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組隊

一盆清水, 一個小臺,小孩兒脫光了衣服坐在臺子上面, 臉板的筆直,只是小胸膛起伏的有些劇烈诠釋着他的緊張,耳垂紅紅的诠釋着若有似無的羞澀。

朝硯拿着竹片,将那些黑乎乎的東西糊上了小孩兒的身體, 一點一點的摸着,溝溝壑壑, 将身體上帶的那些好像永遠都去除不了的傷痕也給覆蓋上了。

“別害怕,聽說也就只有一點點疼, ”朝硯抹完了最後的部分,用手指比了一下一點點是有多少,“實在不行我還給你準備了木片,疼的不行就咬那個。”

小孩兒瞪了他一眼,就那麽盤腿靜坐着,閉上了眼睛,仿佛在說眼不見心不煩。

朝硯就在旁邊看着這造型, 別說,這連頭發上面都糊了黑泥的造型跟他原來在現代見過的銅像還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惜沒有相機, 想要永久保存下來都不行, 真是可惜。

小孩兒坐的筆直沒有絲毫別的反應,暈黃的燈光搖曳,晃的人都帶了些困倦的時候, 朝硯驀然聽到了一聲悶哼,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渾身漆黑的小孩兒呲出了一口的白牙。

“疼的很麽?”朝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連忙去拿木片,只是木片遞過去的時候小孩兒看也不看那木片一眼,直接一口咬下。

朝硯猛地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自己那被咬的死死的手,覺得同甘共苦這種精神真是被自己發揚光大了。

兩個時辰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小孩兒身上滲出了一些汗水,沖掉黑泥的地方卻要重新補塗上,朝硯雖然心疼自己的手,但是大人的忍耐力明顯要比小孩兒強多了,他只是疼那麽個地方,可是小孩兒卻是全身都疼。

“不怕不怕,馬上就過去了,再堅持一下,”朝硯算着時間,在兩個時辰到了的時候飛速抱起小孩兒放進了那盆清水裏面。

水沖刷掉了身上的黑泥,身上的疼痛稍減,那種渾身都仿佛灼燒一樣的痛感讓朝縱疼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他只知道自己咬到了一個東西,那個東西能幫他緩解疼痛,而那個東西的主人一直在他的身邊,不管多疼都不會離開。

意識随着疼痛減輕而恢複,朝縱睜開眼睛,看着眼前正在忙忙碌碌的人問道:“我成功了麽?”

“恭喜我們家小崽兒,已經是鍛骨初期的修士了,”朝硯鼓掌道,“開不開心?”

朝縱正要點頭,卻看見了朝硯手中的一抹飛紅,他的小手拉了上去道:“你受傷了?!我,我咬你了?”

“對,沒錯,就是你咬的,”朝硯眯着眼睛看着他道,“好好的竹片不咬非要咬我手,我手香啊?”

朝縱剛才還有的內疚一下子被沖刷的無影無蹤了:“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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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不要臉。

“哈哈,行吧,”朝硯将手遞到了朝縱的眼前道,“別說還真有個點兒疼,給吹吹就沒事了。”

朝縱将信将疑,卻還是探過腦袋吹了兩口,擡眸有些期待的看着朝硯道:“還疼麽?”

“不疼了,”朝硯估摸着這傷口睡一晚上就讀條成功了,自帶血包,無懼任何傷口,不害怕破傷風,“站起來沖一下。”

清水沖過小孩兒的全身,帶走了最後的黑泥,露出了光滑的皮膚出來,白嫩剔透,看起來吹彈可破,柔韌性卻不是普通的刀劍可以比的。

也難怪之前本來都咬不下破口了,現在居然又見了血。

鍛皮将皮膚鍛的刀槍不入,也将小孩兒身上原來坑坑窪窪的痕跡給修複了一些,還留着一些微深的,似乎連那鐘乳泥也無能為力了。

鍛骨期只怕很難将這些傷痕去除了,想要真的清除這些傷痕,唯有真正踏入了煉氣期,大約才有可能了。

一夜之間小孩兒達到了鍛骨初期,直引的那三個晨起的少年圍着他團團轉。

“這麽快就達到鍛骨初期,說明資質應該還可以啊,”鶴搖蹲在小孩兒的面前若有所思,他看着朝硯道,“主家,你怎麽不讓他直接修煉,為何還要先進行鍛骨這麽麻煩?”

“就是說嘛,那些個資質差的鍛皮鍛失敗個五六七八次都是有的,他這麽快,應該資質不錯,”鶴淩手插腰道,“你為什麽不送他去仙城學習?”

