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回合還是羅望落敗

成什麽樣。

笑完了,羅望還是說道:“珠珠要叫我阿姨,雖然我超漂亮,但我比你大好多,叫姐姐不合适。”

珠珠噘嘴:“好吧,阿姨。”

羅望摸摸她的頭,又摸了下她的耳朵:“耳朵涼,去把帽子戴上。”

珠珠跑回屋裏,過了會兒把屋裏的俞柳帶出來了。

俞柳:“又在畫豬?”

珠珠:“阿姨在教我。”

俞柳低頭看向羅望,羅望對她一笑她就明白了,說:“我不介意。”

“你可拉倒。”羅望說,“試鏡那次你就給我下馬威,害我忐忑好幾天。”

想起第一次見面,對着個後腦勺,光聽聲音俞柳就能想象出羅望靈動得意的眼神,天時地利人和,不捉弄一下太浪費。

俞柳:“如果我再大幾歲,你想叫我什麽?”

羅望:“看吧,你多記仇!”

俞柳:“說明我的記憶力還沒有開始衰退。”

羅望:“阿姨你真棒。”

兩個人眼瞪眼,空氣中仿佛有“嗞啦”一聲,特來電。

俞柳的眉毛微微擡起,看不出喜怒,表情與剛才似乎沒有多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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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聲“阿姨”卻讓羅望臉紅,看着俞柳的眼睛也變得水潤了,有一種微妙的羞恥感盤繞心頭。

片刻後,珠珠說:“不行,你不應該叫她阿姨,應該叫姐姐。”

羅望眨了下眼睛,眼神幾乎要沁出活泉水來,示弱地叫了聲:“俞姐姐。”

俞柳笑起來,情緒是明顯的高興,半俯下身子在她臉頰親了一下,低聲叫她:“羅寶貝。”

砰!

心髒中槍。

羅望手指捂了下鼻子,沒流鼻血,她又用手指背面貼臉頰,臉頰熱得不成樣。

俞柳的指尖擦過她的唇,又張開嘴無聲地叫了一次:“小寶貝。”

要融化了……

從臉頰,到胸口,然後全身都變得很熱,羅望仰頭一眨不眨地看着俞柳,好像失了魂一樣。

嘴唇像在被俞柳的手指肆意親吻,摩擦帶來的顫栗,按壓的力道,喚醒了身體的記憶。

寒冬時節,張口呵出的熱氣帶着一股濕意,裹住俞柳的手指,有蝕骨般的觸感。俞柳指腹壓着羅望的下唇,輕柔緩慢地彎曲指節,指尖觸到嘴唇裏的軟肉,嫩嫩的,暖暖的。

羅望忽然嘬起嘴唇含住俞柳的指尖,眼裏透出調皮的笑意。

珠珠說:“不要吃手,有細菌。”

兩人同時看向她,俞柳笑着說:“好,不吃了。”

說完抽出手指,指尖與羅望濕暖的嘴唇分離時發出“啵”的一聲,就像是親了一口,讓羅望低下了頭。

之前羅望摸鼻子丢下了鉛筆,珠珠就拿鉛筆模仿畫了一只小豬,畫好擡頭看到兩個大人在玩吃手指,想起媽媽的叮囑就立刻提醒了她們。

珠珠指給羅望看她畫的豬,羅望誇道:“畫得真好。”

“我要拿給媽媽看!”珠珠抱着本子跑開。

羅望語帶嗔怪對俞柳說:“不分場合。”

俞柳:“我改。”

羅望舔了舔嘴唇,剛才她也很享受,嘬手指的感覺有些奇妙,如果是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中,其實她想吃進更多。

