88折,一定要帶着卡嗎?報卡主姓名和手機號行不行?”

“行!我們電腦裏有存數據。”

秦蘇報出顏孜群的名字手機。現在能省一點是一點啊。

另一邊顏孜群自從發現顏小呆不見了,就開着車兜兜轉的到處找這一人一狗,只差沒報個失蹤人口。原以為秦蘇只是随便鬧個別扭,沒人收留她,自會乖乖回來,卻沒想連顏小呆也一并拐走了。這才知道她這次是玩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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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急的頭頂冒煙。手機短信響起。拿起一看:尊貴的會員,歡迎您入住錦瀾酒店至尊家庭套房……

懸着的心頓時放下一半。仍不放心的打電話去酒店确認。确實是那一人一狗兩個逃家二貨。這才松了口氣,去電秦蘇家。“爸,蘇蘇在酒店。我這就去接她。”

沒想秦爸爸卻說。“別去接她,讓她自己在外面嘗嘗生活不易,下次就不會那麽任性。”

顏孜群驚訝,這是親爹嗎?“爸,不好吧,蘇蘇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秦爸爸倒是樂觀得很。“沒事,這麽大個人了,還能丢了。讓她也體會體會錢不是那麽容易掙的。”

顏孜群:……

秦蘇帶着顏小呆雖然在酒店安頓下來,但也不得不從新考慮今後的生活問題。自己總共就那麽點存款。要養活顏小呆和她兩個估計撐不了多久。得趕緊找個工作才是正經。

說幹就幹,立馬上網投簡歷。

不出一周,電話紛紛而至,雖然不是她對口的傳媒行業,但好歹是有個奔頭了。秦蘇決定放低姿态,勉強先做着。換上新買的套裝,抖擻精神準備一展職業女性風采。

第一天,保險公司誠招無底薪銷售。

第二天,基金公司誠招無底薪銷售。

第三天,小額貸款公司誠招無底薪銷售。

“媽的,連底薪都沒有,難道要老娘喝着西北風,倒貼車錢?”這天,當這家标榜月薪過萬的地産公司,告知她招的是無底薪售樓小姐,秦蘇再也忍不住爆發了。“我明明投的是行政人員,跟銷售有毛關系。”

負責招聘的帥哥,上下打量了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暧昧一笑。“秦小姐,以你的條件,若是好好利用自身優勢,一個月掙個萬把塊肯定不是問題。”

秦蘇忍了忍,努力保持平心靜氣的跟他商量。“我對銷售崗不是很感興趣,你看我之前投的簡歷也是投的行政人員,先生你能不能再看看,有沒有其他崗位可以安排一下。”

帥哥對她禮貌的笑笑。幹脆的回她。“沒有。”

“為什麽?”秦蘇不明白,好歹自己也是本市知名大學的本科生,剛才明明有個三流大學畢業的妹子雀躍歡呼的跑出去,說自己被當場錄用了,憑什麽到她這裏就這結果。

帥哥看她如此執迷不悟,倒也好心告訴她。“任哪家也不願招個已婚未孕的新人,剛培養上手就要開始休産假,接着就是孩子的拖累,出差加班都不好安排。”同情的寬慰她。“并非我們性別歧視,你到哪家都這樣。”

秦蘇一呆。猶不放棄。“我就要離婚了,不會有你擔心的事發生。”

帥哥似是被她哀求的眼神打動。鼓勵的對她笑笑。“那就等你離了再來找我。”

媽的!說了等于白說。

秦蘇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的折騰了半個月,終于明白老爸的話沒錯,她這樣的水準,就跟大白菜一樣堆那裏随便被人挑,關鍵人家還更青睐剛出校門的水靈大白菜。她這種半新不舊的一點都不受待見。

如今的秦蘇不僅對薪資要求一降再降,連工作崗位也不挑了。只要再來一個電話,無論什麽崗位她都上。才下定決心,電話就來了。雖然是一家才幾十人的小公司,職位也是毫不起眼的前臺。但好歹不再是無底薪銷售。

