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最近的霍格沃茨全是騷動。

一定是因為聖誕節的舞會越來越近了，就連城堡裏的空氣都彌漫着戀愛的酸臭味，和這個相得益彰的是斯內普教授一天更比一天黑的神色，從各個學院（除了斯萊特林）以外的沙漏中就能看得出這些端倪。

“我聽到有人說是因為斯內普教授羨慕嫉妒恨。”在空教室裏，赫敏和卡珊德拉分享着她聽到的八卦，四個學院裏面也就格蘭芬多最敢這麽說了！

卡珊德拉想着斯內普教授不修邊幅的外貌，也沒有辦法昧着良心承認自己的院長會有女人緣。

“但我覺得，是因為有膽大包天的學生來問他迷情劑的制作方法。”卡珊德拉還是努力替院長辯駁道，“你不覺得這種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的行為很令人不齒嗎？”

“确實。”赫敏附和地點頭，迷情劑這種能夠違背本人意願的魔藥的确讓她不由得感慨魔法的神奇，“而且沃雷是那種覺得喜歡最起碼要當着對方的面說出口的人吧？”

想起了二年級情人節卡珊德拉對不落款的情書的不屑，赫敏不由得感慨道。

“那當然。”卡珊德拉以一種尤為傲慢的口吻說道，“你不覺得躲在暗處的愛慕者陰暗得很令人不适嗎？畢竟我又不缺喜歡。”

赫敏完全沒辦法反駁這個趾高氣昂的斯萊特林女巫。

她說的确實是事實，盡管卡珊德拉·沃雷的脾氣很臭，但她長得好看打扮精致成績又好，确實在霍格沃茨很受歡迎。

雖然赫敏同樣成績很好，脾氣呢也不敢恭維，可由于卡珊德拉的優秀是全方位的，又是一個斯萊特林，大家對她的壞脾氣也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赫敏甚至還聽到不認識的男生嘀嘀咕咕說着“這份傲慢讓沃雷看起來更迷人了”。

……雖然赫敏也不是不理解啦。

畢竟，她也很難想象一個謙遜得體的沃雷欸！除非她又有什麽壞心思了！

“而且，敢于在我面前表達自己的心意，我至少會對那個人高看一眼。”卡珊德拉仍然繼續發表着自己的高論，“這至少說明他充滿了勇氣。”

“勇氣？”赫敏笑了，“這不是被認為是格蘭芬多才會崇尚的東西嗎？我還以為斯萊特林都對此不屑一顧。”

“我可真沒想到從你口中聽到這麽明顯的學院歧視。”卡珊德拉回敬道，從她懶洋洋的神色能夠看出這不過又是一次不怎麽激烈的鬥嘴，“斯萊特林可同樣充滿了勇氣。”

“我不否認這個。”赫敏聳肩，“但你有沒有想過，沃雷，也許懦弱正源于那份珍貴的心意？”

赫敏突然想到了她看過的一個短篇文學裏面讓她尤為觸動的一句話：“愛是想觸碰又收回手。”

“我倒覺得愛是占有。”卡珊德拉的說法很有斯萊特林的風格，“而其中，宣告只是最基礎的一步。”

“沃雷的進攻性很強啊。”赫敏彎了彎眼睛，“這聽起來就很讓人有安全感。”

作為沃雷的朋友，赫敏再清楚不過了。

沃雷的區別待遇非常明顯，斯萊特林似乎都不介意展現自己的偏心。

就拿她和哈利羅恩的相處舉例來說，雖然赫敏保證自己在90%以上的情況下都是正确的那個，但在剩下的10%，沃雷也會認為該道歉的是哈利和羅恩。

只因為對沃雷來說，她只認可赫敏·格蘭傑是她的朋友。

作為被偏愛的那一方，赫敏雖然會有希望沃雷處事更加公正的希望，但不可否認，這樣的感覺确實不賴。

……咦，這麽一想斯內普教授對哈利的仇視好像也能理解了？

赫敏的思維又發散了起來。

倒是卡珊德拉有點不自在：“……幹什麽，你對我的進攻性有什麽意見嗎。”

“沒有哦？這是非常真誠的贊美！”緩過神來的赫敏撐着下巴，“沃雷現在有喜歡的人嗎？總覺得，能夠被沃雷喜歡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呢。”

