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雙暗戀的小悸動(入v公告)
如果換成知浣,那——該多好啊。
蘇清禾嘆了口氣,拉着兩位夫人回廚房。
兩位夫人對視一眼,彼此了然。
二夫人攙着蘇清禾,似是無意地勸她:“小禾呀,孩子們自有孩子們的緣分,不是有句話叫兒孫自有兒孫福嗎?咱們當父母的呀,其實只要開開心心地看着就好了,沒必要摻和太多的,有時候摻和多了還摻和出仇來了、摻和出罪來了。”
她拍拍蘇清禾的手,一下一下地。
蘇清禾面帶愁容。
大夫人也加入勸說的隊伍,不過她的勸很隐晦,是從另一個方面來說的,“都說娶個好媳婦能富三代,這媳婦娶好了呀,你們家這富貴還能延續上上百年呢!小禾,你知道的,咱們這樣的人家娶媳婦看的不僅僅是什麽外表,甚至也不是什麽學歷,看的不就是媳婦的眼界和才幹嗎?說白了,誰願意娶一個不中用眼界窄的回來,你說對吧?”
二夫人接着話,“看晗川這樣子可跟當年妹夫對你一模一樣!你忍心去拆?嗐,要不是你是咱們的親妹子,我哪裏會跟你說這些話來讨你嫌?”
她們一人一句的,還一個比一個有道理,三兩句話就讓蘇清禾堅定不移的那顆心動了起來。
其實兩位夫人雖說各自有各自的算計和打量,為人處世也不見得有多真心,不過蘇清禾到底是她們丈夫的親妹子,她們也是真心實意地勸幾句的。
能聽進去最好,聽不進去,她們也沒法子。
每一個豪門世家的輝煌延續需要各個方面加以支撐,少了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行,而當家主母這一扣,重要得很哩!
蘇清禾腦子亂糟糟的,這些道理她何嘗不懂呢?可是說是這麽說,能不能這麽做又是另一回事。
世間哪有事事都如意的呢?她倒是想如她們所說的這麽做,可是現實擺在這,她有什麽法子?再說了,知家傾盡了全家之力培養了知浣這麽個孩子出來,從小到大在知浣身上澆灌的心血她都看在眼裏,知浣和知漆截然不同,全家的重點和中心都在知浣一個人身上,知漆卻是沒人管的。
知家父母一心一意想着培養好知浣,嫁進她家來,千萬件事情都打算的妥妥當當的,她乍然一說,她想要知漆當兒媳婦,知家父母怕是能當場氣暈過去,或是把她當場撕碎了都有可能。
她自己也過意不去,當年要不是知浣救了她,她哪裏還有命站在這裏挑選?知浣會成為霍晗川的媳婦,這是早就說好了,交換過信物的,突然說換人,跟個騙子有什麽區別?說難聽點,這不是詐騙呢嗎?知家父母和知浣肯定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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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知浣,那個心性比天還高,要是當場給她抹了脖子,那她也不用做人了。
可是吧,讓她親手把兒子喜歡的人給推出去,把兒子不喜歡的人給娶回來,她又哪裏對得起自己身上掉下的這塊肉呢?
且不說晗川會不會反抗,就算他真按着他們的心思娶了知浣,她也不忍,恐怕她這一生也都得在愧疚中度過。
這、這都是什麽事啊!
進退兩難!
蘇鋅蘇原嘴角一抽,連喊不公平的勇氣都沒有,撇撇嘴,洗手去了。真是懶得吃狗糧。
為什麽說是狗糧?
都是男生,那點子昭然若揭的心意,誰看不明白呀?
他們從頭到尾看得明明白白的,心裏頭早就把知漆當成了嫂子,壓根沒把知浣當成過嫂子。
知漆從小家裏活兒幹得多,在這種聚會裏真的很容易被誇,幹起活她是最利落的,保姆看了都連連稱贊。
她三兩下把所有的串子都串好,然後就開始烤。
三位夫人跟着出來庭院裏玩,二夫人跟女兒一樣,可喜歡知漆了,但其實這麽懂事的女孩子沒有大人是不喜歡的。二夫人拉着知漆的手熱情得很,“多吃點肉呀,你看這個雞翅烤的多好,來來來快吃,別只吃菜。”
的确是太瘦了些,霍晗川眼神飄過來。
蘇蓮歡拿着串鱿魚跟她媽說:“媽,漆漆這個身材才好呢,男生喜歡女生羨慕,不知道多少追求者呢!”
可也不知道為什麽,周身氣壓低了低,炎熱都散了幾分。
知浣聞言也擡眼看了看知漆,嗤了一聲,幹癟癟的,還那麽粗糙,男生喜歡女生羨慕?怕不是一個個的都是瞎子。
那聲嗤笑格外明顯,知漆瞥了她一眼,仔細打量。知浣最近倒是胖了很多,她經常挂在嘴邊的“身材管理”到哪兒去了?
