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

我第二天由于過度興奮,很早就醒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幹脆爬起床,提前半個小時就到了普川。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居然不是第一個到!還有好幾個人比我先到!上班又不是上學,大家這麽積極,真是嚴重打擊我的積極性。

然而更讓我沒想到的是,有一個人在八點的時候踩着點到了,面試都遲到的人,上班居然沒遲到,我沒來由的感嘆了一下。感嘆完之後,我突然有點憂傷,造化真是弄人啊,眼看着大學都要畢業了,我竟然要和陳孜墨當一回同事。

我覺得我和他也不算是是仇人,大學三年我倆唯一的交集就是大一剛開學那場轟動全校的拒絕,時隔近三年,現在我要和他天天見了,甚至要一起工作了,我還真是,有點尴尬。

有一個領導模樣的人把我們一群人領進了會議室,然後給我們培訓。我這才知道我分到的這個市場部,是普川新開發的網游“英雄加盟”的市場部。培訓完之後,那個培訓的人也就是主管給我們分配任務,讓我們去各大高校跑市場,我頓時覺得受到了欺騙。

聽主管的介紹我悲哀的發現這個實習,其實就是一兼職!要我們下寝宣傳,坑蒙拐騙無知同學注冊游戲賬號,登記他們的個人信息,然後下班的時候再把一天的成果交給公司。

我幾乎立刻就想和主管申請不幹了,這哪能天天見總裁,這哪能?昨天打電話給我的那人是誰?原來真的是一騙子啊,騙子!千萬不要被我找到,哼!

我勉強按捺住想揭竿而起的心情,準備散會之後再說,結果主管接下來說的分組讓我忍不住提出抗議,我還沒說呢,和我分一組的那人就開口了:“主管,這組是誰分的?能自由組合嗎?”

媽的,我還沒嫌棄他呢,他居然嫌棄我!

“不能,你們必須服從公司安排。”主管無情的拒絕了他。

陳孜墨聽完整個人往椅子裏一靠,不高興的瞥了我一眼。這一眼無疑是在我蠢蠢欲動的怒火上澆了桶汽油。

我朝主管大聲說道:“主管,我拒絕服從公司安排,請你辭退我。”

這下主管也火了,“你們兩個以為普川是你們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怎麽搞就怎麽搞啊。你們不服從安排,可以。想辭職,也可以。但是,”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我會如實向學校反映你們的工作态度,并要求學校把你們今天才上第一天班就因為分組問題而辭職不幹的事情寫進你們的檔案裏。”

我此時心裏想起了一句歌詞,普川不是你想走想走就能走。

所以,最後,無論如何,我和陳孜墨一組去我們隔壁大學做苦力去了。

我路上還在琢磨公司安排我們工作的時間不大科學,大白天的在寝室的人沒多少,只有晚上人才多啊!我們今天能拉多少人啊,想到這裏我自己又感到一陣惡寒,怎麽這工作說得好像拉客一樣。我實在是沒動力,我又不是來普川幹這個的,而且主管只字未提每天能見總裁的事,我估計這件事是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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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想就越想跑路,記檔案就記呗,姐姐有的是背景啊尼瑪。可我怎麽就不敢呢?估計是因為陳孜墨這貨聽主管說完之後,他居然一聲不吭,搞得我也被他感染了吧。

說實在的,和陳孜墨一起不是一般的尴尬,這貨一出公司不問我意見就攔了一輛的士,打開後車門又不進去,我一時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也不動作, “上啊。”他突然不耐煩的催促我。

原來是為我開車門吶,我在心裏贊嘆了他一句,這人還蠻紳士,于是乖乖的坐進了後座。我剛坐進去,這人緊跟着也坐了進來,砰地一聲把門關上,吩咐司機去Z大。

“你怎麽也坐後面。”我困惑地說。按理說,我倆不熟,他坐前面不是能避免尴尬嗎?