她看起來是發自內心地這麽想。

格蘭芬多真的很可怕，不，可怕的人是赫敏·格蘭傑。

再一次被直球打得暈頭轉向的卡珊德拉強裝着面無表情，無視了格蘭傑後面說的那句話，回答道：“沒有。如果有的話，我也不會答應馬爾福的舞會邀約。”

一說到這個，赫敏的心情又變得糟糕了起來。

但她已經在沃雷面前抱怨過對馬爾福的質疑了，當時沃雷也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想到這裏，赫敏還是忍住了想要說什麽的沖動。

“不說這個了。”赫敏掏出了包裏的魔藥學作業，“說起來我這個地方有個疑問，想要和你探讨一下……”

作為一個有魔法的城堡，霍格沃茨總有着自己的想法。

它每天都在變化，也就是說，每一天赫敏和卡珊德拉找到的空教室都不一樣。

而這一次，她們進入的那個教室傳來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有人在熬什麽藥劑？”赫敏看着放着的這個坩埚，以及上面徐徐漂浮着的蒸氣，不由得嗅了一口。

通過視覺和嗅覺來判斷魔藥的種類，這是最簡單的辦法。

卡珊德拉猛然拽了一下赫敏：“等下。”

她批判道：“魯莽的格蘭芬多！有些魔藥即使是嗅入氣味都有可能有副作用……不過這個應該不是什麽毒藥。”

卡珊德拉觀察着這個散發着珍珠母光澤的魔藥，得出了結論：“這是迷情劑。”

“迷情劑？”原本聽了卡珊德拉的話乖乖捂着口鼻的赫敏立刻皺起了眉，“一定是有人想用這個去邀請舞伴……不行！我們是不是應該讓教授過來處理一下？”

“我覺得這個喊教授過來也沒什麽用。”卡珊德拉思索了起來，“雖然也不是不可以用‘清理一新’之類的方式毀掉這鍋魔藥，但這只會讓對方多花費一些功夫罷了。”

熬制迷情劑甚至不違反校規，有時候卡珊德拉也會覺得巫師界對于“玩笑”的容忍度有些太高了。

因為迷情劑存在時效性，所以大部分人都将這個視作一種惡作劇。

“我回宿舍拿點魔藥材料。”卡珊德拉起身，“你先守在這裏，我很快回來。”

赫敏也很快猜到了沃雷的意思，她畢竟也不是什麽不學無術的白癡。

大部分的魔藥都是可以被中和的，尤其是魔藥還在熬制的現在，只要放入正确的材料，就可以在保持着魔藥的外表沒有變化的情況下讓這鍋魔藥失去它原本的效力。

這正是他們需要達到的目的。

而且，這也沒什麽風險：一般來說，迷情劑都會被放在食物裏，然後讓吃掉食物的對象愛上送出食物的那個人。就算沒有成功，想必熬制魔藥的那個人也可能會覺得只是魔藥制作沒有成功，又或者是對方沒有吃下那份食物。

“好的。”赫敏接過卡珊德拉遞過來的書包，“我看着這裏。”

迷情劑，這是他們得到六年級才會學到的高級魔藥。

在卡珊德拉走後，赫敏瞧着這一坩埚的藥劑，不得不說，這副魔藥看起來還挺好看的。

迷情劑的服用者會在極短的時間內陷入對下藥者的癡迷，但這不是真正的愛情，而且這份癡迷将随着時間的流逝散去。

那如果是自己服用迷情劑會是怎麽樣呢？像愛上自己水面中倒影的納克索斯嗎？水仙花？

……啊，這好像是納西莎·馬爾福的名字。

又開始思維發散的赫敏不知不覺松開了捂着鼻子的手，這時她充分聞到了迷情劑的香味。

那是非常好聞的味道。

一開始，赫敏還形容不出這股味道具體是什麽，但很快，她聞到了混着油墨的羊皮紙的飄香。

除此之外，還有一股淡淡的蘭花飄香，這是她非常熟悉的香味。

“迷情劑散發出的氣味會因人而異。”

赫敏反射性地背誦起了《高級魔藥制作》裏面的內容：“盡管沒有經過證實，但它會散發巫師最喜歡的人身上的氣味。”

