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節課下課後,楊老師竟然把楊思甜叫進了辦公室

覺得到,因為是寄居在別人家,所以察言觀色的本領,鐘晴比一般人都要強很多,舅舅和外婆對自己再好,這裏畢竟不是自己家,自己需要注意的地方還很多,尤其是對舅媽,鐘晴總是格外注意,沒事就幫着打掃衛生,洗洗衣服,拖拖地什麽的,舅媽對自己滿意了就不會因為自己去為難舅舅和外婆。

鐘晴現在只希望房子趕緊下來。

第二天一早,鐘晴還沒起床呢就聽見咚咚咚的敲門聲,很大很響,把她從夢中驚醒。

是舅媽去開的門,剛打開門,爸爸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小晴呢?東西都收拾好了吧,我們馬上就走!”

“我們昨晚上問小晴了,她不願意回去,她要住在這裏,你還是自己先回去吧,等她什麽時候願意回去了我們再把她送回去!”舅媽跟爸爸說。

這個時候,舅舅李鑫國也被敲門聲和說話聲驚醒了,一聽是鐘偉民的聲音,他披了件衣服就沖了出來。

“鐘偉民!你個沒良心的王八蛋!自己的親閨女的錢都不放過!你還是不是人?”李鑫國有些衣衫不整的站在鐘偉民面前指着鐘偉民罵。

以前鐘偉民也沒少被李鑫國罵,但因為那時候鐘晴的媽媽還在,有她在旁邊,他都忍了,但現在,他跟他們家沒有任何關系了,他也不用這麽給他面子!

“李鑫國!你也有臉說我?我是小晴的爸爸,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不跟着我跟着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口子打的什麽心思,我告訴你們,有我在,還輪不到你們呢!”鐘偉民也不甘示弱的跟他對吵。

“我們兩口子打什麽心思了?啊,你倒是說說,我們兩口子打什麽心思了?”李鑫國就不明白了,明明那個為了錢什麽都能做出來的人是他自己,他怎麽還怪到他們頭上來了?

“你行了,裝什麽蒜!打什麽心思你自己心裏清楚!我今天過來就是來接小晴回去的,她在哪,我去找她。”鐘偉民不再在門口跟他們糾纏,而是一個人一邊望一邊往裏走。

“哎,你等等,誰讓你進去了?不跟你說了嗎,小晴不願意跟你回去,你來了也白來!孩子還睡着呢,你別把她弄醒了!”李鑫國伸手就去攔住鐘偉民。

王玲在旁邊緊張的盯着他們兩個,生怕他們真的動起手來。

“她不願意?她就是不願意我也要聽她親口跟我說,我不需要你們當傳話筒!你們是不是把她藏起來了?”鐘偉民用力想要沖破李鑫國的束縛,但李鑫國力氣太大,他依然被攔住了,想進去找鐘晴很困難。

“好,我現在就親口跟你說,你看清楚也記清楚了,我,不願意跟你回那個家!那個家我以後再也不會回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鐘晴穿着睡衣一臉的坦然,剛才自己只是在房間裏聽着爸爸跟舅舅舅媽争吵,既然爸爸說要聽她親口說,那她就說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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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斷了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知道自己是在跟誰說話嗎?你不跟我走難道想在這住一輩子?你知道他們安的什麽心嗎?”鐘偉民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樣子。

“鐘偉民!你給我說清楚了,我們到底安什麽心了?別賊喊捉賊!”舅媽王玲聽鐘偉民左一個安心右一個安心的,他們收留鐘晴,對她還這麽照顧,他們安什麽心了?

“你們還非得讓我說出來才死心是吧?你們不就是想貪我媽留給小晴的錢嗎,小晴要是沒錢沒房子,你們會像現在這樣這麽留着她,讓都不讓走?”鐘偉民轉向王玲和李鑫國,“你們家這日子過的還不如我們家呢,留着小晴,你們圖什麽呀?裝什麽裝?”

