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3)
合作的态度，我們怎麽繼續談？”
“好吧，假設我們婚姻出點了問題。”
“不是假設，就是出了問題。”
“我沒問題。你有什麽問題你自己交代。”
“明明是你的問題？”秦蘇氣死。再這樣糾纏下去又是不歡而散。“算了，我們先不讨論問題，直接研究解決方案？”
顏孜群沉默半晌，啜了口咖啡擡眼正視她。“你想怎樣？”
很好。終于能正常溝通了。“首先你得把我當成平等地位的成年人來對待，不能随意進出我房間，翻看我的隐私，調查我的動向，替我清理QQ好友等等，等等。”
顏孜群理所當然否決。“那得等你有正常成人的心智才行。”他才一放松警惕，她就穿着一身氣死他的衣服跑去混酒吧，實在很難讓人放心。
“我已經是成年人。”
“沒看出來。”
“難道每次你喊着‘蘇蘇你真是無法一手掌握’腦子裏想的都是未成年少女？”
噗！顏孜群一口咖啡噴出來。“當然不是。”瞥了眼老婆發育良好的胸部。“你的身體足夠成熟，但是大腦還停留在青春叛逆期。”動不動就發火走人就是最好的例證。
秦蘇嚴肅的下結論。“顏孜群，我很懷疑你是否真的愛我。”
顏孜群嘴角抽筋，來了，來了，女人吵架三部曲，必定最後上綱上線到你是否愛我這個問題。壓住心中翻滾，沉着應對。“何以見得？”
“你明明沒把我當成和你一樣對等的成年人，卻又毫無心理障礙的跟我上床，你不覺得你有點分裂？還是你覺得我只是個暖床工具，思想感情什麽的并不重要？”
顏孜群被繞暈了，實在是跟不上她的邏輯。讓他這個工科男跟新聞系的辯論，這不是自找苦吃。只能祭出萬金油。“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發誓。”
Advertisement
“那你說說你為什麽喜歡我？”秦蘇一直很好奇這個問題。有簡素心這等女神在身邊，自己何德何能被顏孜群看上。難道僅僅因為他們住在同一屋檐下。近水樓臺先得月？
這個問題很關鍵。顏孜群緊張的尋思半天，他記得顧棠的泡妞秘籍裏有關于此問題的标準答案，可一時半會他實在想不起來。早知該存在手機裏，必要時還能拿出來翻翻。
秦蘇不知道他這些複雜的心理活動。就見他一臉呆愣的苦思冥想了半天擠出一句。“因為你是秦蘇。”
秦蘇呆了呆，有幾秒的失神。沒有優美詞藻堆砌，沒有甜言蜜語攻勢，卻在秦蘇心裏泛起一陣波瀾。可是——誰知道他是不是瞎貓逮到死老鼠歪打正着。秦蘇撐着腦袋想了會。“是不是真愛要試過才知道。”
顏孜群懊惱，果然沒背答案就是不行。“你想怎麽試？”
“我們分開點距離重新開始了解彼此，看看我們到底是不是适合對方。”
顏孜群當然不願意，辯解。“我覺得我們無論哪一方面都很契合。”至少他是這麽覺得，別人都說男人喜歡換伴侶尋找新鮮感，但如果對象是秦蘇，哪怕24小時黏在一起耳鬓厮磨他也不會覺得膩。忽而警覺。“秦蘇，難道你每次高|潮都是僞裝的？”
被秦蘇紅着臉狠踹一腳。“我們讨論的是心靈契合，你都在想些什麽？”愈發肯定這家夥只是把她當暖床工具。“我知道離的太遠你肯定不肯，我們就保持現在的狀态住對門當鄰居。”
總算沒退步。“勉強接受。”
“你必須尊重我的隐私，不經我允許不許随意到我房間。”
“這……我們是夫妻。”
