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回合還是羅望落敗

家都累,還要做飯,太麻煩了。”

溫在欣說:“我也是這麽覺得。”

蕭霞微笑:“我認為自己做飯更好,給腸胃一個适應期。”

羅望:“霞姐說得有道理。”

褚期丹:“但是我們每個人平常吃的也都不一樣,而且大家應該都經常吃西餐吧?”

六個人三對三,互相看着,誰的眼睛裏都沒有退讓的含義。

忽然他們意識到還有一個人沒有說過話,于是齊刷刷把目光轉向了窗邊獨自靜默的焦炎。

焦炎露出一個傻笑:“我覺得都挺好。”

三個半對三個半,第一次矛盾暫未解決。

作者有話要說: 焦然改名為焦炎。等将來整體修改的時候再把前面提到他的地方改掉。

現在九章半……然而還要向大家請個假。親愛的朋友們,我要出遠門啦,所以之後一段時間的更新會不定時,如果當天有更新我就在微博和群裏發通知!俞柳還有兩三章就出來了,我盡量早點更新!

感謝大家的評論!

感謝不斷跳坑的手-榴-彈!感謝陌阡雲、莫方抱緊我、旭楓、品茗、冒泡泡的地-雷!

☆、第 75 章

臉上都帶着職業化的微笑, 沒有人改變立場, 陷入僵持的七個人之間形成一片針對尴尬恐懼症患者的修羅場。

不過這裏并沒有人恐懼尴尬, 于是這個局面詭異地維持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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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慎地保持中立的焦炎宛如一根定海神針, 穩穩把票數定住。他已經錯過向任何一方表明誠意的先機,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在明面得罪任何一方, 這是一個無奈的選擇。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焦炎是七個人中地位最低的人,因此其餘人沒有将矛頭放在他身上或試圖說服他改變立場, 他怎麽站不重要。

按年齡排, 蕭霞和溫在欣是隊伍中最有話語權的兩位。

按性別分, 蕭霞在四位女性裏地位最高,彭宵在三位男性中名氣最大。

而且導游門冬也和蕭霞立場相同, 原本其他人應當服從這兩人的決定, 然而站到彭宵隊伍裏的溫在欣卻讓局面變得有些麻煩。

羅望看出問題根源,自忖身份不夠,表明立場之後就小心發言, 不與溫在欣正面争鋒。

顯然蕭霞也早就明白這一點,抛開彭宵, 單挑溫在欣。

蕭霞看着她問:“你是覺得累嗎?”

溫在欣說:“我們坐了十個小時的飛機, 下了飛機還要倒時差, 我覺得不太舒服,想盡快休息。”

蕭霞又問了一句:“你會做飯嗎?”

溫在欣眼神有些不太情願:“會。”

蕭霞笑了笑,已經摸清了溫在欣的底,同時也失去了興趣。

這個人并沒有堅決的主意,沒有人提便罷了, 既然有人提出去餐廳吃飯,她心裏想要休息,就自然而然地附和了。

蕭霞問所有人:“我們這裏都誰會做飯?會洗菜切菜也算,舉手我看看。”

做飯也許有些難度,切菜可能也需要技術,但洗菜誰不會啊?第一步打開水龍頭,第二步把菜放在水下沖,頂多再用手搓個幾下不就完了?

所有人都舉起了手。

“我會做飯,對自己的廚藝很有信心。”蕭霞示意大家放下手,說道,“只要有人幫我洗菜就可以,我能準備好七個人的晚餐。”

她的語氣仿佛這件事已經定下來了一樣。彭宵一皺眉,張口想要提出異議,卻被蕭霞一個眼神堵了回來。

“我們是團隊游,”蕭霞一笑起來美豔動人,然而她說出的每一個字裏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壓,“不是個人游。在這一點上我們應該能夠達成一致,對嗎?”

