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

既然陳孜墨答應幫我追陳禦川,那麽,擇日不如撞日,就從今天開始吧。

現在正好是下班的時候,可以去吃晚飯,于是我撺掇陳孜墨打電話,陳孜墨很乖,二話不說撥通了陳禦川的號碼,很快通話就結束了,我期盼的問他怎麽樣怎麽樣,可以嗎?陳孜墨抱歉的看着我說陳禦川今晚有約了,下次再說。

我有點失落,陳孜墨一把攬住我的肩膀,豪氣地說:“走,他沒空哥哥有空,哥哥帶你吃飯去。”

我“切”一聲,“得了吧,我還是回去和許諾一起吃。”

“你別這樣啊,要不叫許諾也過來,一起。”陳孜墨極力挽留我,“早上讓你出了的士錢,哥哥我有點過意不去,你總要給哥哥一個補償的機會吧。”

我“呵呵呵”噠,我怎麽就沒看出來他過意不去,我倒覺得這人蠻心安理得。我說:“你不請我吃貴的我就不去。”

“哥哥我便宜的東西吃了會拉肚子。”

你別想我說他是有富貴病,我覺得這貨肯定是肚子有毛病。

既然他願意請,我就放下矯情,狠狠的無恥一把得了,“那就去西洛。”

陳孜墨挑挑眉,有點意外,“你倒是蠻會選地方,要讓哥哥大出血是吧。”

“又不是你的錢。”

陳孜墨笑一笑,“也對”

我必須說一下哦,我平時不是這麽無恥的人哦,陳孜墨他爸很有錢的哦,我只是在敲詐陳孜墨他爸的錢哦,我不會敲詐無産階級的哦。

我倆在普川大廈下面攔的士,但是現在是下班高峰期,馬路堵得跟便秘一樣,半天才擠出去幾輛車,少有的幾輛堵在馬路上的的士也滿員了。

突然陳孜墨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我們前方不遠處的一輛車問我:“你覺不覺得這車有點眼熟。”

我說:“是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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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有點,你連川哥的車都不認識還好意思說喜歡他!”陳孜墨突然驚訝得跟個什麽似的,“你到底是喜歡我川哥的錢還是喜歡我川哥的人啊!”

我擦,這貨說話怎麽三句不離錢,我無語。

“你這人怎麽就這麽幼稚。”我說,“姐姐再和你強調一次,姐姐有的是錢,姐姐幹嘛要觊觎陳禦川的錢。我都說了我是有點熟了,那車我認識,我沒看到車牌號碼所以不确定,你能別這麽大驚小怪嗎?”

陳孜墨別別扭扭朝我哼一聲,我很珍惜時間的拉着他就往貌似是陳禦川的車跑,我蹭到車前确定真是陳禦川在開車之後,立刻拽着陳孜墨拍車門,陳禦川很快把我我們放進了車後座。

陳禦川的後座沒有人,我有點意外。副駕駛坐着一美女,雖然我沒見過周聘婷,但是直覺告訴我副駕駛的這個女人就是周聘婷。

也就是說,陳禦川說的有約就是約周聘婷這一個女人,我頓時有點吃味。

“川哥,搞半天你是要和周姐去約會啊,我還以為你是要去約客戶。”陳孜墨說。

陳孜墨居然叫她周姐,我心裏不平啊,好歹我也是他未來表嫂,他還天天在我面前自稱哥哥。

“你們兩個要去哪兒,我送你們過去。”陳禦川一副恨不得馬上把我們送走的語氣,讓我很是受傷,好歹後座上還有他表弟,怎麽就跟送瘟神似的。

我板着臉氣哼哼:“你們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陳孜墨跟着我附和,“川哥,你就帶上我倆吧,我們絕對不會做電燈泡。”這人怎麽說話的,誰是電燈泡!

周聘婷轉過身來,笑着對我們說:“我和禦川一起去西洛吃飯,你們願意去嗎?”

陳孜墨一拍大腿:“哎呀,我和白素萌也正好想去西洛,同路,同路,哈哈。”

周娉婷溫和的笑着,臉上露出一種和藹可親的長輩看晚輩的表情,朝陳孜墨眨眨眼:“孜墨,你也不給我介紹一下,這個小美女是誰。”

陳孜墨脫口而出:“她是我同.....哎喲..”

