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謝橋佩作為一個筆直的直男,是不會理解一位gay所散發的荷爾蒙信息的,所以他完全沒有按照鄒瑜洲設想的套路來。

他僅僅是看了一眼那片白皙的肌膚,嘆了一聲鄒瑜洲身板真小,就又朝着鄒瑜洲一本正經地走了過去。

他走上前,順手幫鄒瑜洲接過他手中的衣服,然後問:“你要不要洗個澡?味道挺重的。”

他自知鄒瑜洲是個潔癖,自然會這麽問一下。

鄒瑜洲的眼神有點怪異,似乎還有一絲的黯淡?謝橋佩察覺自己的心思不禁惡寒了一下,這是什麽鬼?還黯淡?應該是生氣吧。

于是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輕輕咳嗽了一聲,“走吧,去公共浴池,現在應該也不會有什麽人,我正好幫你洗下衣服。”

說着,他便拿着鄒瑜洲的衣服往外走。身後的鄒瑜洲嘴巴張張合合兩下子,然後抿了抿唇,從自己的衣櫥裏頭又拿了一條短褲和一瓶沐浴液,便跟着謝橋佩一同朝着男生宿舍的公共浴池走。

榕城大學的配置其實在Z國算高了,但男生宿舍的設備真的是特別的差勁,完全比不上女生,女生都是四人間,兩人間,每個宿舍裏都配有一間浴室,根本不像男生宿舍,要麽六人間,要麽八人間,一屋子的大老爺們,搓搓臭腳就能嚴重拉低整個宿舍的空氣質量,而且上廁所得跑去每層的公廁,洗澡得跑去每層的公共浴池。

基于這個原因,每年都會有新生——男生在學校論壇裏大喊學校不公平,但大多數男生不會去理這件事情,還會覺得那個人就是個傻逼,一個男的要求像個女的一樣的生活品質,怎麽看怎麽娘們。

為了表現出男生的不拘小節、豁達大方,在短暫的騷動之後,一場圍繞着男生宿舍的生活設備需要提升的戰鬥就這麽消亡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來到了浴池,這個時間,果然是一個人也沒有,謝橋佩吹了個口哨,浴池裏随即回蕩着口哨的聲音,他大笑了兩下,回頭看着鄒瑜洲,半開玩笑似的道:“我們好像是包了整個浴池。”

公共浴池是一格一格的小型獨立的淋浴室隔間,一下子可以洗五十個人左右。每層大概有一百個不到的學生,分成兩批就可以完全洗完,更別說男生普遍洗澡快,即便加上洗頭也不一定會超過十分鐘。

謝橋佩回頭指了指鄒瑜洲身上的衣服,“把衣服脫了,我去幫你洗衣服。”

鄒瑜洲沉默着沒動,謝橋佩覺着奇怪,道:“怎麽了?”

鄒瑜洲淡淡道:“衣服我會自己洗的,不用麻煩你了。”

“嗨,客氣什麽?”謝橋佩一聽,就樂了。“我們遲早會是七年的交情,還跟我客氣,啊,還是怕我把你的衣服揉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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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這麽想!”

謝橋佩還沒有将下面一句“放心,我洗衣服小能手”給說出口,鄒瑜洲就猛地截斷了他的話茬。他有點愣,下意識看了鄒瑜洲一眼,卻見鄒瑜洲臉有些微紅,也不知道是被熱的,還是剛剛那用力一喊給喊出來的。

他愣了一秒,心頭直樂呵,可他表面卻是一臉嚴肅,“行,我知道了,那我就幫你洗了。”

鄒瑜洲蹙眉,“真不用,我可以自己來……”

謝橋佩,“安心安心,真不會弄壞的。”

鄒瑜洲:……我真的沒這麽想QAQ

謝橋佩的心情很不錯,畢竟他可還真不知道原來鄒瑜洲是這麽一個容易較真的人,而且還臉紅了,噗,臉紅了。

他手裏拿着兒鄒瑜洲的幹淨襯衫,道:“快脫快脫,別浪費時間了,現在都要12:25了,一點可是要去上課的。”

鄒瑜洲一想也是,抿了抿唇,又見謝橋佩根本沒有出去的打算,便一咬牙,強自壓制着自己顫抖的手指開始繼續解開下面的四顆紐扣。

謝橋佩站在一邊,靠在隔間牆上的瓷磚上,一點都沒有避讓的想法,在他的想法中,他們兩個都是男的,該有的他們都有,根本沒有必要害臊,他以前高中裏與其他隊員還不是一打完球就光了個膀子勾肩搭背的?