她說完後,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等到所有人點頭承認這次旅行的性質,她才繼續說下去。

“既然是團隊游,一定會有人不得不放棄自己的願望,服從團隊的安排,如果我們是一盤散沙,那我們這次旅行的意義在哪裏?彭宵,你說呢?”

蕭霞點了名,卻沒有給他辯駁解釋的機會,緊跟着說:“這次大家統一不了意見,那就由我拿主意,今天晚飯我們就在公寓裏吃,願意幫我做飯的,我們一起為大家準備,想要休息的可以去休息,沒有人強迫。”

嘴上說着“沒有人強迫”,但這話的意思本身就是強迫。

失去耐心的蕭霞絲毫不在意什麽“民主”,一共就七個人,再拆成兩撥?節目幹脆不要錄了。

彭宵沒有吭聲,他心裏仍不服氣,但蕭霞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再反對就要撕破臉了,直覺告訴他如果真撕起來他會被碾壓。

溫在欣也沒有說話,她的主意本來就不強,沒了牽頭的人,她自己是不願意打頭陣的。

發覺局面無可扭轉的褚期丹乖巧得像只鹌鹑,仿佛剛才和羅望較勁的人不是她。

幾秒鐘的集體沉默後,蕭霞滿意地點頭。

花游團的第一次矛盾完美解決——在蕭霞眼裏。

門冬有些不好意思,這次矛盾的發生他有責任,沒先做好溝通自己拿了主意,但蕭霞以一己之力扛住三個人,而且一句沒往他身上引,實在大氣。

他在心中暗暗決定,這趟旅行一定要緊緊跟着蕭霞老大的腳步。身邊有蕭霞,走遍天下都不怕。

不論各人有什麽心思,在公寓做晚飯已成定局,誰也不傻,都擺出一副心悅誠服心無芥蒂的臉,車裏的氣氛重新變得一團和氣。

蕭霞:“我們裏面真正會做飯,自己在家做過飯的有幾個?”

門冬第一個舉手。

接着,溫在欣也舉起了手。

焦炎有點害羞地說:“我經常拌蔬菜沙拉,算嗎?”

蕭霞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當然。”

羅望完全不會做飯,有牛玉萃在身邊,她也沒有必要進廚房禍害食材,再用做好的玩意兒禍害自己的胃。

她悄悄看了看其他人,彭宵和褚期丹都沒動靜。

等等,褚期丹也舉手了?

褚期丹笑着說:“我只會做辣的菜,不知道你們吃得慣嗎?”

蕭霞點頭:“我喜歡吃辣。”

羅望:“……”

所以就她和彭宵不會做飯?

她假笑着看向彭宵:“看來我們就是洗菜工了。”

彭宵舉高一只手,爽朗大笑:“Give me five! ”

“……”羅望咽下苦水,和他擊個掌。

載滿了虛情假意的一輛車開往公寓。

節目組預訂的公寓是一間單獨的小別墅。

下車後,七個人輪番表演了驚訝,整齊誇贊節目組的大方,這才進門。

公寓內部風格清新明亮,主要顏色為白、藍、黃三色,房屋面積不大,但通過色彩運用能在視覺上給人一種寬敞的感覺。

七個人歇在客廳,門冬上下跑了一圈,了解了每個房間的情況後回到客廳向大家報告。

公寓有三層,第一層包括客廳、廚房、陽臺、衛生間和一間雙床卧室;二樓有兩個卧室一個衛生間,其中雙床卧室內設獨立衛生間,大床卧室不設;三樓只有半層,有一個封閉的儲物間和一間單人卧室,沒有衛生間。

三間半卧室,七個床位,正正好好。

門冬說完房間情況,客廳忽然又詭異地沉默了。

由于兩兩之間關系都不親近,最好的房間自然是二樓帶衛生間的雙床卧室,二樓大床和一樓雙床其次,三樓最次。

三樓那間分給誰,大家心知肚明,沒有疑問,二樓最好的那一間卻是值得争一争。

門冬問:“大家想睡哪間,有沒有想法?随意說,我們一起協商。”