知漆幫忙把一盤盤烤好的烤串端過來放在桌子上,擦擦手一起吃。
蘇荷歡蘇蓮歡挑事不嫌事大,知浣那聲冷哼更是挑起她們的不滿,挑事之心更濃,你一句“漆漆今天妝化的真好看”我一句“這條裙子是不是那啥牌的呀”,直接把知浣氣得臉色鐵青。
玩鬧到了晚上,一地殘景,知浣蹙了蹙柳葉細眉,一邊捋着碎發一邊優雅地道:“我們去裏面喝茶解解膩吧,待會保姆收拾好了我們再出來。”
反正這些東西她碰都不想碰一下的。
衆人走後,保姆出來收拾,知漆卻沒走,留下了陪她一起收拾。
保姆聞姨在霍家待了快三十年了,看着這些孩子長大的,知漆從小到大就喜歡給她搭把手幹點力所能及的事,讓她不至于太累,她可真是打心眼裏喜歡這孩子,又實誠又懂事。
聞姨雖說已經習慣了,知道這孩子叫也叫不走,也還是忍不住抱怨:“你看看,大家都在裏面玩,你在這跟我個老婆子摻和什麽,不進去一起玩?”
“這麽多東西,你一個人收拾起來,晚上這腰不得累慘啦!”知漆吐吐舌頭,沒一會功夫就收拾幹淨了亂七八糟的桌子。
聞姨真是被這孩子給暖得不行,笑容就沒落下來過。對比一說起幹活就跑的知浣,姐妹倆根本就不像是親生的,你說說這差別咋就這麽大呢。
霍晗川他們收完了燒烤架,他沒回客廳,而是繞到庭院來,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晗川,你快進去吧,這些東西你哪裏會弄?”
聞姨無奈地看着霍晗川撸起袖子要一起幹,勸道。
“這有什麽不會的。”
知漆悄悄去瞧霍晗川收拾殘局的樣子,竟然覺得有點居家。
聞姨湊她耳邊,故意說:“我們家晗川要是當起老公來那肯定是模範的。”
知漆打着哈哈,“那可真好。”
她竄到一邊去收拾了,避開這些惹人遐想的話題。
蘇鋅蘇原都回屋了,遲遲不見霍晗川,蘇清禾來找,找了一遍才發現他在庭院裏。蘇清禾遠遠地看着,抱着胳膊看了很久,最後默不作聲地離開。
沒多久,蘇家人告辭離開,蘇蘭歡禮貌地問了句知浣,“我們順便送你回去吧?這麽晚了打車不安全呢。”
知浣瞥了眼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的知漆,咬了咬唇,她才不想走,憑什麽知漆可以住她不可以?她才是跟霍家有關系的人,知漆不過是個順帶的。可是沒辦法,這時候提出留住的話,她什麽行李都沒帶,肯定是不行的。
知浣想了想,就想把知漆一道拉走,“好呀,謝謝你啊蘭歡。漆漆,我們一起回家吧,爸媽一直念叨想你,說你也不回去看看呢。”
她笑吟吟地去牽住知漆的手,手腕上卻是使了力。她是彈琴的,真的使起力來知漆手腕上很快傳來痛感。
知漆蹙眉,用力甩開她,都來不及說話,知浣就被她甩的一趔趄,衆人看着知浣被知漆甩的差點摔倒,知浣委屈地說:“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啦,妹妹你不要生氣——”
她如小鹿般紅腫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看着知漆,看起來可憐極了。
知漆一時間被她搞得猝不及防,擰着眉把手腕展現在衆人面前,知浣會委屈,她也會呢。
通紅的手腕映入衆人眼簾,蘇蓮歡說:“哎呀,這可疼了吧?這得多用力呀——”
知漆道:“姐姐,你看你,都把我弄疼了,我下意識把你甩開的,沒崴着吧?對不起呀——”
剛剛還在想知漆也太過分了的人瞬間又被扭轉了心思,看向知浣的目光都帶了異樣。心想知漆未免也太好欺負了些,被欺負了都不敢說一聲,還得反過來關心姐姐這個施害者。
知浣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呵呵笑了笑,笑容有些尴尬,“沒、沒,不小心太用力了,你知道的,練琴的時候要求力氣,最近一直在練,手勁就大了些。”
知漆微笑不改。
這麽一折騰,知浣話都不敢多說就走了。知漆現在變得面目全非,她全然不認識了,從前任她拿捏利用的知漆已經不複存在了,她也不敢貿貿然再做什麽了,因為這明顯一做一個輸。
知浣恨得咬牙,卻也暫時沒辦法。
霍晗雨興沖沖地拉着知漆追劇追綜藝,時候還早,蘇清禾也沒催着他們睡覺,只是叫走了霍晗川,“晗川,跟我來下書房。”
知漆黏在綜藝上的眼睛轉到霍晗川身上,追着他動,隐帶擔憂,蘇姨是要罵霍晗川嗎?
