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
昨晚之後,我覺得我和陳禦川之間似乎已暗暗流動着一些莫名的情愫,如果我再努力一點,我們一定很快能在一起。我以前覺得他讨厭我,但經過昨晚,我覺得他非但不讨厭我,甚至是有一點點喜歡我的。雖然他時常表現得很讨厭我,很嫌棄我,但是我覺得那是他自己內心的一種糾結,至于到底是糾結什麽,我一時也說不清楚。
從第二天開始,我和陳孜墨在普川的實習日常就是,上班報個到,下班報個到,其餘的時候就是吃喝玩樂。現在我們還在大三下學期,課其實挺多,因為實習就在輔導員那裏批了長期假條。我實在沒弄明白,陳孜墨這個時間點來普川實習幹什麽,明明可以大四再來。我還可以說是來泡陳禦川,他就實在是說不通了,我問他,他就說是他爸爸逼他來。我認為這沒有什麽說服力。
不管怎麽說,我和陳孜墨一起鬼混的日子就這麽開啓了。從另一角度來說,陳孜墨幫我追陳禦川的計劃就這麽開始了。
雖然陳孜墨說話的調調顯得他這人不怎麽靠譜,但是做起實事來,效率卻高到讓我驚訝。
我要他想辦法幫我查陳禦川的活動日程,他第二天就告訴我陳禦川平時喜歡去健身房,跑馬場,游泳館。他說,陳禦川并不是每個星期都固定會去,因為他家裏就有健身器材,別墅就有游泳池。但是,他做了個轉折,只要陳禦川去了那些地方,他第一時間就能知道。我問他為什麽。他驕傲的告訴我他和陳禦川常去地方的經理啊負責人之類的已經建立了良好的關系,陳禦川一只腳踏進店門,他們就會馬上打電話通知他。
我頓時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很快,陳禦川就去了健身房。那時候我和陳孜墨正在看電影,陳孜墨挂完電話告知我,我馬上做出反應,表示立刻就去。陳孜墨不解地看着我,說好歹把電影看完。但是我等不及,我怕我到的時候陳禦川就要走了。
于是我跑出電影院,在樓下商場以十分鐘的快速度去耐克掃了一套緊身運動裝,我試完就沒脫了,把吊牌剪了吩咐陳孜墨去付錢,然後我就很不厚道的背着陳孜墨開溜了。
我剛走出商場陳孜墨就氣急敗壞的打電話過來罵我沒良心,我說,姐姐不是趕時間嘛。他說,你怎麽連自己的衣服都不帶走。我說,留着給你帶回去打飛機。陳孜墨說,我操!
坐在出租車上的時候,司機頻頻往我這邊看,裝作看我這邊的後視鏡。我心裏明白得很,他一定是在看我的胸。我故意選了一低胸運動背心,為的就是等等在陳禦川面前呈現出波濤洶湧,白浪翻滾的盛景。
司機再往我這邊看的時候,我說,看什麽看,再看我告你性騷擾。
司機被我戳中心思,惱羞成怒,罵道,神經病吧你,誰看你啊。
我說,你啊。
司機又憤憤地罵了我幾句,然後眼睛就不亂瞟了,而且表現得對我異常嫌惡,我下車的時候找錢給我票子都是用甩的。
趕到健身房之後,我在跑步機上找到了陳禦川。于是我蹭過去,在他旁邊的一臺跑步機上走了幾步,然後不經意的轉過頭,突然驚訝地叫一聲:“陳禦川!怎麽是你,真是好巧啊!”
陳禦川脖子上挂着汗巾,晶瑩剔透的汗珠鑲嵌在他臉上,使他看起來男人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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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極快速往我這邊瞟一眼,平淡道:“怎麽又是你。”說完目光不由自主停在我臉部以下,随即像是被什麽燙到般猛地将目光收回。
我佯裝毫不知情,把跑步機調到最慢,雙手撐在跑步機的扶杆上身體前傾,盡量在不經意間将□□擠到最深,我說:“陳禦川,我也很喜歡來健身房,我看你一個人來挺孤單的,以後你來的話就叫上我吧。”
陳禦川目不斜視,一本正經地仰望窗外的藍天,“我喜歡一個人。”
他居然不看我!我叫他:“陳禦川。”他還是不看我,于是我不停叫他:“陳禦川,陳禦川。”
他在我叫第五個陳禦川時側過頭,有點不耐煩,“幹嘛?”