沃雷有噴香水的習慣，因為非常淡，只有離她距離很近的人才能聞到。

那是淡淡的蘭花香味。

也是赫敏知道的人裏面，唯一一個帶着蘭花清香的人。

赫敏怔住了，她瞧着坩埚裏徐徐上升的螺旋蒸氣，像是入了迷，就連卡珊德拉的去而複返都沒有察覺。

等卡珊德拉好不容易處理完她的魔藥材料并放入，才發現赫敏仍然保持着自己離開時的那個動作，就是愣愣地看着坩埚。

“格蘭傑？”卡珊德拉不得不拍了一下這家夥的肩膀，也沒聽說迷情劑會有讓人變傻的作用啊！

“嗚哇！”被驚吓到的赫敏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在地，幸好卡珊德拉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這個笨手笨腳的格蘭芬多。

赫敏按住自己狂跳的心髒，慌慌張張地甩開了卡珊德拉的手：“……不要突然發出聲音，沃雷，這很吓人！”

赫敏希望自己的臉現在不要被發現太紅。

“我才是差點被你吓到呢。”卡珊德拉翻了個白眼，氣得打不到一處，她看着赫敏泛紅的臉，卻認為這不過是這鍋魔藥所散發出的氤氲熏的，“你在想什麽那麽出神？”

卡珊德拉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她很快也想到了迷情劑的另一個作用：“瞧瞧，你得聞到什麽才會讓你這麽驚慌失措？”

“……才、才沒有！”不怎麽擅長說謊的赫敏慌慌張張了起來，“倒是你聞到的氣味是什麽！”

就這麽不打自招了呢。

卡珊德拉欣賞着面紅耳赤的赫敏，她可真是難得看到這個樣子的格蘭傑！

“告訴你也不是不行。”覺得自己心胸可寬廣的卡珊德拉大方地說，“是書本的油墨香，果然我還是很喜歡看書的。”

“我的是混着油墨的羊皮紙的味道。”赫敏誠實地說，她垂下了眼，說不出自己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看來我們聞到的味道還挺相似。”

卡珊德拉打量着赫敏的表情，這讓後者強裝起了鎮定。

“算了。”看出赫敏的不情願，卡珊德拉有點意興闌珊地說，“我不問了。”

“我覺得我們得換個教室。”卡珊德拉一邊說着，一邊已然拿起了自己的包，“這裏的味道太重了，容易神志不清，我們……”

在手被拉住的那一刻，卡珊德拉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

她轉過頭，看着拽住她的手的格蘭傑。

此時的格蘭傑正低着頭，垂落的發絲擋住了她的臉頰，卻沒有擋住她泛紅的耳朵。

“我會告訴你的。”格蘭傑低聲說，“但不是現在。所以，不要生氣。”

“我沒有生氣。”卡珊德拉平靜地答道，“不然你一定抓不住我的手。”

卡珊德拉看到格蘭傑的手蜷縮了一下，但很快，對方再次抓緊了她的手。

“但你不高興了。”格蘭傑的聲音還是很輕，輕得卡珊德拉都快聽不清了，“就算沒有不高興……我也會讓你知道的。”

愛是想觸碰又收回手。

赫敏盯着沃雷白皙的手腕，摸着這份細膩，她有些不合時宜地想着沃雷肯定每天都堅持塗抹非常昂貴的魔藥護膚。

這個奇怪的想法居然多少打散了赫敏的緊張。

赫敏深吸了口氣，擡起了頭，認真地看着卡珊德拉的眼睛：“……到時候，我想讓你知道。”

卡珊德拉被赫敏眼底的光給灼了一下。

她下意識地收回了手，然後看到赫敏眼睛裏的光芒迅速黯淡了。

……真是的！

明明剛才她也被甩開手了，她還什麽都沒說呢！

有些氣短的卡珊德拉冷哼一聲，但還是別扭地說：“別讓我等太久，你知道，我可沒什麽耐心。”

“好啊。”赫敏笑了，她撿起了自己的包，跟在卡珊德拉的身後，這一次，她的目光裏帶着自己已然察覺到的溫柔，“不會太久的。”

——重要的是，你的想法。

赫敏想着西裏斯在來信裏開導的話，心想這還真是旁觀者清。

--------------------

忘記兩章過去的我滾來更新了！

字數有四千了，肥了一點br />

赫敏開竅啦，接下來就差卡姐hhh

十萬字了，沒想到會寫這麽長，唏噓。

感謝在2022-12-25 11:30:56~2023-01-10 14:31: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大魚FH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魚FH 5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36瓶mon、tokitiki 10瓶；hlxuu0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