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月色下,兩個人一前一後。相顧無言只留下長長的身影在夜晚顯得分外的孤獨,帝後和鳴只是帝王給的一種泡影。沒有人知道,這個泡影可以持續多久。

在這個皇宮裏,孤獨是一種習慣。白染習慣了孤獨,誰讓她欺騙了南宮羽?他那麽驕傲的男子,定然受不了欺騙。公孫這個姓氏本就不是自己能選擇的,為了這個姓氏娘親和自己的付出竟然都是一生。無奈的笑了笑,白染回過頭看着身後黑漆漆的路,還有跟在自己身後小心翼翼的宮人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南宮羽一心記挂着身在倚春園的卿安安,又怎麽會留意到身後的女子已經停下腳步。甚至,走到甘泉宮門口,也沒有發現這件事。

甘泉宮裏的椒房殿本應該住着自己最愛的女人,現在安置的女子不過是一個乖巧聽話且城府過人的公孫白染。南宮羽并不打算理會白染苦心安排的這一場戲,從自己借皇後鳳印的那一刻就知道白染一定會在自己母後面前“賢良淑德”,不是嗎?

這件事,不怪白染,怪只怪她愛錯了人。

當南宮羽發現自己的皇後在不遠處的黑暗裏暗暗注視自己的那雙眸子裏泛着淚光時,拂袖轉身。他錯過了,女子那眸中還有不可分明的恨意。

“娘娘,夜已經深了”,小宮女再冷風中瑟瑟而立,身影也有些顫抖。

夜晚不是已經深了,東方已經漸漸露出了微光。風露立中宵又如何?可惜從來沒有人在乎自己的感受。

永遠只有一瞬間的錯覺,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感。有過一時的溫柔,難以言明的感覺在心底泛濫成災。

“椒房殿,甘泉宮,本宮這皇後之位乃是天授,可是本宮不記得本宮是誰的皇後?走吧,随着本宮回去吧。”

白染的聲音孤寂而清冷,四下的安靜,只餘下白染的那抹孤寂清冷。

倚春園

清晨的陽光斜斜地照進倚春園的院子裏,卿安安漸漸的醒來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留在園子裏。門外似乎有些吵鬧,園子裏的小厮輕輕的叩門。

“娘娘,皇上派人來接您回宮。”

娘娘,怎麽是這個稱呼?這些人不應該稱呼她為卿姑娘嗎?一夜之間,這兩種變化似乎是有些快了。

“知道了,我這就開始梳妝,讓他們且先等等。”卿安安帶着慵懶的語調,聲音裏有着絲絲的困倦。

Advertisement

朱唇是泛着淡粉色的紅暈,眉如刀裁是有着楊柳般的風資,狹長的鳳眸有着別樣的純情,安靜的坐在房子裏發呆。手上拿着一個翠色的簪子,對着鏡子,那張精致的小臉映在鏡中有些呆滞。這一切都有些太快了。

淡淡的桃花在院子裏一簇一簇的在樹上盛開,一方小小的荷塘裏錦鯉自在的游。轉眼間,已經是晌午了,陽光照的卿安安有些睜不開眼。

走過了亭臺水榭,閣樓遠去,随着長長的儀仗隊回到了宮中。

做他的寵妃,一生就要靠着他的恩寵而活,太過于依賴容易丢失自己的本性,成為一個外表柔順內心陰暗的女子。

她怕,這樣的自己。

做他的知己,一世就要溫暖他的靈魂而過,太過于遷就容易放棄自己的堅守,成為一個笑面如花深情多情的女子。

這樣的自己,她也怕。

如他所說,如自己所願,這一生一世就做他的妻子,永結同心。

……

卿妃,當今皇上的第二個妃子。

盛寵不斷,更有傳聞說她長得像已經逝去的太子妃。

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正如她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卿府的大小姐卿安安。

……

卿安安回宮後居于漪瀾殿,殿門前種滿了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從此以後有南宮羽的地方就是卿安安的宜室宜家。

漪瀾殿門前站着一位身着華服的女子,手輕輕扶着桃花神色有些粉色的蒼白。卿安安一身素衣,剛剛走出殿門就看到這樣的情景。

卿安安一個福身,開口道: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不知娘娘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白染這才慢慢的回過神,仔細的打量着卿安安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眉眼。她是否還記得自己?還是,聰明如她,根本不想提起當年之事?

白染匆匆扶起卿安安,畢竟現在的卿安安已經是一宮主位。從此以後,她這位皇後娘娘沒有辦法在後宮獨大。

逼問了蘇瑾那麽久,也沒有問出一個字。

也許是最後,白染竟然被蘇瑾這樣的癡兒感動,派人送他出宮。聽說,他回到了山上。她很想問,卿安安有沒有被蘇瑾感動過?