話音一落,溫在欣張開嘴吸了半口氣,眉頭蹙了下,最後抿了抿嘴,還是打定主意開了口:“要麽我和,和霞……”

“我和羅望一間,睡二樓的大床房間。”蕭霞利落地說道。

羅望立刻笑着說:“我沒意見。”和蕭霞一樣裝沒聽見溫在欣含在嘴裏的“霞”字。

聽見蕭霞說要和羅望一間時,溫在欣緊張了一下,接着聽到她要睡大床那間,又松了口氣,快速地說:“那我和期丹睡二樓的另一間吧。”

焦炎接着說:“我睡三樓,我晚上睡覺打呼嚕,影響別人。”

彭宵點頭:“好,那我和門冬睡一樓這間。”

也許是分房間的順利鼓舞了每個人的心情,之後的分工都異常迅速,沒再産生分歧,花游團隐約形成了初步的默契。

蕭霞的廚藝更是征服了所有人的胃,她所做的幾道菜被大家搶得盤底幹幹淨淨像被洗過一樣。褚期丹做的菜味道也很不錯,羅望沒忍住多吃了幾口,辣得直吸氣。

臨睡前,七個人聚在客廳聊天,在鏡頭前把誤會攤開,達成和解。

花游團的第一天,雖然有争執,有僵持,但是到最後,走心的交流戰勝了一切。注:走心程度依節目效果而定。

在其樂融融的氣氛中,大家各自回到房間。

卸妝洗澡換睡衣,素顏貼上節目贊助品牌面膜,對鏡頭說晚安,一套流程結束,羅望把攝像頭一遮——

真正的夜晚開始了。

攝像頭上的紅燈熄滅,蕭霞去了衛生間,羅望拿出手機想給俞柳打電話,一算時差,國內才淩晨五點。

看到郁苗苗剛剛更新朋友圈,羅望轉而給她發了條消息。

郁苗苗回了個電話過來。

“苗苗诶,起這麽早?”

“啊——”一個大呵欠。

“還沒睡醒呢?”

“你說呢?”

郁苗苗滿是怨氣,機關槍一樣朝羅望嘟嘟了十分鐘,痛罵節目組。她不是剛起床,她是剛拍完現在要回去睡覺。

“你那什麽節目啊,這麽折騰人?”

“《向心力》,新節目,給的錢多。你那兒幾點?”

“晚上十點,快要睡覺了,我想再撐一個小時等俞柳起床。”

郁苗苗笑了下:“德行。還等人家起床,真夠甜蜜的啊?”

“我們戀情才剛剛開始,不得甜蜜幾個月嗎?”

“是是是,我不一樣,我幾個月就快該分了。”

聽她提起這個,羅望小心地問:“你現在怎麽樣?”

“不怎麽樣。”郁苗苗頓了下,“新劇停擺了,好像是投資方想塞個新人進來換掉女二,導演不同意,僵住了。還不知道什麽開機。”

羅望心裏嘆了一聲,知道郁苗苗不想談江帆,順着她的話說:“也好,本來你過年就沒休息幾天,抓住現成的機會,向你的毛姐申請出去度假,浪個十天半個月再回去。”

郁苗苗笑着說:“好姐妹,還是你心疼我,我今天就申請。”

閑閑碎碎聊了半個小時,期間蕭霞回來,羅望就避開了情感話題。

聽着郁苗苗呵欠不斷,羅望催她在車上睡一會兒,挂了電話。

國內才五點半。羅望抓着手機,對身邊靠在床頭敷面膜的蕭霞說:“霞姐,我估計還要熬半個小時,你什麽時候想睡覺了就告訴我,我去客廳。”

蕭霞用手扶着嘴邊的面膜,以免說話變形,問了句:“等俞柳起床?”

