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回合還是羅望落敗

玉萃問有沒有起床的消息,回複之後羅望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今天好像躺得比平時靠邊啊……羅望心裏冒出這個想法,只以為是自己翻身翻過來的,沒在意。

坐在床邊穿上拖鞋之後,羅望突然皺眉,她怎麽沒有上床的記憶?

沉思片刻,羅望瞪大了眼睛。

公主抱!居然是公主抱!俞柳把她抱上了床!

天啊!這麽厲害的啊?

羅望低頭看看自己,好歹也有九十斤啊!她握緊雙拳,彎曲手臂努了努自己的肱二頭肌——現階段要把俞柳抱起來恐怕有點困難。

“沒關系,我年輕,一個月就練出來了。”羅望給自己鼓勁。

還有半個月殺青,年前練半個月,年後出國拍旅行綜藝一個月堅持練,回國就能抱起俞柳。

這麽一想羅望就充滿了信心。

還有半個月殺青……

羅望的笑容淡下去,只有半個月了。

多想無益,羅望收拾好自己出門,正和俞柳打個照面。

“早上好啊!”羅望一邊說一邊把她從頭看到腳。

俞柳不懼打量,甚至還轉正了身體讓她看,就差一句經典臺詞: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羅望當然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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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兩個人都缺乏睡眠,但戀愛是天然良好的提神劑,只要看一眼對方就能撫慰疲憊,恢複精神。

在這樣的氛圍中,劇組拍攝工作穩步前進。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好事,只是一想到朝夕相對的日子拍一天少一天,羅望偶爾就會嘆氣。

“唉……”

今天劇組進駐小山村,就是元旦假期時俞柳和羅望來過的地方。

這些天不論是天氣、道具機器還是演員狀态都沒出過問題,劇組拍攝就像吃了平安符一樣順順利利,預計殺青時間比上次估測時還要提前兩天。

“唉……”坐在院子裏,羅望又嘆了一口氣。

上次見過的農戶小女兒今天紮了個沖天炮,在羅望旁邊畫畫。小女孩扯她袖子:“姐姐姐姐你看我畫的白菜。”

羅望看了一眼,誇道:“真白!”

小女孩愣了一下。

羅望重新誇:“真像!”

小女孩把鉛筆給她:“姐姐幫我畫豬吧?你畫的豬好看。”

“好。”羅望撇開愁緒,在白菜邊上畫豬。

俞柳和韓一策談完事情過來,看到紙上滿滿的白菜和豬,說道:“真是豐收的季節。”

小女孩笑嘻嘻說:“白菜炖豬肉!我最愛吃!”

俞柳和羅望都怔了,原來這些白菜和小豬的終極命運是被炖成一鍋。

俞柳說:“那邊的叔叔有水果糖,你去拿兩個。”

小女孩跑走了。

羅望看她指的是韓一策,好奇:“韓導真有糖?”

俞柳:“你不知道?他身上一直有糖。因為一出門幾個月不在家,女兒小時候和他不親,他經常用糖哄,自己吃上瘾了。”

羅望看着小女孩跑到韓一策身邊,果然韓一策就笑眯眯地拿出幾個糖來。

俞柳問:“心情不太好?”

羅望:“你怎麽知道?你天天都在偷窺我嗎?”

俞柳:“對。”

羅望:“……”

俞柳走近些挨着她,摸着她的頭發說:“你頭疼,過來靠一靠。”

這就是找好了對外的借口,羅望放松力氣,靠在她肚子上說:“沒幾天了,殺青之後一堆工作要做,可能幾天才見一面。”

俞柳用手指按摩着她的頭皮:“小別勝新婚。”

羅望說:“年後的綜藝節目要出國一個月。”

俞柳:“我去看你。”

羅望:“真的?”

俞柳:“真的。”

羅望嘿嘿笑兩聲,又開心期待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ovo感謝大家的評論!

