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四年級（8）
卡珊德拉·沃雷收到過很多次告白。
什麽年紀、什麽學院的人都有，因為她的美貌，因為她出衆的家世，由于她本人的優秀，她略顯刻薄的性格都隐隐成了加分項，有不少未成年的巫師躍躍欲試，想要征服她這一朵“帶刺的玫瑰”。
卡珊德拉只覺得他們吵鬧，甚至有的人在他眼中都比不上德拉科·馬爾福。
馬爾福再怎麽沒用，再怎麽幼稚，也勝在表裏如一，他只是沒腦子，但算不上惡毒。
當然了，确實也有人抱着真摯的心意而來，也許換作格蘭傑還會顧慮到對方的心情，在拒絕的時候盡可能委婉一些，選擇一個不會讓對方受傷的方式，可卡珊德拉可沒有那個耐心。
卡珊德拉只覺得他們浪費了她的時間。
她本可以用這個工夫多看書上的一張紙，多答一道題，而說不定，這就會成為在期末考試中，她超越格蘭傑的關鍵。
可是現在，向她說出心意的人是格蘭傑。
是她心心念念想要超越的格蘭傑，是卡珊德拉唯一承認的朋友。
會是惡作劇嗎？
這不可能，除非格蘭傑中了奪魂咒，否則她絕不可能做出這麽惡劣的事情。
格蘭傑絕不會玩弄別人的心意，就算是個玩笑也不會，這甚至比殺了她還難。
會是格蘭傑中了迷情劑嗎？
這也不對。
迷情劑的關鍵在于巫師的鮮血，而一向對此很注意的卡珊德拉非常确信，最近她沒有受傷，也自然沒有人可以拿到她的血。
那麽，也就只有這一種可能了嗎？
梅林啊。
卡珊德拉怔怔地看着這個笑容有點緊張的格蘭芬多女巫，格蘭傑真的知道她在說什麽嗎？
不是羅恩·韋斯萊，不是哈利·波特，不是威克多爾·克魯姆。
格蘭傑……想要邀請的對象，是她？
兩個姑娘。
一個斯萊特林和一個格蘭芬多。
雖然卡珊德拉一點也不在乎血統，可格蘭傑知道在現在這個時間點，這意味着什麽嗎？
沃雷家會因為她們的選擇而遭受純血家族的排擠，格蘭傑也許會在學院中被視作叛徒。
幾乎是在這個瞬間，卡珊德拉就想到了很多很多。
可是，她仍然無法阻止心底翻湧而出的欣喜：……格蘭傑這家夥，還是有點眼光的嘛。
赫敏可不知道沃雷一下子就想到了那麽多的顧慮。
她只是看着遲遲沒有回答的沃雷，原本以為沃雷是吃醋的猜測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會不會是她想錯了？其實沃雷只是單純地看羅恩不順眼，覺得他們并不相配？就像原先覺得她和哈利羅恩的友誼是浪費她的時間？
一想到這裏，赫敏的臉色變得慘白。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剛才做的一切無疑是錯誤的。
這會毀掉她們的友誼。
赫敏深呼吸，如果她現在硬着頭皮說這只是一個玩笑，沃雷會相信嗎？
“我喜歡的人，脾氣一點也不好。”赫敏看着一瞬間瞪了她一眼的沃雷，還是沒忍住笑了。
只不過這一次笑容有些苦澀：“但我知道，她其實非常心軟，對我尤其是如此。”
赫敏聽見沃雷拔出魔杖施了一個隔音咒，只是這樣仍然隔絕不了別人出于好奇而看過來的視線，赫敏聽見沃雷說：“或者，我們應該換個地方。”
赫敏搖頭，輕聲說：“換個地方，我也許就沒有說出口的勇氣了。”
即使是現在，一想到沃雷可能會拒絕自己，赫敏都覺得本應該噴湧而出的勇氣都仿佛凍結了起來。
她明明是不缺勇氣的格蘭芬多。
赫敏只能說出她準備了很久的話，像是絕望的士兵發起的最後一次沖鋒：“我喜歡的人，她非常傲慢，可這讓她有一點殘忍的魅力。”
“我很殘忍嗎？”卡珊德拉聽着覺得不對勁，她眯起了眼睛，危險地詢問道。
赫敏沒有搭理她，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我喜歡的人，她特別不服輸，正像我想超過她，她也想超過我。我們是對手，也是朋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至少在女生中是這樣。”
“……所以你還是覺得哈利或者羅恩更好？”卡珊德拉的聲音猛然拉高了。
“但她不知道，我想要的不僅僅是‘朋友’。”赫敏說到這兒一頓，“即使這意味着我們可能做不了朋友了。”
卡珊德拉這才發現，不知不覺格蘭傑的眼裏已經充滿了淚水。
……為什麽？
卡珊德拉不由得退卻了，她動了動唇，只能幹巴巴地說出了一句：“……我們當然是朋友。”
“可也許，是我沒辦法把你當朋友了。”赫敏輕聲說，“我害怕說出口會毀掉我們的友誼，可我也知道我無法抑制自己的貪婪。”
“我有那麽多話可以用來闡述心意，可最終的一切都指向你。”赫敏終于說出了那句在她的嘴邊打着轉的話，“我喜歡你，可你又是怎麽想的呢？”
她是怎麽想的呢？
卡珊德拉有點答不上來，她只來得及抓住了眼神越來越絕望，最後想要逃跑的赫敏的手。