鐘偉民的不屑徹底惹火了李鑫國,李鑫國本來就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鐘偉民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己現在要工作沒工作,要存款沒存款的,日子過的确實不如他,被一直為自己所瞧不起的鐘偉民這麽直白白的說出來,李鑫國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這裏是我家!給我滾!你今天誰也別想帶走!你信不信我打死你!”李鑫國被激怒,扯着嗓子對着鐘偉民喊。

鐘偉民心裏也有些膽怯的,要真的打起來,吃虧的一定是自己,李鑫國比他高也比他壯了一大圈,他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啊?打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啊?”鐘偉民話雖說的理直氣壯的,但身子卻不自覺的往外退了退。

王玲在旁邊一個勁的勸,“鑫國,犯不着跟他生氣!”唯恐兩人真的打起來。

外婆也穿戴好衣服走了過來,外面的争吵她在裏面也聽得很清楚。

“偉民呢,你來接小晴是好事,也是應該的,可是這件事也不能你一個人說的算不是,你願意來接小晴我們很歡迎,但是小晴要得願意跟你走才行啊,你這樣不管她的意見強行帶她走,鑫國攔着也是為了小晴好啊,大家都是為了小晴,不要傷了和氣,更不要動什麽手!”外婆這話與其說是說給鐘偉民聽的,不如說是說給李鑫國聽的,她跟鐘偉民之間早就沒了和氣,早在一開始她去車站找他兩人起沖突那天起,他們的親戚關系就已經形同虛設了,她是把道理說給鐘偉民聽,更怕的是兒子李鑫國跟他打起來。

“小晴這麽小,她知道什麽呀?我是她爸,我可以做主,我說怎樣就怎樣!你們不要攔着就行了!”鐘偉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帶鐘晴回去的,什麽道理不道理的,都不重要。

鐘晴雖然現在看起來是個十歲的孩子,但其實心理年齡卻大得多,“你雖然說是我爸,但也也不能什麽都為我做主!我今天是不會跟你走的,你要是還纏着我不放,我就報警!”

“我是你爸!就是警察來了也得聽我的!”女兒說要報警抓自己,鐘偉民很生氣,她也太不把自己這個爸爸放在心上了,看來還是姚欣說得對,鐘晴這孩子外向,跟他根本不是一條心!

“好啊,那我們就試試!”鐘晴真的就跑到電話機旁,拿起電話,“你好,我要報警!我……”

鐘晴話還沒說完,鐘偉民一個箭步沖過來奪過電話挂上,“你還真打?小畜生!”

鐘偉民只是想吓唬她,誰知道卻吓到了自己,這個孩子,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嗎?這麽跟自己過不去!

“小晴,爸爸是為了你好!你舅舅舅媽現在是對你挺好的,但他們是為了你的錢!而且這裏畢竟不是你的家,你能住多久?跟爸爸回去,聽話,啊?”鐘偉民軟硬兼施。

“鐘偉民你說話給老子注意點!誰貪小晴的錢了誰心裏清楚!別把自己的肮髒心思扣到別人身上!”李鑫國不滿的說,鐘偉民剛開始表達出這個意思的時候,李鑫國就想沖過去給他點教訓,讓他胡說!但外婆和王玲一個勁的攔他,不讓他靠近鐘偉民。

“我是想着小晴的錢了,我承認!不過我是怕她一個孩子拿着那麽多錢我不放心!不像你們,死不承認!”鐘偉民是承認了,但承認的很虛僞。

這一切都是錢鬧的。

鐘晴看着爸爸跟舅舅為這事吵的不可開交,臉紅耳赤,舅媽和外婆在一邊拼命的拉着舅舅,爸爸一個勁的往外一邊嘴裏不饒人的争辯一邊往外退,心裏突然覺得很好笑,雖然這笑很苦澀。

“別吵了!我是不可能把錢交給你的,你走吧!”鐘晴看着鐘偉民,堅定的跟他說,“過段時間房子下來我就搬過去自己住,我誰也不靠!你別想從我這裏得到一分錢!你要是再像今天這樣蠻不講理我真的就去警察局告你了!我說到做到!”

鐘偉民從沒見過鐘晴這個樣子,鐘晴很倔強,認死理,這點他知道,但他想不到鐘晴會這麽跟他說話,如果她之前說的話是在冒犯他的話,那現在她說的是在威脅他,被自己的親生女兒威脅,鐘偉民對鐘晴最後的一絲親情也沒了。

“好!好!我走!”鐘偉民狠狠瞪了鐘晴一眼,像是在瞪着一個仇人一樣,“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家裏總算清淨了。

鐘晴首先回到自己房間,然後是外婆,再然後是舅舅。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鐘晴知道,自己跟爸爸幾乎恩斷義絕,斷絕父女關系了。

而外婆擔心的是唯一的孫女以後的日子該怎麽辦,沒了媽,跟爸的關系也斷了,她能靠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嗎?