羅望悚然一驚,随後想到蕭霞和俞柳是朋友,也許俞柳已經把戀愛的事告訴了她。

“對。”羅望乖乖點頭。

蕭霞眼尾掃了她一眼,帶着笑意說:“在這等吧,我這個面膜做完還有一張面膜要做。”

原本以為要等半小時,十分鐘之後羅望手機就震了一下。

蕭霞剛換了面膜,正拿着手機專心玩小游戲,沒有開背景樂或音效。房間裏很安靜,羅望瞄了她一眼,不知怎麽有些心虛。

俞柳:睡覺了嗎?

羅望:沒有,霞姐在旁邊,也沒睡。她知道我們的事?

俞柳沒有回複,而是打來電話。

蕭霞聽到手機鈴聲,眼尾瞥過來,調笑道:“接啊,我都多大了,什麽沒經歷過,不用不好意思。”

本來就打算接,只是在猶豫要不要插上耳機,聽蕭霞這麽說,羅望不好意思再去拿耳機,接起了電話。

手機剛剛放到耳邊,她就聽到了俞柳帶着睡意有些低啞的聲音:“望望。”

“哎。”羅望下意識放輕了聲音,也不敢說多餘的話。

“你和霞姐一個房間?”

“對。”

電話裏傳來悉悉索索的響聲,似乎是俞柳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張床嗎?”這句比之前聽上去清醒了一些。

“……嗯。”

得到了答案,俞柳沒說什麽,沉默了兩秒後說道:“我沒有告訴她。”

“嗯?”羅望眼睛一瞪,那她剛才是不是暴露了什麽?

“不過,我的朋友們應該有一半都知道了。”

羅望剛吊起來的心髒落回原地,有點埋怨道:“能不能不要大喘氣?”

俞柳低低地笑了幾聲,說:“其實我開微博之後,就有幾個朋友問我。”

羅望一愣:“那你怎麽不說?”

随即羅望突然想起那時候青椒也問過她,其實是一樣的道理,只是她沒想到——多少年不出現在大衆視野裏的俞柳突然開了微博,而且第一條就艾特了她,還附了一張兩人的自拍,太明顯了!只要是對俞柳有所了解的人都會發覺這裏面有問題。

“說不說,他們都知道了。”電話裏又是幾聲響,接着有走動的聲音,俞柳說,“我一直想找機會把你介紹給朋友,等你錄完節目回來,能不能空出幾天給我?”

當俞柳用這種近似于請求的語氣說話時,羅望完全無法拒絕,她輕聲答應:“好啊。”

俞柳的語氣明顯高興了許多:“答應了,不要反悔。”

“不會!你當我什麽人啊?”羅望不自覺提高了聲音,突然意識到蕭霞的存在,立刻收了聲。

“你太忙了。”俞柳說完這句,羅望同時聽到了倒水的聲音,然後傳來的是喝水的聲音。

這句明明不帶任何情緒卻好像是在抱怨的話傳進羅望耳朵的時候,她的脊背過電一樣麻了一下。

接着倒水和喝水的聲音,那麽清晰就好像俞柳在耳邊一樣,讓她腦海裏立刻就出現了俞柳喝水的模樣。

不到六點,天還沒有亮,俞柳家裏應當只有昏暗的燈光,穿着白色的垂順的睡衣,身材線條流暢緊致,挺拔地站在桌前,擡起手臂時有好看的曲線,張開的嘴唇有一種低調的性感,透明的水傾倒而入——

蕭霞從床上起身要去衛生間摘面膜,羅望的聯想被打斷了。

這時候羅望正好聽到俞柳喚了她一聲,似乎是奇怪她為什麽一直不說話。

羅望喉嚨一動,咽了口口水。

房門“咔嗒”關上。

“我在想你。”羅望突兀地對着手機說。

“我也是。”俞柳自然地接上,像是一點也不意外。

羅望心想,這是不是因為就在剛剛那一刻,俞柳也在想着她的樣子?

