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二回合還是羅望落敗

,下次請剪甜向,謝謝。

羅望看她收起手機,開玩笑說:“本來想着多看幾遍貢獻播放量,現在根本不敢看了,感覺自己失戀了一回,心好痛。”

俞柳:“等她剪了甜的,我們再看。”

被虐到的羅望已經忘了要找牛茵茵要說法,發微信與她交流了一番自己的感想,對視頻剪輯手法表達了肯定,并鼓勵她繼續創作。

睡前她再記起這茬時,俞柳已經離開了,她也就不想着糾正CP名了。而且這條視頻裏俞柳的鏡頭占比确實更多,氣場也更強,把俞柳放前面很應該。

她翻出視頻看到已經有四百多的播放量,點進去看彈幕,前半部分大家在讨論俞柳羅望有沒有CP感,各有各的意見,到了後半部分彈幕就統一起來,全是慘嚎,紛紛說虐,羅望頓時心理平衡了。

給視頻打賞沒有直播禮物那麽多說法,和紙幣面值相同,一縷仙氣一塊錢,羅望打賞了單次最高的一百縷。

第二天羅望正常拍戲,中午突然接到牛茵茵的電話。

在電話裏,牛茵茵向她報告了一則喜訊,她剪輯的視頻登上熱門推薦了,加上微博姬圈大大分享推薦,播放量竟然破萬!

牛茵茵激動得快要暈過去了,興奮地對羅望說:“姬佬力量大!”

大仙視頻上從來沒有人想到用俞柳剪百合視頻,她的電影比較嚴肅,平時人又特別低調沒有新聞,據說大部分人出于好奇點進去,看完被虐到流淚,于是紛紛向基友安利,傳着傳着就火起來。

羅望問:“下個視頻能把CP名改成‘羅柳’嗎?”

牛茵茵支支吾吾:“其實我一開始想用‘羅柳’的……可是我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啊,俞柳前輩真的是……攻氣十足。”

羅望心說我也不受啊,又問:“那你剪我和苗苗,‘羅郁’CP有基礎粉絲,你剪好了我親自轉發,保證過萬。”

牛茵茵說:“俞柳前輩不會答應的。”

羅望氣道:“你是誰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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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茵茵弱弱說:“不是你的了。”

“……”還真忘了。

“剪吧剪吧。”羅望也管不了她,“剪個甜向,給我多點鏡頭。”

“放心吧,保證甜!”牛茵茵信誓旦旦。

又到周日,第二個“俞望”CP視頻出爐,彈幕裏吱哇亂叫被虐到眼淚橫流。

羅望接過紙巾擦淚,擡頭一看俞柳,兩人相對無言。

……說好的甜呢?!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千補字數。ovo感謝大家的評論!

感謝不斷跳坑~不斷跳坑的手-榴-彈!感謝塗塗、別太當真的地-雷!啾~

☆、第 91 章

杭朔招呼道:“俞柳來讨論一下這場戲。”

這一次俞柳探班, 杭朔終于找到合适的角色讓她友情客串。

再不給她角色, 劇組裏的人就要私下議論起來了——她到底是探誰的班?怎麽十次看過去五次都出現在羅望旁邊?

事實上, 就連俞柳客串的這個角色, 也和羅望有對手戲。

角色姓賈,沒有名字, 是主要配角高大林手下的一名賬房先生,一共三場戲, 分兩天拍完, 今天下午還有最後一場, 也就是和羅望有對手戲的一場。

榮家的衰落,從表面上看是從榮老爺拒絕高大林而開始露出端倪的。

高大林出身低微, 行事不計手段, 與政府和洋人搭上關系後一躍成為當地布料生意的領頭人。盡管他的財力與根基不如榮家,卻在政府的支持下牽頭創立了布店協會。電影中他的第一次出場,就是親自到榮家邀請榮老爺出任協會會長, 然而榮老爺看不起他的為人,不留任何情面地拒絕了他。