而李鑫國回到房間還沒消氣,嘴裏嚷嚷個不停,“你們為什麽要攔着我?那種人就得給他點教訓不可!”

而王玲卻陷入了沉默,她沒有去安慰自己的丈夫,扪心自問,鐘偉民說的那些話她真的沒想過,真的沒動過心嗎?

當得知鐘晴會繼承這麽多錢還有一套房子的時候,王玲的心就被觸動了,如果那些錢能給自己家的話該有多好!

當丈夫李鑫國失業在家,整天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時候,她又想起鐘晴手裏的那些錢,如果有錢了家裏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突發狀況

鐘偉民無功而返,姚欣免不得又是臭臉相迎,嘴裏還一個勁的埋怨,“自己的女兒都搞不定,你還能幹什麽呀?我怎麽會嫁給你,窩囊死了!”

鐘偉民在鐘晴那裏受了一肚子的氣,回來還要被姚欣這麽念叨,這次,他心裏的氣沒有壓下去,他直接跟姚欣吵了起來,“是啊,什麽都怪我!當初要不是你說什麽有了那些錢就可以不用上班,我現在會成這樣?我工作沒了全怪我?我沒拿到錢也全怪我?我求你嫁給我了嗎?我窩囊?我就窩囊了!你看不慣你走啊!”

以前姚欣跟鐘偉民抱怨使性子,鐘偉民都是耐心的安慰,全順着她的意思,她說怎樣就怎樣,這是鐘偉民第一次跟她針尖對麥芒的争吵。

“好啊,這話可是你說的,你別後悔!”姚欣還滿肚子委屈呢,嫁給鐘偉民,本以為能住上新房子,可以有很多錢花,誰知道到最後什麽都沒撈着,還把自己賠進去了,一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讓她很不爽。

李心悠在旁邊冷眼看着繼父跟媽媽的争吵,只顧看着電視吃手裏的零食,一言不發,鐘偉民被氣走了,李心悠才慢悠悠的跟姚欣說,“媽,我真的想不通,這種男人你跟他吵什麽呀?跟他有什麽可留戀的!”

“你什麽意思?”姚欣轉過頭問她。

李心悠嚼着零食,“要人沒人,要錢沒錢,你還真打算跟他過下半輩子了?教我的時候說的一套一套的,輪到自己,全忘了!你可別跟我說你是真愛上他了?”

姚欣竟然沒覺得這些話從十來歲的李心悠嘴裏說出來會很別扭,相反的,她覺得女兒說的有道理,一下子點醒了她。

這段時間姚欣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把錢和房子弄過來,卻沒仔細想過如果這些東西都落空了自己該怎麽辦,跟沒工作沒能力沒家底的鐘偉民繼續過下去?她傻啊!

姚欣要開始好好想想下面該怎麽辦了。

而李心悠呢,這個時候,她比媽媽姚欣理性的多,當媽媽還在跟鐘偉民策劃着怎麽樣從鐘晴那裏把東西都奪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考慮如果東西沒拿到會怎麽樣了,當媽媽開始責怪繼父,對繼父越來越不滿的時候,李心悠就已經覺得他們兩個不該走下去了,今天這個樣子,看來自己根本就沒有多想,貧賤夫妻百事哀,看來,自己可能又要換新的叔叔了,而且李心悠心裏認定的那個新叔叔,她覺得會比鐘偉民強太多。

李心悠對現在的這個家沒什麽可留戀的,她唯一的遺憾就是在學校沒能好好的教訓鐘晴,為此,姚欣還說過她,“這點事都辦不好,你是我的親女兒嗎?”尤其是在在鐘晴那裏吃了癟的時候,姚欣對鐘晴越發的恨。

可現在李心悠也不能對鐘晴怎麽樣,上次的照片風波雖說自己也算是全身而退了,但這件事并沒有因此過去,有些同學的心裏對自己還是有懷疑的,自己要是再急着展開新的行動,怕會适得其反,還得緩緩找準機會再說。