三個少年齊刷刷的看向了朝硯,眼神中都透露着他為何誤人子弟的信息。

“主家,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們來自于哪裏,”鶴泉開口道,“我們來自于鶴歸城,乃是鶴家的子弟,家主更是鶴歸城的城主,家主仁厚,并不以資質招收弟子,但是對于小朝縱這樣資質優秀的子弟,那是極致歡迎的,若是您不嫌棄,其實也可以讓他拜入我們鶴歸城,才不枉費了他那一身的好資質。”

朝硯啞口無言,他也不能跟他們說他們家小孩兒那資質差着呢,看個功法都能吐血,随便啃個靈果都虛不受補。

“不是,我一般不管他,”也管不了啊,朝硯笑着道,“我們家崽兒都自己做主的,你問他,他想去的話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小孩兒,你想去……”鶴泉的話問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不去,”朝縱斬荊截鐵道,說完了就自己默默去練功了。

鶴淩氣的仰天吐氣,然後去找朝硯麻煩了:“你看你,你連你家小孩兒都管不了。”

“所以才混到了這個份上啊,”朝硯笑着說道。

鶴淩頓時被頂的啞口無言,抓了抓頭發道:“當然,我也不是嘲諷你說你沒本事,算了,你們愛怎麽樣怎麽樣吧,鶴搖,鶴泉我們走!”

他們三個人仗劍就要走,朝硯卻從身後叫住了他們道:“三位仙長這是要去哪裏啊?”

“關你什麽事,”鶴淩明顯還在氣頭上呢,“我跟你說,你別惹我,再惹我小心哪天直接把你孩子偷跑了。”

他在那裏兀自說着,一旁的鶴泉道:“我們是來這山裏歷練的,獵殺一些兇獸為民除害,不知主家可是有什麽事麽?”

“獵殺兇獸?三位仙長真是英雄出少年,”朝硯心裏打着小算盤,自己殺也是殺,別人殺也是殺,這組隊帶飛的大佬們都來了,此時不偷懶坐飛機更待何時,他一句話說的三位少年皆有些羞澀與喜悅。

“有什麽話直說就是了,”鶴搖說道,“若是能幫上忙,一定幫你就是了,不用這般恭維。”

“是這樣的,在下居住在這裏呢,一直怕有兇獸前來攻擊,可是以在下這手無縛雞之力的身手又對付不了,雖對其忌憚卻從未見人殺過,不知道能不能跟上一起去看看,也算是開個眼界?”朝硯略有向往道。

“這個,”那鶴泉有些猶豫,卻開口解釋原因道,“不是我們不想帶你前去,只是凡人步行太過于緩慢,若是碰上兇獸,只怕無法護你周全。”

他們三人轉身欲離去,朝硯舉手道:“在下在這裏居住良久,對于地形頗為熟悉,知道哪裏有兇獸出沒,在下保證,如果遇到危險一定躲的遠遠的,保證不靠近一點兒。”

三人的腳步停了下來,鶴泉驚喜道:“你說真的?”

“雖然他說的對,可是聽他那話我怎麽那麽想打他呢,”鶴淩跟一旁的鶴搖嘀咕着。

“當然,這不是避免仙長們還得費力去找了,”朝硯笑道,他可是有天然的優勢在的。

“好吧,那就帶上你好了,”鶴淩一個躍起落在了朝硯的面前,抓住他的肩膀又落回了原地,本來想看朝硯一臉驚慌的模樣,卻在瞅見那一臉淡定時覺得有幾分的欠揍。

啊啊啊,為什麽有人幹什麽事情都讓人覺得欠揍啊。

煉氣期的修士并不能禦劍飛行,只能借着靈氣短短的提氣趕路,朝硯就保持着被人拎的姿勢一路淡定的給人指路,那姿态悠閑的不管鶴淩放快還是放慢速度,他都好像能吹着風睡過去一樣。

“還沒到麽?”鶴淩一看見他那張臉就想把人丢下去,奈何鶴歸城的家訓第一條就是不準濫殺無辜。

“馬上就到了,那兒,降下來吧,”朝硯看着荒草叢生的地方給了提示。

兇獸一類并不好群居,外界雖傳并無神智,但是獸類最基本的本能還是有的。

鶴淩将人放下,本欲吐槽兩聲,卻被朝硯直接捂住嘴巴拉着蹲下身來,手指所向,看到了那正在啃噬獵物的兇獸。

身高三米,渾身皮毛坑坑窪窪醜陋不堪,那獵物似是一頭妖獸,被按在那巨大的爪子下,明明已經被啃食了一半了卻還未斷氣,只是連發出的慘叫都有氣無力了。

兇獸兇殘濫殺,從不肯将獵物咬死後再進食,這樣的場面看起來極度的殘忍和血腥。

“可惡!”鶴搖捶了一下自己的膝頭,跟其他兩個少年對視,“我去吸引它的注意力,你們攻擊,非得把這種兇物斬殺劍下不可。”

“好,”鶴泉應聲,鶴淩将朝硯的手從自己嘴上拉了下來,瞪了他一眼道,“凡人,在這裏好好待着,別添亂。”

也不知道剛剛添亂的是誰。

朝硯笑了一下,恭敬道:“好嘞,各位仙長好走。”

鶴淩的腳步踉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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