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嘿！”看着抓着欄杆似乎在思索着什麽的赫敏，哈利故意發出了很重的腳步聲，他拍了拍赫敏的肩膀，即便如此，赫敏還是一副被驚吓到的模樣。

“……吓死我了。什麽嘛，是哈利啊。”赫敏長長地吐了口氣，“怎麽了？”

“只是難得看到你不在圖書館，也沒有和沃雷待在一起，就打了個招呼。”哈利聳聳肩，沒有錯過赫敏在聽到“沃雷”這個名字的時候表情的變化，向來善于觀察的他若有所思。

也許是因為童年并不算幸福的經歷，哈利對于察言觀色還是略有心得。更何況，就赫敏和沃雷的關系，他和西裏斯确實有一些自己的猜想。

實在是因為，赫敏在每次看到卡珊德拉·沃雷的時候都笑得太過于燦爛了。

赫敏看着被自己咬得坑坑窪窪的指甲。

她有一個壞習慣，一旦思考沒什麽結果的時候就喜歡咬指甲。

赫敏一直在思考着。

赫敏·格蘭傑喜歡卡珊德拉·沃雷，這意味着什麽呢？

對于自己的心意，赫敏并不算特別意外。

沃雷很好，無論是她出衆的外表，還是過人的才華，又或者是藏在傷人的口舌之下的真摯的心靈，就像沃雷一直挂在嘴邊的那句話，卡珊德拉·沃雷可是赫敏·格蘭傑旗鼓相當的對手。

沃雷……多麽值得被愛啊。

雖然赫敏還是有點驚訝于自己喜歡的對象是個同性，不過在一向主張公平的她看來，性別是愛情中最微不足道的問題。

但，現在的問題是，她應該怎麽做呢？她要說出口嗎，可是，她都已經答應過沃雷會告訴她了……那應該是什麽時候呢？

沃雷呢？沃雷會怎麽想呢？啊前不久沃雷還說了自己沒有喜歡的人……現在想想這個答案，真是讓赫敏又悲又喜。

“對了，赫敏，你有确定舞會的舞伴嗎？”哈利的詢問再次打斷了赫敏的思緒。

赫敏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我？怎麽會呢，還沒人邀請我呢。答案當然是沒有。”

“……羅恩也沒邀請你嗎？”哈利有些吃驚，他一直還很擔心羅恩的小心思呢。

“畢竟羅恩更有想要邀請的對象嘛，雖然失敗了。”赫敏想到某位來自法國的勇士，不怎麽在乎地說，“而相比之下我畢竟不怎麽拿得出手。不說我了，哈利你其實想邀請那個拉文克勞的……”

“張·秋。”哈利小聲地說，他的眼神游移，一下子因為害羞變得不自在了起來。

“結果怎麽樣？”看着這樣的哈利，赫敏不由得笑了，她關切地詢問道，“她怎麽說？”

“我還沒有邀請。”哈利迎着赫敏不贊同的目光，輕聲地解釋道，“我總覺得她會是塞德裏克的舞伴……你看，塞德裏克比我大一些，魁地奇打得也很好，成績又好又帥又聰明，懂得也比我更多，他才是貨真價實的霍格沃茨勇士。而我呢？似乎就多了一個救世主的名號罷了。”

就像赫敏會在哈利面前說“自己拿不出手”，哈利也不恥于提及自己是空有名號的“救世主”。

赫敏難得沒有斥責他，她有點明白此刻哈利的自卑情緒。

原先的時候，赫敏也為自己并不出衆的容貌感到過焦慮，到最後，她決定成為女孩中最聰明博學的那一個。

可是沃雷和她一樣聰慧，而且，有着遠超她的容貌。

赫敏不由得扪心自問，如果是作為戀愛的選擇對象，她會不會沒那麽好呢？

“可是，也許張·秋小姐不在乎這些。”赫敏像是在安慰哈利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放心吧赫敏，我會去邀請她的，就算希望渺茫，我也想這麽做。”哈利拍了拍赫敏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那你呢，赫敏？你會去邀請對方成為你的舞伴嗎？”

赫敏看着哈利的綠眼睛，這雙帶着笑意的眼睛裏似乎已經洞察了一切。

朋友的鼓勵讓赫敏裝作一切都未發生過的想法動搖了，與之相反的念頭占了上風。

她也許……應該勇敢一點？像哈利一樣，像個真正的格蘭芬多？

“……嗯。”赫敏點了點頭，“我會試試看的。謝謝你，哈利。”

“別太擔心，赫敏。萬一我們都失敗了，我們起碼也找到了舞伴。”哈利開玩笑地說，“我不介意和你勉為其難湊合一下。”