而且最重要的是陳致遠對自己的印象很不好,她接近班齊就是為了更靠近陳致遠一些,但自己太草率了,還沒通過班齊跟陳致遠搭上就開始草率的利用班齊,事情敗露,現在自己是班齊不理,陳致遠不待見。

李心悠其實早就知道陳致遠的家境,父親是有名的律師,家裏住豪宅,要地位有地位,要錢有錢,要長相有長相,剛進這個學校不久她就通過各種小道消息知道了陳致遠這號人物,只是他這個人很清高很冷傲的樣子,一般人很難接近,而且他朋友不多,關系好的也只有班齊一個,想要跟他做朋友,很難。

所幸的是班齊這個人很好接觸,很願意交朋友,而且為人很簡單,很好下手。

鐘晴不知道陳致遠是因為她的交際遠不如李心悠的廣泛,而且她對這些事也從不關心。

現在倒好,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自己想要利用班齊接觸到陳致遠沒有達到,卻被鐘晴撿了個空,幸好她還有B計劃,陳致遠不行,她還有一班的馬浩傑,雖然他家的地位不如陳致遠,但富裕程度絲毫不亞于陳致遠家,跟他做朋友也是很值得的。

跟有錢有地位人家的孩子做朋友,這是姚欣對李心悠從小的囑咐,也是要求,自己這輩子沒能讓她成為富家子弟,只好讓她從小就努力結交一些富家子弟,耳濡目染,以後長大了也不至于像個土包子一樣沒見過世面,讓人家笑話,就算不是富家小姐,至少富家小姐的樣子要有,該知道的得知道,這樣以後嫁入豪門的機會才會更大些。

自從班齊過來找鐘晴道歉以後,鐘晴不僅沒有生他的氣還安慰他不要放在心上,班齊就認定,鐘晴這個朋友他是交定了!

而陳致遠也對鐘晴另眼相看,一開始是因為同情,鐘晴的遭遇也确實很值得同情,後來跟她的接觸多了,他對她的同情少了,更多的是佩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丫頭竟然有這麽強大的內心,對于自己的處境,她心裏很清楚,自己該怎麽走下去她也都很有計劃,有一種臨危不亂的大氣,這點,陳致遠也自愧不如。

再加上活潑可愛,總是樂呵呵的開心果楊思甜,四個人的友誼就這樣結成了。

陳致遠确實是一個話少的人,甚至有點不近人情的冷漠,很多時候是人家問一句他才答一句,有些時候還不回答,或者以一個嗯字來回答,讓鐘晴一度覺得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得罪他了?

雖然班齊說了無數遍陳致遠是外冷內熱,是內向不是冷漠,但鐘晴和楊思甜最開始還是很難認同他這個說法,不過這也沒什麽,氣氛尴尬的時候有班齊暖場,楊思甜逗樂,大家處的反倒是越來越好,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鐘晴和楊思甜也越來越覺得班齊的話是對的,陳致遠看起來處起來是讓人覺得冷漠,但不是無情,你可以開他玩笑,他也不會真的生氣,他只是長了張不友好的撲克臉。

班齊是那種他可以很容易就跟你當朋友,但要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則很難,而陳致遠是表面拒人于千裏之外,但只要他願意跟你做朋友,那麽也就意味着他已經把你當做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了,而且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幫助你,比如對鐘晴家裏的事,陳致遠就格外上心,總是詢問爸爸一些鐘晴奶奶遺産的事,打聽清楚以後再告訴鐘晴,好讓她不要擔心。

自從上次爸爸過來舅舅家接自己沒有成功,很長一段時間鐘晴都沒再見到他,就在她以為爸爸終于放棄了終于可以安寧了的時候,正在班裏上課的她被表姐李莉着急的喊了出去,“小晴!家裏出事了!”

看表姐的樣子就知道這件事很嚴重,鐘晴心裏也是猛地一緊,“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表哥李源已經事先在學校門口攔好了出租車,就等着李莉把鐘晴叫來呢,三個人都坐進車了,只有鐘晴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你爸又來我家鬧了,我媽正好去上班沒在家,我爸就跟你爸打起來了,奶奶去拉他們被誤傷,從樓梯上摔了下去,現在正在醫院搶救呢!我爸跟你爸現在還在派出所,媽媽也趕過去了,說是奶奶在做手術,派出所那邊又要家屬提人,她兩邊忙不過來,所以需要我們去醫院守着奶奶,等她到派出所安排好後再過來換我們。”表哥李源把事情的簡單過程都講給鐘晴聽。

“那舅媽有說外婆現在情況怎麽樣嗎?”鐘晴一聽是外婆從樓梯上摔下來心裏就打顫,外婆這麽大年紀了,哪受得了這個?