感謝不斷跳坑~不斷跳坑的手-榴-彈!感謝旭楓、19959945、Z、品茗、joe、莫方抱緊我、陌阡雲、fghj、等等、雌雄公母男女雞、胡言、冒泡泡的地-雷!=3=

祝大家中秋快樂!後天見~

☆、第 54 章

劇組殺青在即, 像壓着一鍋快要沸騰的水。

主角羅望和俞柳從開機一直跟随劇組, 其他角色包括男主角柯庭在內, 多少都有離組時間, 更多的比如李信、劉清崇等人,演完各自的戲份就殺青。劇組的工作人員最辛苦, 從導演制片到燈光化妝等等,十月中旬開機, 到現在一月下旬, 很多已經三個月沒有回過家了。

寒冬臘月, 山裏太冷。施如蘭作為一個從小習武的年輕高手,冬天頂多穿厚一些, 斷然不能裹着大棉襖行動, 鏡頭拍出來也不飄逸。往往拍完一條,羅望就要像嬰兒找奶一樣奔向牛玉萃,裹上厚實的軍大衣。

好奇跑來看戲的小女孩頭戴棉帽, 裹着三層棉衣,像個胖球一樣, 羅望看了特羨慕。

裹好軍大衣, 羅望往俞柳身邊靠, 兩個人擠一擠更暖和:“還好劇組經費夠,不用住在村裏,在這兒晚上肯定冷得睡不着。”

這話說完,她忽然想起儒林也給這部電影投了錢,估計她的住行用度都算在投資裏了, 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前面拍完的一場是師姐妹來到寶藏所在地,見到裘素衣後的對話。

這場戲羅望在試鏡的時候單獨演過,在裘素衣換演員之後和蕭霞對過,這是第三遍,羅望選擇了更加內斂的表演方式,感情飽滿充沛,隐忍而不發。相比前兩次,這一次的表演最令韓一策滿意,甚至有點驚喜于羅望的主動思考與求變。

下一場按劇情走,就是電影中最後的一場打戲了。

這是重頭戲,所有人嚴陣以待,韓一策也非常緊張,跟每個人詳細地去講背景、講角色、講感情,就怕出錯。

按他估計,這一場全部拍出來估計要用四到六個小時。六小時之後天就黑了,如果那個時候還沒拍好,明天至少再耽誤半天,耗上一整天也有可能。

等所有人就位,韓一策沉聲說:“好,準備,開始!”

坐在韓一策腿邊的小女孩眼睛一眨,擡手摸到睫毛上剛剛融化的小水珠,擡頭看了看天,小聲說:“下雪了。”

韓一策怔了下,看見小女孩手套上的雪粒,一句粗話冒出半截:“我呲……”半拉“嗷”的音硬是給咽了回去,在兒童面前保持住文明。

鏡頭前的羅望等人也發現下雪了,導演沒喊停,她們就繼續演着。

第一劍由裘素衣發出,寶劍直指江如芷,施如蘭迎上前去接下這一劍,與裘素衣拼鬥起來。

本以為可以輕松制住施如蘭,卻沒想到施如蘭的武功比她在自己面前表現出的高出許多,裘素衣驚訝之下,想到她竟一直在欺騙自己,冷下了顏色,出劍淩厲起來。

幾個會合過去,看不出形狀的小雪粒換成了可見的小雪片,随着劍招帶出的風改變了軌跡,四散飄落。

被施如蘭護在身後的江如芷的頭頂肩上都落了雪花,她知道自己上去只會讓施如蘭分心,雖然焦灼不忍,只能默然伫立。

不論怎樣變化步伐,施如蘭始終擋在江如芷身前。她武功稍遜一籌,身法卻更為靈活,糾纏着令裘素衣無法脫身。

雲心劍法柔中帶剛,從旁觀看,二人似舞劍一般身姿柔美多變,劍勢也仿佛消弭于腳步輕挪和腰身扭轉之間,但若是降低警覺,死亡立刻逼近眼前。

羅望進組前減掉了幾斤體重,身上練得更緊實了一些,進組之後每天拍戲間隙也抽時間練習劍招動作,控制飲食,這些努力全都如實反映在她每一場動作戲中。

江如芷身體緊繃,手握于劍柄上,随時準備支援。

俞柳原本看着羅望和蕭霞兩個人,漸漸她的視線轉移到了羅望一個人的身上,眼裏心裏都是羅望輕盈翩跹的身形,如踏雪,如乘風。

戲裏,裘素衣摸清了施如蘭的真實水平,終于失去了耐心,叫道:“如溪,動手!”