中午,主人家裏做火鍋,熱氣騰騰,香味四溢。

吃過飯,俞柳和羅望就收到了準備開工的通知。

山路上比較危險的地方的積雪都清理過,中午溫度升高,雪該化的化,道路已經可以通行。另一座山上的拍攝場地也清理幹淨了,化好妝換上戲服,她們過去就能開拍。

這場拍的是裘素衣死去三年後,施如蘭回到舊地的情節。

這一天正是裘素衣的忌日,施如蘭漂泊三年,終于釋懷,來到了這裏。

皇族寶藏已經被轉移去了國庫,這裏被重新修整過,幾乎看不出曾經的模樣,新栽的樹木中間只有一個墳冢和一塊墓碑,碑上刻着“裘素衣之墓”。

施如蘭立在墳前,久久地看着這塊墓碑。

忽有腳步聲,她警惕地轉頭,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施如蘭有一瞬恍惚,很快定下神來,轉回頭什麽也沒說。

微服而來的敬敏皇帝和她一起站在墳前。

這一年,新帝登基,江山走向穩定,百姓的生活不再動蕩。

為了“名正言順”,江如芷找回了自己作為公主的姓名,不再用舊名,施如蘭也更名換姓,她們都不同了。但是當她們遇見,仿佛又回到了在雲岫門的日子,她是大師姐,她是小師妹。

良久,江如芷問:“過得好嗎?”

施如蘭答:“很好。”

沉默片刻,江如芷撩起衣擺席地而坐,施如蘭愣了一下,也跟着坐在了地上。

“如果有一壺酒便無缺了。”江如芷說。

“飲風亦可。”施如蘭露了點笑容。

江如芷聞言一怔,随即笑了起來,說道:“我從前就不如你灑脫,這一點多少年都沒變。”

一陣風穿林而過,施如蘭張手迎風,閉上了眼睛。

江如芷趁着此刻認真地看着她,好像要把她的樣子深深印在心底。等風過去,施如蘭睜開眼,江如芷便移開了視線。

“你可願意到京城來?”江如芷看向前方的墓碑,問她道。

“不去。”施如蘭一口拒絕,“我再不想與皇家有什麽關系。”

江如芷唇邊露出一抹笑,隐約有些苦味,立時便不見了,沒有讓施如蘭發覺。

“那個人還活着嗎?”江如芷問起當年重傷昏迷被施如蘭帶走的世子。

“活着。”施如蘭語氣忽然複雜,夾雜一點點溫柔,“他絕不會觊觎皇位,你可放心。”

江如芷心中卻是隐痛。皇位到底将她們二人隔在了兩邊,那些生死與共的日子終究一去不返。

施如蘭接着說:“若他有一絲一毫的野心,我一定替你殺了他。”

江如芷震驚地看過去。

施如蘭笑道:“雖然不想與皇家沾上關系,血脈卻無法抹除,如果一定要有關,我願意這關系是師姐你。”

江如芷放在膝上的手擡了起,似乎想要伸過去,但最終還是輕輕放下,她看着施如蘭道:“這一生,我最珍惜的是與你一起的日子。”

這句臺詞劇本上沒有,是俞柳臨場發揮的。

羅望意外的神情很真實,迷茫了兩秒就回過神,順着俞柳遞的感覺演了下去。

施如蘭對着墓碑說:“但日子回不去。”

江如芷也轉過頭看着墓碑,似嘆氣一般輕說:“我知道。”

兩個人再無話說,在墓前靜默。

靜默。

臺詞呢?

這個長鏡頭的臺詞很多啊!都不說了?導演也不喊“卡”?我是不是也應該自由發揮一下?羅望坐在地上,感覺屁股都坐涼了,維持着表情,腦子裏在胡思亂想。

等了不知道多久——

“卡!”

韓一策終于喊停了。

羅望趕緊站起來,裹上牛玉萃跑着抱過來的軍大衣,悄悄說:“我屁股冷。”

牛玉萃點頭,去弄了一個暖腰的熱水袋,把熱水袋那部分貼着屁股,魔術貼在腰前粘上,正合适,走兩步也不會掉,就是顯得屁股大了點。

羅望走到韓一策邊上的時候,正聽見韓一策問:“臺詞呢?那麽多臺詞都不要了?”