在這之後, 榮家的生意處處受到阻礙, 一開始由于榮家在當地紮穩腳跟, 自诩不懼小人,沒有将這些阻礙放在眼裏,等到榮老爺發覺問題的嚴重性,已經來不及了。

榮家缺乏流動資金、上游商家一齊讨債、榮家生意連遭打擊……榮宅裏人心惶惶。

榮克力勸父親變革思想,與高大林協商合作, 引進新技術。榮老爺将他痛罵一頓,在榮念的協助下控制着局面,直到這一日——

換了戲服,化了妝的俞柳,氣質與本人大不相同。

這位帳房先生非常精明,既有原則也懂得變通,因此很得高大林信重,明面上的生意一半都過她的手。至于暗地裏的賣賣,高大林則沒有讓她知曉,她也并不多問。

臉上打出的高光讓俞柳的顴骨更突出,陰影則令兩頰微微凹陷,修改過的戲服弱化了她身材上的女性特征,同時使她看起來更加瘦削精幹。

雖然外形上發生了許多變化,但是俞柳的眼神還和平常一樣。她低頭看着杭朔手裏寫滿批注的劇本,專注地聽杭朔講戲,不時插-入幾句,然後杭朔就與她讨論起來。

羅望的輪椅離她們不遠,從她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俞柳的臉,她眼睛不眨地看着俞柳。

這是一個陰天,光線很不好,因為沒有合适的打光,俞柳低垂的臉龐意外地被自然光刻畫出幾分狠戾,她的眼神十分認真,帶着點嚴肅,和現在這副模樣其實有些相襯,但是羅望看得很仔細,她的眼睛的底色是溫和而包容的,看得久一點,就會覺得這樣的眼神與外形并不符合。

羅望為她的專注而着迷。

讨論如何表現角色特質的俞柳每次眨眼,嘴唇的張合,都性感得要命。一個人專注于一件事時所透出的那種魅力比刻意的調情撩撥要有吸引力得多,而俞柳的專注在羅望眼裏吸引力又比其餘人還要加倍,簡直致命。

也許是感覺到了她灼熱的視線,俞柳一邊說着話,一邊轉頭看了過來。

周圍的工作人員走來走去,兩人的對視很短暫,俞柳朝她露出淡淡的笑,随即就轉回頭繼續與杭朔讨論了。

羅望胸口突然一悶,感覺呼吸都有點困難。

要死了要死了……羅望撫着自己的心口,想道,她就是為俞柳傾家蕩産賠了命,恐怕也心甘情願。

“不行,不行。”羅望低聲喃喃道。

小瓦聽見了,問:“什麽不行?”

“耽于情愛不行,我是新時代的事業型女性。”羅望的回答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她對小瓦說,“手機給我,我要調節心态。”

小瓦遞給了她。

接着就看見她打開了已緩存的視頻——

【俞柳×羅望】【俞望】【百合】Set Fire to the Rain(現代劇情向)

小瓦:“嗯?”

這是什麽奇怪的癖好?

和俞柳讨論之後,杭朔産生了一些新的想法,于是把這場戲的其他演員集中過來講戲。

這麽又說了二十分鐘,意見都統一了,演員狀态都到位了,就準備拍攝。

這場戲從帳房先生登門開始,到帳房先生離開榮宅結束。

高大林派這位賈姓帳房先生過來正是看準了榮老爺對她的态度不會太惡劣,借此可以讓榮老爺憋一回火氣,吃一次悶虧。

榮老爺坐于主位,冷淡說道:“榮家賬上現今并無多少銀兩,想來賈先生應當是知道這件事的。”

賈先生喝了口熱茶,點了點頭,似乎對茶葉的質量很滿意,她微微一笑,對榮老爺說:“知道是知道的,但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榮老爺家財萬貫——”她說着,眼睛掃過屋內的一應擺設,“應當不至于故意拖欠,您說是吧?”

榮老爺臉色一變,忍着怒氣道:“我榮家這欠賬怎麽來的,你心裏難道不清楚?”

賈先生搖頭,不回答這個問題,只說:“白紙黑字,您可按了手印的,莫不是要做個沒有信用之人?”

榮家生意能做大做好,就建立在“誠信”二字基礎上。現在被人質疑,榮老爺氣得面色發青,無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榮老爺一旁,輪椅上的榮念淡笑着開口回答:“自然不是了。”

榮念接觸榮家生意之前,宅裏的人都擔心她的身體無法負荷,沒想到她卻一日比一日有精神,即便榮家屢遭打擊,她的氣色仍比閉門養病時好許多,如今面上也有三分潤澤,天生的好容貌終于顯出來,塗了胭脂,抹了紅唇,沒有半點病态,漂亮端莊。