七個小時的時差好像突然被抹消了,她們互相想着對方,想念的心思跨越幾千公裏相撞,于是她們的腦海中有了同樣絢麗的火光。

“俞姐姐。”羅望軟聲叫道,心裏有一種滿足。

“你這樣叫我……”俞柳說了半句話。

“怎麽了?”

“讓我想起前天晚上。”俞柳直白道。

“誰不是呢?”羅望笑着說,每個字都打着彎兒,像無心的勾引。

羅望聽見俞柳拉開椅子坐下了。

俞柳嘆了一聲:“現在是早上,我今天一天可能都集中不了精神工作,你說怎麽辦?”

羅望笑得像個吃到糖的小孩:“我說你應該少想我。”

“如果我做不到呢?”

“那就不要這樣做。”

“我想吻你。”

“我等你來吻我。”

這時候蕭霞推門進來,羅望對電話說:“我要睡了,早安。”

“晚安。”俞柳溫柔地說。

挂斷電話,羅望擡頭迎上蕭霞的目光。

蕭霞眼神促狹:“打完電話了?”

羅望繃住坦蕩蕩的表情點頭。

蕭霞:“舒服了?”

羅望再點頭。

“那我們睡覺吧。”

蕭霞掀開被子上床。

羅望一怔,又聽她問:“我關燈了?”

“好。”

啪——

房間陷入黑暗。

羅望摸不着頭腦地躺下來。

然後感覺被子抖了抖。

她扭頭看向蕭霞,從黑暗中試圖分辨出蕭霞的背影,然後她發現蕭霞又抖了一下。

正納悶,從蕭霞那邊傳來兩聲控制不住笑的抽氣聲。

這聲音夜裏聽着有點詭異,羅望半驚半疑:“霞姐?”

“沒什麽。”蕭霞輕咳一聲,說,“我在為俞柳高興。”

“高興什麽?”

蕭霞終于憋不住了似的笑出聲音,但她很快就平複下來,轉過身面對羅望說:“高興她找了你做女朋友。”

雖然心裏感覺有點怪異,不過得到俞柳朋友的肯定,羅望覺得非常高興,還有點羞澀。

蕭霞接着感慨:“我認識她這麽多年,從來沒聽見過俞柳用那種語氣說話。”

羅望一怔。

哪種語氣?還有……這麽多年,包括前女友嗎?

作者有話要說: 嘿喲!ovo感謝大家的評論!

感謝不斷跳坑的手-榴-彈!感謝莫方抱緊我、旭楓、冒泡泡、晚飯只吃一碗飯、品茗、雌雄公母男女雞、Z的地-雷!麽麽啾!

☆、第 76 章

羅望很早就明白俞柳一定有過感情經歷, 鑒于俞柳年齡不算太年輕, 也許還不止一段兩段。

尤其是在深入感受過俞柳的手上功夫之後, 如果有人告訴她俞柳沒有前任, 她完全不會慶幸自己是俞柳的初戀,而會感到驚恐——俞柳在長達三十多年的單身生活中都想了些做了些什麽才能達到如今的境界?!

所以對于前任的問題, 羅望非常淡定。

她們正式戀愛才兩個多月,比前任更有趣的話題多得是, 比如姿勢, 比如小道具, 無暇顧及旁的什麽人,俞柳沒有提起過, 羅望也就沒想着打聽。

當那個念頭突然出現在腦海, 羅望還有些疑惑,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想到這個問題。

由于羅望沒有接話,只是随口感慨一句的蕭霞很快就睡着了。

夜深人靜, 聽着蕭霞平穩的呼吸聲,羅望小心地翻了個身, 面向窗戶側躺着。

為什麽突然好奇俞柳的前任?