羅望也好奇這個,看着俞柳等回答。

俞柳說:“你為什麽不喊卡?”

羅望:厲害厲害,還怪起導演了。

韓一策:“你的這個感覺,過了,不能這麽演。”

俞柳:“我再照劇本演一遍,你自己看吧。”

羅望的屁股剛捂一會兒,還沒把那股涼勁兒捂下去,這又要坐地上,心裏實在不想,提了個建議:“要不和季老師商量一下?”

因為劇本已經打磨過多次,主要演員也一起研讀過,開機之後只有在朝辭影視城那段時間編劇季大山跟了組,外景沒跟組。

韓一策想了一下說:“先按劇本演一遍,我看看效果再說。”

既然導演決定了,羅望就脫了軍大衣準備去拍,俞柳看見她屁股上的熱水袋,對韓一策說:“休息一會兒吧,地上很冷。”

“行。”韓一策在這方面比較大方,只要不趕進度,一般不會強迫演員拍戲。

羅望重新裹上軍大衣湊近俞柳說:“謝謝啦。”

俞柳:“謝誰?”

羅望:“謝謝俞姐姐。”

俞柳隔着軍大衣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當然拍中了熱水袋,那感覺有點怪,羅望往前跳了一下,對她吐舌頭。

韓一策看到她們之間的小動作,心頭莫名浮上不尋常的感覺,卻又抓不住,他正考慮着這場戲的表演方法,沒腦子去想,只是記下了這細微的感覺。

拍第二遍就順暢很多,俞柳和羅望都按劇本走,情緒也都非常到位,不欠缺不過火,但是韓一策看了直皺眉,最後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跳過這場轉移場地繼續往下拍了。

韓一策想了一個下午,到晚上回到酒店,覺得自己想明白了,就給季大山發了個視頻請求。

兩個中年男人捧着劇本讨論了很久,最後季大山困得大張着嘴打哈欠,一邊抹眼淚一邊罵韓一策說話太啰嗦耽誤他睡覺,才終于改好了這段場景。

比起俞柳第一遍自由發揮所演繹出的可以說是露骨的感情,新改出的劇本要朦胧得多,化繁為簡,意味深長。

看不出來的人,只當是純純姐妹情。心思細膩一些,對感情敏銳一些的人,即使無法确認或準确地描述,也一定能夠體會到那一絲暧昧。

臨睡前,韓一策看了眼天氣預報,接着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發現明天竟然有雪,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現在已經過了零點,今天沒有雪,不會影響拍攝。

在皇族寶藏前的那場打戲改成雪景戲就夠了,如果男女主角的感情戲總在下雪,看起來有點怪異的凄涼。

韓一策放心地閉上眼睛,又猛然睜開。

下雪!

施如蘭和江如芷的三年後重遇,如果在下雪……羅望曾經提起的設想如今一舉沖上他頭頂。

這是個冒險的決定。

今日陽光溫和,積雪全消,比昨天還要滿足韓一策心中最早設想的“冬日晴天再相見”場景,上午拍一場再相見,下午拍掉一大半剩餘的感情戲,道明天再拍一個上午劇組就能殺青。

韓一策決定等待預報中的那場雪。

這一天劇組沒有上山,在提前搭好的布景中拍攝完了施如蘭帶着重傷的世子離開後,兩人之間感情進一步加深的情節。

施如蘭與江如芷三年後再見的這場戲,變成了劇組将要拍攝的最後一場。

一月二十八日,早晨,陰。

劇組蹲守山中,期盼下雪。

随着時針緩慢轉向正上方,他們內心的期盼越來越旺,緊張也越來越盛,全劇組人心往一處想,幾乎要化作念力直指上天。

也許是這股念力感動了上蒼,一頓食不知味的午飯結束後,終于有人指着窗外吼:“嗷!雪!”

那悠悠飄落的微小的聖潔的雪花,代表着堅持,承載了希望!