賈先生看向她時,眼中也透出稍許驚豔的神色。

榮念:“榮家向來将‘誠信’銘記于心中,不僅是榮宅裏我們這些人,各個店裏的夥計也都待人真誠,從無缺短。我相信賈先生應該有所耳聞,所以今日客客氣氣地來,定是想要和和睦睦地解決這件事。”

賈先生點頭說:“這是當然,只要收到欠款,我定然即刻離去,不再打攪。”

榮念接着道:“如家父所言,現下榮家确實沒有還賬的能力,賈先生也是知道的。如果榮家有銀錢,必定會還,實在是有心無力,并不是故意拖欠。太平日子不知道還有多久,榮家這些古董不算貴重,不比黃金保值,沒有人願意收,況且今日就是都賣出去也湊不足欠款。榮家的綢布店尚能盈利,不如再寬限一些時間容我們籌錢,到時不用來催,我們立刻就去高家還清這筆帳。”

聽得這番話,賈先生态度也軟和下來,說道:“既然店內還能盈利,變賣家産自然是不必要的。榮大小姐這樣懇切,我不忍心再催要。不過榮大小姐也得體諒,我只是個帳房先生,東家需要這筆錢,我就得來問。寬限可以,總要有個日子,能否告訴我榮家現在每月能盈利多少,好讓我心裏有個數?”

這個要求就過分了。

明上不說,其實誰心裏都門兒清,榮家會欠下這些錢和高大林暗中耍手段脫不開幹系,如果把每月盈餘告訴高大林,豈不是讓他知道榮家的底細?

榮念也板起臉來,正要開口,忽然聽見有人一疊聲喊着“老爺”跑向這裏。

嗓音有些嘶啞,然而聲音裏的驚惶和悲痛卻很清晰。待那人奔到面前,榮家衆人的心都高高提了起來。

五天前,小少爺榮笛溜出家門,仆人跟丢後再也沒能找到他的蹤跡。榮老爺差人問過了榮笛的所有同學朋友,得知榮笛有位同學與他同一時間失蹤,兩家報案之後沒有放棄尋找,可是遍尋無果。

這名仆人正是在外面打聽的人中的一個。

“老爺!”那人進門後竟腿軟撲倒在地,跪在地上,帶着哭腔說,“小少爺……小少爺找到了!”

榮老爺一下子站起來問:“他人在哪裏?現在怎麽樣了?為什麽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仆人痛哭道:“小少爺他,他遇害了!兩具屍首在東邊河溝發現,被送到了警察局,我看了一眼,就是小少爺!”

榮老爺登時如遭雷擊,雙眼大睜,嘴唇顫抖,眼一翻當即暈了過去,他身邊的仆人立刻扶住了他。

賈先生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故,錯愕之下看向了榮念,只見榮念面無血色,兩眼無神,好似人沒了魂,看着就令人心驚肉跳。

榮家一團亂,賈先生不再多留,起身道:“抱歉,今日的事先不提了。”

她見榮念看過來,頓了頓,又一拱手說:“節哀順變。”

然後匆匆離去。

榮念看着賈先生的背影,片刻後,眼裏才忽然流出淚來。

她閉着嘴沒有出聲,只是兩行眼淚一流出,她身上的活氣都好像洩了出去,明明身板仍然挺着,卻讓人覺得她已經委頓了。

無聲地哭了很久,羅望聽見一聲“卡”,眨了下眼睛才回過神來。

但是眼淚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下來,其他演員也還沾帶着一點悲痛的心情,杭朔就說:“休息一會兒。”

他還想轉頭找俞柳說剛才她最後看羅望的動作需要再讨論,往旁邊看了一圈,就見俞柳已經走到了羅望身邊。他心裏“啧啧”兩聲,覺得韓一策當時一定是瞎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叨擾”的叨念tao一聲,今天才知道。

ovo感謝大家的評論!

感謝不斷跳坑~不斷跳坑的手-榴-彈!感謝joe、品茗、陌阡雲~陌阡雲~陌阡雲、塗塗的地-雷!啾啾!

☆、第 92 章

對演技的追求是否有盡頭?