我沒等他說完狠狠的捏了一把他大腿,随後代替他說下去,我一本正經,笑意吟吟:“我馬上會是陳禦川的女朋友。”

“吱”的一聲,車子猛地一個急剎,我們整車人毫無防備的往前一傾,我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周聘婷聽我說完後的表情,陳禦川就冷冷的開口:“白素萌你再這麽胡說八道,小心我把你丢出去。”

“禦川,你不要這麽兇嘛,會吓到小朋友的。”周娉婷嗔道。這厮肯定是故意說我是小朋友的,我不甘示弱的反駁:“我就是被兇大的,陳禦川怎麽兇我都不介意。但是阿姨,你看過哪個小朋友胸長我這麽大,她是吃多了激素得了巨/乳症吧。”

周娉婷一時被我說得張口無言,臉一陣青一陣白,陳禦川及時掌控話語權:“白素萌,你就不能淑女點,哪個女孩子會像你這樣說話。”

我看到陳禦川從後視鏡裏瞟我,于是我兩只手扒着眼睛和嘴巴,舌頭啦啦啦的伸出來朝他做了個鬼臉,然後撅着嘴巴賭氣說:“你又不是我男朋友,不随我怎樣。”

陳禦川明顯沒料到我會來這一手,愣了愣,随即無可奈何的勾了勾嘴角。

陳孜墨這貨又笑得像個弱智了,“我說,白素萌你能別老是拿你的胸說事嗎?你女孩子的矜持呢?這麽大人了還做鬼臉,你幼不幼稚?”

我重重的靠進座椅裏,雙手環胸,像個小孩子似的發脾氣,“你有本事就總拿你的雞/雞說事啊。”

陳孜墨笑得前仰後合往我眼前湊,仔仔細細端詳我,我說:“幹嘛?”他說:“你到底是不是個女的?”我說:“要不要我把褲子扒下來給你看。”

然後,整個車廂都安靜了。

我們四個人在飯桌上是這麽坐的,陳孜墨和我坐一排,陳禦川和周聘婷坐一排。我非常喜歡這種坐法,因為我可以時時刻刻盯着陳禦川看,把他看個海枯石爛,天崩地裂。陳孜墨和我說話的時候,我看着陳禦川說,周聘婷和陳禦川說話的時候,我插嘴,然後看着陳禦川說,我吃飯的時候,也看着陳禦川吃。

我覺得陳禦川真是好看呀,越看越好看,吃飯的時候優雅,不疾不徐,說話的時候貴氣渾然天成,就連那雙手都像長着鈎子,鈎得我眼睛直直的,十指修長,骨節分明,仿若天生的名器,一個男人的手能好看到讓女人産生欲望,陳禦川也是無敵了。

陳禦川一定知道我在看他,但是他卻始終神色如常,沒有絲毫被人緊緊盯視的慌亂,從容淡定的很。

倒是陳孜墨首先不淡定,“白素萌,我在和你說話你倒是看着我啊,別老盯着川哥成嗎?”

我看着陳禦川說:“哦,好啊,你說。”

陳孜墨抓狂。

周聘婷自動把我忽略,我覺得這阿姨太容易生氣了,我不過說了幾句話就不理我了,也不知道誰是小孩子。周聘婷一餐飯下來基本只和陳禦川說了話,陳禦川時不時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我也不是沒話講,可悲的是我講話只有陳孜墨一個人會聽。

吃飯的時候,雖然有男色在前,但是男色不看我還是不太爽的,但是飯後回家,陳禦川做了一件讓我很爽的事。因為周聘婷的家和我們學校不順路,他果斷讓周聘婷打車回家,并解釋道,他晚上還要處理公務,沒法同時送兩路人,只能先委屈一下周聘婷了。周聘婷表現得非常大度非常體貼,但我懷疑她回家後指不定要做兩個小人,各貼一張我和陳孜墨的姓名條,然後使勁紮針。

回學校的路上,我坐在副駕駛,整個人完全側坐,面對着陳禦川的側面,車外的燈光在他臉上忽明忽滅,他在我眼裏卻是一直閃亮。

我盯着他輪廓分明的側臉,終将心中的疑問問出口,我說:“你為什麽不送周聘婷,明明她是一個人,我和陳孜墨是兩個人。”

陳禦川眼睛一直看着前方路況,不鹹不淡道:“因為我不想送。”

這語氣也太目中無人了,不過我喜歡。我說:“那你為什麽要送我們,我和陳孜墨也可以自己打車。”

“因為我想送。”陳禦川言簡意赅,說得很是理所當然。

我真希望他說他想送完全是因為我,可是後座的陳孜墨讓我不得不面對現實。但我不得不承認,因為他這句話我很開心。

“你可以把身體坐正,不要總是盯着我看嗎?”陳禦川像是在和我打商量,突然說道。

“不可以,我就是要盯着你看。”我拒絕得很幹脆,“你在餐廳不是被我看得挺坦然的嗎?”

陳禦川有點無可奈何,“随你。”

“陳禦川。”我叫他,“你是不是很讨厭我?”

他總算側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燦若星辰,讓我為之淪陷。

我咽了咽口水,忽然有點緊張,“你如果真的讨厭我,可不可以不要說得太狠。我....”