韓一策懸着的一顆心終于落下。

飄雪紛飛,施如蘭站在墓碑前。

聽到腳步聲,她回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又不是全然的熟悉,江如芷的神情中透出上位者的威嚴,比從前更令人心折。

施如蘭發現自己同過去一樣,一看到她,心裏便會覺得親近信任。

二人在雪中并肩站立,江如芷問:“過得好嗎?”

“很好。”

“如果有一壺酒便無缺了。”

“飲風亦可。”施如蘭露了點笑容。

江如芷聞言一怔,随即笑了起來,說道:“我從前就不如你灑脫,這一點多少年都沒變。”

一陣風穿林而過,施如蘭張手迎風,閉上了眼睛。

江如芷趁着此時認真地看她,仿佛在看着最珍惜寶貴的什麽,可那最珍惜的就要過去,只能深深印在心底。

等風止了,施如蘭睜開眼,江如芷便移開了視線。

“有些想你。”江如芷說。

施如蘭沒有說話。

江如芷不在意,仰頭看着漫天下落的雪,說:“這一生,我最珍惜的是與你一起的日子。”

施如蘭無聲呵出一口白氣,沒有出聲,不知道她是嘆了沒嘆,她說:“日子回不去。”

“我知道。”江如芷說着,再一次看向身邊的人,眼中浮動着點點星辰般的光。

當她轉回頭看向林野,眼神逐漸開闊,仿佛包容天下,無憂無懼。

白雪覆在她們的頭上,肩上,落在她們腳下,像是要把兩個人合在一起。

天地間站着這兩個人,她們攜手過,如今分散了,日子回不去,卻會永遠存在于心裏。

作者有話要說: ovo感謝大家的評論!

感謝塗塗的火-箭-炮!感謝不斷跳坑的手-榴-彈!感謝19959945、品茗、莫方抱緊我、雌雄公母男女雞、冒泡泡~冒泡泡、單推卡黃小透明的地-雷!麽麽啾=3=

後天見~

☆、第 56 章

殺青!

歡笑聲與酒杯碰撞聲交錯, 慶祝宴會上熱鬧非常。

被一圈人圍在中間的韓一策突然爆發出一串“哈哈哈哈”的大笑, 高舉酒杯一飲而盡。有些人真餓了, 不在乎什麽熱量身材, 坐在桌邊專注吃喝。有些只吃幾口就離了桌,端着酒杯穿來走去, 一會兒聚成一堆閑談,一會兒又散開, 聚成新的一堆繼續說笑。

環顧宴會廳裏這許多在一百天裏逐漸熟悉的面孔, 羅望心中不禁感慨良多, 抿了一口白酒,頓時辣得皺臉。

俞柳問:“要喝果汁嗎?”

羅望緩過勁來, 搖了搖頭。

不遠處的韓一策身邊哄笑不斷, 平時懼怕導演威嚴的人今天都撒開了玩。

一段前奏音樂聲響起,羅望看過去,是柯庭點了首歌在唱, 那是青椒組合的一首快歌,羅望在KTV唱的時候獲得青椒全員一致好評。正有點蠢蠢欲動, 瞥見柯庭經紀人防她如防虎的眼神, 無奈打消念頭。

明明是中心座位, 羅望和俞柳身邊卻乏人問津,偶爾幾個工作人員過來拍合影聊上幾句,沒過一會兒就去別處了。

這又有個配角演員過來,先笑着抱怨了幾句拍攝的辛苦,然後提出拍張合照, 羅望配合之後,那演員道了謝,拘謹地和俞柳打了個招呼就趕快走開。

羅望坐下說:“你看,大家都怕你。”

俞柳:“我哪裏可怕?”

羅望仔細端詳她:“我就這麽說吧,如果我沒見過你不為人知的一面,我看到你這個表情只想和你談劇本談演技。”

“什麽表情?”