羅望從前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以她的閱歷, 思考這件事實在太早了。

她能做的只是前進, 摸不着方向地, 抓住所有能看見的機會,向同劇組的前輩偷師, 或者與自己較勁死磕劇本。

與同年齡段的電視劇演員相比較,她已經是佼佼者了, 只要走得穩, 再紅五年十年絕不成問題, 但是她沒有滿足于此。

争取《劍指》中施如蘭的角色是她向實力演員行列邁出的第一步,電影尚未上映, 沒有票房數據、沒有專業評價來證明她這一步走得對不對, 孫芸也持着謹慎的态度,為她規劃着退路,但在她面對面地感受過俞柳、蕭霞、劉清崇、叢然等人的演技之後, 她篤定這一步是正确的,因為她摸到了方向。

得知榮笛死訊的那一場戲結束後, 杭朔單獨找到她, 對她進組這三周裏的進步表示了肯定, 尤其是感情方面:這場戲的感情非常充沛,而且那股拼命收斂的勁兒演得很到位。

羅望趁機問他,自己剛進組時的表現怎麽樣,杭朔直白地說:有技巧,有靈氣, 但感情不夠。

即便是一段即興的、沒有劇本的表演,在杭朔看來,一位優秀的演員應當依據對角色心理的把握,主動引出戲,而不是把戲讓給對方,也就是對劇本更熟悉的叢然,這種做法有取巧的嫌疑。

羅望被他點評得直慚愧,不過後來,杭朔又表達了對當下娛樂圈的看法,認為在年輕演員普遍追求自身商業價值的環境下,羅望積極學習和挑戰的态度是值得贊揚的,羅望才又覺得自在起來。雖然足夠自戀,但她不嫌掌聲多。

杭朔走後,羅望默默思考了很久,她想起當初參加《劍指》試鏡時韓一策對她的評價——

表演痕跡太重。

技巧壓過感情。

眼神不夠靈動。

毫無疑問,現在的她比起去年秋天試鏡的時候進步不小,她自己感覺得到。刻意表演的痕跡越來越淡了,感情流露變得自然,表情更細,眼神更靈。

這些變化有兩位導演用心指導的功勞,也絕對離不開各位前輩默許她旁觀偷師的大方。

——特別是俞柳。

談個戀愛還白饒一位老師,這種好事哪裏找?

羅望覺得自己這二十幾年的經歷寫成小說指定被人批評太瑪麗蘇,不來點磕絆都對不起讀者。

想到這裏,羅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

好吧,這算是标準的“磕絆”了。

俞柳客串之後,再過沒幾天羅望也要殺青了。

正巧,楊牧和她同天殺青,兩人在劇組相處得不錯,還約好今年夏天楊牧生日時羅望去參加生日會。

這天周五,俞柳一早就來到劇組。

早晨下了點小雨,準備拍攝的時候雨停了,但天色還是很陰沉。

等到下午,羅望的殺青戲來了。

後面的劇情羅望已經拍攝完畢,這一場比較耗神,所以留到了最後,拍完就可以回家去休息。

榮宅裏,到處懸挂着慘白的燈籠,随着微微涼風搖動。

榮笛是被人殺害的,兇手至今沒有找到,但是榮笛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

停柩第三日,吉時将到,今日榮笛就要下葬。他的屍體已經清潔幹淨,冰冷而安詳。

“開拍!”

榮念的臉色比起她第一次出場更差了,整個人像是紙糊的,一吹一碰就要破。

她将輪椅移近棺柩,看着榮笛年幼的臉,五官都還沒長開,一團娃娃氣,這确實還是個孩子。

榮懷走入房間,将手壓在了榮念肩上,啞聲道:“大小姐,人死不能複生……”

這幾天裏,榮懷也一下老了好幾歲,只是老人一生經歷過太多事,不致被壓垮。

而榮念看起來就快要垮了。

“前幾日,他還說要送我出嫁呢。”榮念輕輕說道,“我卻要先送他出殡了。”

榮懷眼中含淚,幾瞬之後又忍了回去,說:“榮家需要你。”

“小笛最需要我,可我沒能護住他。”榮念神色漠然。

“這不是你的過失。”榮懷急切道,“人有旦夕禍福,這事誰能阻擋?”

“懷媽!”榮念眉頭微皺,加重了語氣,然而這兩個字就好似用光了她存着的一口氣,喘了許久她才又恢複平靜,不過臉色是比剛才紅了一點,“我現在只想兇手認罪伏法,別的我顧不上了。”

“可是榮家……”

榮念打斷她道:“小笛也是榮家人,如果榮家興盛的代價是小笛死得不明不白,這樣的榮家值得你守護嗎?”