韓一策喊:“卡!”

俞柳回過神,轉頭去看韓一策,見他皺眉對着監視器沉思,走過去想要攬下責任,說:“剛才這條我……”

“這條很好,過了。”韓一策說完,擡頭問,“怎麽,你想試試別的表現方法?”

俞柳搖頭:“沒有。”

當初拿到劇本,俞柳看完第一遍就提出江如芷與施如蘭的感情不是純粹的師姐妹感情。

韓一策當即否認,啰啰嗦嗦解釋了三個小時,最後論證她們只是在特殊情境下羁絆加深,顯得暧昧,并非真的暧昧。後來兩人就這個問題又展開多次讨論,但誰都沒能說服誰。唯一達成共識的,就是這不是愛情。

現在看,俞柳認為自己是正确的。韓一策內心早就感覺到了,才會在拍攝過程中幾次提醒她“再溫柔點”,卻還沒有醒悟過來。

韓一策抱怨:“破天氣預報一點不準,早知道下雪我就早準備了,也不知道雪下到什麽時候,別咱還沒拍完就停了。我看看——”

他從衣兜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現在預報下雪了,雪都下下來了我還用你預報?”

羅望裹着軍大衣過來,拍拍俞柳說:“不冷啊?”

然後問韓一策:“導演,這場就當成雪景戲拍嗎?”

韓一策點頭:“随機應變吧,希望老天給面兒。”

雪繼續下,何如溪從藏身之處出現,拔劍指向大師姐江如芷。

身為裘素衣最器重和信任的弟子,何如溪也習得雲心劍法,只是她受天資所限,悟性差了施如蘭一截,還未學全。在施如蘭隐藏真實水平的情況下,兩人可以打成平手。

雲心劍法講究自然飄逸,越是心中不受拘束的人,練成的劍法威力越強。貪欲蒙心的裘素衣、唯命是從的何如溪,都不如施如蘭适合練這門劍法。只不過裘素衣已練成多年,內力也更深厚,才能壓住年輕的施如蘭。與施如蘭同時開始學習的何如溪,早已被她甩在身後。

劍法暴露後,施如蘭不曾向江如芷解釋,卻也不再隐藏,将劍法的口訣告訴了江如芷,一招一招練給她看,與江如芷多次過招。那時的施如蘭不見得預想到了今天這一幕,但是現在她只慶幸自己多思多慮。

如何應對雲心劍法,江如芷早心中有數,而且她武功紮實,劍招銜接滴水不漏,此時與何如溪打鬥,二者分不出勝負。

小雪片漸漸下得密了,世子潛行而至,埋伏在遠處,觀察四人武功路數,等着坐收漁翁之利。

四人纏鬥不休,世子為看清施如蘭,腳下移動踩中枯葉發出輕響,引起裘素衣警覺,她笑道:“想做黃雀?沒那麽容易!如溪,去打落那只不長眼的笨鳥!”

何如溪聽命而去,世子閃身而出,與其對上。

這邊裘素衣挑開施如蘭的劍,暫時停止,看到來人,又是一聲笑:“我道是誰,原來是世子殿下,失敬。”

嘴上這般說,她卻沒有讓何如溪停下,而是說道:“難怪王府翻遍了也找不到你,你父王臨死前說‘我兒會替我報仇’,呵,以你的武功,到我手裏只會更快與你父王團聚。”

突聞噩耗,世子目眦欲裂,吼道:“你殺了我父王!”