羅望特別認真地想了半晌,描述道:“禮節性的微笑,有距離感,很正式,公事公辦,上班期間領導在茶水間碰見員工适當關心兩句的那種感覺。”

她剛一說完,俞柳就放柔了眼神,彎眉彎嘴對她笑起來。

羅望怔住。

俞柳笑着問:“這樣好嗎?”

羅望說:“這就有點過分了。”

俞柳抿了下嘴收回“過分”的笑容,恢複羅望所說的禮節性的微笑,只是眼神依然柔和,是注視愛人的眼神。

羅望有些害羞,轉開頭又忍不住再看俞柳,臉上的笑也變得甜了。

牛玉萃從兩人身後走過,輕聲提醒:“注意一點。”

羅望一下笑開了,心想喜歡這件事真的藏不住。

俞柳說:“我們去約會吧,等宴會結束以後。”

羅望看向聊天的人群:“好。”

劇組大聚會吃吃喝喝鬧鬧到八點多就散了,想續攤的結群找別處,多是按工作組走起,喝多的回房間歇着,也有着急的半夜趕飛機就走了。

羅望和俞柳是明天上午的飛機,同一班鄰座,這是最後一個同在劇組的晚上。

殺青宴結束,羅望回房間換了一套樸素保暖的衣服,戴上口罩帽子和裝飾眼鏡,只要別人不湊近看應該就認不出來。

俞柳的比她放松得多,不過因為外面還在飄雪,也戴了帽子和口罩。

離開酒店時将近九點,今天周日,多數人明天要早起,因此街上的人比周五周六少一些。小雪天氣沒有影響人們的心情,反而推着一些小情侶小夫妻出來感受浪漫。

兩個人肩并肩走在路邊,并不太顯眼。牛玉萃和牛茵茵落下幾米跟在她們後面。

俞柳說:“等你出國,我去看你,我們可以随便逛,随便玩。”

羅望:“我在國外也有很多粉絲你不知道嗎?有人的地方就有旺仔。”

俞柳:“那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

沒人的地方,羅望想了想:“野外?冷門景區?西樓山其實不錯。”

俞柳笑了一聲:“爬得動嗎?”

羅望:“……”

說得好像她七八十歲了似的,不對,七八十歲的老頭老太太也挺會爬山的……她是不是應該考慮買登山杖?

因感到挫敗而愈發燃起鬥志的羅望不服輸地說:“我年輕着呢,身體底子比你好,明天回去我立馬開始練,下次爬山‘噌噌噌’超到你前面。”

還有公主抱,想起這個她熊熊燃燒的鬥志幾乎要燒掉帽子,等到那一天,她非得好好看看俞柳的表情!

俞柳:“好啊,我等着。”

羅望氣道:“得了吧,你這語氣,你根本不信。”

俞柳想捏捏她,轉頭一看她全身都被包着,口罩遮臉,帽子蓋住了耳朵,眼睛周圍的皮膚也被大鏡框擋住,連眼鏡腿都特別寬,根本沒下手的地兒,最後俞柳只能隔着口罩點了一下羅望的鼻尖。

經過商場,兩人沒進去,就沿着街邊走。

盡管冬夜寒冷,路上的情侶卻好像不懼冷風冰雪,挽着胳膊摟着腰,互相擠着取暖。

羅望伸出手套接了幾片雪花看,忽然感覺被摟住了腰。

她擡頭看俞柳,兩個人之間下落的雪花好像都被俞柳眼裏的溫度融化了一樣,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想接吻。

兩個人都是這樣想的,從眼裏看得出,身體釋放的荷爾蒙也這樣坦陳着。

但最終只是忍着悸動抱了一下。心跳的頻率合上了拍,“怦怦”敲打神經,釋放麻醉般的感覺。

分開之後,羅望把左手的手套摘了給俞柳,一人戴一只,沒有手套的兩只手牽在一起,塞進了羅望外套的大口袋。

一條街慢慢走到街尾,雪花在帽子上鋪了一層,羅望拉着俞柳走進了一家甜品店。

羅望點了兩杯咖啡兩杯奶茶,坐在位子上等。

過一會兒,牛玉萃和牛茵茵也到了。進門時牛茵茵看到了甜品展示櫃裏的小蛋糕,停住了腳,彎腰在玻璃前一個一個看,牛玉萃丢下句“最多三個”先過來坐。

羅望已經摘下帽子,拍掉上面的雪花,店裏暖和,這會兒她又摘了口罩,托腮看着認真選蛋糕的牛茵茵,說:“茵茵她……”