“夫妻也要互相尊重。”
“好吧。”總會讓他逮到機會。
“你不能幹涉我的正常社交，正常交友。”
顏孜群沉吟半晌。“這其中包括陳祺嗎？”
“當然。”
“想也別想。”
秦蘇眼珠子咕嚕一轉，心生一計。正好試探試探他。“如果你答應從此後不見簡素心，我就不見陳祺。”
“這……”他才答應了簡素心，在這段時間幫她……顏孜群覺得自己很作死。“那你如果去見他，得先跟我報備，而且必須有第三人在場。”
只要一提簡素心就同意嗎？哪怕是陳祺也行。秦蘇呵呵了。“OK，協議友好達成，從今天開始執行。”喝掉最後一口咖啡，起身準備走人。
被顏孜群一把拽住。“你還忘了個重要問題。”
“什麽問題？”秦蘇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顏孜群腆着臉問。“夫妻生活呢？”
就只知道這個，秦蘇不滿。“找你的五姑娘去！”
顏孜群急了，一把箍住她纖腰按到大腿上，“一周兩次。”
“不行，一月一次。提前申請。”秦蘇呆坐着不敢亂動，生怕激起什麽反應。
“一周一次。”顏孜群讨價還價。
“兩周。”
“前面說的那些全作廢。今天你就呆這別想走了。”
“……那就一周一次。不過得提前申請，我有駁回的權利。”
顏孜群狡黠的笑。“如果是你要求的，不能算在內。”
“你以為我是你，自制力這麽差。”秦蘇漲紅了臉。
“難說。”收緊手臂，将她貼近懷裏。張口含住飽滿小巧的下唇，像品嘗最甜美的巧克力，用舌尖挑動她慢慢融化。“幸好沒規定接吻次數。”
“顏孜群，只能到脖子以上。”秦蘇推開不停在她脖子上種草莓的灰太狼。
顏孜群不滿的挑眉。“誰規定的？”
“你要脖子以下也行，按全勤扣次數。”
“……”鑒于今天有正事要辦。顏孜群決定暫且放人。得找個時間充足的良辰吉日，不能白白浪費本來就不多的機會。
目送秦蘇離去，顏孜群趕緊翻出泡妞秘籍，終于找到‘我為什麽喜歡你’的正确答案：某年某月某日某個時間點+你做了一件怎樣怎樣的事+我當時忽然就覺得你如何如何+我就暗暗發誓我今後要對你如何如何（摘自網絡）。哀嘆。“當初明明把這個公式背了好多遍，怎麽到關鍵時刻就忘了呢。”
秦蘇回到自己小窩。不由自主的打開電腦，翻出網絡相冊裏藏了多年的一張照片：春日慵懶的午後。滿目蒼翠的校園一角。一身素白棉布衣裙的女孩。陽光照着她蒼白悲傷的清麗容顏。順着她眼光向遠處望去。草地上一對熱戀的情侶，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鏡頭剛好捕捉到女孩淚流滿面的瞬間，抓拍得極好，将青春、暗戀、淡淡的憂傷闡釋得淋漓盡致。
擱平時這正是秦蘇喜歡的小清新調調。但前提是，她不要在這畫面裏。而且剛好是給這朵小白花做對比的狗男女……
沒錯，這個流淚的女孩是S大女神簡素心。草地上那對渾然忘我的男女正是剛開始熱戀的顏孜群和秦蘇。
當初在校園BBS上看到這張名為‘我心目中的女神’的照片。秦蘇都要瘋了。雖然是遠景，別人未必認得出那是顏孜群和她。但她卻是心知肚明。并且在那瞬間明了，簡素心對顏孜群的感情一點不輸她。
秦蘇扯起一抹苦笑。幸好在顏孜群看到前找人把它删了。但是看顏孜群今天的表現。簡素心在他心目中仍然地位超然。