裘素衣笑着說:“用的還是你父王最愛的那把劍。”

世子狂吼着朝裘素衣沖過去,又一次被何如溪攔住。

與此同時,施如蘭貼近江如芷說:“我纏住她,你們先解決掉四師姐。”

江如芷點頭,加入何如溪與世子的對戰,施如蘭來到裘素衣身前,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裘素衣怒道:“你一定要這樣?我只用江如芷的命,只要你不插手,裏面的財寶任你拿,你盡可以換個名字逍遙度日。”

施如蘭漠然:“不必了,你惦記的金銀珠寶,權勢江山,我沒有興趣。”

裘素衣不解地看着她:“你怎麽會是我的……”

話未說完,施如蘭已經迎着風雪沖了上去。

那邊,何如溪在江如芷與世子的聯手之下,已經落了下風,只是頑抗。

裘素衣有六個入室弟子,但嚴格說來,其實只有四個。五師妹與小師妹都是前任掌門的弟子。前任掌門死後,年長的弟子都分給了別的師叔,裘素衣接手了這兩個小弟子。

六名弟子中,她最被師父喜歡,即使後來師父把雲心劍法同時傳給了她和施如蘭,時至今日,師父每天帶在身邊的徒弟只有她,為師父執行秘密任務的人也只有她。

她對裘素衣只有忠誠和敬重,不帶絲毫懷疑。

因此,即便她的傷口染紅了衣裳,而她知道裘素衣只要打傷施如蘭就可以來解她的困,她也沒有叫一聲“師父”。

何如溪身上的傷越來越多,白衣與白雪沒有邊界。

在她的世界,做得到要做,做不到拼上性命也要去做,她決不讓師父失望。

始終無法接近裘素衣,世子眼見着變得焦躁甚至暴虐,動作失去精準,渾然不在意他暴露出的破綻。

江如芷雖然不刻意保護他,卻會在他每次暴露出大的破綻時牽制住何如溪,不讓他受重傷。

雪片變得大了,有時會出現許多片雪花團在一起組成的松散的雪球,從空中直直墜下來,落在地上拍開。地面上已經鋪了薄薄的一層雪,再過一會兒樹枝上也會堆起雪。

五個人在雪中鬥成一團,施如蘭只管纏住裘素衣。

眼看何如溪腿被砍傷,裘素衣眉頭一皺,一套劍招飛快使出,劃傷施如蘭左臂。這一劍劃得深可見骨,如果不是這樣裘素衣不可能脫身,施如蘭纏得太緊。

裘素衣向江如芷殺去,聽得身後破風聲,扭轉身一劍劈下,恨聲道:“為了一個江如芷,你的左手不要了嗎?”

施如蘭淡然道:“我的命也可以不要。”

裘素衣冷笑:“如你所願!”

世子窺見時機,偷襲裘素衣後背,何如溪舍下江如芷去攔,被世子一劍當胸穿過,倒在地上,裘素衣轉頭看見這一幕,痛道:“如溪!”

到這時,何如溪才輕聲叫了一句:“師父……”

世子還欲去刺裘素衣,被其一劍劃過腹部,鮮血當場漫出,仍不死心,咬牙舉起劍。

裘素衣揮劍斬下要結果他,竟又被施如蘭擋住。

“他殺了你的師姐!”裘素衣簡直不敢相信。

“我只認江如芷是我的師姐。”施如蘭道。

“他與你又有什麽關系?”

“江山與你有什麽關系?”

這句話問到了關鍵。

世子已經失血發暈,無力地跪在地上,裘素衣便不管他,對施如蘭說:“與我有什麽關系?因為我原本是公主!這座寶藏,只有皇族的血可以開啓,每一代皇帝都要挑選一名公主送到雲岫門,預備有一日要用到寶藏時,有鑰匙可以用。憑什麽?憑什麽我要做這把鑰匙?既然我可以開這寶藏,我為什麽不能自己做皇帝?”