“并沒有。”陳禦川打斷我,“并沒有讨厭你。”

我的心上忽然敲起了一串密集的鼓點,陳禦川緩緩說道:“你有時候死皮賴臉,不知羞恥的确讓我無奈,我可能說了一些過分的話,但是我并不讨厭你。”

今晚的夜色因為陳禦川的話變得格外溫柔,我幾乎要在這溫柔裏溺斃,陳孜墨卻突然把我拉了出來,他很不高興很不爽的湊到前面來,忿忿不滿地說:“你們兩個人能別在我這個孤家寡人面前秀恩愛嗎?就會欺負我沒有女朋友。”

我心情格外好,想着那句我并不讨厭你,嘴角都快要裂到耳後根,興致很好的調侃他:“你開什麽玩笑,就算是世界末日,你也不會沒有女朋友。”

“我真沒有女朋友。”陳孜墨生怕我不信,繼續補充道:“是真沒有。我剛剛和她分手了。”

“好了好了,沒有就沒有。你想有還不就是點個頭的事。”我随口敷衍道。

“白素萌,我和你說正經的,我最近都不打算交女朋友了。”陳孜墨表情突然變得很認真。

“哈哈,是吧。”反正我是不會相信。

車子停了下來,我往外一看,才知道已經到了男宿舍樓,陳孜墨似乎還有話要說,一張臉便秘到不行,我說:“明天見哈,有話明天再說哈,你今晚早點睡覺,明天別遲到,聽見沒。”

陳孜墨瞪我一眼,和陳禦川說了拜拜就推開車門,走下車,我按下車窗友好的對他說拜拜,他傲嬌的把臉撇一邊,絲毫不領情,嘴裏還碎碎念道,“婆婆媽媽。”

看在夜色正濃的份上,我就不和他計較了。

終于可以和陳禦川獨處了,我心裏那個歡喜啊。

陳禦川送我回我和許諾租的公寓,其實我們剛剛已經經過了,只不過在聊天我就沒注意,我心裏慶幸,還好我沒注意。

開頭我其實還想說點什麽的,就是被陳孜墨打斷了,這會兒我想起來了,繼續問道:“陳禦川,我追你可以嗎?”

“難道你現在不是在追我?”陳禦川反問。

“我覺得你不太喜歡我這樣子的追法。”我可憐巴巴地看着他說,“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成為你的女朋友?”

陳禦川突兀地笑了一下,“不如你再換一種追法試試。”

我,聽,見,了,什,麽?他要我換一種追法試試?他,是,在,鼓,勵,我,嗎?這句話俨然是給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我點亮了一盞燈,這讓我重新燃起信心與希望。他是說追得還不夠熱烈?還是說我應該追得再含蓄一點?不如我兩種方式交替着來?

我直到下車還一直在琢磨陳禦川那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推開車門的時候也沒怎麽注意,我剛探出一點頭車後方就有一束強烈的燈光朝我射了過來,緊接着傳來摩托車巨大而嘈雜的轟鳴聲,我還沒弄清楚是怎麽一回事,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拉回了車廂,車門也被及時帶上,摩托車擦着車門疾馳而過的勁風還是不可避免的漏了進來,揚起了我的發絲。

我一時驚魂未定,要是陳禦川再慢那麽一點,恐怕我就要進醫院了,這可惡的飙車黨。

“你沒事吧。”陳禦川的聲音帶着情緒巨大波動後的喘息。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整個人離我這樣近,近到我稍稍前傾就能吻到他的嘴唇,我搖了搖頭,由衷地朝他說道:“沒事,謝謝你。”

陳禦川像是松了口氣,然後微怒着責備我:“下車的時候都不知道看後面有沒有車,你怎麽搞的,差點命都沒了你知不知道。”

我朝他吐了吐舌頭,“下次不會了嘛。”

“你還想有下次?”他聲音陡然提高,我嘟着嘴看他,鬼使神差般伸手攬住了他的腰,我能感到他身體微微的一僵,但是他沒有推開我。

就是這麽短短一秒鐘的功夫,我決定吻他。我蜻蜓點水般觸了觸他的唇,在他做出反應之前離開,然後淺淺笑道:“只要有你在,就不會有下次。”

他愣了愣,目光複雜的盯着我看了會兒,表情不辨喜怒,随即将我推開,端坐回駕駛位,又變回了那個冷清的陳禦川,“你上樓的時候注意點。”他在沒話找話,語氣明顯有點僵硬。

我笑嘻嘻地說“好”,開心得像個偷吃了糖果的小孩,我才不管他現在到底是怎樣的心情。

下了車後,我站在車外依舊笑嘻嘻地對他說:“明天見。”

他原本也在看我,聽我一說,随即快速的扭過頭,嘴裏哼了句,“誰想見你。”發動車子便揚長而去。

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麽覺得他有點點的害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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