若是當年沒有自己，他們就會在一起吧。可為什麽當初顏孜群明明把自己當做妹妹，最後卻會選擇自己？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更讓她介意的是，顏孜群個愛情白癡，究竟分得清什麽是愛情，什麽是占有欲嗎？
收起心中悵然若失。關掉電腦。
“不想了！明天開始好好找工作咯~！”牽起顏小呆。“走，我們去散步……啊啊，你跑慢點！”
☆、十七章 一場事故
S市市中心一幢古樸肅穆的老式建築群。巍峨的重檐屋頂，灰白牆壁和紅色琉璃瓦交相輝映。清雅庭院擠在周圍一片玻璃幕牆的現代化寫字樓中真是頗有穿越之感。
“這樣的古建築在市中心真是不多見。”
秦蘇跟着花白頭發的辦公室主任參觀新辦公環境，今天是她入職第一天。
“我們這幢樓原來是上海灘著名的“紙張大王”金潤庠的故居……”陳主任撇了眼鐵藝雕花門外巴巴的向內張望的帥哥。“咳，咳。秦小姐，那位是……”
秦蘇惱怒的瞪了眼被保安攔住的顏孜群。“不用理他。”
陳主任繼續介紹。“這樣的老建築在本市現存的僅兩處，一處是新聞出版局……”
秦蘇電話一陣狂響。門外顏孜群直沖着她比手勢。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躲到一邊青翠藤蔓的牆角下。
接起電話就是一陣怒吼。“顏孜群，上次的外貿公司，你說他們總監有猥亵員工前科，上上次的日企你說人家老板一向喜歡辱罵員工是個變态，再上上次的國企，你說人家老總包養情婦二三十個，這次是什麽？難不成你覺得這家的女主編會跟我搞百合？”
秦蘇要瘋了，這個賤人才剛跟她達成友好協議，轉身就忘的一幹二淨。一個月裏至少破壞了她10次面試。還美其名曰，你社會經驗不足，我要幫你好好把關！把你個頭。
“沒有，這次我研究過了，他們是一家婦女雜志，從上到下80%員工都是女性。除了工資不高，其他各方面都很适合。老婆，我們就選這家。靠譜！”
合着當挑工作跟挑大白菜一樣。秦蘇忍住吐槽。咬牙切齒問他。“很好，那你可以走了嗎？”
“哦，對了，你的便當、保溫水壺和下午茶點心還在車上，要不要我給你送進來？”
秦蘇撫額。“我相信正常公司的設施都很齊全，不會餓死我，渴死我的。”
“不行啊，外食全是地溝油，桶裝水都是自來水灌的，還有我的愛心咖啡，你不是說最喜歡我泡的咖啡……”
“停！停！我來拿。”秦蘇受不了了。“除了這個你沒其他事了吧。”
顏孜群尋思半晌。“要不我在隔壁咖啡館等你下班吧。”
“滾~你當我三歲小朋友上幼兒園啊。”
顏孜群期期艾一副小媳婦樣。“不要嘛~老婆，我是關心你。”
秦蘇已經無力跟他癡纏。“行行，多謝你的關心。我晚上約了梁露去複茂吃小龍蝦，所以請你不必等我了。把我的車停在隔壁停車場，你自己打車去公司。謝謝。”
“小龍蝦這種肮髒的生物有什麽好吃的……”
就是因為你不吃，所以我才愛吃。秦蘇默默在心裏腹诽。不接他的話，省的他沒完沒了。
“好吧，那你早點回來，超過9點不回來我就告訴你媽。”
好高級的威脅方式，比幼兒園小朋友段數不知道高了多少。秦蘇揉揉額角。“嗯。”
送走了這只老母雞，秦蘇終于開始了一天的工作生活。這次确實如顏孜群調查的，是個靠譜的單位。某報業集團下屬的雜志社。人員結構簡單。工作性質也符合秦蘇的專業。
陳主任帶她熟悉了一圈環境，領領辦公用品，參加參加新員工入職培訓，一天很快過去了。
