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宴柯剛回國,心還沒定下來,公司事務都交由周祺處理,自己當甩手掌櫃當的歡實。
這天周祺剛開完周一例會就拿着各部門的報告敲響了總辦的門,懶洋洋一聲進,推開門一開,那人正架着腿陷在人體工學椅上打游戲。
周祺氣血沖天,直接把一摞文件摔在宴柯辦公桌上,氣的直插腰:“我說您老人家倒是清閑,這剛把外面那群公子哥得罪個遍又跑回來打游戲睡懶覺,你這總經理當的是真舒服啊。”
最後一波團完,敵方的水晶塔轟然倒塌,手機裏傳出一聲響亮的“VICTORY”,宴柯揉着發酸的後脖扔了手機,不以為然道:“多謝誇獎,還不錯,确實挺舒服的。”
周祺氣的想罵娘,反而笑了出來,“不是,我說你這是跟你們家老爺子反着來故意氣他,還是真就這麽沒鬥志?把你扔這裏來,你就真打算這麽消沉的玩下去了?你知道今天開會那群老東西有多橫?老子差點兒沒忍住問候他們祖宗。”
宴柯看他一眼,翻開桌上那疊報告看了兩眼,輕輕笑了:“沒心情管這些,老爺子要把我發配邊疆,我還能說個不字?”
周祺似乎不敢相信面前這人是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眉頭緊皺起來,“宴柯——”
“晚上陪韓元的女兒去吃個飯呗?我晚上還有事,去不了。”
“滾啊,你自己不願意去找什麽爛借口?我說你要真不喜歡,不如直接跟老爺子說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宴柯眼裏寒芒突顯,臉色冷下來:“跟他說?呵。”
見這架勢這話題是繼續不下去了,一提到宴老爺子他就這副鬼樣子,周祺搖搖頭。
正想離開,忽然又想起那天偶然聽聞的八卦,周祺哎了一聲,不由問出口:“我聽說你最近在釣妹子?長得怎麽樣?剛回國就有目标了,寶刀未老啊小宴總。”
提起這個,宴柯眼裏有了些許笑意,語調也輕松不少,低頭勾笑模樣有幾分戀愛中的意思,看的周祺連連咂舌:“喲,這回用心了?怎麽說起這個一臉蕩漾的,我也沒問什麽不該問的吧。”
“這次真認真了?”他又問。
宴柯仰面靠在沙發上轉筆玩,懶散答:“就覺得……挺好玩的。”
“……”周祺撇撇嘴:“得了吧,死渣男,說的這麽好聽不還是只想睡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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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個屁。”
想起那天分開前的畫面,宴柯摸着嘴唇又低頭笑了起來。
周祺一陣惡寒:“操,想什麽你能笑得這麽惡心?別想硬了啊,辦公室可沒地方給你解決。”
他又說:“我可好心提醒你,縱欲傷身啊,不過作為兄弟,你要不行了我可以出于人道主義上網給你訂點腎寶片,別年紀輕輕就虛了。”
宴柯冷笑,只送給他一個字——
“滾。”
由于昨天撩過了頭以至于最後被梁淺黑着臉趕出辦公室,這之後的兩天宴柯都收斂不少,沒有去找她。
過猶不及。
撩撥姐姐型的女人,得掌握一個度。
這是周祺說的,對此,宴柯表示贊同。
此時,頭頂的燈光幾經變幻,卡座裏的氛圍暧昧迷離,今晚鋒線董事的兒子攢了個局,邀請周祺來玩,周祺看不慣他們卻也不好駁了面子,只好把閑着沒事幹的宴柯也強拉了過來。
在距宴柯半臂不到的距離,幾個公子哥懷裏各抱着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在親熱。
唯獨坐在卡座最左邊的宴柯和周祺,一個抱着手機在刷女人的朋友圈,一個抱着酒瓶子罵罵咧咧的撒酒瘋。
“他媽的那群老頭子,一個個陽奉陰違的,仗着自己手裏頭有幾個股份尾巴都要翹上天了,老子還要哄着捧着你們不成?惹火了老子全他媽給我等死!”