秦蘇又挑衣服,又卷頭發,忙活到大半夜,力求給對方一個完美的第一印象。結果,第二天醒來悲催的發現。睡過頭了!急匆匆收拾好到門口打車。等了十來分鐘,竟然一輛出租都沒有。

秦蘇正在考慮要不要去停車場把寶馬開出來,這種時候也不能心疼油費停車費了。剛要轉身。一輛黑色路虎在她邊上停下。顏孜群摁着喇叭喊她。“蘇蘇,你要去哪?我送你過去。”

顏孜群到底不如秦爸爸那麽沉得住氣。秦蘇雖是大學畢業才跟他結的婚,卻是從14歲起就跟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這麽多年照顧她慣了。稍微分開幾天他都擔心,何況這次秦蘇負氣出走大半個月。

自從得知她的落腳處,他就時不時上下班過來偷偷瞄一眼。今早見她一個人在寒風中等了半天,再也忍不住驅車上前。

秦蘇見到他雖是有幾分意外,但猶豫下還是跳上車。“去人民路。”

車從酒店駛出,車廂內一陣沉默。

顏孜群瞄了眼一臉冷淡的秦蘇,心中默念秦爸爸的男女關系哲學。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對她太好了,她覺得理所當然,适當高冷一下,她才能重新認識你的重要性。高冷!高冷!輕咳一聲,假裝不經意的問。“蘇蘇,你到人民路做什麽?”

秦蘇斜睨他一眼。“關你什麽事?你專心開你車。”

顏孜群被她一句話堵回來,也不知該如何接下去。只得繼續按秦爸爸的教誨裝面癱高冷,目不斜視的盯着前方路面。

秦蘇倒是有點意外。通常這種時候,顏孜群一定會繼續死乞白賴的哄她。今天竟然就這麽算了,果然有了別的女人就是不一樣。譏諷道。“不錯啊,你那個新歡。”

“什麽新歡?”顏孜群一愣。

還裝!秦蘇壓抑住心頭怒火冷冷道。“我前腳才出門,後腳你就接到家裏來了,再裝就不像了。”

顏孜群被她質問的更莫名。“蘇蘇你什麽意思?”

秦蘇瞟了他一眼,咬牙切齒的提醒他。“那個又高又瘦穿灰色大衣的。”

顏孜群一震,神色慌張的尋思了半晌,嗫嚅道。“蘇蘇,不是你想的那樣……”

正說着,顏孜群放在導航儀支架上的手機響了。秦蘇看是顧棠的語音微信。順手點下去:顏老大,我已經把素心姐安頓好了,你那邊把大嫂接回去了沒?放心吧,我會照顧好素心姐的。更會替你在大嫂面前保密的哦~請叫我活雷鋒!

顏孜群瞬間石化!

秦蘇一雙大眼瞪得溜圓。難怪那天家門口的女人,背影總覺的有點眼熟。簡素心?!她竟然回來了!“顏孜群。你還說你跟她沒什麽!”

“蘇蘇,這是誤會,我可以解釋……”

“我不要聽!”

“我們真的沒什麽,她這次回來是……”

秦蘇怒氣沖沖打斷他。“你們沒什麽,她非要跟你考同一所大學同個系。沒什麽,她氣勢洶洶到我們婚禮現場來示威。沒什麽,你一結婚,她就黯然遠走他鄉。”

“人家不是來示威,是來道賀……出國也是尋求發展,跟我沒有關系。”

“騙鬼去吧。”秦蘇咄咄的逼問他。“她這次回來是做什麽?是不是聽說我們要離婚了,正好趕緊補位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簡素心對顏孜群蓄謀已久,就他自欺欺人的以為他們只是朋友。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顏孜群百口莫辯,原本怕的就是這出,才瞞着她簡素心回國的事。如今真成了做賊心虛。

秦蘇已經對他的話完全不肯再信。“停車,我要下去!”

顏孜群當然不肯。“蘇蘇,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秦蘇威脅道。“你停不停,不停我現在就開門了。”

顏孜群被她一臉肅殺吓出一身冷汗,趕緊往街邊停靠。

剛停下。秦蘇立馬一開車門,兔子似的竄出去,轉眼鑽進人堆裏沒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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