晚上和梁露在某商業街的小龍蝦店碰頭。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兩女生戴上手套，穿起圍兜大快朵頤。
“秦蘇，我真是搞不懂你，明明你老公把你捧在手心裏供着，你還出來找什麽工作？”
“不是你自己說的，女人要獨立。”
“但有個愛你的男人就不一樣了啊。”
“男人若是靠的住，現在的離婚率還會這麽高？”秦蘇撥了撥面前一堆龍蝦殼，奮力再戰第二盤。“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女人若是想靠男人，難免色衰而愛馳。”多少男人一到中年有了點錢，就嫌棄太太容顏衰老，偷偷包二奶，養小三。鑒于梁露的身份，秦蘇沒繼續往下說。
“難道就沒免俗的嗎？”
有是有，可惜都是稀有動物。秦蘇舉着一支龍蝦腿滿面油光的給她洗腦。“關于男女之情。如果拿100分來打比方，女人哪怕一開始只有50分，随着時間推移，卻會越來越依賴，一點點累積，愛會越來越多。而男人則不同，他們很理性，第一眼喜歡的時候是100分，等相處久了，缺點一點點暴露，他們的愛就随之遞減。”
“這麽說來女人豈不是很可悲。”
“所以要找個愛你更多的男人，而不是你對他死心塌地，他對你三心二意的，那麽一加一減，還能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平衡。”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她自己都做不到。秦蘇在心裏哀嘆。
“難怪你會選擇顏孜群。”梁露一臉歆羨的誇她。“從大學追你開始，至始至終都對你愛得死去活來。”
秦蘇剝蝦殼的手僵了僵。“大家都覺得是顏孜群追的我？”
“難道不是？”梁露好奇。多年來一直看到的都是顏孜群跟在秦蘇屁股後頭噓寒問暖。難道這其中還有旁人不知道的。
“我能說明明是我先追的他，還被他狠狠拒了好幾次嗎……”秦蘇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梁露一枚白嫩蝦肉從嘴邊掉下來。這倒是新鮮。
還來不及八卦，落地玻璃窗外傳來一聲怒吼。“你個死小三給我滾出來！”
秦蘇兩眼放光。“快快，梁露我們快去看好戲。”卻見梁露早就拿起她的Prada殺手包擋住臉，頭快埋到桌子上。
“秦蘇，這邊有後門嗎？”
秦蘇一口蝦肉從嘴邊掉出來，難不成……
落地窗外一肥碩的中年婦女，領着一堆濃妝豔抹的姐妹團，惡狠狠的盯着她們倆。
秦蘇哀嘆。“貌似只有一個大門。”
“怎麽辦……”梁露頭埋得更低了。最近正妻當街抓住小三暴打，扒光衣服之類的新聞可不少。
秦蘇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們躲在裏面別出去，這裏有保安有監控，他們不敢……”
話還沒說完，肥碩婦女已經朝他們豎起中指。“我數到三你們還不出來，我就不客氣了。”
“要不我去跟她談談？”秦蘇抹了把冷汗。
“”
“……”對方哪容得她細想。
肥碩婦女沖到馬路邊跳上一輛悍馬。邊上幾名親友團紛紛爬上自己座駕：寶馬X5，奧迪Q7，路虎攬勝，保時捷卡宴……這是越野車大彙展的節奏嗎？