“你擔心什麽?我又不會讓你出錢。”陳孜墨兇兇地看着我。

這人心裏都在想些什麽啊,我是那麽缺錢的人嗎?于是我也兇兇地,“誰要你出錢,姐姐我有錢,我出。”

陳孜墨嗤一聲,“随你。”

然後我們就沉默了。

下車的時候我才知道,這貨并不是随我,他居然真的讓我出錢!首先,我必須再強調一次,我真的不在乎這點打的的錢。再次,我必須申明,他讓我出錢我對這點并沒有意見。我只是納悶,他這幾年泡妞泡到屁/眼裏去了嗎?難道有時候他女朋友和他出去,他還真好意思讓女朋友出錢?女孩子喜歡口是心非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我為他泡妞的前景擔憂。

沙城五月的天啊,微風輕輕一拂,涼爽到沁人心脾。我和陳孜墨就這麽靜靜走在Z大的人行道上,兩人隔着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引來過路學生頻頻側目,事實上我也覺得我倆之間氣氛頗為詭異。

“你認識路嗎?”我感到我們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但是仍然沒有到達Z大宿舍區,我不得不開口打破沉默。

“不認識。”陳孜墨利落的回答我,這利落讓我心碎。

“那你幹嘛一直悶頭走。我還以為你識路。”我有點無語。

“你不也一直悶頭走個不停,我還以為你識路。”陳孜墨受不了的看我一眼,“不知道路你怎麽就不會問,嘴巴長給你吃/屎的啊。”

我擦,我倆彼此彼此這人還有臉說我,我反诘:“就你嘴巴最有用,成天用來給女人舔胸。”其實我挺想說給女人舔/逼的,但是我覺得女孩子還是要文雅一點。

陳孜墨聽我說完,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很精彩,震驚,訝異,羞澀,難堪,統統在他臉上過了一遍,最後他臉上歸于平靜。

陳孜墨在我話落之後,一直看着我目不轉睛,那沉沉的目光仿佛一個巨大的漩渦要将我吸食進去,我終于生出了點愧疚,心裏後悔自己說得有點過,于是倉促說道:“看什麽看,沒看過美女啊。”

“還真沒看過。”陳孜墨撲哧一笑,我松了口氣,他頓了頓,“像你這麽口無遮攔的重口味美女還真沒見過。我總算知道什麽是表裏不一了。”

“現在長見識了吧。”我竟然有點洋洋得意,這不科學!我為我自己沒有絲毫的羞恥之心而感到擔憂。

陳孜墨悶悶的笑出聲,嘴唇抿了又抿似乎是在竭力不讓自己笑大聲,他邊笑邊說:“白素萌,你怎麽第一天就讓我這麽幻滅,虧我以前還以為你這人是個溫柔體貼的鄰家女孩,我真是瞎了眼了。”

我白他一眼,想也不想立刻反攻:“你還真是瞎了眼了,你見過哪個鄰家女孩胸有我這麽大。”

話一說完,我倆幾乎同時笑出來,我今天是怎麽了,我想,我平時好像應該或許是挺正常一人類吧,怎麽今天有點自信心爆棚?

陳孜墨扶着一棵樹,捧着肚子一個人笑得差點背過氣去,有那麽好笑嗎?我不解。那點笑意這會兒已經被我沉澱了,我站在他前面雙手抱胸,俯視他面無表情道:“陳孜墨,我沒想過帥哥也能笑得像個弱智,你也讓我挺幻滅的。”

陳孜墨終于不笑了,他這會兒像是要發脾氣了,他目光如劍,聲音低沉的朝我怒吼道:“你給我再說一遍!”

我冷冷的哼了哼,“你讓我說我就說啊,我又不是個傻逼。”

陳孜墨抓狂。

總而言之,我倆意外的鬥嘴終于讓我們之間尴尬的氣氛緩和了點,說起來還真有點囧,別人鬥嘴是讓氣氛尴尬,我們鬥嘴卻是讓氣氛緩和。

等我倆都平複下心情之後,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去Z大學生宿舍的路到底要怎麽走。我剛開始證明我長着一張嘴并不僅僅是用來吃/屎,啊呸,吃飯的時候,陳孜墨卻阻止了我,“得了得了,別問了,你以為哥哥還真會去寝室,這種掉檔次的事哥哥不屑做。”

“那你來普川實習幹什麽?來Z大幹什麽?你不會是來Z大泡妞的吧?”