牛玉萃看了眼俞柳:“月底做滿。”

羅望搖頭:“現在去哪找工作?還有半個多月過年,親戚朋友一問,待業在家,多沒面子。”

牛玉萃:“你還管她面子,她自找的。”

“專業方向的工作不想做,別的興趣愛好呢?”

“修圖,看視頻,還是吃飯?”

羅望眼睛一亮:“可以當宣傳啊,主要負責修圖,不會寫通稿可以學,反正寫來寫去都是那些套路,她喜歡上網還可以打理貼吧、混進粉絲群……”

“那你現在的宣傳呢?”

羅望頓住。

牛茵茵點好蛋糕過來坐下。

牛玉萃:“我希望茵茵能找到自己想做的,在這個過程裏吃點苦沒什麽。”

牛茵茵點頭。

羅望:“做到過年吧,等我出國再說。”

牛玉萃嘆氣:“你啊。”

知道牛玉萃又一次妥協了,羅望笑起來:“牛姐對我最好了!”

俞柳摸了下羅望的頭發。

羅望:“呃……”

都好都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咖啡奶茶小蛋糕端上來,飲品正燙着,都放在桌上等涼,牛茵茵一個人吃蛋糕。

一對情侶走進店裏點了奶茶外帶,打算坐下來等,轉過身看見羅望,女孩呆了好幾秒,猛然倒吸一口氣,面部表情直接失控,一邊小碎步式跺腳激動一邊小拳頭狂捶男朋友的胳膊,那力道簡直要把男孩胳膊打折。

雖然很想大笑,為了粉絲的面子,羅望還是繃住了禮貌而親切的笑容。

女孩跺完小碎步,醒覺自己失态,努力恢複矜持和冷靜朝她們走過來,但是一開口那聲音飄得不像樣,簡直像在夢裏唱歌:“羅望,真的是羅望嗎?天啊天啊,我是積了什麽福了!羅望我超級喜歡你,我是忠實旺仔,我收集了好多你的簽名海報,天啊我竟然看見真人了,這麽近!這麽近!澤芝獎紅毯我去年前年都去了!你還跟我握過手呢!天啊天啊!”女孩抖抖右手,然後捂着臉又哭又笑。

牛茵茵遞了一張紙巾給羅望,羅望起身用紙巾給女孩擦眼淚,溫聲說:“別哭了,一會兒拍合照不好看了。”

她一說,女孩瞬間哭得更兇,兩秒後硬生生收住,急促地喘氣,兩手在眼前扇風,剛止住點,看一眼羅望又要哭了。

男孩扶住女孩的肩膀想要哄幾句,被女孩毫不猶豫地甩掉:“起開起開。”

羅望實在忍不住笑了。

這時候女孩終于覺得不好意思,看了一眼其餘三個坐着的人,意外地說:“俞柳?啊,俞柳老師。”害怕在俞柳面前留下旺仔不禮貌的壞印象,她又認認真真地鞠了個躬說:“俞柳老師好。”

俞柳動了下眉毛:“你好。”

女孩心裏還是緊張,不自覺看了眼羅望。

羅望手搭着俞柳的肩,寬慰她:“我們關系很好,叫不叫老師沒關系的。”