霍晗川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跟着蘇清禾去了書房。
他心裏有數她要說什麽。
蘇清禾愁也愁死了,轉了一圈又一圈,也不知從何講起。
終于是深深地嘆了口氣,“兒子,媽多少是知道些你的心思的,可是你在我們這樣的人家裏長大,從小到大一直是很懂事的,其中利害你該知道的。我何嘗不願意直截了當地成全我的兒子?可是我要考慮的太多太多了,你都該懂的。”
霍晗川是獨子,是霍氏繼承人,從小就被傾注了無數心血與期望,怎麽會不懂。
“可是,媽你舍得讓我娶一個我并不愛的女人過一輩子嗎?”霍晗川默了半晌,撫着手表,垂着眉眼問。
怎麽會舍得,如果舍得,她哪裏用得着說這麽多,哪裏用得着想這麽多?
“那你跟媽說,媽應該怎麽做?!媽也沒辦法,當年要不是知浣發現媽媽在雪地裏暈倒,媽媽早就死在那一年了,若非如此,咱們家和知家那樣不搭,媽媽哪裏會讓你娶她?孩子!媽媽不能這樣恩将仇報,你就當是為了媽媽娶知浣,好不好?”她語帶哀求地抓着他的手。
霍晗川眉眼凜然,稍有些冷氣,“兒孫自有兒孫福,媽,您就別管了,我會處理好的。”
“你倒是說得輕巧,你能處理嗎?這是兩家約了十幾二十年的事情呀,晗川,沒有現在毀約的道理的。再說了,知漆在知家并不受寵,你不娶知浣,知家爸媽也不會讓你娶知漆的!”
霍晗川轉了話題,“她在知家不受寵沒關系,以後自有我寵着。”
“你已經做好決定了?!就一定是她了?!”蘇清禾拔高了聲音,臉色一肅。
“是,從始至終一直是她,從未變過。”
他聲音堅定,目光亦然。
蘇清禾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半晌,她揮了揮手,“算了,且再說吧。叫你來,還有另一件事跟你說,明天有個宴會,是從海外剛歸國的林家辦的,林家是世家大族,根基錯綜複雜,在海外經營多年,這回是回國的一個宣告,這個宴會很重要,你跟你爸一起去,記得準備一下。”
她知道她是和霍晗川說不通了,索性說起旁的事情來。
“林家?......好像聽過。”
“對,就是那個林家,比起我們霍家也不差,你去的時候跟林家長輩好好打個招呼。”
霍晗川颔首。
蘇清禾都要放他走了,又忍不住叮囑,“後果你要承擔的啊,兒子。”
霍晗川毫不猶豫道,“我會的。”
“今天是你讓漆漆來住的吧?”
“嗯。”
“以我的名義?”
霍晗川毫不意外她會看穿,爽快承認,“以你的名義她才不會問知浣來不來,因為你邀請的話就都邀請了。如果我邀請,她問,我答,知浣不來,她肯定也不來。”
如果知漆問了,他騙她,沒多久就露餡了,這種謊言簡直失敗幼稚。何況,他也不願騙她。
以蘇清禾的名義,雖說也有欺騙,卻高級了一些,知漆不會去問蘇清禾為什麽沒邀請姐姐,也不會多想,不會生氣。雖然都是謊言,但是高級了不知多少。
蘇清禾罵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你倒是機靈,卻也小氣,不順便把知浣也叫來住,還惹了通矛盾。”
“無意喊她,就想放縱一次自己的心意。”他想與知漆相處幾日,畢竟仔細算起來這三四個月真的沒怎麽相處過。就算他任性一回。
蘇清禾嘆氣,擺擺手讓他出去。平日裏多機靈的一個人呀,為人處世方方面面都處理得極為妥當,倒難得有這麽一次随心所欲的時候。真是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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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房間很多,知漆來住過幾次,後來那間房索性就成了她的。
她和霍晗雨沒玩多久霍晗雨就困了,回去睡去了,她也回屋來,打開工作QQ,有一些版權問題酥梨說需要征求她的意見。早上酥梨就說了,不過她今天都沒什麽時間,她讓酥梨等晚上來找她。
只是酥梨那邊好像有點忙,知漆發一句她要等上五分鐘酥梨才會回,等着等着,知漆就睡着了。隐隐約約好像有開門聲,知漆掙紮着睜開眼,一擡頭,看到的就是霍晗川俊逸白皙的臉。
“诶,你怎麽來了呀——”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想起來她剛剛是在和酥梨聊天的過程中睡着的,酥梨發的全部是工作消息,有關新書的連載問題和出版問題,那、霍晗川豈不是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