“還在搶救,具體情況還不知道。”所有人現在都是手足無措。

三個人趕到醫院的時候,舅媽王玲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手術室門外抱着頭,顯得很無助,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她是不可能驚擾到孩子的。

“你們終于來了!醫生說手術至少還有一個半小時,你們仨先在這守着,奶奶出來了就給我打電話,我現在得趕緊去派出所看看你爸爸的情況,派出所那邊都催了好幾遍了,我很快就回來!”舅媽王玲一邊囑咐他們,一邊拿着包往外走,時間緊迫,她不敢有絲毫耽擱,趕緊處理完派出所的事,讓李鑫國到醫院來,大家一起守着老人。

王玲之所以這麽急,是因為她心裏其實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她想讓李鑫國盡快從派出所回來,到醫院守着,這樣萬一老人真有什麽不測,還有機會能夠見他最後一面。

舅媽走了,他們兄妹三人在手術室外坐立不安。

李源這個時候就像是一家之長似的,一邊安慰妹妹,一邊安慰表妹,雖然他自己也很害怕,但在她們面前,他努力讓自己不表現出來,但如果仔細看,依然可以發現,他擁着兩個妹妹的手也是一直在顫抖的。

作者有話要說:

☆、假面

鐘晴第一次如此深刻的覺得時間怎麽會那麽難捱?

媽媽快要臨終的時候,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還在家裏睡大覺,是爸爸破門而出幾乎把她一把拎到醫院去的,因為在那之前,醫生說媽媽的癌細胞并沒有轉移,狀況比預想中的好,只要繼續保持下去生命就不會有任何威脅,大家都松了一口氣,一直在醫院陪着的鐘晴也被外婆帶回了家,媽媽的離世很突然,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大家都沒有心理準備,鐘晴到醫院的時候媽媽已經處于昏迷狀态了,但當她吓得渾身顫抖,哆哆嗦嗦的喊出媽媽這個詞的時候,媽媽真的就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就好像睡了一覺後就恢複了精神一樣,跟她說了很多話,流了很多眼淚,媽媽是在二十分鐘之後才離世的。

而奶奶離世的時候,鐘晴更是一點沒察覺,盡管她當時還睡在奶奶身邊陪着她,奶奶是悄無聲息的走的,鐘晴還沒來得及告別奶奶就已經走了,鐘晴事後回想起來,覺得那個時候的奶奶對自己的離世是有察覺的,只是沒有告訴她而已。

這次,在手術室裏面的人是外婆,外面走廊靜的鐘晴似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握着表姐的手心裏全是汗,分不清是表姐的還是自己的,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心急如焚,如此煎熬,不光是她,對表姐李莉和表哥李源來說也是。

他們三個此刻很緊張也很手足無措,裏面是自己的至親,他們也只是孩子,尚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和面對這麽生死攸關的大事。

舅舅李鑫國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這一個小時比一個世紀還漫長,舅舅和舅媽過來了,他們三個終于有了主心骨。

舅舅李鑫國的臉上還挂着傷,眼眶是被打腫的,嘴角還有血跡,兩邊的側臉也都可以很明顯的看到紫紅色的瘀傷,一邊肩膀上的衣服還被撕開了一塊,走起路來也一瘸一拐的,看來傷的不輕,但是怎麽可能呢?

如果連舅舅都傷成這樣了,那爸爸豈不是會更慘?

爸爸根本就不可能是舅舅的對手!

“怎麽樣?醫生有沒有說奶奶怎麽樣了?”李鑫國着急的問道。

“醫生一直都沒出來呢,裏面什麽情況,我們也不知道。”李源回答說。

“爸,你沒事吧?”表姐李莉見爸爸這個樣子心疼的不行。

“沒事,都是外傷,不礙事的。”舅舅的語氣很稀松平常,但大家都看得出來,他是在硬撐,當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嘴角的肌肉帶着臉上的傷,痛的他直咧嘴,而他越咧嘴傷口也就跟着越疼,他只能小心翼翼的盡量減小臉上的哪怕微小動作。

爸爸痛苦的樣子,李莉在旁邊看的心驚,“媽,要不要先帶爸爸去包紮一下傷口,塗點藥什麽的?”