當然不是。悍馬轟然啓動，帶頭撞翻隔離護欄，攀上人行道，直逼餐廳門前。
秦蘇不禁感嘆，不愧是頂級越野車，這爬坡性能……
一排越野車齊齊逼到餐廳大門口，将門堵了個嚴嚴實實。為首的正妻按着喇叭大吼。“小婊砸，你給我出來！”
餐廳裏衆人沸騰了。哇哦！！紛紛拿起手機拍照，微博轉發。
餐廳保安盡職盡責的堵到門口，頗有以身殉職的慨然之氣。“退後，退後，撞壞了要賠的。”
“賠？！”正妻随手從腳邊撈起一紮軟妹幣扔到保安身上。“夠不夠，不夠再給你。”又扔出一沓。“今天不把這小婊砸揪出來，老娘誓不為人。”
秦蘇長這麽大都沒見過這等陣仗。努力控制住顫抖的雙腿，拖過邊上餐廳經理。“我們在你們餐廳吃飯，你們有義務保障我們人身安全。”
餐廳經理：我們已經報警了。
小三被警察抓了也落不着什麽好，搞不好還成就一段社會版頭條。秦蘇頭疼。“梁……梁露，我先出去把車開出來，你找準機會溜出來。”威脅餐廳經理。“你找人掩護她出來，出了事你們餐廳也脫不了幹系。”
抄起背包，飛快的從人群中鑽出去。紅色寶馬一陣旋風似的停到餐廳門前大道上。梁露頂着衆人兇殘的目光，一路小跑奔上來。秦蘇趕緊發動車子飛快逃逸。
當天晚上。
秦蘇的小窩。
“今天誰說的，你當我三歲小朋友上幼兒園啊~”顏孜群學着秦蘇上午不耐的口氣。“結果呢？”
秦蘇也不知道事情會成這樣。她哪知這幫捉小三婦女團這麽彪悍，一路追着她們從市區到郊區，又從郊區回到市區，過大橋上高架，鑽隧道爬鐵軌。她費盡心力好不容易在老城區鑽了幾十條小路，終于把她們甩掉。卻沒想一時不察，撞上邊上無辜車輛。
“我已經将損失降到最低了，我一看那兩輛車一個寶馬一個大衆，果斷避開寶馬撞了那輛大衆帕薩特。”暗自得意，這麽危急時刻，她還能這麽睿智。帕薩特撐死了30萬。另一輛寶馬5系怎麽的也得五、六十萬呢。深深為自己的機智點個贊。
顏孜群無語了。“你見過12缸的帕薩特？那是輝騰，200多萬的車。”
秦蘇驚呆了，那長的跟帕薩特一樣一樣的破車要200多萬。夠買三輛她的小紅55555~
☆、十八章 兒童套餐
秦蘇對着手指小心翼翼問。“除去保險公司的，還要賠多少？”
“自負30萬。”
比她的存款總額多個零，秦蘇的心默默滴血。“這個……那個……”自己前不久剛剛豪言壯語的聲稱不稀罕人家錢，淨身出戶也無所謂。
顏孜群忽然覺得自己有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機會。一臉嚴肅的控訴。“我已經幫你把那30萬賠了。”
秦蘇低頭忏悔。“我錯了。”暗暗發誓，吃一塹長一智，下次對這些隐形豪車一定認個全，不能被他們淳樸的外表所欺騙。
“你還說你有成年人的頭腦。”顏孜群趁機教訓她。
她又不是故意的。秦蘇低頭腹诽。不敢作聲。
“從今天起你上下班都由我接送，我若是有事會讓小張來接你，你給我一下班就回家，哪都不許去。”
秦蘇不滿。“最多我以後不開車了，不讓我出門是什麽情況？！”憑什麽限制她自由。“等我賺了錢，還你那30萬還不成嗎？”
“不是錢的問題。”顏孜群咆哮。“你知道我接到你車禍入院的電話是什麽心情嗎？！”那瞬間心髒都要停擺。衣服都沒來得及沒換，穿着睡衣直沖醫院。在醫院診療室，看到受了點擦傷正在上藥的秦蘇，他真不知該抱住她痛哭還是該捉住她打一頓，至今一顆心仍是久久不能平複。每天多少人因為一個疏忽就天人永隔。這小妮子還敢跟人家去飙車。