“啊。”女孩松了口氣,又用一種“我的偶像果然最棒”的崇拜眼神看着羅望。

“你叫什麽名字?”羅望問她。

女孩受寵若驚,報上名字。

“怎麽寫?”羅望手向後伸,牛茵茵遞上一個夾着筆的小本子。

寫好寄語和簽名,羅望記下女孩的電話號碼,承諾電影宣傳活動期如果有見面活動就會聯系她。看女孩眼睛又要紅,羅望連忙讓牛茵茵用女孩的手機拍合照。

很快,外帶的奶茶做好了,女孩臨走時有些依依不舍,回頭看羅望好幾眼,羅望問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女孩又趕緊搖頭說不打擾了,拉着男朋友離開甜品店。

一通忙下來,咖啡奶茶已經變成溫的,牛茵茵繼續埋頭吃蛋糕。

俞柳喝口咖啡,說:“你對旺仔都這麽溫柔?”

羅望:“人家喜歡我,我總不能冷冰冰的。”

俞柳:“那你應該對我更加溫柔才對。”

腦子裏轉了一下,羅望才明白這個邏輯,這姐姐變着法兒表白呢。

羅望不買賬:“粉絲的愛和你的不是一種。再說了你沒聽見嗎,去年前年她都去澤芝獎紅毯看我,至少愛我兩年了。你才一個月——還不到一個月?二十八天,啧啧。”

俞柳:“粉絲愛你兩年如一日,我喜歡你一天多過一天。”

羅望張着嘴愣了。牛玉萃和牛茵茵低着頭,降低存在感。

羅望有一種被蛋糕噎住的感覺,挺甜,應該是很好吃的,可是這麽大一塊真的吞不下去,她表情古怪地問:“你說這種話不覺得肉麻嗎?”

“麻。”俞柳承認,“說出口之後才覺得麻。其實我也有點難為情。”

羅望誠懇地說:“我沒看出來。”

“畢竟我年紀很大了,跨越十歲的距離對你說情話,心裏怎麽可能完全沒有障礙?”

羅望:“我怎麽不信呢?”

“因為是假的,我心裏完全沒有障礙。”俞柳悠然喝咖啡。

“你這個人……”流氓?無賴?羅望皺着眉,都找不到形容詞。

“我這個人是你選的。”

“咳咳!噗!”牛茵茵吃蛋糕太快嗆着了,趕緊喝口奶茶順一順。

羅望:“……”

流氓加無賴吧,這樣很合适。

她無力地扶着額頭,心想是不是該去買一本《情話大全》學習一下,和俞柳對着幹?

如果俞柳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支持,只不過關于“對這幹”的具體方式俞柳可能會有不同理解。

從甜品店離開前,羅望主動給一直悄悄看她們的店員簽了名,拍了合照。

小雪還飄着,十點鐘後,街邊的商店陸陸續續關門,她們也回到了酒店。

明天上午的航班,至少提前一小時到機場,再加上路上的時間和洗漱化妝的時間,明天早上時間不算充裕。牛玉萃牛茵茵把羅望的行李提前整理好,留下明天要用的東西到最後放進去就行,十一點多才回房間。

快到十二點,吹完頭發,發尾還帶點濕,披着等自然晾幹,羅望趴在床上發呆。就這麽殺青了,不用再看劇本揣摩人物的心理,心裏有些空落。

從看到劇本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沒有停止過對施如蘭內心的探索。費盡心思争取這個角色,幾夜幾夜地琢磨,去了解體會角色的感情,最後用自己的方法演繹出來,将紙上的人物變成立體,如今不得不說再見了。

對施如蘭,對江如芷,對這個故事。

故事有故事的走向,她有她的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單身本無痛,恩愛看多了,就有了痛”改自魯迅的《故鄉》。

這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出自那英的《霧裏看花》。

欠的兩章上次已經還完啦!今天十二點前有二更~

☆、第 57 章

京州也在下雪。下了飛機就要道別。

羅望先去公寓放行李, 然後到公司見孫芸, 俞柳也要回到自己的住處。盡管她們住在同一個城市, 但是下一次見面誰也不知道會在哪一天。

帶着略微低落的心情, 羅望和牛玉萃牛茵茵來到了孫芸的辦公室。

孫芸帶着的藝人中,毫無疑問羅望是現在勢頭最猛、最有前景的一個。

過去帶出的幾個已經在儒林名下建立工作室的暫且不提, 就說現在帶着的這三個人,一個摘得一次影後桂冠的瞿琴書, 結婚後進入半隐退狀态, 正在積極備孕;一個孫泉涓就不用提了, 才剛剛起步。怎麽看都應該主要發展羅望。

