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湯睦在這裏呆了好幾天了,可是鐘陵一次都沒來看過他,他哼唧一聲,眉毛皺的可以夾一支筆了。

小朋友扇動着翅膀,扇起了一陣風,這幾天內,他已經把星艦所有他可以走動的地方走了好幾次了!

“管家,鐘陵去哪裏了?”

“鐘上校在工作。”管家已經重複了好幾次了,可是湯睦還是在來來回回地問着,“他們現在在工作,不能打攪他們的。”

“哼。”湯睦一屁股坐在軟軟的椅子上,手裏捧着牛奶。

——我要去找他們,看看他們究竟在忙些什麽!

湯睦氣呼呼地在星艦過道上跑來跑去。

“小朋友,你慢點跑,小心別摔倒——”

正說着,湯睦就啪叽一下摔倒在了地上,把他整個神摔懵了。他癱在地上,明顯還沒回過神來。

管家還在背後發出拟人哈哈的笑聲。

湯睦的臉很快漲的通紅,他哼的一聲轉過身去,賴在地上不肯起來。——竟、竟然敢嘲笑我!哼!

“起來吧。”

“不起!”

管家無論怎麽哄湯睦都不肯從地上爬起來,它已經連上了星網查找最能哄小孩話大全都沒能将湯睦哄起來,“那小朋友怎麽樣才能起來?”

“我要吃小蛋糕!”湯睦松口,“不做蛋糕給我吃,我就不起來了!”

“好的,請稍等一會。”智能管家很快劃走了,去給這個不聽話的小朋友做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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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睦看着它消失在星艦的過道內,劃向廚房的方向。

湯睦在地上做了一會,氣也消了,他吧唧吧唧地站起來,看了看周圍,突然想去看看鐘陵究竟在幹什麽,他為什麽老是這麽忙!

哼!我只是有點好奇!

在這個世界內,湯睦擁有的是最好的意識形态——能量體,所以星艦的儀器雖然能夠拍攝記錄到湯睦,但是卻無法感知他的生命跡象。

湯睦經過的所有路徑每一個的感知生命與智能機器的儀器完全沒有反應,自己運作着,完全忽略了這樣的一個小朋友。

——他們在哪?

湯睦沿着星艦的過道一直走,就好像是在探尋未知的寶藏一樣。

——在這裏嗎?還是在這裏?

湯睦敲了敲其中一個艙門,又敲了敲其他艙門,這些艙門都緊緊地關着,沒有辦法打開。

而且,湯睦實在是太矮了,他甚至夠不到操控光腦。

湯睦:……

湯睦再次自生自氣了——要不是我的神力還沒有恢複,我一定不是現在這樣的小個子狀态!

小朋友小小的手指頭在空中随意筆畫了一下,等我的神力恢複了,就能長大了!還有我的神冠,到時候就能把它找回來了!

他一想到這個場景就樂呵了起來,眼睛笑得眯成一條彎彎的月牙,格外惹人喜愛。

柔和的小光點在他手中飛舞着,在他的身邊旋轉飛舞,劃出好看的弧度。

————

鐘陵等人已經在控制艙裏不休不眠了三天了。

被隐藏起來的星艦就像是一塊鏽跡斑斑的廢鐵被随意扔在山崖上。三天前,蟲族密密麻麻地布滿了這片地區,一只只蠕動着,遲遲不肯離去。鐘陵等人神經緊繃着,一絲一毫都不敢放松,一旦蟲族揭穿他們的僞裝,他們就會立刻攻擊,随後離開!

幸好第三天了,蟲族就好像沒有找到任何頭緒一樣,陸陸續續地離開了。

謝梓維正想松一口氣,一下子又被噎住了!!

——那些該死的蟲族怎麽又回來了!不是已經要走了嗎?!

“請緊急戒備!蟲族密度再次上升,請注意星艦隐藏狀态!!”拟人警告聲響起,敲擊着在場每一個人緊繃着的神經。

“它們怎麽又回來了!!不是打算走了嗎?!”謝梓維暴躁地問,他的手掌狠狠地錘在操控臺上。

“這裏有吸引它們的東西!”簡澤颍說道,“剛剛蟲族發出特有的集合鳴叫,現在它們又湧過來了!現在他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我們星艦!!”

