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那邊是誰?”由于謝橋佩的笑聲實在是太過于過分, 所以電話那頭的鄒瑜洲父親完全将這一聲笑聲給聽得清清楚楚。
鄒瑜洲沉默了一會, 對于他父親的提問第一次猶豫了。他實在是不想要将謝橋佩這個人的存在告知自己的父親, 哪怕此刻并不會暴露什麽。但他依舊還是回答了。“我的朋友,父親。”
謝橋佩側着腦袋, 張開嘴巴要去咬鄒瑜洲的耳垂。鄒瑜洲吓得差點驚叫一聲, 好在他也知道此刻不宜發出驚慌的嬉鬧聲, 立刻收斂了自己的聲音。
“好吧。”那邊的鄒瑜洲父親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麽, 亦或是什麽都沒有發現。他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并沒有繼續刨根究底,而是迅速地道:“記住我說過的話嗎?明天回來, 我要帶你去見我的一些朋友。”
“我明白了。”鄒瑜洲抿了抿唇,“父親。”
電話那頭幾乎在一瞬間挂上了, 就好像是一位公事公辦的上司一般,在吩咐完自己的所有命令之後, 立刻離開。
“嘟嘟嘟……”金屬質感的電話忙音從電話裏頭傳來。
謝橋佩沒有繼續作弄鄒瑜洲,反而順勢放開了鄒瑜洲。
鄒瑜洲轉身, 在看到謝橋佩的面頰之後,原本淡漠的目光中重新注入了生命,只是他的表情那般的哀傷,好似在下一刻,就會哭泣出來。
兩人都沒有說話。
謝橋佩安靜地看着眼前這位看似堅強,但實際上脆弱又敏感的家夥,任憑寒冷的冬風飒飒打在他們的臉頰上。
兩人的臉頰都被冬風打得有點微紅,但兩人卻是保持着這個動作一動不動。沒有一個人先打破此刻安靜美好的沉寂。
這個時候, 如同天地中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們是屬于同一時空的兩個人,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不通過言語明白對方到底在想些什麽,又在關心在意着什麽。
“老公……”冷冽的冬風吹得鄒瑜洲的聲音微微顯得有點凄涼,“你知道嗎……只有當我看見你的時候,我才覺得我是存在于這個世間的,好像繁雜的世界終于安靜了下來,只有我們兩個人,讓我感到無限的寧靜。”
謝橋佩淡淡地看着他,冰冷的唇抿成了一條線。
“當我看見你的時候,我的身體才注入了生命,讓我可以完成一天之內所有最普通的動作,吃飯、說話、睡覺。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我擁有了很多東西,但我卻覺得那些東西都并不屬于我,而唯一屬于我的東西,屬于我鄒瑜洲這個人的東西,就是你,謝橋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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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瑜洲說“謝橋佩”三個字的時候哀婉而又幸福,就連那凄楚的眼神之中都帶着笑意。那是發自心底的笑意,鄒瑜洲沒有撒謊。
“老公,你是不是有什麽魔力,可以讓人恢複活力,可以讓人燃起對生命的向往。曾經的我生活在黑暗之中,置身于冰冷的湖水之中,我喊出的一切沒有人可以聽到,我想說的心事沒有人傾聽,讓我無端覺得可悲,但自從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之中,我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開始跳動了。而我,終于從那黑暗無垠冰冷難以忍受的湖水之中逃脫了出來。”
“我好似突然成了一個人,一個真正的人,而不是一件藝術品,擺放在高雅貴氣的房屋之中,任憑其他人評頭論足。”
鄒瑜洲一口氣說了很多,就好像一下子把他一輩子的話都說了出來。
謝橋佩盯着鄒瑜洲認真地眼睛,然後擡起了雙手。
鄒瑜洲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但很快,他便感到有一只手在他的腦袋上撫摸。那是他最熟悉的人的手掌,也是他唯一允許可以觸碰他腦袋的人的手。
謝橋佩,謝橋佩,老公……
鄒瑜洲在心底喃喃自語。
謝橋佩低沉迷人的笑聲出現在冰冷的風中,好似被冷風消散開來,卻是清晰無比。他的聲音帶着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寵溺。
“果然是學文科的,說起甜言蜜語一套一套的。”
鄒瑜洲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他最熟悉最信任的愛人。旅店不遠處的高樓霓虹燈閃爍,使得他的皮膚在黑暗之中好似會反射光澤,将他整個人襯得聖潔而有偉大。
那是他的愛人。鄒瑜洲想,那是他一生都不可以丢失的寶物。
閃爍着的霓虹燈下,兩人漸漸靠近,最終嘴唇對着嘴唇,印上了這個夜晚最後的序曲。