“嘿！在行動之前，別說那麽掃興的話好嗎！”赫敏板着臉，故作嚴肅地拍了一下哈利的手，“不過真有萬一，我會答應你這麽拙劣的邀請的，波特先生。”

赫敏和哈利約定在舞伴一事上有什麽進展就立刻通知對方。

首先傳來的是哈利的壞消息，他被拒絕了。

緊接着，赫敏這邊傳來了一個奇怪的變動——她收到了一個邀請。

“是威克多爾·克魯姆。”在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赫敏顯然也有些不自在——這畢竟也是她第一次收到邀請呢，而且對象還是那麽的大名鼎鼎，饒是赫敏也感到了一點虛榮。

“克魯姆？”哈利倒吸了口涼氣，此時他第一反應還是“羅恩知道了肯定會氣瘋的”，“你答應了？”

“當然沒有！”赫敏看着哈利的目光有點危險，對朋友的不信任她還是有點生氣，“畢竟我想邀請的舞伴又不是他，再說了，你可是我的第二順位邀請對象！”

“呃，那我還是深感榮幸。”哈利誠懇地說，“可如果你想去的話我其實沒那麽介意。”

赫敏翻了個白眼，口氣不善：“你認真的？（Are you serious？）”

“我想我不是西裏斯。（I'm not Sirius.）”哈利開了一個諧音梗玩笑，然後一向很有危機意識的他趕緊轉移了話題，“對了，你和克魯姆怎麽認識的？”

“我覺得我們也許不能稱之為‘認識’。”赫敏還是滿足了朋友的好奇心，“不過他經常去圖書館，然後身邊跟着他那些吵吵鬧鬧的球迷，我倒是有請平斯夫人趕過幾次人。哦還有，他有幾次在書架前徘徊，我幫他找過幾本書，還給了一些參考意見。”

哈利微笑起來：“這聽起來很不錯？”

“要是我沒找到舞伴的話确實不錯。”赫敏客觀地評價道，“但是現在……”

她說到這兒，聲音一頓。

赫敏垂下了眼：“我有點害怕，哈利。”

她輕聲說：“我有點害怕改變，我不知道要去怎麽邀請……也許，是保持現狀更好呢？”

至少現在她們還是朋友。

是親密無間地朋友。

赫敏苦澀地想，可如果說開了，沃雷拒絕了她，她們還能當朋友嗎？

哈利拍了拍赫敏的肩膀：“我沒辦法給出你建議，你也知道赫敏，那不是我的長項。”

因為一般來說，負責這麽做的人都是赫敏。

聽到這兒，赫敏不由得笑了：“那可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赫敏發現自己現在說話的方式也有點拐彎抹角了，都是被沃雷影響的！

“重點是你想怎麽做。”哈利繼續說，“而作為你的朋友，我會贊同你的決定。”

“我會好好考慮的。”赫敏用力地點頭，她知道她面前放着兩條路。

要麽坦白，要麽隐瞞。

赫敏擔心坦白會造成不可逆的後果，可若是隐瞞，她又能隐瞞到什麽時候呢？

除非徹底放棄這份心意，不然，赫敏可沒把握自己能騙過沃雷。

可是，難道她要在還沒嘗試之前就選擇放棄嗎？

這可不是赫敏·格蘭傑的作風。

赫敏仍然徘徊在兩個想法之間，可這一次，勇氣占據了上風。

然而，預言家日報的報道徹底打亂了赫敏的計劃。

記者麗塔斯基特在報紙裏把赫敏寫得“天花亂墜”，這一次，她不僅玩弄了可憐的“哈利·波特”的感情，就連大名鼎鼎的“威克多爾·克魯姆”也因為迷情劑成為了她的裙下之臣，不僅如此，邪惡的赫敏·格蘭傑還試圖将魔爪伸向另一位不知名的學生，而明知她想要邀請他人成為舞伴的救世主還卑微地甘願成為赫敏的備胎……

在看到這篇報道的時候，正在吃早飯的赫敏恨不得當場把報紙撕了。

而有人反應比她更大。

在斯萊特林那桌的卡珊德拉·沃雷猛然站了起來，她過于急促的動作差點掀翻了一旁馬爾福的南瓜汁，原本已經到德拉科嘴邊的罵罵咧咧瞧着卡珊德拉的表情，迅速咽了下去。

德拉科只是默默挪走了自己的南瓜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繼續用起了早飯。

察覺到了卡珊德拉的注視，赫敏連忙也跟着站了起來，她急急忙忙地抓起了桌上的一塊面包，奔跑着跟上了卡珊德拉的背影：“等等！沃雷！”