榮懷怔怔地看着了無生息的榮笛,半晌嘆了口氣。

身後久久沒有聲音,榮念當她不存在似的,直到榮懷又說了一句:“大少爺,二少爺,兩位小小姐,也是榮家人啊。”

“我累了。懷媽,你出去吧。”榮念冷淡道。

榮懷終于轉身離開,背影有些佝偻。

空曠的房間裏,榮念沉默地看着榮笛蒼白的臉,不知不覺塌下了肩膀,彎曲了背,她此時的姿勢透着柔弱無助,眼中滿是痛苦,水霧漸漸漫上眼眶,她伸出手像是想要撫摸已經死去的弟弟,又害怕驚擾了他睡覺一般縮了回來。

她的臉色疲憊而溫柔,眉頭鎖着又像在為什麽事猶豫不定,榮懷的話對她還是産生了一些影響。

最後她胳膊撐在膝蓋上,身體縮成一團,臉埋在雙手中,從背後可以看到她的雙肩微微聳動,但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好,這條過了。”

現場靜靜的,杭朔的聲音也不大。

羅望半天沒有擡頭,楊牧從道具棺材裏坐起來,看了看她,說:“姐,我又活了,你看!”

聽見楊牧的聲音,羅望才擡起頭,她糊了兩手眼淚,臉上的妝也有點花了,幸好妝很淡,還能看。

“呼……”羅望長長地吐了口氣,嘴角勾起來,“讓我看看你是人還是魂。”說着她伸手在楊牧胳膊上捏了幾下,楊牧渾身都是癢癢肉,“哇呀”倒回棺材,他的經紀人趕緊過來把他提溜出來。

牛玉萃也走了過來,把輪椅推到杭朔邊上。

“導演,這一條怎麽樣?”羅望問。

“聲音,”杭朔說道,“聲音裏的情緒還可以再複雜一點,你比如說打斷榮懷的那一句‘我累了’,疲憊感可以再深一點。”

羅望:“那再來一遍吧?”

杭朔考慮片刻,很快搖頭說:“那就和你後面的表演接不上了。後面榮念還是在為榮家出力,這兒要是改了,榮念最後病倒的那一場也得重拍,我對那一場非常滿意,沒有必要。”

杭朔要考慮的比羅望多得多,電影中多個角色之間的協調、單個角色前後的照應等等,羅望聽他這麽決定,仔細想一想,承認杭朔說的有道理,她點下頭問:“那我就殺青了?”

“殺青了!”杭朔大聲宣布。

一次殺青倆配角,劇組辦了殺青宴,地點就在羅望進組前俞柳請客的那家飯店。

羅望進組一共二十七天,楊牧比她稍長幾天,一個美人一個小孩,想也知道兩人在劇組裏人緣很好,被邀請的二十多人悉數到場,将劇組包下的這個包廂坐得很滿,氣氛熱鬧愉快。

編外人員俞柳也收到邀請。

這次她沒有做太打眼的舉動,坐在杭朔和孔臨附近,幾人讨論着杭朔籌備的下一個劇本。杭朔和孔臨都是細心的人,很快就發覺俞柳時不時投向羅望的視線。

杭朔:“啧啧。”

孔臨:“注意口水。”

俞柳看着他們微笑。

杭朔臉皮不夠厚,被她看得心虛,說道:“羅望這個演員不錯,我看好,只要好好演戲以後一定有大發展。”

孔臨也說:“我們算‘撿漏’了,她上一部是韓一策的戲,應該打算走商業片路線,要不是受了傷,不方便接別的活,可能這次就錯過了。”

俞柳:“不會,知道是杭朔的電影,她一定會争取機會。”

幾人聊着,又談起了《故園》的宣傳,俞柳對一部電影從雛形到上映的全部流程都很熟悉,雖然對做導演不感興趣,不過分析起和電影有關的事情,确實也讓杭朔和孔臨都有所得。既然羅望加入了,電影宣傳的确不能再和過去走相同的路子。

“姐,你在看杭導演嗎?”