聽了這話,施如蘭下意識去看江如芷。

“沒錯,她也是公主。”裘素衣說,“雲岫門收的都是孤女,只有掌門知道每一代的公主是誰。”

施如蘭:“所以你殺了前掌門?”

裘素衣:“我別無選擇。”

沉默片刻,施如蘭說:“你有選擇,你只是做錯了選擇。”

簌簌的雪花覆蓋了地上何如溪與世子的身體,只有鮮紅的血跡刺眼奪目。

施如蘭說:“你不想做鑰匙,卻把師姐當作鑰匙,你與你憎恨的人沒有分別。”

裘素衣擡起手臂,劍尖指向江如芷,又緩緩移向施如蘭,說:“不要攔我。”

施如蘭也再一次舉起了劍,說:“我做不到。”

“卡!”韓一策說,“下條路線改一改,不能一直讓奚暢和柯庭躺雪裏啊。暖寶寶呢?給他們貼上!”

助理和工作人員趕緊把倆人扶起來,奚暢躺的時間長,臉凍得煞白,渾身打哆嗦。

一會兒裘素衣被殺死之後,施如蘭還要來把又失血又凍得不省人事的世子拎出來帶走,也就是說奚暢和柯庭到時候還得再卧進雪裏。

羅望想想就心疼:“角色都死了,還不能殺青,太可憐了。”

俞柳搓熱雙手貼在羅望臉頰上,羅望舒服地直眯眼:“呼……”有樣學樣,也搓熱手去捂俞柳的臉。

韓一策說:“你倆幹啥呢?”

俞柳:“冷,快點拍。”

韓一策:“我不比你急?天馬上暗了。”

劇情剪一剪放電影裏上映的時候就是一小段,真拍的時候,時間得十倍百倍翻。

現在已經四個小時過去了,天色開始變暗,再過兩小時天就要全黑,就算有雪反光也鐵定是拍不成。

四周望去,成片成片的雪無聲下落,不見收勢,韓一策嘆道:“老天這個面子給大了,有點接不住啊。”

羅望說:“要是今天收工早,把三年後那一場也拍了齊活。”

韓一策心裏一動,又搖頭說:“趕不上,那一場取景不在這座山上。”

羅望點點頭:“可惜呀,不然還能呼應一下。”

韓一策忍不住要動這個心思,琢磨一會兒,說服自己冬日晴天再相見的感覺更好,不想這事了,抓緊顧着眼前。

鋪了一地的白雪映着天色比往日亮一些,全劇組齊心協力,在天全黑之前拍完了施如蘭失手殺死裘素衣,裘素衣落入機關屍骨無存,寶藏大門開啓的場景,全組歡慶蕭霞、奚暢殺青。

韓一策拍拍手:“好!”

大家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片場下山。

劇組暫時落腳的那家農戶男主人一邊吆喝一邊走了過來,問:“你們現在下山?路上都是雪,你們車上有防滑鏈?”

經他這一提,大家才想起這一茬。

一名司機自告奮勇:“我去探探路,看能不能走。”

農戶說:“天都黑了,你們還沒防滑鏈,前面的車過去雪都壓實了,後面的車不得打滑?”

那名司機:呃……

農戶說:“你們試試吧,開慢點。珠珠!回家吃飯!”

小女孩颠颠跑過去,跟着爸爸回家了。

劇組人面面相觑,還是那名司機說:“我去探探吧。”語氣已經沒剛才那麽自信了。

司機離開後,大家先繼續收拾着東西,一邊等着他的好消息,等到最後那司機把車又開上來了。

劇組全體沉默着迎接他。

到最後,還是求助于農戶家。

農戶倒不意外,說:“走不了,今晚就在村裏湊合住着吧,每家塞幾個,你等着我去村委會說一聲。”

村民們特別熱情地響應了,各家條件都差不多,沒什麽可挑的,随便分一分,一家領幾個就走了。

這種條件下,要求住單間倒也不是不能滿足,但沒人會這麽幹。

剩下的人越來越少,羅望瞄了眼牛玉萃。牛玉萃淺淺地笑了笑,沖她點了下頭。

羅望再瞄俞柳,俞柳也對她笑着。

小女孩拉羅望的手說:“姐姐和我一起睡嗎?”