“……沃雷！”赫敏的聲音裏帶上了讓卡珊德拉覺得揪心的哭腔，“至少你應該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我只是……我不知道！”卡珊德拉提高了音量，她必須慶幸她的隔音咒效果很好，不然教授或者級長肯定會給她們扣分，“在此之前，我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愛情？
卡珊德拉或許在那麽多詩人的詩句中讀到過這個字眼，她也知道她的父母是彼此相愛的，可在別的姑娘也許會幻想白馬王子（或者說持劍巫師）的年紀，她會選擇學一條咒語，又或者多試一條她喜歡的裙子。
她是為了自己才裝扮自己，絕不是為了得到別人的愛。
這個世界上，一定沒什麽人能夠和她卡珊德拉·沃雷相配，年幼的卡珊德拉就是這麽想的。
但說這個的是格蘭傑，是她最珍貴的朋友，赫敏·格蘭傑。
卡珊德拉不想失去格蘭傑的友誼，不想讓她傷心，可更不想欺騙她。
友情和愛情，又會有什麽本質的區別呢？
“你得讓我想想。”卡珊德拉瞧着還是想要逃跑的格蘭傑，逐漸有點不耐煩了，“你每次都是自顧自地說出自己想說的話，然後把剩下的問題丢給我！”
“難道不是你希望擁有選擇權嗎？”就算對面是她喜歡的姑娘，赫敏也不甘示弱，“而且那是因為渴求我們之中關系轉變的那個人是我！”
“是啊！難道不也是我每次都會答應你無理的請求嗎？！”卡珊德拉口不擇言地說，“我敢說你肯定覺得我會妥協！因為你知道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直到看到赫敏的表情，卡珊德拉才發現自己究竟說了什麽。
她的臉瞬間變得滾燙，她猛然松開了格蘭傑的手，這一次想要逃走的人變成了卡珊德拉，而抓住她的人變成了格蘭傑。
“……所以，你是會答應的意思嗎？”赫敏輕聲說，她褐色的眼睛裏又一次充滿了明亮的光。
這讓卡珊德拉覺得順眼多了，起碼比剛才一副要哭的樣子強多了！
“如果這只是一個舞會的邀約，沒有什麽其它附加的價值，這當然不是問題。”卡珊德拉垂着眼，“哪怕我的舞伴應該是馬爾福，他也不敢有什麽意見；至于家裏或者其它斯萊特林的看法，我們可以有很多理由解釋，比如這只是為了看大家大吃一驚而開的玩笑。”
卡珊德拉随口就說出了問題和對應的解決方案，聽得赫敏都有點愣住了：“……我都沒想到。”
赫敏一直覺得，相愛應該只是兩個人的事情，但沃雷說的這些……好像不僅是這樣的。
“我就知道你肯定什麽都沒想。”卡珊德拉沒安好氣地說，就算格蘭傑是獅子中最聰明的那一只，格蘭傑還是一只獅子。
“是不是還有預言家日報可能會有的報道？”赫敏一向擅長舉一反三，她皺着眉，大腦飛速運轉着，“嗯……比如說你是不小心吃下了我要給別人的迷情劑，所以才答應成了我的舞伴？”
卡珊德拉一臉震驚地看着她。
這個回答一點也不格蘭傑！
“你該不會是喝了複方湯劑的哪個韋斯萊吧？”
卡珊德拉覺得自己怎麽就忘了這種可能呢！
“告訴我你不是真的這麽想的，沃雷。”赫敏被逗笑了，“而且重要的也不是你答不答應舞會的邀請，實在不行我可以和哈利去。”
“……這聽起來可不像是追求者的發言。”卡珊德拉的臉瞬間像是凍僵了一樣冷冰冰的，格蘭傑到底知不知道她智商有多高，情商就有多低！
“可你知道，只要你同意，我就會選擇你。”
但是格蘭傑總是能說出讓卡珊德拉的心底掀起驚濤駭浪的甜言蜜語。
“重要的，是你怎麽看待我的。”赫敏微笑着，搶在卡珊德拉之前說道，“是是，我知道你沒有辦法現在給我答案，但請盡快告訴我好嗎？”
面對這個格蘭芬多女巫的笑容，卡珊德拉甚至無法發洩因為被搶走對話節奏而感到的不快。
卡珊德拉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聲說：“……好。我會想清楚的。”
斯萊特林女巫認真地承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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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想的這一章其實是甜甜的戀愛，是卡姐很快答應的版本。但顯然寫着寫着，卡姐有自己的想法……
嘆氣，想要快點完結了。
被最近hpma搞的夥伴卡的話氣死了，有一種策劃文案不行我行我上的感覺。
更新晚了，但真的好卡好卡。三月份，三月份一定完結！（flag）
本章部分靈感來源：
人們從詩人的字句裏，選取自己心愛的意義。
但詩句的最終意義是指向你。
——泰戈爾《吉檀迦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