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威将軍府

賈赦瓊林宴當晚是挺着吃撐的肚子回了榮府。原因無他,泰興帝大抵真了為了踐行帝王金口玉言的原則,命禦膳房給他炖了不少各色以豬腦為主的湯湯水水給他補腦子。

不過回過神,賈赦還是樂了。泰興帝最終還是敗在他無敵小棉襖路線下,收下了他的孝敬。沒收那些兌換的金子和銀票,只将賈家的店鋪産業之類的“孝敬”收下,定好文書契約,交與內務府打理,利潤五五分,每月給零花,年底給分紅。

“這世上怎麽會有我像我這麽聰明的敗家子呢?”賈赦洗漱過後,一手持着酒壺,一手拿着酒盞,随意的靠着窗欄,望着滿天的繁星,小酌。—據說,每個駕鶴西去的人都會化成小星星,在天上望着他所牽挂的人。

翌日,賈赦孝子賢孫般的照顧賈史氏,順帶接待聽聞消息前來探病的親朋好友們。其他人哪怕暗自嘀咕一二,但是他赦大少如今的赦老爺名正言順,又得帝王聖心,自然趨利避害,不提賈政種種,只與他賈家家主交好,誇他孝順,上進,浪子回頭金不換。

只不過除了王家和史家。

王家乃賈政岳家,現家主是王子騰。不過如今王子騰還不是京城節度使,更不是那個十年後四大家族的領頭羊,勳貴派的中流砥柱,現為兵部侍郎。

王子騰長得還是不錯的,身材魁梧,挺有些大将之風。但好像選擇妹夫的眼光不太好,亦或是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內情,現在倒是意味深長的教他一筆寫不出賈字來。

王子騰側眸看着賈赦那副油鹽不進的嘴臉,降了降聲調,難得直白道:“大選将近,元春也到了入選的年齡,而且正月初一命格好。”

賈赦笑而不語,目光柔和的看向随他一起迎接堂客的賈琏和賈蓉。是噠,他賈赦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怎麽能忘記不找個當墊背的?非但兒子,就連隔壁侄孫都要過來了。馬上就輪到他那大侄子了。哼!

纨绔一家親,才是賈家正兒八經的“一筆賈”。

至于賈珠他們?

呵!

上輩子賈寶玉和王熙鳳中邪,他勞心勞力,最後得到了什麽?賈元春能夠進宮還靠着他喝醉酒,他一等神威将軍的名帖被盜,才頂着他侄女的名號入宮。這輩子,他也不是沒勸過賈珠,畢竟這孩子走得早,沒那些恩恩怨怨牽扯,他好心好意勸說人跑跑步蹲蹲馬步練練武,結果反被怨。

哼!

他雖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但打小也是練過幾招花拳繡腿,而且這三年還天天打軍拳呢,可會試九日也差點成乞丐。那破號舍,破被褥,冷風吹,吃冷飯(不會生火做飯)那……

沒個好身子,怎麽熬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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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賈赦的目光,王子騰掃了眼賈琏和賈蓉,眼眸沉了沉。若是尋常時候,那他也定然會先注意這兩孩子,好相貌,進退有禮,兄友弟恭。但聯系先前的話語,王子騰腦海中率先反應的便是兩人的出身—賈琏,賈赦嫡次子,因其兄長賈瑚早殇,故而其順位為賈家繼承人;賈蓉,三等威化将軍賈珍嫡長子,寧府的繼承人兼之賈氏未來的族長。

榮寧兩府的嫡支嫡脈,比起論法論理要分出去的旁支賈政一房來說,這才是真正打着骨頭連着筋,符合榮寧兩府利益,更是符合時下世俗禮法的天然同盟。

“子騰兄,可別用這眼神看我寶貝娃。”賈赦本沉浸在那寒風瑟瑟的小可憐日子中,但回眸一見王子騰視線所望,頓時如墜冰窟中,目光兇狠起來,似護崽的母老虎:“跟拍花子似的。知道你瞧我們家孩子可愛,眼饞了對不對,那回去抱窩生啊!先開花後結果!沒道理你哥王子勝能生,你卻是三十了還只得一女。”

“與其關心你妹夫,倒不如先關心自家傳承!雖然我賈恩侯不歧視女戶和過繼,可到底自家血脈更親,對不對?”賈赦看王子騰面色漆黑如鍋底,頓了頓,繼續一字一頓往人身上紮刀子,道:“別手伸太長了,想着借老二侵吞我爹的東西。我爹他自個早就上交皇上換了老二的官,懂不?”

雖然武将慣于直來直往,但王子騰也沒見過像賈赦這般一下子撕破臉皮到底的,瞬間啞口無言。

“還有,別把所有人都想着妄圖青雲路,老子就圖小富即安,步步穩打穩紮!”賈赦厲聲:“還不走,等着爺送客?”

王子騰目瞪口呆:“你還步步穩打穩紮?”

“當然。”賈赦一臉驕傲:“我可是進士老爺了!”

王子騰:“………………”

送走王子騰後,賈赦端起茶盞,惬意的抿了一口。上輩子,他雖然沒參與過太多的政鬥,但還是可以窺伺一二的。這王家實力不足以匹配他的野心,而且豬隊友太多,一下子就翻船了。

這輩子,絕對不能跟王家做朋友。

幹幹脆脆撕破臉皮最好!

要是賈政敢跟他們混,連累到賈家阖族,他賈赦養着少族長呢,整房除宗籍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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