男主人一把把這個大棉球抱起來說:“你跟爸爸媽媽一塊兒睡。”

小女孩被抱起來,看着挨在一起的羅望和俞柳,恍然說:“姐姐和阿姨一起睡?”

俞柳露出一個沒有感情的笑容:“對。”

羅望使勁憋笑,就怕笑出聲被記仇。

分好房間,大家都休息下來。

羅望和俞柳住的這間是小女孩的房間,房間裏放着許多玩具,牆上貼着動畫片的海報。

羅望看了看說:“還是小時候的動畫片好看。”

俞柳說:“是。”

羅望:“我們看的是一樣的嗎?”

俞柳捏住她的耳朵:“十年沒有那麽大的差距。”

羅望嘿嘿地笑。

山上娛樂少,這個房間裏沒有電視,九點鐘兩人就躺到了床上。

女主人給她們準備了兩床棉被,鋪好了并排放在床上,棉被是晴天裏曬過的,蓬松,有股讓人安心的味道。兩個人各睡一個被窩,面朝天花板,氣氛純潔。

羅望:“蕭霞老師和奚暢都殺青了,咱們也快了。”

俞柳摸她的額頭,羅望不滿道:“不要撸我的發際線,往後退了怎麽辦?”

俞柳伸手去撓她脖子,弄得她發笑。

鬧了一會兒,俞柳收回手,羅望翻身面向俞柳說:“你發現了嗎,上部戲我被母親囚禁而死,這部戲又殺了親生母親,都和母親有仇。”

“發現了。”

“我和我媽媽關系挺親的,雖然一年見不了幾次吧,每周都會打兩三次電話,之前《皇女傳》大結局她還抱怨說婉淑太慘,害得她學生都心情憂郁,問我有沒有喜慶點的劇本。”羅望沒來由地說起這些,只是想對俞柳講講自己的事情,說了之後,心裏有些分享的樂趣。

“下一部接電影還是電視劇?”俞柳問道。

“電視劇,古裝懸疑類型的,等這邊殺青之後去回見一面就定了。不過你遇到好劇本方便的話也可以給我看看,萬一呢。你呢?是不是不拍了?”

“拍,但現在主業不是演戲,以後還是只演出鏡少的配角,你接了,最多兩三天對手戲。”

“唉……”羅望又嘆氣了,“愛情啊,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愁。”

“愁什麽?”

“愁我想你怎麽辦。”羅望扭臉埋進枕頭。

俞柳轉頭說:“那我讓你高興高興?”

羅望歪頭露出一只眼睛來:“停止你的暗示。”

俞柳笑了笑,閉上總在占便宜的嘴。

一安靜下來,好像世界都沒有了聲音,沒有人聲喧嘩,沒有汽車引擎,撲簌簌的輕響消失了,似乎雪停了。

也許是太安靜的環境影響,羅望看了一會兒微博,覺得腿腳涼,縮成一團也暖不起來,放下手機說:“你冷嗎?”

俞柳:“有點。”

“不會真冷得睡不着吧?”羅望擔心地自言自語,兩手兩腳撐開被子看看大小,問俞柳,“要不我們……”

俞柳明白她的意思,開玩笑道:“這算不算暗示?”