她不敢再跟爸爸說話了,她怕爸爸會疼,而李源呢,心裏也是心疼的跟什麽似的,但嘴上卻一句話都沒有,這就是兒子和女兒表達愛意的不同,女孩子可以毫無顧忌的表達自己的關心,而男孩子卻內斂安靜的多,但他心裏的關心和在乎并不比妹妹少,他看着爸爸身上的傷,恨不得替爸爸遭這份罪。

“都說了沒事了!奶奶要是出來了怎麽辦?”李鑫國滿心裏只擔心裏面的母親。

“不去就不去,等奶奶出來了再去,沒事的,你們不要擔心。”女兒也是在關心爸爸,但李鑫國是個大老粗,他現在只關心裏面的母親,對于自己女兒對自己的關心并沒有太放在心上,更沒有多想,心裏太着急,語氣就不太好,王玲站出來在旁邊打圓場,好讓女兒不覺得受冷落,心裏會好受些。

除了舅舅,其餘四個人心裏都很疑惑,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但沒人敢開口問,現在這個節骨眼,舅舅心裏正着急着呢,問他他也會不耐煩吧,而且舅舅也應該是不願意提起的,要不然不用別人問,自己也該主動交代好讓家人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王玲知道的也很有限,她是在做工的時候被組長突然叫過去的,說是家裏出事了,讓她回家一趟,具體什麽事,誰也不知道,她慌慌忙忙回到家的時候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滿地的狼藉,桌子被掀翻了,地上的東西散的到處都是,椅子和餐桌也都變成了殘廢品,客廳的玻璃茶幾也碎了,滿地的玻璃渣,而且有的玻璃渣上還沾着血!

她吓壞了,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尤其是不見丈夫李鑫國的蹤影!她心驚肉跳,唯恐丈夫發生什麽意外。

她跑出去敲鄰居家的門去四處打聽的時候,家裏的電話響了,她接起電話才知道丈夫在警察局,因為打架鬥毆被抓了起來,李鑫國把母親被誤傷送去醫院的事跟她說了,說老人傷的很嚴重,還說一起被抓的人還有鐘偉民,然後王玲就趕緊打去學校,把他們三個叫到醫院幫忙。

在鎖好門下樓梯趕往醫院的時候,王玲才注意到樓梯上的那一灘血跡,之前上來的時候太着急,一邊上還一邊慌忙翻鑰匙,她根本就沒注意到,很直接的,她想到了,這八成就是婆婆摔下來的時候留下來的!

事情比她想象的還嚴重。

等她去醫院簡單安排好之後趕到派出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李鑫國現在的這副樣子,而至于鐘偉民,她根本就沒見到,然後警察就讓她簽了字帶走了李鑫國,這點讓王玲都覺得驚訝,她在路上的時候還一直擔心李鑫國會被拘留什麽的呢!

現在李鑫國蹲在手術室外的牆根底下,臉上的悲傷都快要溢出來了,除了悲傷,還有深深的後悔和自責,自己的母親變成現在這樣,他難辭其咎!現在還讓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孩子們操心,他心裏更加自責。

手術室的燈滅了,大家一窩蜂的全都擠到手術室門外眼巴巴的等着。

外婆首先從裏面被推了出來,醫生緊跟在後面。

“醫生,我母親怎麽樣了?”李鑫國抓住醫生的胳膊,緊張又急切的問,大家也都把目光聚集到了醫生的身上。

“老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具體的還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畢竟傷到的是腦部,而且病人年齡也大了,到時候主治醫生會跟你們詳細說的,你們不要着急。”醫生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聽到沒有生命危險,他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沒有生命危險就好,沒有生命危險就好!