楊牧順着羅望的目光方向看了看。

羅望轉過頭說:“杭朔導演非常有才華。”

楊牧又看了一眼,小聲說:“姐,關弈大哥也特有才華。”

他是“淑聞”黨,私心希望羅望能和關弈能在一起。

羅望笑道:“有才華的人很多很多。”

楊牧一本正經地說:“是啊,要慢慢挑,找到最有才華的那一個,和他在一起。”

羅望又轉頭看了一眼俞柳,在她眼裏俞柳就是最有才華的那一個了。

在她低下頭之後,俞柳忽然向這邊看過來,和發着呆的楊牧對上了視線,楊牧一愣,俞柳對他笑笑,繼續與孔臨說話。

明天劇組還要拍戲,殺青宴結束得不晚。

吃飽喝足聊盡興了,大家各自散去。劇組的回到劇組,楊牧由經紀人帶走,羅望則坐上了牛玉萃的車,還有俞柳和小瓦。

牛玉萃先将小瓦送到租住的地方,然後停在路邊,沒有立刻啓動。

果然不出她所料,俞柳說話了:“明天早上到醫院複查?”

羅望:“嗯,預約好了。”

俞柳看着她:“去我那裏住吧。”

“你哪裏?”羅望先想起懿心湖的別墅,接着想起過年在視頻裏看到的光線暗淡的家具是黑色的俞柳的家。

“我的另一套房子,私密性很好。”俞柳說,“而且離你複查的醫院不遠。”

聽到是另一套房子,羅望有點心動了,多問了一下:“家具是什麽顏色的?”

俞柳想了想:“白色和原木色為主。”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适合靜養。”

羅望朝前方巋然不動仿佛失聰的牛玉萃看了一眼,說道:“好啊。”

随着俞柳報出地址,汽車啓動了。

天色全暗,羅望側頭看着身旁的車窗,車窗倒映出她的甜笑,她身形稍一動,錯開角度,就在車窗上看到了俞柳的側臉,也是笑着的。

作者有話要說: 還賬:莫方抱緊我的深水!啾~

我發現雙更或三更的時候,第一更點擊評論都比較少,可能有一部分朋友錯過了沒有看到,所以加更就放在隔日的中間那天吧~(不過這麽晚更新估計也沒多少人看了_(:3」∠)_

ovo感謝大家的評論!

感謝不斷跳坑的手-榴-彈!感謝一支半節、老爺一刀斬、冒泡泡、陌阡雲~陌阡雲的地-雷!啾啾~

那麽就是今天見了(可能超過十二點啊大家早點睡但是別忘了明天看更新喲)~

☆、第 93 章

懿心湖別墅在公園旁邊, 而這個小區本身就像一座公園。

樓棟之間相距很遠, 一梯一戶, 刷卡按鍵, 私密性确實很好。不過論距離,這裏和醫院就遠了些, 只是附近路況好,不容易擁堵, 用時上和羅望住在公司公寓差不多。

天氣冷, 時間晚, 車一路開進來,羅望沒有看見住戶, 從停車場乘電梯上樓同樣沒有遇到任何人。

等着俞柳開門的時候, 羅望便說道:“這兒很适合養老啊,空氣好,還安靜。”

“當時有一家競标公司想在這裏建養老院, ”俞柳随口說,“出價低了。”

俞柳打開門, 讓牛玉萃先将輪椅推進屋子裏。

羅望從劇組帶來一個裝着常用品的行李箱, 俞柳推着那個箱子進來, 然後關了門。

一層只有一戶,房屋面積很大,客廳一眼看去開闊通透。

如俞柳所說,這裏的裝修以白色為主色調,搭配原木色的家具, 自然柔和的風格使眼睛很舒服。

牛玉萃問:“我想整理一下羅望的行李,可以嗎?”

俞柳:“放在客卧吧,我帶你去。”

牛玉萃聞言眉頭斂了一下,沒有說話。

俞柳對羅望說:“在這裏等一下我。”

羅望笑着點下頭。

兩人走開後,羅望不笑了。

以她對牛玉萃的熟悉,當然知道牛玉萃在剛才那一刻想了什麽。

俞柳到她的公寓和別墅時每次都是和她一起住在主卧,然而到了俞柳的家,俞柳要把她的東西放在客卧,牛玉萃對這一點不滿意。

羅望在聽到“客卧”兩個字的時候,心裏也咯噔了一下。

但是她很快找到理由:也許俞柳是擔心睡覺壓到她的腳所以分房,也許俞柳看重私人空間,認為卧室的意義特殊,不想和別人分享,可能性有很多,沒誰規定去情人家裏必須睡主卧。而且以她現在這種情況,睡在一起也不能做什麽。

很快俞柳回到客廳裏,牛玉萃沒有過來,在客卧擺放羅望的個人物品。

羅望已經想通了,心情輕松地問她:“你的房子怎麽說有就有,狡兔三窟嗎?”