“……”羅望默默放下被子卷成筒。

“不,不是暗示。”俞柳連忙說,打開自己的被窩說,“你被子裏的熱氣都散了,過來吧。”

羅望撇嘴翻個白眼,整張臉都在表達拒絕,身體卻誠實地鑽進了俞柳的被窩。

俞柳坐起将兩床被子疊在一起,然後重新躺進去。

兩個人靠在一起,蓋兩床被子,比一個人蓋一床明顯暖和很多。

棉被很實在,分量不輕,兩床疊在一起,壓得人不想動,自然而然地犯懶犯困。

羅望保持了一會兒距離,眯着眼睛靠在俞柳肩上,手搭着俞柳的胳膊,有點害羞,卻又困得顧不上害羞,最後警告了一句:“非禮勿動。”

“好。”俞柳答應道,感覺羅望的呼吸沉了,小心地翻個身,抱住了羅望。

作者有話要說: 大噶好!二合一喲!

ovo感謝大家的評論!

感謝1711的深-水-魚-雷嗷嗚嗚!感謝不斷跳坑、老爺一刀斬的手-榴-彈!感謝品茗、晚飯只吃一碗飯、旭楓、一天一漁一魚、陌阡雲、莫方抱緊我、塗塗~塗塗、冒泡泡的地-雷!麽麽啾=3=

後天見~

☆、第 55 章

靜谧的早晨, 門外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

羅望意識朦胧, 往溫暖的懷抱裏拱了拱, 想把耳朵遮住。接着, 一只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半睡半醒地過了一會兒,羅望迷糊地想:我旁邊為什麽有人?

剛睜開眼睛的時候, 腦袋還是昏沉的,屋子裏沒有開燈, 屋外晴好的天色透過薄薄的窗簾照入房間, 讓羅望看清楚了眼前形狀優美的鎖骨。

俞柳的睡衣是系扣款式, 第一顆扣子在睡覺時蹭開了,露出一小片V字形的胸口。

這小片皮膚健康潤澤, 在V字收口的位置有道陰影。羅望看着那裏, 遲鈍地反應過來了。

身邊是俞柳,眼前是乳-溝。

捂在耳朵上的手移開,慢慢地摸着她的頭發, 動作中的溫柔讓羅望快要溺水。

她湊上去在這片裸露的皮膚中央親了一下,上不挨着鎖骨, 下不靠近胸部, 極度純潔的吻。俞柳的嘴唇也碰了碰她的頭頂回應了她。

又厚又重的兩層被子下面暖暖和和, 兩個人偎在一起都不想動。羅望躺了一會兒想起工作,問:“幾點了?什麽時候開工?”

俞柳:“不知道。”

“你沒看時間?”羅望手伸出被子,夠到自己的手機看了眼,“八點多了,沒人來叫我們起床嗎?牛姐呢?”

“牛玉萃給我發了短信, 今天上午暫時不拍攝。”

“哦。”羅望胳膊收進去,奇怪道,“怎麽通知你不通知我。”

因為怕吵醒你,俞柳在心裏說。

早上六點多天還黑着,她的手機“叮”的一聲響了,一看是牛玉萃的短信她就明白怎麽回事。羅望設置的手機鈴聲和她不一樣,所以對她手機的聲音沒那麽敏感,動也沒有動一下。

本來也睡夠了時間,俞柳就閉目養神,養了兩個小時等到羅望醒過來。

“我們睡在一起,通知一個人就夠了。”俞柳捋着羅望的頭發說。

羅望沒多想,說:“我居然睡了十個小時,骨頭都睡硬了,我們起床吧?”

“好。”俞柳說着,側躺的身體倒平了,半晌沒動。

羅望坐起來,見她還躺着,問:“你想睡嗎?”

“不,”俞柳說,“胳膊麻了。”

“哪條?”