緩緩開口道:

“妹妹,你何須如此客氣?本宮待你自然親如姐妹,以後這些虛禮就算了吧。”

虛禮,對于一個挂名的皇後來說真是一個虛禮。況且,若是南宮羽看見這一幕,定然會起了疑心。懷疑自己欺負了她,定會好好教訓她這個皇後。

卿安安哪裏會懂得白染的心思,只是自己心裏有些心酸。這麽多年,陪在他身邊的女子知書達理。

白染自然看到了卿安安的情緒,深宮數年,女子的眼神她幾乎一眼看穿。

卿安安那麽單純的心思,白染扶着卿安安的肩頭,溫婉的說:

“妹妹,你知道本宮一個人有多寂寞嗎?世人都說皇後獨寵,只有本宮知道高處不勝寒。這份寒冷,那可是徹骨的涼。”

明明是溫婉動人偏偏說出的話語是這麽冷。說什麽親如姐妹,還一口一個本宮,這分明就是心口不一。可是,卿安安卻聽不出。

卿安安只是擡頭看了看白染頭上的鳳釵步搖,安慰的眼神便給了白染。

心裏的酸楚,在這一刻消失散盡。

“皇後姐姐,皇上賜我了一對夜光杯。姐姐若是喜歡,妹妹可以送給你。”

葡萄美酒夜光杯,南宮羽最喜葡萄酒。這其中的深意,卿安安自然知道。現在,卿安安也想把這份恩寵分給白染。

白染眼角的笑意橫飛,柔情點點,咬住的唇有些泛白,點點頭,步搖輕輕的在頭上搖擺。好一個帝王所賜,作為皇後他從未給過半分恩賜。如今,這女子學會炫耀了嗎?

“皇上賜給妹妹的夜光杯色澤極佳,當真是極品。本宮雖然喜愛,可不敢分了妹妹在皇上面前的恩寵。”

白染的婉拒,連卿安安都聽的懂了。

一陣沉默過後卿安安開口,似是難以啓齒的說:

“皇後姐姐,妹妹身子弱不能吹太久的風還請姐姐體諒。”

身子弱,看她臉色紅潤,身子還是真“弱”不假。白染準備離開之時,就聽見一個聲音。卿安安身子斜斜的倒在了地上,白染有些慌亂的神色在眼中閃爍。

不等多時,南宮羽便匆匆的趕來漪瀾殿。

看見白染在卿安安的床邊立着,便不由得有些煩悶。

白染臉色蒼白,看着南宮羽那張憤怒的臉道:

“臣妾參見陛下,妹妹沒有什麽大礙。只是身子有點弱,經不起冷風所以一時不小心暈了過去。皇上實在無須親自趕來,臣妾定會好好照顧妹妹。”

白染的言辭裏已經有些醋意,可是南宮羽卻沒有心思去顧及。

卿安安沒事就好,他自然也就放心。臉色稍有緩和,穩了穩慌亂的情緒說:“朕自然相信皇後,可是眼前的景象朕如何相信?”

白染臉色蒼白,現如今也站不穩了。南宮羽伸手扶住她,輕輕說:“她才第一天進宮,皇後若是容不下她,鳳印就交由母後管理。你知道的,朕真的很喜歡安安。而且,皇後之位本就是你欠安安的。安安不計較,朕可不會放任別人白白拿走安安的東西。”

白染還未來的及反映,畢竟這些話太傷人了一些。

“皇後,你給朕滾。”

南宮羽厲聲吼道,白染身影狼狽的走出漪瀾殿。

待到卿安安過了一陣醒來,看到的就是一臉關心的南宮羽。有一種心情叫你想念的人就在你身邊,剛剛的卿安安就在想念南宮羽。

即使暈倒在地上,也滿腦子都是他。

縱然能夠心平氣和的和皇後攀談,也都是因為是他的皇後。

“夫君~”

軟軟的一聲夫君,南宮羽很是受用,眉眼間的溫情從心底溢出。

“安安,下次不要這麽吓我,可好?”愛憐的扶了扶卿安安的長發,長發在南宮羽的指尖肆意玩耍。

“好啊。夫君知道,安安一直都很聽話。夫君不可以丢下安安一個人,安安也會害怕到一個人沒法安寝。”

卿安安不是矯情的女子,可是那晚南宮羽走後卿安安睡的确實不好。熬到整個人都無法支撐,才沉沉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日發送小萌短~

作者君又回來了~

謝謝大家支持,阿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