夜,畢竟還很長。
**
第二日,兩人便分別了。這一次的分別,直接延續到了寒假結束。
在寒假期間,鄒瑜洲也并沒有閑着,他所投入股市的那幾股都已經收盤了,而他在這次的試水之中,竟然小賺了一比。雖然的确是有漲幅不怎麽大的,也有大虧特虧的,但由于他買的其他幾股都有着瘋狂的漲幅,竟然給了他總計大約達到百分之四十八點九的漲幅。
他原本投入的錢是他從小打大從各種渠道得來的錢,有些是他打工得來的,有些是他收所謂的保護費得來的,而有些則是從他過年的時候長輩給他的壓歲錢拿來的。這些錢,他全都沒有使用過,而是好好地存着,直到他成年之後,他立刻将這些錢投了比較穩固的理財産品。
理財産品畢竟利率不算很高,但勝在安全。所以當時年歲還不算很大的他選擇的這個方式。直到他開始慢慢地成長,開始通過自學學了一些股市的投資之後,才真正地進行了投資。
這是他第一次的試水,結果令他非常的滿意。這當然可能是由于謝橋佩的運氣比較好,但很大程度上,運氣也是一個人的天賦。
而這所謂的運氣之中,到底夾雜了多少的付出,沒有人知道。
真正偉大的人,不會宣揚自己的偉大,而是用用行動力不斷地向上攀爬。等到其他人發現他的偉大的時候,他早就已經爬到其他人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
謝橋佩将所有的錢取了出來,然後将所有的錢都孤注一擲投入了一家瀕臨破産的進出口貿易公司。
這家公司之所以會瀕臨破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沒有找到物美價廉的本地生廠商,而他本身又只是一家“皮包公司”,除了注冊商标以外,其餘所有的都是沒有的。
就是因為如此,這家公司的信譽度并不是很高,本地生廠商懷疑這家公司的真實性,而國外廠商則因為買不到便宜的物品而不會選擇這家公司。
但謝橋佩不同,他的父親很早之前就帶他熟悉有關于他們那個行業的一切商業夥伴,而他也因此認識了許多叔叔輩的公司老板,所以人脈網這件事情對于謝橋佩來說并不難。
他和幾位所謂的叔叔經常出去轉,每次他們從其他城市過來的時候也都是由他帶領他們游覽C市,所以他和那些叔叔輩的長輩已經不能算是長輩與後輩的關系,而應該是朋友的關系。
而與他父親做生意的朋友之中雖然也有很精明的難以親近的,但也有平易近人極好相處還特別喜歡幫助人的。
謝橋佩一直認為有人脈不用那是最愚蠢的事情,所以在他有接手自家生意的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在慢慢為自己鋪路了。
那家進出口貿易公司也是他和其中一位叔叔聊天的時候無意間聊起的話題,而就是這個話題,讓他的計劃慢慢地明朗起來。
他先是通過電話跟那位老板聯系,并且說明了自己願意投資入股的想法。但那位老板似乎并不打算繼續做下去,所以如果要接手那個公司,所需要的資金并不是他那麽多年投資所得的錢可以填補的。
于是,他找上了自己的父親。
原本他是打算自己偷偷地搞的,但顯然所謂的創業并不是那麽容易,如果沒有一個強勁的後臺,單憑自己的一腔熱血、自己的技術與能力是遠遠不夠的,或許也有可能成功,例如在歷史道路中慢慢爬上巅峰的商業奇才一樣,但很顯然,謝橋佩如今并沒有那麽多的時間。
他的計劃不能再有任何一點的變化,如果慢了一拍,這盤棋便會全盤崩潰。
鄒瑜洲是一顆無法控制的棋,不走到最後一步,永遠不知道這盤棋會是成功還是失敗。
但既然他已經将他收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他便有那個責任将他保護起來,并且成功将鄒瑜洲整個人綁在自己的身邊,讓任何人都無法撼動他們兩個人。
這是他決定借助他父親力量的原因。
在年後,等到母親跟其他公司的夫人出去購物shopping的時候,謝橋佩終于找到了一個只有他們父子兩人的時間,敲開了他父親書房的大門。
“請進。”謝家明的聲音有點倦怠,這是他工作了一日之後特有的嗓音。
推門進入,明亮的書房中央,放置着一張實木書桌,書桌方方正正,書桌的邊緣雕刻着複古的紋路,看起來簡潔明快。
謝家明的鼻梁上搭着銀框眼鏡,若不是眼角的皺紋暴露了他的年紀,以他如此健碩的模樣,說他三十五歲都不足為過。
看到是他的兒子進來,謝家明微微有些驚訝,他用手指擡了擡自己的眼鏡框,然後微眯着眼睛,從成堆的文件中擡起了腦袋,盯着站在自己書桌前的兒子,用審視的目光上下看了他一遍,才全身癱軟在身後的軟皮背椅上,問:“無事不登三寶殿,看來這次是很重要的事情?”
書房是他們家的禁地,倒也不是說謝家明不讓其他人進來,而是沉悶無趣的書房實在是讓王洛伊沒有興趣,而傭人怕打掃的時候将重要的資料收拾掉引起重大失誤,所以沒有謝家明的允許也從來不進去。
而謝橋佩自然也沒有進去的必要,便也從來不曾進去過。
“爸。”謝橋佩一進去就直奔主題。“做我的天使投資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 涼涼,又沒小天使評論了QAQ
好冷啊QAQ
求個評論啾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