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時候的美詩
創意手工塑膠花店
“老板娘，我來交貨。”瞿美詩把一束完成好的手工塑料花滿天星輕輕地擺放在櫃臺上，眼睛細細的檢查花束有沒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美詩，你昨天才領回家的花束那麽快就做好啦？”坐在櫃臺裏的老板娘驚訝的問。
瞿美詩這小女孩話雖不多，長得文文靜靜、又乖乖巧巧的。老板娘打從心裏的喜歡她。總會特別的照顧地給她些價錢比較高的塑料花給她做。美詩手腳也特別地麻利。拿這種滿天星的塑料花來說吧，花的直徑才1公分長，花枝花梗又多，花片串進去之後還要把花朵一朵朵的扳過來才算完成，而美詩她只花了一天加一個晚上就串完來交貨了。如果是別人領去同樣的數量，最快也起碼要三、四天才能如數交貨。
老板娘數了數滿天星的數量，她打開抽屜從錢匣子抽出一張十塊錢，“美詩，給你籌勞費十元。滿天星現在沒有貨了，要過一星期才有，其它的手工花價錢比較低，你要不要領？”
美詩接過老板娘遞來的十塊錢，心喜地平整地把錢折疊好，放進校服的斜插袋裏，小手按了下，确定已裝妥當了。
“老板娘，我要領。麻煩你了。”美詩小臉上露出了可愛的小酒窩。
“好，你先在沙發了坐一下，我進去裏面拿出來。”老板娘穿過珠簾，隐入裏屋。美詩坐裏沙發上靜靜的等着。
老板娘提了幾大袋塑料袋出來，擺在茶幾上。她把膠袋一一打開，取出來花梗、葉片、花片。“美詩我先教你一遍，你看好了，葉子有分深淺分的，最深色的先串進去，次深的第二，再接着是淺色的。花朵做好後，再串到梗部的頂上。喏，這束給你做樣板。”她把花束交到她手上，不忘交待，“你串這花時，要小心點，花梗部有鐵絲，容易刮到手指。我這有膠紙給你，你回去用膠紙纏在拇指和食指上，就沒事了。”
“謝謝！老板娘。”美詩年齡雖小，但她明白老板娘對她的好。心裏也很是感激。
“別客氣，手工花你回去慢慢串，不用急着交。你課業也要顧及，別耽誤了。”老板娘叮咛着。
“我知道。老板娘我串好了，你看看對不對。”美詩三兩下就把已串好的花束遞到老板娘的面前，讓她檢查。
“嗯，可以了。”她仔細看了遍說道：“袋子裏有不同的葉子和花片，你會分辨了，我就不多說了。我們先把價格談一談。”
“好。”美詩認真的聽着。
“一打12束花來計算，每打0.12元,我給你共有100打,我們老規矩，你做完貨交過來，我付你錢。你知道怎麽算嗎？”美詩是小孩子，老板娘怕她沒聽懂，于是問她。
“我明白，老板娘的意思是說做完這些手工花，我就得到12塊錢，對嗎？”她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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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老板娘激賞地說。
“這個袋子有點重，我擔心你會拿不動。”她邊說邊把膠袋打結。
“沒關系，我裝一部份在書包裏，餘下我用手拎着就可以了。”她拉開書包拉鏈，塞了兩個袋子進去，書包馬上鼓了起來。在老板娘的協助下才能拉上書包的拉鏈。她背上書包，兩只小手各拎兩個大膠袋。跟老板娘道了再見，吃力的往回家的路上走。
老板娘用憐惜的目光目送着她離開。憶起一年前瞿美詩第一次到她的手工塑料花店時的情情。
“老板娘，我可不可以領手工花來做？”美詩站在櫃臺前，雙手互扭着，看得出來很緊張。
老板娘打量着她，個頭小小的，只高出櫃臺些許，留着個學生頭，穿着一身校服，領前系了條紅領巾，背上背了個殘舊的書包，仰着頭看她。雙眼大大的，很有神，但她的小臉過于細瘦，眼睛就像嵌在小臉上一樣。
“小妹妹，你太小了，不可以的。”老板娘溫和地回答。
