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
江霧第二日就提了糕點瓜果來了悍刀門,禦堂宇交代過守門弟子若有白衣少年來訪把他迎到鍛鋒爐,所以一名悍刀門中級弟子把江霧帶到鍛鋒爐入口處便告辭離去。
進了門左瞧瞧右看看,十四歲的江霧很是好奇,鍛鋒爐周圍堆砌着各種材料,除了紅銅他什麽都不認識,禦堂宇也不知在何處,那領路的弟子只告訴他是少主讓把客人帶到這裏來,裏面穿來一陣陣有節奏的擊打聲,江霧雖是好奇但不敢冒昧進去。反正也是無事,索性坐在一堆材料邊掏出帶給禦堂宇的糯米方糕咀嚼起來。
禦堂宇鍛刀入神,完全忽視了外界的任何聲音和動靜,爐火聲與鍛刀聲掩蓋了江霧來時的輕輕腳步聲,他滿意地收起這把新出世的長刀,打算好好泡個澡,洗去一身粘膩的熱汗。
禦堂宇走路向來是不看兩旁,所以直接忽視了坐在地上吃東西的江霧,江霧見他出來,急忙站起要開口叫他,無奈口中還有食物,只得一下子吞下去接過被噎得翻了個白眼兒,縱使這樣也不忘喊:“堂宇哥哥!”接着便劇烈咳嗽起來。
“江霧?”禦堂宇耳聰目明,聽見了有人喚他便轉身去看,見江霧咳嗽得厲害便沖過去給他順氣兒。
江霧氣兒順了,但嗆得眼圈兒還是紅的,開口道:“哥哥,我等了你有兩個時辰了,你可算出來了。”
禦堂宇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不住,我鍛刀忘了時間了。”
趁着禦堂宇說話的當兒,江霧打量着面前人,一襲黑色短打,頭發高高束起,顯得幹淨又利落,袖子挽到手肘處露出蜜色肌膚,脖頸上搭了條白色帕子,鬓角墜着幾滴汗水,順着臉頰往下流。
禦堂宇見江霧盯着自己看,拿起帕子擦了把汗:“見笑了,這幾日我都在鍛鋒爐鍛刀,所以讓人直接把你帶到這裏,委屈你了。”
“哥哥這可是說笑了,沉沙堂沒有鍛造武器的地方,我是開了眼界了,可要多謝哥哥。”江霧說完,想起自己帶來的有好吃的糯米方糕,邊掏邊笑:“我給哥哥帶了些吃食,糯米方糕、蜜桃酥都是極好吃的。”
“多謝。”
江霧笑凝固在了臉上,他摸着摸着發現那個裝着糯米方糕的紙包,已經被他吃空了。
禦堂宇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尴尬,過一會兒才道:“江霧是把我的那份也一同吃掉了?”
“對不住,堂宇哥哥。”江霧臉紅道。
禦堂宇放聲大笑,江霧這個樣子着實有趣,便生出了幾分逗弄的心思,便道:“我當今日還能飽個口福,結果……”
見江霧臉紅的要滴出血來,禦堂宇長臂一伸攬住人的肩膀,一挑眉毛:“走,大哥帶你逛逛鍛鋒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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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堂宇将鍛刀所需的材料一一講給江霧聽,又給他指了堆放的材料分別是什麽,又上手示範了如何鍛刀,看得江霧眼睛放光。
“哥哥,鍛其他兵器也同鍛刀一樣麽?”“有幾分共通之處。”
“我沒有自己的武器……我想學如何鍛造戟,哥哥可否……”
禦堂宇沉吟片刻,道:“這我得琢磨琢磨,你過幾日再來或許就可以了。”
江霧眼睛亮亮,驚喜道:“哥哥你真好!”
禦堂宇挑了一下嘴角,并不言語,揉了揉江霧的發頂,這孩子在自己父親是武林盟主的背景下還能保持單純心性,很是難得。
送走江霧,禦堂宇沐浴後濕着頭發從屏風後出來,看見父親禦子和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爹,找我有事?”
“堂宇,我聽弟子們議論說江盟主的兒子來過?你還帶他去了鍛鋒爐?”
“他們說的沒錯。”
禦子和嘆了口氣:“你結交朋友是好事,但鍛鋒爐怎麽是外人能進去的?”
禦堂宇走過來:“我當是什麽,爹,您多慮了,他不是外人,他現在是我弟弟。”
禦子和哭笑不得,問道:“怎的又成了你弟弟?”