“你這人怎麽就不能思想正常點。”陳孜墨沒好氣地說,“你以為我想來,要不是我爸爸威逼我,我才不會來做這種破事。”

我來了興趣,“你爸爸是怎麽逼迫你的?”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陳孜墨高傲的看我一眼,表情有那麽點欠扁。

“不說拉倒。”

“算了,看你這麽可憐巴巴地想知道,哥哥就告訴你。”陳孜墨那語氣像是給我多大一施舍似的,“我爸爸看我平時游手好閑,所以想讓我去川哥公司鍛煉一下。”我在心裏想,其實你也不算游手好閑,泡妞其實蠻忙的。我基本忽略了他還是沒說他爸爸是怎麽逼迫他的這回事,不過我倒是注意到了他的稱呼,川哥。

電光火石間,我把之前看見他和陳禦川站一起,他也姓陳,然後他叫陳禦川川哥的事串聯起來,馬上明白了一件事,“你是陳禦川表弟?”

陳孜墨挑挑眉,“沒想到你嘴巴不大管事,腦袋還是蠻靈光。”

此時,我被巨大的喜悅沖昏了頭腦,我居然認識了陳禦川的家屬,所以我選擇性忽略了陳孜墨的毒舌,提到毒舌我不得不說他和陳禦川簡直是一脈相承,怪不得是親戚。

我和陳孜墨沒有下寝,我們在Z大校園裏一咖啡廳落了腳。他說出門在外靠朋友,恰巧他Z大有幾個哥們,于是他讓那幾個哥們找人幫我們做事,然後發工資給他們。我當時一聽完就震驚了,陳孜墨又誤會了我,他說,放心,哥哥有的是錢,發工資的錢哥哥一個人出。

我懶得再辯駁。

也就是那一上午我發現陳孜墨這人和我簡直是臭味相投,動不動就開黃腔。他這人扒去毒舌不提,其實還是有優點的,比如他很幽默,我一上午多次笑得比他還弱智。我與他相見恨晚。

我們倆說了很多話,我問了他很多關于陳禦川的事,結果他沒幾個知道,我說你到底是不是他表弟。他說,陳禦川很早就去美國讀書了,回來就拼了命的發展事業,除了逢年過節我很少見他,你說要怎麽了解他。我覺得這不無道理,就沒再糾纏。

他又問我,你那時候為什麽拒絕我。我就知道他會問這一茬,于是坦然相告,我并沒有拒絕你,我當時不過是想裝裝高冷,別人不是說女孩子太容易被追到不會被珍惜嘛,我就裝一裝咯,沒想到你也太不持之以恒了,來了第一次就不來第二次了。還有半句我沒說,我大學三年沒有男朋友,和你關系大大的有啊。

他聽我說完,奇異的沉默下來,目光複雜的盯着我看。我是沒看出來他那目光裏到底蘊藏着什麽,不然怎麽叫複雜的呢。

快到吃中飯的時候,我提出要回學校,陳孜墨首先不肯,我堅持他也不再說什麽,只說下午在咖啡廳集合然後一起回公司,然後我們互留了電話號碼。

當我拿着一沓雇傭工收集的注冊信息的時候,不由得感嘆,有朋友就是好,有錢就是好。我和陳孜墨去公司交完一天的成果,主管大大的表揚了我倆一番,說我們今天拿到的信息是第二名的幾倍,然後要我們再接再厲。

我趁機再次提出辭職的想法,主管沒有對我兇,反倒笑眯眯的對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我留下來。我再提,主管再勸,最後陳孜墨把我拉了出去,退出去的時候還連連跟主管保證我倆會做到實習期結束。

我說:“你不是也挺想辭職的嗎?怎麽不和我一起辭,還和主管說要做到實習期結束?”

陳孜墨說:“我爸爸和我說了,只要我做完實習期就會給我買一臺跑車,零花錢加倍。”

我說:“那你拉着我幹什麽。”

陳孜墨說:“至少有個伴嘛,以後上班時間哥哥就帶着你花我爸爸的錢游山玩水,下班的時候再帶你去見總裁,可以吧?”

我有點動心,得寸進尺道:“那你再幫我追陳禦川,可以嗎?”

“行行行,你說什麽是什麽。”陳孜墨爽快地說。

于是,我就這麽莫名其妙真的在普川留了下來,也就是在這短短的四十天實習期裏,陳孜墨居然成為了僅次于許諾的和我關系第二好的朋友。

陳孜墨後來問我,“你怎麽能說我總是舔女人的胸呢?”

我說:“你女朋友一星期換一打,晚上還總出去開房,我沒說你嘴巴是用來口/交的就不錯了。”

陳孜墨聽我這麽一說竟然挺開心的:“原來你一直在默默的關注我,你說你是不是吃醋?快說是。”

于是,我一腳踢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個作者只有三章存稿了,正在考慮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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