但鄒瑜洲是個完全的同志啊,他真的很在意,可惜他又要表現的自己毫不在意,這就苦了他了。他的手指撥弄着自己的紐扣好幾次都沒有成功,這讓他愈加的焦躁不安。

謝橋佩在旁邊沉默地看着他的動作,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敗,不禁覺得有點好笑,于是,他走上前,來到了鄒瑜洲的面前,随意地将鄒瑜洲的手指撥開,開始為他解紐扣,一邊解一邊還在嘲笑他。“你怎麽跟個小孩似的?連解個紐扣都做不到?還需要我幫忙。”

說話間,他已經快速地将他的襯衫紐扣全部解開,然後放開了自己的手指。

鄒瑜洲還有點呆,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只覺得胸前空空蕩蕩的,但胸膛卻是熱乎乎的,左胸室裏頭的心髒跳動劇烈,幾乎要跳到他嗓子眼。

“怎麽?真要我幫你脫衣服?”謝橋佩看他沒有動靜,樂了。今日的鄒瑜洲怎麽看起來呆呆傻傻的,讓他特別想要去欺負他。

這大概是他的惡趣味,從娘胎裏帶出來的,看到有意思的事情就特別喜歡搞事情,不過他這種性格随着年齡的增長已經收斂了不少了,否則他真的會動手直接脫下鄒瑜洲的衣服的。

“不用了,謝謝。”鄒瑜洲這才回顧神,立刻下意識地轉身,只留了個背影給身後的謝橋佩。

謝橋佩捂着自己的嘴巴,忍住笑,當作沒有看到鄒瑜洲微微發紅的耳朵。其實他也不想老看到鄒瑜洲出糗的畫面啊,可惜他兩只眼睛都是5.0啊,無論他怎麽折騰自己的眼睛,都沒有近視過。

說句讨打的話,他就是那種越用眼睛,眼睛反而越好的讨打家夥!

鄒瑜洲已經轉身進了一個隔間,然後一把拉過門簾把自己整個人都掩蓋了起來。謝橋佩大大方方地走過去,就聽裏頭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你的衣服還沒有拿走,還有你的髒衣服還沒有給我。”謝橋佩在外頭特別沒心沒肺地喊。

門簾裏頭伸出來一只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掌,謝橋佩低垂着眼眸瞥了一眼,将自己手中的幹淨衣服遞了過去。

裏頭的手掌立刻抓着衣服收回了門簾之內,但很快便又再次探出來,這次是他的有了污漬的髒襯衫。

謝橋佩順手接過,又往裏頭喊。“你的短褲是我洗還是自己洗?”

鄒瑜洲似乎被這個問話給驚到了,隔間裏頭安靜了好久,才傳來鄒瑜洲強自鎮定下來的清冷嗓音。“我自己會洗的,不用麻煩了。”

“那行吧。”謝橋佩斜勾了一下唇,聳了聳肩膀,打開了鄒瑜洲旁邊隔間的淋浴器,用手邊的面盆盛滿了熱水,才将手中的衣服扔進水裏,端着面盆走出了隔間,拉過角落的小板凳,舀了一勺學校提供的洗衣粉袋子裏頭的洗衣粉,開始用力搓揉起來。

鄒瑜洲洗澡的隔間裏頭漸漸氤氲出熱氣,将原本冰冷清晰的浴池暈染出一層薄薄的迷霧。一時間,除了那淅淅瀝瀝的水聲,就只剩下謝橋佩搓揉衣服帶出的水流刷刷攪動的聲音。

謝橋佩衣服洗到一半,覺得有點過于安靜,便開口道:“鄒瑜洲,我問你個事兒。”

“什麽事?”裏頭很快便傳來了鄒瑜洲淡淡的回答。

謝橋佩,“你知道最近校學生會在組織迎新晚會的事情吧?”

鄒瑜洲,“知道,我們文學部也要出一個節目。”

謝橋佩一聽,覺得有點不妙。“你也參加了?”

鄒瑜洲回答。“被迫上場。”

謝橋佩聽着這句話就覺得很懸,“所以你不想參加節目了?”

鄒瑜洲,“嗯。”

謝橋佩:好吧,這天又給聊死了。

不過既然謝橋佩不願意,他也不會強迫人家上場,于是他跟鄒瑜洲随便提了一提。“原本的時候我還想邀請你參加我們文藝部門的街舞節目呢,不過既然你看起來這麽抗拒,那就別把這件事情放心上了,你別有……”

結果謝橋佩這句話還沒說完,裏頭的水聲就停了,鄒瑜洲的聲音在安靜的浴池裏頭顯得格外的清冷寂靜。“你也參加嗎?”

聲音在浴池裏頭回蕩,有種磁性的美感,謝橋佩被他這個問話給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卻是下意識接了一句。“對啊,被逼無奈。”

“那好,我參加。”門簾被打開,已經穿好褲子的鄒瑜洲走了出來,看着謝橋佩的眼睛特別的認真。

謝橋佩手中的泡沫順勢從他的手掌中掉落在地上。

嘿,大兄弟,你剛剛不還說不喜歡上臺表演嗎?怎麽轉眼就這麽簡單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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