被他一說，秦蘇只得又低頭作忏悔狀。
“還有你那個好朋友梁露，我勸你以後少跟她接觸。”
欺人太甚。“顏孜群，你說過不會幹涉我正常交友。”她總共才梁露一個朋友，以後不跟她玩，還讓她跟誰玩去。
“你這個哪是正常交友，分明是交友不慎。梁露就是一枚定時炸彈。以前我一直沒跟你說，大學時顧棠追過梁露。梁露第一次跟他出去約會，就直接跟他說手機丢了，要顧棠給她買個最新款的。”
“顧棠給她買了？”秦蘇驚訝。
“顧棠稍微猶豫了兩天，梁露已經跟一個肯給她買寶玑腕表的新加坡富商跑了。”
“……”秦蘇知道梁露很拜金，但不知道她拜金到這種地步。
“她這樣下去遲早要惹出事來。我讓你離她遠點也是為你好。”
秦蘇無言以對，她也覺得梁露這下去不行，但該說的該勸的她都做到位了。也只能寄希望于這次的事能給她個教訓。
看秦蘇哀怨的小眼神，顏孜群略有些不忍。“我不是阻止你交朋友，你可以試着交點新朋友，記得帶出來讓我把把關。”
“就你這樣兩點一線把我關得死死的，叫我怎麽交朋友？”跟坐牢有什麽區別？除了環境好點，夥食好點。
“等過陣子看你表現。”
桌上顏孜群手機響了。秦蘇看到簡素心的大名。
顏孜群接起電話。“素心，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事，馬上給你回電。”
秦蘇又是一陣牙根泛酸。正想轉身走人。被顏孜群一把拖住。一手拿起桌上一杯牛奶遞給她。
“乖乖喝了，洗個澡早點睡覺。”
這睡覺自然是指睡在這裏。這是24小時監控的節奏？她随便幹點什麽都得跟他報備。他自己倒跟紅顏知己聊得歡。怒火又不由自主竄上來。“顏孜群，我是你太太，不是你妹妹，更不是你女兒，你不要老是居高臨下，以家長姿态自居行不行。”
“你以前每次考試考砸了，不都是我冒充家長給你去開家長會。”然後她那個年輕的女英語老師還老是問他。下次家長會還是你來嗎？
秦蘇鄙視的白他一眼。老是翻她的黑歷史。掙脫他手。轉身甩上門回自己小窩。打開網上銀行把自己所剩無己的餘額悉數轉進顏孜群賬戶。
“顏小呆，從今天起我們要艱苦奮鬥，節省每一分錢。你每天的狗糧減半，肉幹，罐頭什麽的也省了吧。”
顏小呆很無辜。又不是我闖的禍。
第二天。秦蘇淩晨四點就早早出門，成功避開顏孜群的專車接送計劃。在市區找了家24小時營業的咖啡館窩在裏頭看了會書，啓程去參加新聞出版總署辦的編輯記者從業資格證培訓。陳主任交代她務必好好把證考出來。
上午課程結束，就近找了家麥當勞買了份兒童套餐當午餐。
找了個靠窗位置坐定，從包裏拿出手機。15通未接來電，全是顏孜群的。他也真是夠閑的。秦蘇撇撇嘴關掉。接起來無非就是。你在哪？你早飯吃了嗎？中飯吃了嗎？晚飯吃什麽？不許亂跑，等我來接你。真當她是三歲小朋友。
咬着吸管，趴在桌子上看落地窗外人來人往。難道別的夫妻也是這樣？整天除了吃飯上床就再沒別的共同語言？
“秦蘇。”
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她的神游。秦蘇回頭一看。“陳祺？”最近偶遇的幾率好高。