鐘陵的眼睛已經有點幹澀了,但他一直死死盯着着前方的光屏以及在從攝像頭上拍攝到的四周蟲族的照片。

——不對!它們的行為太不正常!一定有什麽東西影響着他們!否則它們為什麽要如此反反複複?!

他的腦海裏突然湧出那個小孩子的身影!那個精致無比卻沒有生命特征的小孩!從他還沒有破殼開始,蟲族就一直糾纏着他!

他剛剛出生的時候,蟲族就發生大規模□□,甚至有自相蠶食、敵我不分的攻擊現象。

三天前蟲族剛進攻的時候,剛好就是自己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完全有能力動手腳,吸引蟲族的到來!

再加上,沒有任何一個種族的幼崽一出生就能夠聽懂別人的話。

他可能只是潛伏在蛋裏面,他并不是一個幼崽!

鐘陵猛地一推懸浮椅,從椅子上直接躍下,“你們先穩定,它們暫時還沒那麽快發現我們!”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控制艙的艙門經過身份驗證之後很快就打開了,“我很快就回來。”

他一來到生活區就發現管家在嘟嘟地滑來滑去,機械手裏還端着一個香氣撲鼻的小蛋糕。

“他呢?”鐘陵的口氣很不好,聲音壓得沉沉的,就好像馬上要爆發一樣。

“小朋友剛剛還在過道裏吵着要吃蛋糕,一會兒就不見了。”智能回答道,“鐘上校請稍等,我很快就将他找到。”他的機械眼轉了一轉,顯然是在搜索攝像頭的實時錄像。

“他在星艦艦門過道處。”智能很快報出了地點。

“把剛剛十分鐘之內有關他的錄像全部調出來。”鐘陵說着,朝星艦艦門過道處快步走去,腳步聲聽起來可怕得很。

智能從機械眼裏投射出剛剛十分鐘之內的錄像。

這下子鐘陵徹底看到了湯睦在星艦過道裏玩耍小光球的場景,他立刻對比了時間,時間和蟲族返回的時間只相差不到二十秒。

不到二十秒!

鐘陵的心就好像沉進了海底,他的眼中一點一點漫上怒火。

他已經走到了過道內,看到站在過道中央的小朋友——他還在點着手中的小光球,襯得他的眉眼天真又無辜,笑起來就好像不染塵世的小天使,他背後的六翼還一抖一抖的,襯得他更加稚氣可愛。

“你在幹什麽?”鐘陵語氣冷冰冰的,每一個音節都帶着冰渣子。

聽到他的聲音,湯睦一擡頭就看見高大又身穿軍裝的男人站在離他不到十米的地方。

湯睦早就想跑過去了,不過他想到之前的幾天都沒有見到鐘陵,有點惱又有點開心。

所以湯睦就哼地一聲站在原地,小腦袋一扭不理他。

——哄我!哄我才理你!

鐘陵是徹底被他這個态度激怒了。

“這是什麽?!”他大步走過去,指着這些光球,質問着小朋友。

湯睦哪裏受過這種被人吼的委屈,當即也不高興了,“哼!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他不哄我!還兇我!!不要喜歡他了!!

“你最好解釋清楚,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鐘陵一想到這個小孩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一個幼崽,甚至是引起蟲族再次發起進攻,陷他們于不利境地的罪魁禍首時,他簡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用力的拉着湯睦的手腕,限制住他的行為。

鐘陵一字一句地說,“你跟那些蟲族究竟是什麽關系!”

“什麽蟲族?我不認識!”湯睦的手腕被拽得生疼,鐘陵的力氣就好像要把他的骨頭都捏碎一樣,“你弄疼我了!松手!不準抓我!!”

鐘陵的手掌突然疼痛起來,手骨就好像被蟲子密密麻麻地噬咬一樣——這跟當時謝梓維說手骨疼的感覺一模一樣。

他當初連割肉手術的疼都能硬生生地忍過去,這點小疼痛更不用說了。

鐘陵冷笑起來。

什麽幼崽,有這樣的幼崽嗎?

當初就不應該帶他回來的,如果真是因為這樣,他的隊員可能全部都要因為他當時的一個決定全部喪命!

“你說你不認識蟲族?那我問你,這是什麽?”

一個光屏随之彈到湯睦面前,而光屏上正是密密麻麻的蟲族的影像,放大來看還能看到他們醜陋的身軀和在空中擺動的觸角。

鐘陵一字一句地問,“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麽?”

