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謝橋佩自從正式開學之後,與鄒瑜洲的相處就并不算很頻繁。絕大部分原因是由于兩人的系部不同,而且都參加了學生會,平日裏所需要參加的活動也是一大堆,忙得死去活來的,根本沒有時間在宿舍之外的時間段見面。
而回到宿舍,也就打個招呼的事情,鄒瑜洲平常都高高冷冷的,謝橋佩自然是更加傾向于和其他人說話。
這麽多天下來,謝橋佩也算是将宿舍裏頭的幾個人的性格摸了個七七八八,除了鄒瑜洲。嗯,兩人同校三年,同班兩年,謝橋佩也沒有理解過鄒瑜洲心裏在想些什麽,即便現在兩人的關系近了些,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明白的事情。
鄒瑜洲是個會把心事掩藏在心底的人,表面上永遠是那般雲淡風輕,如果把他比喻成海洋,那麽他就是高冷到令人望洋興嘆。
反觀其餘幾人,一個比一個好了解。
吳楚生是個完全的吃貨,平生的一大愛好除了吃依舊還是吃,對除了吃以外的事情幾乎沒有多大的興趣,性格上比較粗糙,思考問題也比較簡單,但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成績竟然特別特別好。
彭俞飛則是一個性格嚴謹的人,特色标志就是那個黑色眼鏡框,他很喜歡以理服人,待人接物相對來說比較冷靜,做什麽事情都力圖做到盡善盡美,應該是患有嚴重的強迫症,他的成績算是平庸的一類,典型的書呆子類型。
羅仁則是計算機的學霸,雖然衆人一致人為以他那火爆脾氣,根本不可能有那麽好的學習成績,但人家不但是,還是個大學霸,不,學神!人生就是這麽充滿戲劇性,處處充滿着不可思議。
鄒瑜洲不用多說,完全的高冷男神,他們308宿舍的男神之一,這個稱號不是他們自己宿舍裏自娛自樂自封的,而是學校論壇裏甚至學校裏學生尊封的,當事人之一的鄒瑜洲直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成績不用多說 ,完全的308宿舍一把手,他們宿舍裏的大學神,衆人仰望都無法企及的可怕存在。
至于謝橋佩,成績一般般,中等偏上,不算好也不算壞,如今在學校裏除了是衆所皆知的308宿舍男神之一外,是學生會藝術部的部員外,是今年新加入學校籃球社的社員外,在成績上,完全就不是其餘幾人的對手,唯一比較差一點的就只有彭俞飛了,可人家勤奮啊,怎麽看都長着一張學霸臉,哪像謝橋佩整天這裏混混,那裏跑跑,玩的不亦樂乎。
按理說,在這樣一個學習氛圍“極佳”的學霸學神宿舍裏,謝橋佩這條鹹魚應該将他們視為榜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可他不,他就是厚着臉皮做着自己的事情,整天樂呵呵的,心情不好去球場練會球,出點汗,心情好就去學生會幫幫學姐他們的忙,特別的有規律。
但就是這麽一個陽光燦爛,謝橋佩心情極佳的好日子裏,他卻是沒有去學生會幫忙,而是獨自一人留在了宿舍裏,戴上耳機聽着快節奏的DJ,用筆記本電腦打開最近的股票趨勢,随意又慵懶地泡了一碗泡面,盯着電腦的屏幕研究。
他悉悉嗖嗖地吃了兩大口,一碗BIG桶的康/師/傅紅燒牛肉面就這麽被他整個吞下肚子了。他用紙巾胡亂擦了擦嘴角,随手丢進了桶裏頭,任由那裏頭的湯汁将白淨的餐巾紙完全滲透。
此時正值中午時分,宿舍裏靜悄悄的,羅仁塞着耳機打着游戲,為了避免彭俞飛因為他的原因無法好好休息,他特地去買了鍵盤膜,就連耳麥都摒棄了,不是他為他人着想,而是……他媽的要是他不這麽做,他怕被彭俞飛唠叨死!