“我九歲了。我保證我真的會做手工花的。我連續幾天都幫鄰居家的做手工花。我做得比她們都快，也不會出差錯。”她跨前一大步，雙手掰着櫃臺沿，語氣急促地回答。
“小妹妹，不行。”老板娘只當她是小孩子貪玩，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只道：“你回去吧，別來這玩了。”
美詩頓時露出失望的表情，頭低低地，默默地轉身走了幾步遠，又返身折回來，“老板娘，如果我交你十塊錢壓金，你能不能給我領一點來做。”怕她不相信似的，她馬上從口袋裏摸索了會兒，手裏抓了一疊一毛、二毛、五毛，硬幣也有。她仔細數着平擺到櫃臺上。
“你——”老板娘不知怎麽回答，只瞪着櫃臺上的錢幣。也就那麽一刻她竟然相信了這個小不點了。
“好，我讓你領回家去做。至于錢，你收回吧。”她手掌一掃，錢落入另一掌上。拉過她的小手把錢放回她的小手掌上。“不過你必須寫下你的家長姓名、住址，還有你的名字。”
“好，謝謝你。”她的小臉剎那間綻放光彩。
“不過先說好，你做不了，要馬上退回來，花片葉子不能少一片。”雖然答應了，但誰知道小孩子的心性，她如是想着，不如找些別人都不願意領去做的交給她做，弄丢也就算了。
“好。”她含首答應着。
結果讓她跌破眼鏡的是，小女孩竟然在第三天下午提着已完成好的花束擺在她面前。從那天起，她就對小女孩另眼相看了。
“老婆，吃飯了。你在想什麽？想得那麽入神。”肖建華從飯盒裏取出兩碟菜擺在小茶幾上。
“美詩剛離開，我在想怎樣的家庭養出那麽乖巧早熟的孩子。”老板娘——肖太太回過神來答道。她站起來繞過櫃臺，坐在沙發了。
“那女孩的爸爸在他們那條村上算是出名的。”他遞過一雙筷子給她。
“哦？”她大有一副願聞其詳的意思。她挾了菜放在碗裏，擡箸扒了幾口飯。
“好酒，酒鬼一名，而且脾氣相當火爆。聽說他是一名包公頭，帶了一個建築隊，沒有幾個人敢惹他們的。”他落坐在他老婆的對面說道。
“他會打小孩或虐待小孩子嗎？”她擔憂地問，腦裏又冒出美詩細瘦的小臉，擡箸的手一頓。
“據說不會，不過喝醉酒倒是夫妻倆常吵架。”他也是道聽途說的，也不知道有幾分真實。
“也難怪，大人們的相互磨擦很容易對小孩子造成傷害的。”她有感而發，她對美詩的疼惜又加多一分。
“當然。小孩子從小就給他們溫馨的環境，對他們的身心健全有很大的好處，而且對他們的未來人生也是很重要的。”他贊同的說道。
“你也別煩惱太多，別人家的小孩，想幫也無從幫起。”他明白自己老婆的心思，心腸軟。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呀。
“我知道，只是可惜了那孩子了。”她嘆氣。“相對的咱們家的招招就幸福多了。女兒今天怎沒跟你一道過來？”談起自己的寶貝千金，她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
“吃了飯，約了幾個小朋友一道去玩了。”肖建華也嘴角擎滿笑意。女兒今年五歲，天真活潑，愛耍嬌，偶爾又會冒出些讓他夫妻倆哭笑不得的問題。昨晚看到雞的羽毛是白色的，竟然拉着他問，是不是人家跟雞洗了澡，才讓它的毛變白的。類似的問題多不勝數。
“快六點了，今晚我們早點關檔口，回去和招招一起去看聲電影，她老嚷嚷想去看那叫什麽？蒙面超人的。”肖太太向丈夫提議。
“招招知道肯定很高興。”他收拾碗筷放進水槽裏洗淨，收到碗櫃。
“走。我們回家。”肖太太關上燈，鎖上門。手挽着丈夫的手臂，并肩的走在大街上，夕陽餘輝照在他們身上，把他們身後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
只要你珍惜身邊的一切人或事物，其實幸福就是來得那麽地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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