看着從窗簾透進房間的清冷月光, 羅望默然想, 也許是因為俞柳不在她身邊,也不與她處于同一個時間,兩重距離同時拉遠,不小心就将想念戀人的心情拉偏到了平時不會想到的地方。

在瞿琴書的聚會上見到倪青後,羅望曾經懷疑過倪青莫名其妙關注自己的原因, 聽卞西南說起《隐天蔽日》以後更是難免地在心底悄悄想過或許倪青和俞柳之間有過什麽。

不過後來郁苗苗提出的“一見鐘情”猜想又将她那一點點模糊的想法打散了。

而且俞柳是個專心的戀人,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會跑神,總是眼含笑意注視着她,讓她經常有種自己要被看化了的錯覺。每當這種錯覺發生,下一步就是她昏昏沉沉地和俞柳接了個吻。

于是兩個人不在一起時,羅望通常會想起俞柳的嘴唇。

今晚也是這樣,沒頭沒尾地想了會兒前任,羅望的思緒便不可控制地轉回到俞柳的吻。

柔軟且火熱,時而溫和,時而激烈,永遠充滿感情,又讓人渴,又能解渴。

最後羅望是幻想着和俞柳接吻的感覺入睡的。

異國的第一晚,夢境中的畫面像隔了一層紗什麽也看不清,醒來時羅望內心卻感到了充實。

卧室的窗簾遮光度很低,日出之前的淡弱的光線也透得進來。

羅望眨了幾次眼睛,擺脫朦胧的睡意,才慢慢轉過身看向蕭霞。蕭霞還沒有醒,但眼皮下的眼珠一直在動,估計也快了。

手機裏已經躺着一條來自俞柳的消息,是一張拿着三明治的自拍,嘴角笑容很淡,卻越看越勾人。

羅望放大照片細致地欣賞一遍,算了算俞柳發消息的時間是國內正午,回複問:午餐只有這個?

俞柳:還有一杯咖啡,你呢?

羅望:剛醒,不知道早上吃什麽,霞姐還在睡覺,她是主廚。

手指剛從發送鍵上離開,身邊的蕭霞就深吸一口氣,翻個身悠悠轉醒。

羅望飛快給俞柳發了句“要起床了”就鎖屏放下手機。時間正好,蕭霞看過來的時候她也是一副剛醒的模樣,還掩飾性地揉了下眼睛。

蕭霞醒神很快,沒有片刻耽誤就起身下床,問她要不要睡懶覺。

已經躺了幾分鐘,羅望只想起來動彈動彈,當然說不用,利索地跟着起床。

兩人先後洗漱,換好衣服下樓。

客廳裏坐着一個門冬,羅望打招呼:“早上好,只有你起來了?”

門冬搖頭,神秘道:“有個人比我早,出門跑步去了,你們猜是誰?”

羅望皺眉佯作思考,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剩下四個沒在這兒的人,溫在欣昨天大家都看出來了,害怕辛苦喜歡享受;褚期丹走精致路線,拒絕運動風,似乎還沒有轉變人設的打算;彭宵更懶,懶到羅望都不想把他考慮進去。

蕭霞說:“是焦炎嗎?看他的身材應該熱愛運動。”

門冬:“霞姐厲害!”