陳祺端了份套餐坐到她對面。“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就喜歡兒童套餐。”
秦蘇微微紅了臉，她就這點小癖好。看陳祺也端了份兒童套餐。“你不也一樣。”
陳祺把裝玩具的紙袋遞給她。“我是看你為了綠巨人還是鋼鐵俠糾結半天。”
“謝謝。”
陳祺看到她手邊的考試資料。“你也來參加培訓？”
秦蘇想起來，陳祺貌似在某個財經報當記者。難怪會出現在這裏。“你也是？”
“我今年報了中級，你是來考初級從業證的？”
“我進了家雜志社，社裏讓我來考考看。”
“恩，好好考，沒這個領不了記者證，評不了職稱。”
說起這事秦蘇就頭疼，一上午聽得她雲裏霧裏。“太難了，審稿題和寫作就算了，竟然還要做計算題，我們怎麽知道一本大36開的書要多少印張多少成本。”光聽的一個頭兩個大。
“沒事，多做做題就會了，有不懂的随時來問我。”
兩人又讨論了番培訓的事。陳祺突然問。“秦蘇，你跟梁露關系好嗎？”
“還不錯，從大學時就認識了。”
“那你對她家裏情況了解嗎？”
秦蘇記得梁露說過她老家在某個小縣城，家裏還有兩個姐姐。其他到真沒聽她說起過。“到不是很了解。”
陳祺不好意思。“我看她一個人住幢小別墅随便八卦一下。”
秦蘇語塞。尋思了半晌。模棱兩可的遮掩。“好像聽她說是借住在親戚家。”
“是嗎？”陳祺若有所思。
秦蘇趕緊岔開話題，問了些培訓的事。
下午上完課，秦蘇趁着顏孜群還在公司，趕緊躲回小窩，鎖緊門。反正死活不開門就成。
貓捉老鼠似的躲了好幾天。
這天，顏孜群放了自己半天假，提前回來守着，終于在夕陽餘晖中看到秦蘇戴了個粉色頭盔，騎了輛粉紅色小摩托出現在小區裏。小摩托呆萌的樣子倒是跟她很稱。顏孜群忍俊不禁，為了省錢某人也真是滿拼的。
在樓道裏堵住她。“你把3萬塊轉我支付寶裏幹什麽？”早上也不讓他送，電話也不肯接。還弄了個這麽蠢萌的代步工具回來。這是準備跟他劃清界限？
“聽說餘額寶收益很高，給你錢生錢啊。”秦蘇避重就輕的跟他扯皮。“以後每月一發工資我就會往你卡裏打錢。”
“你那點工資好像只夠還利息。”
“我現在工資低，以後會漲工資的，你急什麽，還怕你這點錢收不回來。”
這犟脾氣。顏孜群樂了。“确實有點擔心，而且一下子給你收拾了這麽個爛攤子，我都沒錢吃飯了。只能天天吃泡面。”
“你想幹嘛？”這一臉黃鼠狼給雞拜年的表情是什麽情況。
“今天不想吃泡面，你請我吃飯。”
“我自己都天天吃泡面……”
就知道這小妮子為了省錢肯定天天吃泡面。威脅她。“30萬啊30萬，好多個零，不知某人何時能還清。”
“習大大教育我們要以艱苦奮鬥為榮、以驕奢淫逸為恥。”顏孜群下頓館子夠她小半個月工資，這怎麽成。
顏孜群瞄了眼她手裏粉色頭盔。“誰說我們要吃大餐。”
春寒料峭的夜晚，跟着這個傻瓜騎小摩托兜風，她真是瘋了。“我們到底去哪？”一張嘴冷風全灌進嘴裏。趕緊把頭埋在顏孜群背上。
“抱緊我，我要全速前進啦。”
噗嗤！秦蘇沒忍住笑出聲。“你當你開賽車啊。”
S大門口的麥當勞餐廳。
顏孜群停妥小摩托，拖着秦蘇進去。“去我們以前常坐的位置等我。”
秦蘇乖乖坐到角落一個位置上。學生時代，他們常在這裏消磨午休時光。
顏孜群買了份兒童套餐過來。
秦蘇訝異。“顏孜群，你今天沒事出來體驗生活嗎，又是開小電驢，又是吃兒童套餐。”