宴柯面不改色的往周祺嘴裏塞了顆核桃。
周祺: “唔……操操操!宴柯你丫想弄死你爹嗎?”
宴柯: “閉嘴。”
鋒線這兩年內部腐敗嚴重,很多高層股東運用自己的私權在公司內部建立起了一層層嚴密的關系網絡,鋒線的整體走勢嚴重下滑,大有搖搖欲墜之勢。
宴長豐把宴柯調到鋒線來,一則是怕宴柯根基不穩想要鍛煉鍛煉他,将來龐大的宴氏集團好後繼有人,二來也是為了堵住悠悠衆口,從下面的小公司做起,如果鋒線這樣的瀕危企業都能被他救回來,那麽關于實力和流言,也就全部都能有一個完美的答卷。
可惜,宴柯似乎并不是很能體會到老爺子的用心良苦,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他這個總經理當的,遠不如周祺這個副總來的盡職盡責。
宴柯的空降,鋒線內部高層諸多不滿。
但他本人卻悠哉游哉似神仙,白天的例會不參加,在辦公室裏跟個吉祥物似的被供着,晚上還不時泡吧,端的一副纨绔模樣。
在場不少二代都有些打心底裏瞧不起這位宴氏小太子爺,當然,這份瞧不起裏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源自于內心深處的嫉妒,擁有着如此金光閃閃旁人幾輩子羨慕不來的身份,他卻過的頹廢堕落,飲酒作樂,浪蕩纨绔。
王學東老早就聽自家老爹在家中痛罵這個太子爺了,原本應該落到他爹頭上去的位置,現在卻因為宴柯的空降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不免讓他心生憤恨。
視線不懷好意的在宴柯身上兜了兩圈,忽然推了推坐在他腿上的女人。
“去,把那瓶酒開了,過去敬宴公子一杯。”
女人眼睛登時驚喜的瞪大了,打她來這個卡座起就注意到宴柯了,他太矚目,身上又有種濃烈的貴公子氣質,就那麽靜靜坐在角落裏,不言不語地,可在場一大半的女人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她心裏怦怦亂跳,顫着手倒了杯酒,往宴柯走去。
不知他是在看什麽,居然盯着手機屏幕輕笑起來,那笑有幾分寵溺的意味在,本就生了張好看的臉,這麽一笑更是令人心馳神往,女人拿着酒杯的手都快要穩不住,感覺到幾道目光刀子似的落在自己身上。
她莫名有些得意,便刻意彎腰露出領口的風光,嗲聲嗲氣對宴柯說:“宴公子,夢夢敬您一杯。”
宴柯正在看梁淺的朋友圈。
是他昨天厚着臉皮加上的,梁淺大概是打算讓他加但不通過,宴柯就故意等着,非要磨着親眼看到她點下通過才肯滿意。
不過梁淺朋友圈內容很少,基本上都是些他們工作室的新品發布消息,亦或者是一兩張風景照,宴柯翻到很後面很後面,才找到一張有梁淺身影的照片。
估計是她生日的時候別人給她拍的,她頭上戴着印有HAPPY BIRTHDAY的卡通發箍,穿着一件粉色連衣裙,脂粉未施,臉上被抹了奶油,鼻尖上也有一點,交疊着腿坐在沙發上眼角彎彎的笑,整個人透着一股與她平日所表現出來不一樣的嬌憨感。
生動,嬌軟。
宴柯盯着這張照片看了十多分鐘,心口發燙,胸腔滿溢的沖動即将破殼而出。
直到他的手背被人拍了拍。
穿着清涼的女人搔首弄姿的站在他面前,手裏端着杯酒,嗲聲又問了句:“宴公子,夢夢敬您~”
宴柯的眉頭皺了起來。
周圍幾個公子哥都做出一副看好戲的姿态,皆是心裏對宴柯有不滿,但又不敢招惹他的。
這個夢夢是王學東叫來陪酒的,混這種場子的,也不會多麽幹淨,宴柯雖然也是個玩咖,但從來不會跟這種女人扯上關系,更何況以他的身份,送一個這樣的女人上去,傳出去都不好聽。