羅望作恍然大悟狀。

一個小時後,被陽光照得亮堂堂的餐廳裏,全員享用了一頓溫馨的早餐。

昨天的不愉快似乎都被遺留在了昨天,今天是一個新的開始。成員們臉上都是親切的笑容,暫時沒有誰想做第一個破壞氣氛的人。

這份平靜一直持續到了午餐。

準确地說,是午餐前的表演時間。

《花游列國》并不是國內第一檔旅行綜藝節目,在它之前,已經有主打明星窮游的、主打世界美食的以及結合旅行與競賽的幾檔節目。

牛玉萃選擇這檔節目,一是看中了它的制作團隊,二是看上了它的節目形式,可以滿足羅望一邊賺錢一邊玩的要求。

節目組提供的經費雖然有限,但尚算充足,夠不着窮游的标準。節目的要求,就是讓成員們充分利用經費将旅途游出花樣。

這個要求具有很強的彈性,怎麽算“充足”、什麽叫“花樣”都沒有嚴格規定,因此成員擁有較多的自由。

自由過度可能會導致行程松散缺乏看點,為了避免這個問題,節目組在每一站設置了不同任務讓成員們共同完成,以保證節目內容的豐富。

第一項任務是到達當地出名的“船票”中餐館,完成表演并通過客人投票獲得一頓免費的午餐。

上午參觀華麗而典雅的巴洛克式查理教堂,靜靜欣賞十八世紀名家們在這座擁有兩百多年歷史的宏偉建築中留下的傑出藝術作品。參觀結束後,門冬帶領衆人步行來到“船票”中餐館。

這間餐館從六年前開業至今,三次買下相鄰店鋪進行擴建,第二次擴建時店主人舍棄一部分空間搭建了一個小型舞臺,客人可從備選劇本中随機抽取一段進行表演,只要在場超過半數客人舉手支持,就能獲得午餐免單的待遇。

門冬往手上吹了一口氣,閉着眼睛摸了一張硬紙片,店主看了眼編號笑呵呵取出對應的劇本說:“手氣真壯,這場戲我們的觀衆最愛看。”

看到劇本大家就明白原因了,狗血的劇情在任何地方都會受歡迎。

這段劇本是兩姐妹争奪一個男人的故事。兩姐妹的角色毫無疑問落在羅望和褚期丹的頭上,兩人對視一眼,羅望先笑道:“我演姐姐吧。”

褚期丹立刻說:“我年齡比你大一點,還是我來演姐姐。”

羅望挑眉爽快道:“沒問題。”

姐姐性格溫柔,從頭到尾都是個完美好人,妹妹亦正亦邪,伶俐可愛卻也自私刻薄。羅望本來想大方一回把更出彩的角色讓出去,但是看起來褚期丹沒有信心接住這個角色。

姐妹的演員定了,就差被她們争奪的那個男人。

蕭霞看了眼三位男士,說道:“長得都很帥,公平競争怎麽樣?說說各自都有什麽優勢,讓我們的姐妹選。”

門冬率先自薦:“我自帶笑點!”

焦炎等了等,見彭宵不發話,也說道:“我力氣大。”

一看到劇本彭宵就代入了自己,以為板上釘釘,沒想到還要競争上位,一時拉不下面子被兩人搶了先,嘴角一歪要笑不笑諷刺道:“不用你搬道具。”

焦炎憨笑。

蕭霞問彭宵:“你有什麽優勢,說說吧?”

彭宵自诩長相最帥演技最優,另兩人根本拍馬不及,他還有點腦子沒把這番話說出來,而是臨時扯了一個理由:“我跟羅望合作過。”

羅望借着撩頭發的動作優雅地翻了個白眼。

門冬笑道:“說得是,你們已經合作過一次了,我們也想和羅望搭戲,是吧?”他胳膊捅了一下焦炎。

這次焦炎不知道怎麽想通了,沒有保持中立,點頭說:“是啊。”

彭宵只是假笑,顯然不打算讓步。

蕭霞:“外面都等着呢,姐妹兩個挑吧,我看哪個都行。”

褚期丹:“彭宵。”

羅望:“門冬。”

兩人同時說出不同的名字。

羅望看着褚期丹,笑意浮在表面:“剛才你選了角色,搭檔就聽我的選吧。”

褚期丹裝傻:“其實我不知道該選誰。”

羅望不耐煩和她磨叽,說道:“就選門冬,這次我定了。”

彭宵垂下眼睛,藏起了陰郁的眼神。

臺詞不多,三人都是專業的演員,很快記住,上臺開始表演。

中餐館的客人一半是同胞,一半當地人,三人露面後臺下響起一片歡呼與掌聲,不明情況的當地人也跟着湊熱鬧吹了幾聲口哨。

表演開始後,餐館安靜下來。

“姐姐,從小到大你什麽都有,現在一個男人也要和我争?”第一句臺詞屬于羅望,她下巴擡起一個倔強的角度,眼中帶着怒意。

褚期丹微笑中帶着幾分無奈:“我不是和你争,我是不願放棄我的愛情。”