顏孜群從夾克口袋裏掏出一個紙袋，将裏面玩偶一個個掏出來，放在桌上排好隊：美國隊長、雷神、鷹眼……他吃了一個星期垃圾食品終于攢全了。
“你怎麽知道我要這些……”
顏孜群笑着揉揉她被風吹亂的頭發。“連陳祺都記得你這點小愛好，我怎麽能不知道。”
秦蘇鼻子有點發酸，一定是剛剛被大風吹的。“你又監視我。”
顏孜群攤手。“我也不想，小張非要彙報給我聽……”
狡辯，若不是他派小張跟着她，怎麽會知道這些。秦蘇吸吸鼻子。“不許再派人跟着我。”
“快吃吧，去晚了那裏要關門了。”
“去哪裏？”
“你說呢？”
“難道是去坐摩天輪？”
☆、十九章 也是醉了
周末下午16點55分，秦蘇的QQ準時開始一陣癫狂的抖動。
秦蘇在同事揶揄的笑容中點開。
‘膝蓋中箭的程序猿’：老婆！老婆！
‘偶爾小清新’：你想幹嘛？！
‘膝蓋中箭的程序猿’：想！
秦蘇沒有意會。不耐的邊收拾包包，繼續回。‘你到底要做什麽？’
‘膝蓋中箭的程序猿’：愛！
秦蘇聯系上下文重新閱讀遍：滾~！
身後偷窺的同事已笑暈。
‘膝蓋中箭的程序猿’：老婆，你真沒幽默感。憂傷~
‘偶爾小清新’：今天你自己回家！
‘膝蓋中箭的程序猿’：不要嘛~人家要坐小摩托小摩托。你來接我。
這個顏孜群，自從兩人言歸于好，重新體驗甜蜜新婚生活，就天天變着法的賣萌。還坐小摩托坐上瘾，扔下自己的路虎不開，天天吵着讓她下班去接他。秦蘇哭笑不得又不由自主泛起一陣小甜蜜。
‘偶爾小清新’：今天回家給你做炸豬排！
‘膝蓋中箭的程序猿’：要比你臉還大的那種哦~
‘偶爾小清新’：為什麽不拿你自己臉比？
‘膝蓋中箭的程序猿’：我的臉太小，要你這種程度才勉強吃得飽嘛
‘偶爾小清新’：滾~
秦蘇騎上她的雅馬哈小龜王穿越周末傍晚繁華的鬧市。在寸步難行的堵車大軍中，立馬凸顯出小電驢的優越性。17點30準時抵達顏孜群公司所在的科技園區。
顏孜群在保安和路人驚異的目光中，将Ferragamo包包放進小摩托車鬥裏。戴上頭盔。極不優雅的撐着兩條大長腿跨坐到車上。“老婆，你坐後面，我來開。”
秦蘇帶上粉色頭盔坐到後座。“麻煩你要開小電驢能不能換個牛仔褲配喬布斯翻領T恤。”白白糟蹋了她給他買來撐場面的Zegna西裝。
“你不是說我穿西裝比較帥嘛，還不是為了迎合你的需求。老婆，快抱緊我，我們要出發了。”
秦蘇：“……就我們這20碼的速度，有必要嗎？”
當然有必要，否則我怎麽能享受你的胸部按摩。嘿嘿。顏孜群壓下心中猥瑣念頭。“回家~！”
吞下兩張比臉還大的豬排，一大碗咖喱飯。兩人依偎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聊天。
“蘇蘇，我們多久沒像最近這樣約會了。”
“很久很久。”久到她都忘了當初兩人戀愛時的樣子。
每次都是公式化的吃飯，看電影，回家上床。甚至有時吃飯看電影都省了，顏孜群加班到半夜回來，抱着她狂啃，他酣暢淋漓忘憂解乏，她半夢半醒以為被鬼壓床。特別是有段時間，顏孜群剛剛從軟件公司辭職出來自己創業。起早摸黑披星戴月，兩人唯一的交流，完全只有床上翻雲覆雨的間隙。
“都是你越來越不關心我。”顏孜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