俞柳回答:“每間公司附近都有一套房子。”

羅望愣道:“你還有好幾個公司?”

俞柳笑了笑:“我自己只開了一家,其他的是外公留下的遺産。”

羅望:“……”這樣很容易激起她的仇富心态啊。

“難怪你不用經常拍戲,敢情你不缺錢。”羅望酸酸地說。

俞柳摸了摸她的臉:“很多演員都會投資公司,你如果有這方面的意向,我可以給你介紹,保證穩賺。”

羅望眼睛往上翻着看她:“不會是投到你公司裏去吧?賺錢賺到女朋友身上了?商人的嘴臉啧啧。”

俞柳:“我的公司不用投,直接給你分紅。”

羅望的眼睛往下瞥,突然“嘿嘿”地笑起來。

她笑着說:“誰要你的錢,不知道我片酬多高嗎?而且還有上升空間。”

雖然俞柳只是說說,而她也不會接受俞柳的錢,不過有句話講“談錢傷感情”,俞柳能自如地和她談起錢的問題,這件事還是挺值得開心。

沒過多久,羅望聽見腳步聲,擡頭看到牛玉萃朝客廳走過來了。

“牛姐!”羅望笑着叫她,随即發現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以為她還在為客卧的事情煩心,羅望說:“等複查結果出來我就回公寓。”

“好,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來接你。”牛玉萃的笑在羅望眼裏有點勉強,不過當着俞柳的面,羅望現在也不好說什麽來寬慰她。

俞柳說:“我這裏有車,明天我送她去醫院,我們在醫院碰面吧。”

牛玉萃猶豫一下,答應了:“好吧,明天見。”

送走牛玉萃,客廳忽然安靜。

安靜中透着一股詭異。

羅望不敢去看俞柳,如果在俞柳眼睛裏看見欲望,她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往俞柳身上撲。

半晌,羅望沒抵住內心的呼喚,開口說道:“算一算,我受傷有一個月了吧。”

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羅望身體一顫,咽了咽口水。

俞柳帶着笑意的聲音自頭頂響起:“明天複查之後再說。”

“……”被拒絕了,羅望感到自己的面子被狠狠傷到,很不爽。

“那你搞出滿屋子的荷爾蒙?這不是故意讓我誤會嗎?”羅望用眼神譴責她。

俞柳彎下-身說:“我沒有故意,我也很想,但該忍還是要忍。”

這話說得好像她特別年輕毛躁不懂事一樣,羅望控制輪椅往前,說:“我要洗澡。”

俞柳忍笑跟在輪椅後面指方向。

自己洗,自己擦,自力更生的感覺特別棒。

不過最後還是被俞柳用公主抱抱到了卧室。

從浴室到客卧,中間俞柳停下來換了口氣,羅望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你最近沒鍛煉嗎?力氣變小了。”

俞柳的目光落在羅望的肚子上。

羅望:“瞎看啥呢?我沒胖。”

俞柳:“是我力氣變小了。幫我開門。”

“抱我之前就應該打開。”羅望側身握住門把說。

她輕輕一推,只覺得餘光裏房間的光線有些奇怪,視線追着亮的地方去,就看到了天花板上深藍色的星空,和發光的星星月亮。

羅望看傻了,這什麽玩意兒啊?

她知道這是什麽,但這種夢幻風格和房子完全不搭啊。

俞柳抱着她走進房間,将她放在柔軟的床上。

“你說想住這樣的房間,我試着布置了,你覺得可以嗎?”

羅望:“你先把那投影儀關了,我看得有點暈。”

俞柳關掉星空燈的投影儀,接着打開房間內原本的燈,羅望遮着眼睛适應了一下光線,然後挪開手,又呆住了。

這個粉藍粉藍的房間……真不是兒童房嗎?

她突然想到俞柳剛才說“你說想住這樣的房間”——她什麽時候說這種話了?

俞柳看着她震驚詫異的神色,解釋道:“在西樓山拍《劍指》的時候,李信講他怎麽布置女兒的房間,你當時說你願意住。”

羅望哭笑不得:“我是說我要是個小女孩,我願意住。我現在已經二十五了啊。”

她記起來當時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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