論潛力論實力,孫泉涓如果沒有那一層親戚關系, 根本不夠格讓孫芸帶。結果倒好, 簽下孫泉涓之後,孫芸多數時間都和她一起。

知道的說是孫泉涓不懂事,容易闖禍, 得有人看着,不知道的還以為孫芸放羊, 不管羅望了。

這次拍《劍指》, 除了羅望解辰柯庭那一小波沒掀起風浪的緋聞, 和彭宵趁機跳出來踩羅望作風不良結果自己崴腳的拙劣抹黑,可以稱得上平靜。

而《皇女傳》的熱播帶來了海量好評,羅望的演技受到了各界的一致認可。根據最新的收視率統計,正在重播的《皇女傳》依然穩居高位,幾部冬季新劇無法與之抗衡。

盡管《劍指》劇組行事低調, 沒有與媒體合作放出拍攝花絮,也沒有接受記者探班采訪,三個多月裏羅望也沒有請過一天假上上通告拍拍硬照,但是羅望的人氣絲毫不減。

不論外人如何說孫芸偏心孫泉涓,羅望事業穩步上升是鐵打的事實,孫芸的能力沒有人能質疑。

到公司之前羅望還有點憂郁,等見到孫芸,她馬上就把俞柳抛在腦後了。

十一月孫芸到朝辭影視城看她之後,兩人就沒再見過,羅望很想念她。

對羅望,孫芸內心是有些歉疚的,盡管能做的都已經做到最好,她仍然覺得不夠。要說偏心,其實她的心偏向羅望。

雖然不習慣這種程度的親密,由于這分愧疚,孫芸沒有推開她,由她抱了很久。

牛茵茵站在一邊看着,不敢去抱孫芸,抱了一下牛玉萃。

羅望剛剛放開手臂,孫芸就開始談工作。

“《涼風時尚》今天晚上的雪夜派對,沒忘了吧?”

“沒忘。”

“三人一桌,你和郁苗苗、褚期丹一桌。”

“她憑什麽和我們一桌?”羅望立刻表達不滿。

孫芸:“誰不知道你和郁苗苗的鏡頭多?她有關系,想和你們坐一起,我也沒有辦法。”

“哼。”羅望冷笑了聲,“既然是她自找的,就別怪我和苗苗說話難聽。”

孫芸頓覺頭疼。

一個羅望還好,只是在背後說說壞話,被人聽見了還會好好道歉,一旦湊上郁苗苗就不得了了,倆人一唱一搭,不把褚期丹的額頭說出青筋就算嘴下留情。

夏天的涼風時尚晚會上,褚期丹經紀人言語裏貶損了牛茵茵幾句,晚會結束了羅望才知道這事,背後罵了褚期丹好幾天,可以預見今天晚上羅望非得報了這仇不可。

孫芸知道攔是攔不住,說:“暗諷就好,不要明嘲。”

羅望挑着眉毛,比個OK手勢,連聲音都犀利起來:“你放心。”

孫芸更沒法放心了。

“你啊。”對羅望無可奈何的時候,孫芸也愛說這句。

羅望嬉皮笑臉:“人無完人。”

牛玉萃加一磚:“管不住嘴壞,還管不住心軟。”

經一提,孫芸就知道是那件事,告誡羅望:“最後一次,別想着把人帶出國再延一個月。”

羅望:“我絕對沒那麽想過。”

孫芸勉強信了。

這次羅望出去拍戲中間發生的最大的事,莫過于——她戀愛了。

雖然不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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