我朝他抛媚眼,又用手臂夾緊擠了擠溝,我很滿意的看到他像是被電到了似的立刻把頭又扭回去。
他對女人還是有感覺的嘛,我有點懷疑許諾說他是Gay的真實性。
我說:“陳禦川,你怎麽不敢看我。”
陳禦川裝耳聾。
“美女,我在看你呀。”一把猥瑣的男聲接住了我的話。我皺着眉不耐煩的回過頭,只見一個男人不知什麽時候站在我斜後方,一臉淫/蕩的盯着我笑。
我看着那男人貧瘠的頭頂,參差不齊貌似幾百年沒刷過的黃牙,頓時一陣反胃。當我意識到他目光始終集中在我胸部時,我狠狠的将領子往上提了提,一時間只恨自己沒穿件棉襖來。
我嫌惡的看了他一眼,扭過頭去不搭理他。誰知那男人自己湊了上來,站到跑步機上貼在我後面,口裏噴出的臭氣差點沒把我熏暈,我想也沒想用力把那男人往後一推,他一時沒有着力點,狼狽的像灘爛泥般摔在地上,我怒罵道:“臭流氓。”
那男人臉上的肌肉憤怒到抽搐,氣急敗壞地朝我吼:“臭婊/子,穿成這樣來健身房,不就是來勾引男人的嗎?老子給你機會,你還給臉不要臉。你個臭婊/子。”那男人一邊說一邊作勢要上來揍我。
“媽的,姐姐來勾引男人,關你鳥事,你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麽樣,當個外星人都不夠格,哪來的自信泡姐姐。”我叉着腰,怒氣騰騰,不甘示弱地回吼,“要打架是嗎?來啊!”
我真的準備和那男人打一架了,我還就不信我打不贏,可是陳禦川卻突然站過來,摁住我蓄勢待發的雙肩,低頭柔聲道:“要打架也應該是我和他打。”說完他把自己脖子上那條白色的汗巾挂在我的脖子上,并把汗巾兩端拉開平鋪,恰恰遮住我露出來的胸部。
我一時感動到無以複加,動都不敢動一下,深怕會把陳禦川這突如其來的柔情給吓走。
“哎,你小子誰啊,別多管閑事,滾一邊去。”那男人不知深淺的狂叫,像只亂咬人的瘋狗。
陳禦川轉過身,陰森森的盯着那男人,緩緩而又壓迫性地開口:“你說讓誰滾一邊去?”
那男人狂妄一笑,當他看清陳禦川的樣子之後突然怔愣住,臉上嚣張的怒意像變魔術一樣瞬間揮發得幹幹淨淨,繼而換上一副驚恐的表情,結結巴巴道:“陳,陳總,原來是您啊,真是誤會誤會。我有眼不識泰山,該打該打。”
我意識到這人可能很怕陳禦川,立刻狐假虎威,抓住機會,牛氣閃閃地說:“我是他女朋友。”我指了指陳禦川。“你說你竟然調戲陳總的女朋友,該怎麽打,你還說我是婊/子,你說到底誰是婊/子。”
那人聽我說我是陳禦川女朋友時,頓時一臉死了全家倒了大黴的樣子,當場恨不得跪地上給我磕三響頭,嘴裏颠三倒四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姑奶奶,大美女,我是婊/子我是婊/子,剛剛您肯定聽錯了,我說的是我是婊/子您是仙女,您就饒了我這一回,我下回再也不敢了。我自己掌嘴。”說完他就狠狠的掌掴了自己幾下,然後讨好的看看我又看看陳禦川。
我被他瘋狂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根本沒想到陳禦川在他心裏的地位如此之高,為了不得罪他竟然願意在健身房這種公衆場合自扇耳光。我一下子就不氣了,甚至覺得有點對不起那男人,他也沒多大的錯,我承認是我穿得居心不良,所以勾起了他的壞心,這會兒他自己懲罰自己都懲罰得這麽絕了,我都不好說什麽了。
陳禦川也比較大度,開頭那架勢多半也是唬人的,他說:“沒你事了,你走吧。”
那男人如蒙大赦,落荒而逃。
那男人走後,陳禦川也拉着我叫我走,我不解,我才來怎麽就走。陳禦川意有所指地說,你這個樣子不适合待在健身房,容易引起犯罪。
我心情大好,問他想不想犯罪,不管想不想我都敞開懷抱讓他犯。
陳禦川這家夥繼續裝耳聾。
他叫我去更衣室把衣服換了,我抱歉地對他說,我就是穿成這樣來的。陳禦川忽然生氣了,說我怎麽這麽不會保護自己,要是再遇到幾個色狼,他沒在我身邊我又怎麽辦。我心情愈發好了,拉着他的胳膊搖啊搖,那你就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嘛。陳禦川一時沒有答話。
他一身是汗,也沒有洗澡,拿好自己的東西之後就把自己的一件T恤罩在我頭上,陳禦川的男性氣息就這麽濃烈的包圍了我,我欣喜若狂,幸福來得太突然。
就在這時,陳孜墨的電話打了過來,這家夥又在電話那邊吼,“白素萌,你快點給我滾回公司,主管說要見你。”
我沒有馬上回他,反而擡頭求助陳禦川,我小小聲地說:“我這樣不能回公司的嘛,你可以幫我說一下嗎?”
陳禦川裝模作樣瞪我一眼,接過我電話,“孜墨,你和你們主管說,白素萌和我在一起,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川哥,你不會就淪陷了吧!白素萌不過就是穿個低胸裝,你用不着這麽偏袒她吧。”即使隔着電話,我仍能聽見陳孜墨的鬼吼鬼叫。
陳孜墨這個兩面三刀的家夥,明明就是他幫我追陳禦川,這下看情勢大好不是應該高興嗎,吼什麽吼。
陳禦川沒有回答他,直接把電話丢給我,“他很聒噪。”
嗯,我也這樣認為,于是無情的摁掉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