見宴柯怔忪,夢夢以為他是對自己有那個意思,心下一喜,正準備坐在他旁邊繼續,便聽見他不鹹不淡卻冷冽的聲音響起。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這個人有個不成明的規矩——A杯勿擾。”
夢夢臉色一僵。
又聽他淡淡補充:“還有,兄弟,站遠點兒行麽?你身上的劣質香水味熏到我了。”
宴柯捂着鼻子,一臉毫不掩飾的嫌棄。
王學東臉色難看的望着他叫來的女人哭着跑出去,卻什麽也不敢說。
宴柯這人在圈子裏出了名的難搞,家世好,背景硬,嘴巴特別毒,從來都不給別人留半點面子,看誰不爽直接開口怼,除卻他爹的原因之外,王學東看宴柯不爽絕大部分來自于他曾在衆人面前被宴柯怼的當衆下不來臺過。
今天本想借機羞辱一下宴柯,卻沒想他連女人的面子也不給,一句話把人弄哭了。
他分明記得,以前的宴柯雖然也嘴毒,但不至于會到刻薄的地步,至少,對女人他還是很紳士的,不會讓人當衆難堪。
不等他想出結果,宴柯視線有意無意飄過來,端着杯酒笑道:“王……哎,你叫王什麽來着?”
頗有些目中無人。
王學東恨得雙手緊攥成拳,咬牙忍着怒氣回答:“王學東。”
“哦……”宴柯挑眉,“王昌的兒子。那天周祺說,你爸想把你弄進公司來,你怎麽想?”
王學東老實回答:“我大學修的剛好是計算機相關的專業,在這方面頗有研究,我爸的意思是,讓我進公司磨一磨,最好不過也能為鋒線做出一些貢獻。”
“是嗎?”宴柯晃了晃酒杯,嘴角勾着抹淺淡笑意,周祺最是了解他,知曉這是這人要發作的前兆。
果不其然,下一秒,宴柯說:“你大學在蓉城本地一家野雞專科畢業,連畢業證都沒拿到,肄業的計算機“高材生”,我大概是放權太久了,竟然不知道鋒線的門檻什麽時候低到這種地步來了?”
“宴公……”王學東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偏宴柯還跟沒事人似的,慢悠悠的醒酒,又優雅的飲下,酒杯中猩紅酒液被燈光映照在他冷白的面容上,紅白極致碰撞,襯得他如暗夜中的吸血鬼,矜貴睥睨。
“王昌手裏多少股權來着?”這話問的是周祺。
周祺答:“百分之四。”
“王董年事已高,大概也沒什麽精力幹下去了,周祺,你幫我辦下收購事宜,讓王董早些退下來,回家頤養天年,安心養老吧。”
“沒問題,都交給我吧。”周祺語氣裏滿滿的興奮。
王學東臉色鐵青,氣的什麽也不顧了,掄起拳頭髒話連篇的對着宴柯狂噴。
當事人懶懶散散的架着二郎腿陷在沙發裏,聞言反應淡淡,只是伸手掏掏耳朵,一臉不耐:“吵死了……Darkness的安保都是做什麽吃的,拿錢不幹事?”
在場的都是人精,到了這個時候也都看得清楚情形,這宴柯就算再頹靡他也是個落難鳳凰,再怎麽落魄也不是他們這等肖小惹得起的。
于是一衆人等全部倒了風向。
王學東被保安拖出Darkness大門的時候,話也說不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hallo大家好我又來自說自話了
日常沒人理我,是沒人看還是我的讀者都介麽高冷捏?
(哭唧唧抹淚
提一句:太子爺真的是條奶狗 但素呢
他只在淺淺面前奶 (劃掉)
不是!某些時刻他也挺狼狗的(?
冷到不想碼字,我在想…反正也沒人看,要不明天偷下懶Orz
哦對了,以後九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