“兩條。”

昨晚入睡時,羅望的手壓在她一條胳膊上,早上剛醒俞柳就發現太久不動已經麻了。

她用另一只手看了短信後,手臂搭回羅望腰上,怕弄醒羅望就沒敢動,誰知羅望一睡道大天亮,那條胳膊也僵了。

羅望想起了早上醒過來時候兩個人的姿勢,抱歉地說:“把你壓麻了,對不起啊。”

“不怪你壓着,我只要動一動就不會麻,是我一直沒動。”俞柳躺着稍緩了緩,輪流捏揉自己的胳膊,找回了知覺。

等兩個人起床背對背換好衣服,羅望還在想“壓着”、“動一動”……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別的地方。

打開門的一瞬間,羅望腦袋裏的想法全部空了。

清寒的空氣吸入鼻端,迅速喚醒了大腦。天空高遠,四外開闊,山上覆蓋薄雪,羅望伸展手臂感到自己被自然擁抱。

“姐姐!”院子一角傳來小女孩珠珠悅耳的聲音。

羅望循聲看去,見那塊角落積着厚厚的雪,好像整個院子的雪都被鏟過去讓珠珠玩。她戴着皮手套,正站在堆好的雪人後面沖她們招手。

羅望走過去笑着問:“這是你堆的雪人?”(請加君羊: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

“我爸爸幫我堆的!”珠珠看見俞柳,又脆脆地叫了聲,“阿姨好!”

羅望忍笑回頭看一眼俞柳,然後環顧院子問道:“你爸爸媽媽呢?”

“出去了,廚房有飯,我去給你們拿。”

羅望怎麽可能讓一個小孩子爬上爬下拿熱湯熱飯,跟着她去了廚房,把主人家留好的飯菜端到桌上和俞柳一起吃。

珠珠看了會兒她們吃飯,又跑去玩雪了。

主人家回來時看見羅望收拾碗筷,忙說:“放着吧放着吧我們來弄。”

羅望堅持把碗筷送到了廚房,男主人說什麽也不讓她洗碗,客氣地把她送出去。

吃飽喝足,身體裏暖洋洋,羅望和俞柳坐在小凳上,看珠珠在雪堆裏打滾。

俞柳:“想玩雪我們出去?”

“她才五歲,我都二十五了。”羅望笑着說。

“找雪景拍照?”俞柳又提議道。

這個建議倒是正中羅望的心思,立馬掏出手機說:“我把茵茵叫上。”

牛茵茵正在村子中間的一片空地上玩雪,各家各戶都已經把門前院裏的雪掃幹淨了,就這片地方沒人管。

羅望和俞柳找到這裏的時候,就看見牛茵茵正在雪地裏滾。

羅望笑着說:“這個頂多十五歲。”

俞柳從後面抱住羅望說:“在我眼裏你也是小孩兒。”

牛茵茵從雪地滾起來,看見那兩個人站在不遠處甜甜蜜蜜地抱着,感到心髒遭到一記重錘。

她應該把姑姑喊上保護自己的。

單身本無痛,恩愛看多了,就有了痛。

三人在村子裏轉了一圈,互相都拍了許多照片。村裏的景取完了就往村子外面走,一直走到快要進山了,擔心不安全才返回來。

昨天晚上十點左右雪下得小了,時不時飄落幾片,要停不停,到淩晨又變成中雪下了三四個小時,天光微涼才完全停了。

劇組人一邊清路,一邊等溫度升起來曬化積雪,不敢貿然下山,也沒法趕去另一座山拍攝,暫時滞留在這裏。

得知劇組中午也走不成,村民們就開始多準備午飯了。

盡管後續會撥出一筆感謝費給村裏,但帶給村民們的麻煩還是讓所有人心裏覺得過意不去,自發幫村民們幹活,倒是鬧出不少笑話讓村民們樂呵。

羅望戴着露指手套,坐在小凳上教珠珠畫小胖豬。

“珠珠為什麽喜歡吃豬肉啊?”

“好吃。”

“珠珠為什麽叫我姐姐呢?我二十多歲了,你應該叫我阿姨了。”

“因為姐姐漂亮!”

羅望笑着捏捏她的小臉,說:“那個阿姨不漂亮嗎?”

“沒有你漂亮。”珠珠說,“她太大了,不能叫姐姐了。”

羅望樂不可支,童言無忌啊,這話要讓俞柳聽見,心裏不知道要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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