王玲去辦住院手續,李鑫國則帶着孩子們去病房等老人醒過來。

沒過一會兒,王玲就匆匆忙忙的進來叫走了李鑫國,而且還很小聲的附在李鑫國的耳旁說了什麽,看來是遇到了什麽事。

“叫我出來幹什麽?怎麽了?手續辦好了嗎?”剛才妻子當着孩子們的面遮遮掩掩的讓自己出來,李鑫國當然很好奇。

“還沒有。”王玲耷拉着腦袋無奈的說道。

“為什麽呀?”李鑫國很疑惑,不過是辦個住院手續而已,有什麽難的?

“醫生的建議是要住一個月的院,至少一個月,再加上這次手術的費用,以後的治療費用,我問醫生了,至少也得四五萬!我們現在就是把老底都拿出來也只有三萬多!剩下的一萬我們去哪找?”王玲看到賬單的時候都傻眼了,她從家裏只帶了一萬塊錢來,她以為已經夠多了,誰知道跟實際的費用相比會差這麽多!現在就需要先交兩萬塊,以後還需要再交呢!而且這些錢必須都提前準備好了,以為一旦交不上醫院的費用就會影響到老人的治療。

“那也不能不治啊?”李鑫國也很着急,“你先把家裏有的錢都拿出來交了,暫時對付一下,我再去找朋友借點!”

李鑫國說着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哎!你先把身上的傷處理一下再走啊!”王玲還惦記着丈夫身上的傷呢。

李鑫國不知道是真沒聽見還是假裝沒聽見,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醫院。

而且,王玲的話還沒說完呢,她還有別的話想說,雖然這話李鑫國肯定不樂意聽,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也顧不得了!

她想跟李鑫國建議,能不能讓鐘晴拿點錢出來暫時借用一下,是借,以後還會還她的,出事的是自己的外婆,而且這件事跟她也有直接的關系,讓她拿點錢出來,王玲覺得也是應該的,再說了,她有這麽多錢,拿出個一兩萬出來就像是從牛身上拔根毛,對她來說,根本無足輕重!

但李鑫國連給她說這話的機會都沒給就走了。

李鑫國不好意思也沒心思這麽做,但王玲有。

她回到病房,怏怏不樂。

“媽,怎麽了?又出什麽事了?我爸呢?”李莉見媽媽一臉愁容,又不見爸爸的身影,就問說。

“出了點事,你爸走了。”王玲沒有直接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而是抛磚引玉似的,一步步來。

“走了?那他身上的傷處理了嗎?”對于爸爸身上的傷,李莉也很放在心上。

“沒有!出的事有點急,他來不及去處理傷就走了。”

“那到底出了什麽事啊?”李源在旁邊好奇的問,媽媽從來沒這麽欲說還休,遮遮掩掩過。

“奶奶的住院費,治療費還有手術費需要花很多錢,我們家一下子拿不出那麽多錢,你爸去借錢去了。”王玲說的很平靜,是告知他們事情的真相,聽不出一點提點鐘晴的意思,但她眼神的餘光是一直關注着鐘晴的。

“那,那得多少錢啊?還差多少?”雖然他們家不是大富大貴,但父母也從來沒短過他們什麽,所以,對于錢,李莉和李源對錢的概念沒有那麽深。

“還差兩萬塊,這都愁死人了,這麽多錢,去哪借啊?對有錢的人家來說,這點錢不算什麽,但對我們家來說,這點錢就是救奶奶的命的錢啊!”王玲特別把救命兩個字咬得很清楚,而且她也注意到,鐘晴臉上的表情變了。

“那要是借不到錢奶奶是不是就不能繼續接受治療了?”

“你說呢?醫院又不是什麽福利機構,它也要賺錢的,沒錢還想治病,怎麽可能?”

“那怎麽辦呢?”

三秒鐘的沉默之後,鐘晴站了出來。

“錢不夠的地方我來出,只要能把外婆治好,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王玲終于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

她知道李鑫國向來反對她對鐘晴的錢動什麽心思,但要是鐘晴自己主動提出來要分擔,李鑫國總沒話說了吧?自己沒有逼她也沒有強迫她,甚至都沒有明确提出來讓她承擔費用,是她自己主動站出來的,李鑫國誰都怪不上!

作者有話要說:

☆、尴尬

李鑫國空手而回,王玲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李鑫國的那些朋友都是酒肉朋友,一起吃飯喝酒耍牌講笑話可以,但要跟他們借到

重生之鐘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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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二節課下課後,楊老師竟然把楊思甜叫進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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