吳楚生今天與他們班的同學一起出去吃飯了,也就沒有回來,想來肯定是一條龍服務,吃飯完,唱歌,唱完歌,泡個腳。
謝橋佩擡起背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他已經分析完了股票走勢,正準備打開Word文檔來寫個分析報表。他下意識看了眼大門的方向,鄒瑜洲還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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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看了一眼筆記本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已經12:18,時間已經挺晚的了,再過42分鐘,他們就要收拾一下準備開始下午的課程了。
他站起身,猜想今日中午是約不到鄒瑜洲了,便拿着吃完的方便面桶往外走。
他們宿舍分為七層,沒有電梯,只有樓梯,還是那種比較老舊的高樓,從下面看上來,可以看到高樓牆壁上的牆粉已經被填補過了好幾次。而他們每層的兩邊樓梯旁都放着一個大的垃圾桶,專門用來裝每層學生一日裏頭所生産的垃圾。
學生的環衛工人會每天六點的時候來清理一次,因為學生宿舍熄燈時間是晚上十點,所以,宿管要求必須在晚上九點半之前将垃圾全部丢進垃圾桶,免得垃圾放在宿舍裏頭生蟲,而且過多的垃圾會導致綠色塑料桶裏放不下,使得第二天環衛工人的工作增加,特別是大夏天的,要是環衛工人沒有在學生起床前解決掉那些發出惡臭味道的垃圾,受苦的依舊是學生自己。
所以,在幾次的自作自受之後,宿舍裏頭的學生漸漸的開始遵從這個要求起來。
謝橋佩剛剛推開房門,就與鄒瑜洲不期而遇。兩人碰了個照面,皆是愣了一下。
由于兩人都沒有想過會一開門就撞上對方,所以都沒有來得及停下腳步,謝橋佩手裏拿着的桶裝面碗裏頭的湯汁就這麽灑出來了一些,連帶着那張油乎乎的餐巾紙都因其而左右蕩了兩下。
“哎哎哎……”謝橋佩趕忙止住步伐,用手緊緊地抓着面桶,以免它繼續傾倒出來,可惜即便速度如此之快,鄒瑜洲的襯衫也沒有幸免于難,再加上他的襯衫是純白的,那灘污漬就顯得尤為刺眼。
鄒瑜洲還有些發愣,瞪着眼睛看着謝橋佩近在咫尺的臉頰,幾乎連他臉上的白色絨毛以及嘴唇外那一圈短短硬硬的胡茬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他的呼吸之間,甚至可以嗅到謝橋佩身上陽剛的男性荷爾蒙的汗味,不是很難聞,卻讓他整個人都開始暈暈乎乎。
“怎麽辦?你要不要現在去換件衣服?我幫你把衣服拿去洗?”謝橋佩終于穩穩地拿住了面桶,有點抱歉地提議。
鄒瑜洲的鼻梁幾乎就要與他的鼻梁相碰觸,謝橋佩蹙了蹙眉,覺得這個距離似乎過于近了,便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給鄒瑜洲讓出了一個距離。
“你先進來吧,我去扔個垃圾,回來把衣服給我。”謝橋佩說完,便轉了個身,朝着樓梯盡頭的垃圾桶走去。
鄒瑜洲猛地回過神,順着謝橋佩的方向看了過去,眼睛裏的情緒紛飛,複雜到令人無法看透,他抿了抿唇,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衣服,看着那一灘污漬露出了一個笑。
那個笑很克制,卻是無法壓抑,令他整個人的氣質都柔和了下來。
他推開宿舍的大門,走了進去,羅仁從自己的書桌前探出個頭來,見是鄒瑜洲回來了,又讪讪地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電腦顯示屏上。
彭俞飛本就在睡覺,自然沒有察覺到鄒瑜洲那細微的動作,就算他醒着,說不定也不會在意,而是埋頭于自己的學習當中。
鄒瑜洲就這麽旁若無人地來到了自己的衣櫥旁邊,一邊拉開衣櫥從裏頭拿出一件新的襯衫,一邊用另一只手解着自己的襯衫紐扣。
他正準備解開第四顆紐扣的時候,就聽宿舍房門再次打開,謝橋佩身上攜帶着外頭的熱氣走了進來,他體質偏熱,在外頭呆了短短半分鐘就熱得不行了。
說到體質這個問題,鄒瑜洲簡直就是天然的寒冰,行走在烈日當頭的夏季都能保持涼爽的恒溫,而謝橋佩則動不動就出場汗,只要氣溫偏高,他就好像是蒸了桑拿一樣一個勁兒地流汗,止都止不住。
不過這到了冬天,那鄒瑜洲可是要受苦了,即便蓋個幾層棉被,開個暖氣,都不一定可以快速回溫,而謝橋佩卻依舊可以穿着兩件套在雪地裏玩耍,全然不會覺得冷。
謝橋佩剛剛關上房門,才剛剛将視線往宿舍裏一掃,就看見了鄒瑜洲大敞着胸口的情景,他往裏走的動作頓了一頓,視線下意識地往鄒瑜洲修長白皙的脖頸以及精致凸起的鎖骨上瞥。
鄒瑜洲的手指微頓,一雙狹長好看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看向了謝橋佩,雖然表面上表現得淡定如常,心裏頭卻是忐忑不安,甚至隐隐還有一絲的期盼。
鄒瑜洲:直接像餓狼一般撲過來,把我XXOO,又OOXX吧!
這麽一想,鄒瑜洲莫名覺得有點小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