“昨日我和江盟主鬥完,他追過來給我遞手帕,便認了。”禦堂宇乖乖回答。
“你長大了,有些事為父也不好插手,昨日你剛跟他爹打了個平手,今日你又讓他來看了鍛鋒爐,外面可都在傳你是下一任武林盟主,适當避嫌才是。”
禦堂宇撇了撇嘴:“管別人怎麽說,我只求随心。”
禦子和搖了搖頭:“罷罷罷,你注意些便是了。”
“知道了,爹。”
禦子和最是了解自己兒子,禦堂宇定是不會聽的。
禦堂宇窩在鍛鋒爐好幾日,終于鍛出了一把自己滿意的戟,渾身赤紅,布滿焰紋,他給這戟取名為焚天。
不用猜也知道這是要送給誰的。
禦堂宇看着拿着焚天一手江家絕招的江霧,撫掌叫好。
刀劍大會開了一屆又一屆,禦堂宇在他二十歲這年,當上了武林盟主。每日來拜訪他的江湖人士絡繹不絕,禦堂宇都會盡量接見,這幾日逐漸縮短了時間,今日卻是直接閉門謝客了。
有一連來了幾天也沒見着禦盟主的面的江湖人士抱怨:“如此年輕卻端這麽大架子,怎麽會讓他當上武林盟主。”
而被衆人惦記、埋怨甚至謾罵的對象,武林盟主、悍刀門掌門人禦堂宇帶着賀禮正要去沉沙堂。
今日,江霧十八了,清朗俊秀的模樣在他十四歲時就已初見端倪,身姿如松,目若寒星,他站在沉沙堂門前的石板路上,惹着幾個女俠不住地沖他擠眉弄眼。
“江霧!”看見那人挺拔身姿不住地張望着,禦堂宇挑了下眉毛,笑着喊他。
“大哥!我還以為你今日不來了!”江霧歡喜地跑過去,卻不知背後遭了幾個沖他抛媚眼的女俠們的白眼兒。
“你的十八歲生辰,我怎會不來?”禦堂宇笑着撫了撫江霧的發頂。
二十歲的禦堂宇,儀表堂堂,氣宇軒昂,身形比江霧高大了些,只是瞥了一眼那些翻白眼的女子,便看的她們趕緊離開了,倒不是他長得多麽吓人,而是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帶着明顯的不悅,再加上身上的刀煞氣,着實讓人心裏一涼。
江霧對禦堂宇摸他頭頂的動作早就習以為常,等大哥拿下手,他便問:“大哥今日送的叫什麽?焚天、鎮地、九湘、揚羽,我來猜猜這第五把……”
話未說完,就被禦堂宇打斷。“不必猜了,”禦堂宇轉身拿出他為江霧鍛的第五把戟,“它名為沉沙。”
“你說你爹不願意把他手中沉沙交付給你,我便鍛了個一樣的,比他那把還要下功夫些。”
江霧接過沉沙戟,又驚又喜:“多謝大哥!”
禦堂宇看他歡喜,也是面帶笑意,只不過不正經起來:“以前你還喊我哥哥、堂宇哥哥,如今是怎麽也不喊了……”
“我聽女弟子們喚她們的情郎都叫的是哥哥……”江霧耳朵泛紅,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
禦堂宇還是聽了個明明白白,正色道:“那不過是情人間的情趣罷了,霧兒是覺得我不配當你哥哥嗎?”
江霧連忙擺手,解釋道:“哥哥你可真是折煞我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再來一聲。”禦堂宇心中歡喜極了,壞心眼兒的要求江霧再叫一聲。
怕他生氣的江霧聽話地又喚:“哥哥!”末了再喚:“堂宇哥哥!”
禦堂宇看着認真喊他哥哥的模樣的江霧,心中一動,又強壓下去,唇角彎彎去勾江霧的肩。
“哥哥平日那麽忙我都見不着你,今晚就別走了罷,你我兄弟二人好好親近親近。”
“遵命。”
是夜,江霧讓人把自己房間收拾了,多拿了一副被子枕頭來。撲進軟乎乎的被子裏打了個滾,招呼剛沐浴完的禦堂宇過來:“哥哥介意同我一起睡嗎?”
禦堂宇求之不得,調笑道:“你不怕我半夜非禮你?”
“我又不是女子,”江霧拍了拍枕頭,“哥哥快進來,莫要着涼了。”
只見禦堂宇披着松松垮垮的裏衣,掀被子的幅度太大扯開了些,露出緊實的胸腹肌肉,江霧的視線一直從禦堂宇的胸肌滑到了下腹,然後吞咽了一口口水。
“好看嗎?”禦堂宇看見江霧癡了一般,沖他挑眉。
江霧連忙捂住臉:“不好看不好看!”
“嗯?”
“好看好看!”說完自己發現不太對,把臉埋在被子裏,悶悶道:“哥哥,你莫要拿我取樂了。”
“起來了。”禦堂宇怕江霧悶壞,拉他起來,不知道戳着哪塊兒癢癢肉了,弄的江霧哈哈大笑。江霧笑的沒力氣便倒了在床上,眼睛蒙着濕漉漉的霧氣,大口喘息着求禦堂宇放過自己。
禦堂宇呼吸一滞,他感覺自己那處不可言說的部位發生了些許變化,眼神暗了暗道:“我出去一下。”
江霧緩過來後,疑惑着大哥出去這麽久了還沒回來,便出門去尋,聽見浴房中有細碎動靜,便好奇拿指頭戳了窗戶,裏面的一幕差點讓他驚叫出聲。
他尊敬且愛戴的大哥禦堂宇,正念着他的名字自渎!
禦堂宇手中不斷動作,閉着眼睛喃喃道:“江霧……江霧……”
江霧轉身就跑,鑽進被窩就合上了眼。
但他怎麽也睡不着,在外人看來,他與禦堂宇這異性兄弟是比親兄弟還要再親近一些的,都是男子為何他會對自己有那種想法?回想起種種禦堂宇對他做過的事,都是正常的沒有絲毫想要亵玩他的意思,江霧稍稍心安了些,他并不反感禦堂宇攬自己的肩、摸自己發頂這些親昵動作,禦堂宇不僅給自己鍛戟還教自己悍刀門的刀法,對自己是毫無保留的……
不過是何時開始的呢?江霧思索着這個問題。
禦堂宇發洩完回來,見江霧已經沉沉睡去,給他攏了攏被子準備躺下,江霧翻了個身手搭上他的腰,呓呓道:“哥哥……”
禦堂宇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