他聲音裏的嘲諷幾乎要湧出來了,湯睦再怎麽遲鈍也發現現在的鐘陵暴躁得不成樣子,每一個語句都針紮般刺耳。

“我根本不認識這些東西!莫名其妙!”湯睦氣急了,他的手快疼死了。

從來就沒有人敢這麽對自己,他一口就咬在了鐘陵的手腕上。很快鐘陵的手腕上就出現了一個深深的牙印,還滲出了血。

——這個人好可惡!!我要叫大哥教訓他!!

空氣中的小光球氣得都直接爆裂開了。

突然鐘陵的耳式突然響了起來,簡澤颍的聲音響起,“鐘隊,蟲族散了!戒備解除!”

“好,我知道了。”鐘陵回答道,“你們先收拾一下後場。”

空氣突然之間冷凝下來,他重新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小孩,冷峻的神色卻是一點兒都沒變。

“你放手!!”湯睦的眼圈都紅了,可是他實在是太生氣了,眼淚一直強忍着不掉下來,“我不要跟你玩了!我要回家!!”

“回家?!”鐘陵冷笑道,“你現在不解釋清楚你是誰,不解釋清楚剛剛的那些光球,你就別想離開這裏。”

——現在在他面前的可不是一個幼崽,不是一個幼崽。

鐘陵反反複複地對自己說。

湯睦的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他先是慢慢地低聲抽泣着,最後嚎啕大哭。他一直掙紮着,想要掙脫開鐘陵抓住他的手,但是他的力氣太小了,他根本就掙脫不開。

——我的手疼!我的手疼!!

小朋友委屈地嘟着嘴,這個臉皺得像個小老頭,眉毛整個都慫了下來,眼淚一直往下掉,喉嚨裏發出哽咽的聲音,連翅膀都恹下來,看起來好可憐。

“我才不要告訴你……你欺負我……我、我不要理你了……”

“你再哭也沒用。”鐘陵說着,指着走向過道的另一條路,“你是打算自己走,還是我拖着你走?”

湯睦自己在神界可是被寵大的,嬌氣是嬌氣,但是骨子裏的死倔卻是實打實的。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聲音都帶着沙啞,“我不聽……你開星艦門……我要回家了……我不要理你了……”

鐘陵看了看周圍蟲族的情況——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原因,蟲族竟然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一只不留。

——正好。

高大的男人眼眸裏帶着對這個孩子懷疑與冷酷,對面前還不到他腰部高的小孩說道,“那好啊,那你就下星艦吧。”

“下就下!”湯睦賭氣,哭着說。

鐘陵一把将小孩整個抓了起來,将他提出了星艦。

湯睦被直接扔在了星艦的邊上,然後就看着懸浮板從他頭上緩緩上升,合在了星艦上。

——你們這些壞人!我要叫大哥教訓你們!!

鐘陵在星艦裏通過湯睦的衣服上挂着的微小光腦,看着他的一舉一動,“盯着他,有什麽奇怪的動作就立刻通知我。”

這時簡澤颍眼睛下挂着兩個重重的黑眼圈,扯着謝梓維來看小天神。

他左瞅瞅右瞅瞅,“小天神?小天神?”随後,他看見從星艦過道處直走過來的鐘隊,“鐘隊,你看見小天神了嗎?”

“小天神?”

“對啊。”謝梓維指了指簡澤颍,“簡仔就是在說那個小朋友,他覺得那個小朋友是古早時代所說的天神。”

“他呢他呢?”簡澤颍問,“跑到哪裏去了?”

鐘陵沒說話。

一個不可思議想法湧上了簡澤颍的心頭,他扯了扯自己的軍帽,幹巴巴地笑着,“鐘隊,我就想看看他。”

“不用看了,他現在不在星艦上了。”鐘陵回答道。

“什、什麽?!”

“我說,他現在不在星艦上,是我趕下去的。”鐘陵跟他們擦過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為什麽趕他走?為什麽趕他走!!”

謝梓維站在簡澤颍身邊,覺得簡仔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了,氣氛緊張得不成樣子。

鐘陵回過身去,他的眼眸還是冷冰冰的,“你可以對比一下光腦的錄像和蟲族出現的時間,還有那個小朋友是不是幼崽還不知道呢。”

作者有話要說:

信任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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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樂呵呵,話不多說先給大家一個麽麽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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