一旁的哈利保持着安靜，他順便按住了摸不着頭腦打算接過報紙來看的羅恩：“先吃飯吧，兄弟。”

卡珊德拉的腳步很快，赫敏必須竭盡全力地奔跑才跟了上去，當她們出了餐廳來到了走廊上，卡珊德拉的腳步變慢了不少，赫敏這下才有了大口喘氣的工夫。

“等……等一下！沃雷！”赫敏氣喘籲籲地拽住了卡珊德拉的手，“你怎麽比我這個當事人看到報道還要生氣啊！”

“麗塔斯基特一向擅長胡言亂語。”卡珊德拉任由赫敏抓着，“但我知道，她會将事實經過一定藝術的加工，我注意到，這一次的報道和上一次的略有區別。”

卡珊德拉反客為主地拽住了赫敏的手，甚至她向赫敏靠近了一步，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動作而面紅耳赤的赫敏迅速後退了一步：“等、等等！沃雷！”

太近了。

沃雷離她太近了……她甚至能數得清沃雷眼睛上有多少根睫毛！

赫敏覺得自己引以為傲的大腦此刻仿佛都在冒煙。

“我不難猜到，第一，威克多爾·克魯姆邀請了你作為舞伴。雖然這個并不重要，但我顯然欠你一句遲來的恭喜。”卡珊德拉的唇抿得死死的，怒火在她漂亮的綠眼睛中跳動，“關鍵是第二，哈利·波特知道了你想邀請的對象。”

蛤！格蘭傑想要邀請誰？

明明，明明約定好一定會告訴她喜歡誰的……也是，當時格蘭傑可沒有承諾要讓她第一個先知道呢。

卡珊德拉冷靜地想，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格蘭傑确實也不能算失信。

但是，怒氣像火焰在她的心中瘋狂地灼燒。

會是誰？是羅恩·韋斯萊嗎？還是納威·隆巴頓？又或者說是連她都沒聽說過的名字？

“你還讓誰知道了？”

——那又為什麽，非對她保密不可呢？

“西裏斯和盧平教授吧，我想他們猜到了。”被拽着手沒有辦法繼續後退的赫敏結結巴巴地說，“其實我也沒有主動和哈利說……羅恩也不知情！”

赫敏調動着自己已然超負荷運載的大腦。

沃雷會那麽生氣……一定是像三年級的時候一樣，因為被隐瞞才感到不快吧。

更何況，自己已經說了會告訴她，卻讓她等了那麽久。

沃雷總會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很有攀比心，肯定也是不想輸給哈利吧。

“羅恩也不知情？”卡珊德拉重複着赫敏的話，她覺得自己的理智已然到了崩潰的邊緣。

她應該惡狠狠地攻擊格蘭傑，因為不長記性的格蘭傑又一次說了禁語。

“也”是卡珊德拉最讨厭的詞語，除了格蘭傑以外，怎麽會有人配和她相提并論？

可就在此時，一股更大的憤怒席卷着卡珊德拉的內心。

“羅恩？這就是你從迷情劑裏分辨出來的對象嗎？所以，你才沒有讓他知道，所以，你拒絕了克魯姆的邀請，所以，哈利·波特願意成為你失敗後的舞伴。”

一切都說的通了。

卡珊德拉咬牙切齒地想，為什麽是羅恩·韋斯萊？為什麽是這個她一點也沒辦法服氣的對象？他究竟有哪裏——

赫敏瞪大了眼睛。

當聰明的赫敏想到了一種可能，突如其來的狂喜讓她不由得笑出了聲。

這讓卡珊德拉更惱怒了：“你笑什麽？！你就那麽高興，那麽迫不及待想要和那個紅頭發的韋斯萊……”

“沃雷。”赫敏柔聲地打斷了卡珊德拉的話，“不是你想的那樣。”

赫敏深吸了口氣：“我想要邀請的對象，是一個姑娘。”

褐色的眼睛和綠色的眼睛對視着，褐色的眼睛溫柔得像是揉碎了的星光。

“她是個斯萊特林，我在迷情劑裏聞到了她身上的蘭花香味。”

赫敏笑了起來：“那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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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最後，我已經炸成煙花了。

嗚嗚嗚嗚真的寫到了！謝謝哈利打出的助攻，謝謝西裏斯，謝謝麗塔（咦）。

雖然承諾兩周一次的更新遲到了，但我發誓我沒有忘記，一周前我就在想要怎麽處理呢，也想過要不要硬着頭皮寫，幸好沒有，寫出來的效果比我想象中的構思要好。

啊，寫出來之後我好喜歡。

感謝在2023-01-10 14:31:32~2023-01-30 00:22: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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