“呵,愛情。”羅望挺胸昂頭,慢慢走近舞臺中央的門冬,挽着門冬的胳膊輕蔑笑道,“你們之間根本沒有愛情,他愛的人是我。”

門冬看了眼羅望,再看一眼褚期丹,面帶憂愁說:“你們不要為了我這樣。”

客人們被門冬的倒黴相逗得哈哈大笑。

在這種時候,羅望會覺得這趟旅行也并不全是折磨。

她忍着笑意繼續演戲,心想如果彭宵和褚期丹不找事,她願意表現得友好些,畢竟一個月而已。如果俞柳早點來給她注入新力量,那就再完美不過。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啦!上章五千字算還了半章,現在欠九章。感謝大家的評論啾!

感謝不斷跳坑、莫方抱緊我的手-榴-彈!感謝老爺一刀斬、旭楓、品茗、陌阡雲~陌阡雲、冒泡泡、jess soo~jess soo~jess soo、塗塗~塗塗、雌雄公母男女雞的地-雷!啾啾!

☆、第 77 章

劇本很短, 表演幾分鐘就結束了。

客人們七嘴八舌說看得不過瘾要再加一場, 店主見場面收不住, 上臺承諾全場八八折, 引起另一輪歡呼,不過好歹是轉移了一部分注意力。

完成表演的花游團進入包間準備就餐。

雖說是包間, 但門是嵌玻璃的推拉格子門,只有隔音效果, 不能隔斷視線。

透過玻璃, 外面的人可以看見羅望的側臉, 她必須挺直了脖子微微仰頭,時刻保持這個姿勢展示出最美的側面線條。

坐在她兩邊的是蕭霞和門冬, 正對面是褚期丹。

菜還沒上, 門冬起了個話題和大家商量明天的行程。

羅望說話時免不了要看對面的褚期丹,而褚期丹總是恰巧地避開了她的目光。

一次兩次羅望還不在意,但是直到第一道菜上來她和褚期丹都沒有過一次眼神交流, 她意識到哪裏出了問題。

鬧脾氣?

因為她選門冬作為搭檔?

拜托看看坐在主位裝深沉的彭宵吧!坐在門口位置裝傻的焦炎也比他強!

羅望一邊與蕭霞說笑,一邊用餘光留意着褚期丹的動向, 當發現褚期丹悄悄看過來, 她立刻轉頭給了褚期丹一個銳利的眼神。

褚期丹吓了一跳, 愣住了幾秒。

羅望面露得意,偏頭接上蕭霞的話。

“這麽說夏天的威那森林最值得來?”羅望問。

剛才蕭霞正在說她幾年前到威那森林度夏的經歷。

“是的。”蕭霞點了點頭,然後一語不發地笑看着羅望。

“嗯?”羅望緊張地想難道蕭霞發現了她的小動作而且很不贊同成員內部發生矛盾?

服務員陸續上菜,蕭霞稍稍擺了下頭,傾身夾菜時低聲對羅望說:“晚上再聊。”

這句話讓羅望一整下午都懸着心。

為了給明天威那森林之行騰出更多時間, 下午的行程安排得比較緊湊,在外吃完晚餐後一行人回到公寓已經将近十點。

羅望坐在床邊等蕭霞洗澡,心裏忽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在等情人。

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驚得她渾身抖了一下,手上把玩着的手機也掉在地板上。她表情略帶恐懼地快速搖頭,恢複了清醒,撿起手機查看消息。

沒有消息。這是一個新形成的習慣性動作,雖然多數時候沒有意義,七個小時的時差阻擋了很多聊天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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