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吻她的感覺
一個小時之前。
桑瀾初和尤鹂在食堂正吃着飯,剛吃一半就來了個不速之客,尤鹂的前男友。
尤鹂不想和她這個前任再有牽扯,但也不想在桑瀾初面前鬧了笑話,就和她說:“瀾初,你先吃啊,我去外面一下。”
說完,她就拉着這位不請自來的男生走了。
桑瀾初吃完等了尤鹂一會兒,半小時過去了,她人還沒回來。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桑瀾初就看了會書。
又過了一會兒,她準備給尤鹂發條短信,跟她說一聲她先走了,就見尤鹂小跑着進來了。
她神情看上去不大好,去自動售貨機上買了兩瓶水,一瓶遞給桑瀾初,一邊自己咕嚕嚕猛喝水。
“怎麽去這麽久?”桑瀾初問她。
尤鹂把塑料瓶捏得咯吱響,一邊咬牙切齒的,“孬貨,居然跟我算賬!”
桑瀾初沒明白,“算什麽賬?”
“他居然把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花的每一分錢都記下來了,現在分手了,要我把錢還給他!”尤鹂氣得抓頭發。
桑瀾初沒忍住笑了,“一共多少錢?”
“432.5!”尤鹂喪着臉,“你還笑我,真氣死我了!”
桑瀾初低頭又笑了幾聲,問她:“你把錢給他了?“
“哼!士可殺不可辱!”尤鹂又灌了一口水,“我給了他五百!”
“那你還虧了85.4呢。”桑瀾初笑着說。
“就當喂狗了!”
尤鹂抱着桑瀾初的胳膊,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我太傷心了,要美女姐姐的肩膀靠一下。”
兩人說笑着出了食堂。
“瀾初!”
當聽見身後有人喊自己時,桑瀾初起初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因為那個聲音出現在一年多以前,時間有點久了。
“咦,瀾初,是在喊你嗎?”尤鹂先回了頭。
桑瀾初轉身望去。
十米開外,有一個人站在食堂門口。人群中,他很顯眼,比周圍人都高。
桑瀾初眨了下眼睛,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正愣神間,他已經走路帶風地到了她跟前。他的眼眸很亮,目光癡癡地看着她,裏面包含了無法訴說的,封存已久的思念。
“瀾初。”他又喊了一聲,聲音很啞,嘴角緩緩上揚。
桑瀾初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在京北見到周十,更沒想過他會真的考入京大。
當初在麥城機場,她只不過是随口應下了別人的請求,帶着一顆毫無誠懇的心,和他說了幾句根本沒想要兌現的謊言而已。
雖然阿婆和梅朵都說過周十很聰明學習很厲害,但桑瀾初也沒真的認為他有本事考進京大,她見過的優秀男生太多了,周十壓根算不上什麽。
距離他們上次見面已經一年零兩個月,這期間裏,說實話桑瀾初并沒怎麽想起過周十,如果僅有的兩次算的話。
“周十。”她朝他淺淺笑了一下,“好久不見。”
旁邊尤鹂的目光在他倆臉上打量來打量去,仿佛嗅到什麽不可告人的八卦氣息,她朝桑瀾初暧昧地笑笑,“你們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了,先回宿舍啦。”
尤鹂笑着跑遠,那邊王圳和錢裘兩個也一臉吃瓜的樣朝桑瀾初揮手。
見桑瀾初看過去,周十跟她解釋,“他們是我的室友。”
桑瀾初把視線收回來,再重新回到周十臉上,發覺他好像又黑了,也更瘦了。
陌生又熟悉。
不知怎麽的,心好像被一根線扯了一下,難以說是什麽滋味,她說:“還沒吃飯吧?一起去吃?”
明明剛才還不答應跟王圳和錢裘兩個一起去吃的,現在周十卻毫不猶豫地點頭,“嗯。”
王圳和錢裘還沒和女生一塊兒吃過飯呢,還是個校花級別的。他倆比平時安分許多,坐在那十分拘謹,眼睛也不敢亂看,就盯着碗裏的飯,吃飯時一點兒聲音都沒。
桑瀾初之前已經吃過了,現在就只随便吃了幾口。她和周十都不是話多的人,一時之間,他們這邊的餐桌上安靜得很。
餐桌下,王圳用腳輕踢了下錢裘的小腿,眼神示意他別再吃了。
錢裘會意,立即擡頭說道:“學姐,老大,我們吃飽先回了,你們慢慢吃啊。”
随後,他和王圳一溜煙就跑沒了影子。
周十吃飯的樣子很斯文,桑瀾初的眼神不自覺被他吞咽的喉結吸引。她在盯着他看,連自己都不曾發覺。
“看什麽?”周十擡頭笑了一下,有點兒寵溺又揶揄她的意味。
他頭頂長眼睛了?桑瀾初放下筷子,問他:“阿婆身體還好嗎?”
周十拿紙巾擦嘴,“還好,比較穩定了。”
桑瀾初的目光順着他的手轉移到了他的唇,沒由來的,她突然記起了一年前,他吻她的感覺。
心髒忽而不規律的蹦了一下,桑瀾初拿起瓶子喝了口水,同時才注意到周十脖子上戴着的項鏈。
是那時她随手在飾品店買的,一條不值錢的廉價的項鏈。
她握着瓶子的手一緊,撇過頭去看向別處。
“我...我去你家找過你。”周十突然說。
桑瀾初一愣,才記起當初她走時給他留了張紙條,上面寫了一串地址,唯獨沒有留號碼。
只是,那個住址是她随手亂寫的,根本不是真的。因為,當時她沒有想過要和他再有什麽聯系。
而周十的确按着她留的地址去找過她,在他八月剛來京北的時候。
去學校辦理完手續後,趁着周末,他和黃山一起去了那個地方。那兒是一個看起來挺高檔的小區,門衛詢問了他們一通才放行。
他敲門,開門的卻是一對年輕的新婚夫妻。他們說不認識姓桑的人,他們也是剛搬進來不久。
黃山當時就懷疑,“哥,她不會是騙你的吧?”
周十許久沒說話,最後只說:“她不會的。”
此刻,桑瀾初喉嚨口像被什麽堵住一樣,她沒有想過他真的會去找她。她想和他說實話,但是她又私心的說不出口。
她在他面前,就好像是撕掉面具,露出了自己不那麽磊落的一面。
桑瀾初長睫垂下,“哦,我半年前搬家了。”
周十沒有多想,也沒有在意她在說些什麽,只是用一雙柔情的眼睛看着她,像是看不夠。
桑瀾初耳朵有些燙,扭過頭去輕聲說:“傻子。”
“嗯。”周十卻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