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為你而來

九月初,京大。

桑瀾初懷裏捧着書本往食堂走,她低着頭,走得很快。

室友尤鹂不知道她走這麽急幹什麽,她攔住桑瀾初的胳膊,“我說桑大美人,這才四點吶,也不用這麽急着去吃飯吧?”

她們今天下午只有兩節課,現在離吃晚飯時候還早呢。

桑瀾初說:“午餐沒吃飽。”

尤鹂“咦”一聲,打量她幾眼,“我怎麽覺得你這學期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你以前可是只需要喝露水的仙女兒。”

桑瀾初撲哧笑出聲,“我又不是神仙,照你這樣說我不得餓死麽。”

其實尤鹂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桑瀾初大一一整年都不怎麽在宿舍住,更別說去食堂吃飯了。做同學一年了,她也只和尤鹂關系還算可以。

尤鹂覺得桑瀾初這個京大校花很神秘,真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兒差不了多少。

從她們法學院的教學樓去最近的七食堂正好經過操場,尤鹂有些興奮地用手肘碰了下桑瀾初,“哎,你看,那邊踢正步的學弟個子好高啊!”

大一新生八月下旬報到,現在軍訓時間還沒結束。新學期開學一個多星期了,桑瀾初也是第一回 看別人軍訓。

她也沒忍住好奇順着尤鹂指的方向看去,前面那一個方隊有些突兀,只有他們在踢正步,還是一列一列的踢,都沒帶停的。

“估計他們班皮猴多,教官在懲治他們呢。”尤鹂笑嘻嘻小聲道,“你看到那個最高的沒有,這麽高得有一米九了吧?”

那個男生背對着她們,在一衆穿着同樣迷彩服的新生中背影很挺拔,個子的确很高。

“看到了。”桑瀾初問她:“你又犯花癡啦?”

尤鹂不同意她的說法,“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用來欣賞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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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一雙腿多長!我猜他肯定是個帥哥!”

桑瀾初笑着搖頭,“你就這麽肯定?”

尤鹂來了勁兒,“要不咱倆打賭?賭今天晚餐的糖醋排骨!”

桑瀾初才沒興趣看什麽帥哥,她不和尤鹂賭,“再看下去糖醋排骨真沒了,走了。”

尤鹂忙拉住她,噘着嘴裝可憐,“我就是想看看他長什麽樣嘛,桑美人行行好,再等一分鐘O不OK?“

桑瀾初看她像個小倉鼠,比了個手勢,“OK,就一分鐘。”

一分鐘很快過去,可教官就是沒喊口令讓那個男生所在的列隊轉過身來。

尤鹂嘆了口氣,只得被桑瀾初拉走了。

剛才那個被尤鹂選中,個子最高的男生這時卻忽然轉過了頭。

他眼角餘光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擡頭尋找時,卻只看到操場外熙熙攘攘路過的一群學生。

沒有一個是他想看到的人,他又垂下了眼眸。

食堂裏,尤鹂邊吃着飯邊和桑瀾初說起這一個星期來她聽到的各路八卦消息。

“聽說大一新來的一個學妹要搶你京大校花的位置。”尤鹂咬着筷子朝桑瀾初壞笑。

桑瀾初沒當回事,“哦。”

“哎。”尤鹂又嘆氣,“你這個人真沒意思吶,怎麽這麽無欲無求啊?”

桑瀾初夾了個排骨給她,“吃吧,還堵不住你的嘴。”

尤鹂吃得歡,又和她說起別的,“對了,我聽說咱們學校經管院新生裏來了個牛人,院裏排第一。”

這個桑瀾初倒是有點兒興趣聽,“哪個系的?”

尤鹂說:“金融系的。你猜他從哪兒考來的?居然是一個貧困縣,不僅這樣,他還是他們省的狀元呢!咱們學校最難拿的獎學金就是給他了。”

“經管院的事,你也知道這麽多?”桑瀾初打趣她。

尤鹂癟癟嘴,她拿筷子戳戳碗裏的飯,“哎呀,不就是那個誰和我随口一提麽。”

尤鹂的前男友也是金融系的,兩人分手也沒分幹淨,一直糾糾纏纏的,她都沒好意思和桑瀾初說。

桑瀾初早就看出來了,她笑笑不說話,只看着尤鹂。

被個大美女盯着看,尤鹂臉都快紅了,她一擺手,“不提那誰了,說說那個牛人,聽說他人長得也帥,又是妥妥的學霸,真想見一見啊。”

說着她一拍腦袋,“哎呀,忘了問他叫什麽名字了!”

得,就是想看帥哥吧?桑瀾初搖頭無語,“快吃吧,菜都涼了。”

下午六點,軍訓結束。

曬了一天了,大家像脫籠的狗兒,摘了軍帽開始解身上的迷彩服,“熱死了,我都快曬成煤球了!”

旁邊的男生哈哈大笑,“你應該叫鉛球吧。”

上一個說話的是個小胖子,說他鉛球不就是說他胖麽?他往那個男生背上一跳,“王圳,你小子才是混球呢。”

王圳被他壓得感覺腰都扭了,他舉手認輸,“鉛球大哥,我錯了,快松開。”

他不說還好,一說邊上的人也跟着笑,錢裘勒他脖子的手又緊了些,“老子叫錢裘!今晚加餐,兩個雞腿,行不行?”

王圳只得點頭,“行行行,你想勒死我啊?”

錢裘松開,兩人一邊走一邊又打打鬧鬧的,不小心就撞到了前面的人。

王圳一拍錢裘的腦袋,“你看你,都踩到老大腳了。”

說着他朝那人一笑,“老大,和我們一塊兒去吃飯吧。”

那人還沒說話,邊上走過一個男生,他一臉的鄙夷,嗤道:“瞧他那窮酸樣,怕是吃不起吧?”

錢裘聽了指着他鼻子罵:“孫嘉遠,你是個什麽玩意兒?嘴巴有糞沒洗吧?”

孫嘉遠家境不錯成績前茅模樣也端正,平時就有些目中無人,他用力一推錢裘,“死胖子,滾一邊去!”

王圳也是個急性子的,立馬上去幫錢裘,要和孫嘉遠幹一架。

二打一,剛準備動手呢,有人站到了他們兩個前面,硬生生受了孫嘉遠踹來的一腳。

被踹的小腿,但他腿一點兒也沒彎。

“周十!”王圳和錢裘見狀,撸起袖子又要上去和孫嘉遠幹仗。

周十拉住他們,“打架要記過。”

錢裘腦子靈光,他立馬指着孫嘉遠扯着嗓子喊:“同學們,你們看到了,這人平白無故打人!我要告導員去,你們給我作證啊。”

孫嘉遠臉色一變,罵了句髒話趕緊溜了。

王圳問周十:“你腿沒事吧?孫嘉遠那人就是欠收拾。”

周十搖頭,“沒事,他沒什麽勁兒。”

錢裘圓圓的腦袋湊上來,“老大,一起吃飯吧?我請客。”

已經走到七食堂門口了,周十還是拒絕,“不......”

“去”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就滞住,眼睛緊盯着一個方向,渾身的血液快速地流動起來。

垂在腿側的雙手有些抖,腳下也像生了根。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确定他看到的是真的。

“瀾初!”他喊。

他的聲音是啞的,是顫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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