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酒足飯飽,一行人轉陣頂樓的棋牌室。

宴柯嘴裏叼着煙,手上捏着桌球杆,表情輕松地一杆三球入洞,打完之後還搖頭啧了啧嘴,似乎是在感嘆這局的輕松。

他收起杆,不到五分鐘,一桌球就結束了,對方連杆還沒來得及摸上,一臉懵逼的看着這一局莫名其妙的結束。

宴柯搖搖頭,發出一聲嘆息:“沒意思,你們玩。”

他說完走到旁邊的沙發上,懶洋洋的坐下來。

被全程秒殺的傅川笑了兩聲,打趣道:“小宴總,怎麽今天從見到你開始就一直盯着手機看呢。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個低頭族啊?”

傅川是恒世老董的獨生子,家裏是幹實業的,好在傅川是這蓉城二代圈裏為數不多的為人作風都算不錯的,跟宴柯他們也算是同學,平日裏一行人經常會聚在一起打牌喝酒,關系還算可以。

此話一出,另一撥打牌的也看了過來,見宴柯這架勢,忍不住揶揄道:“小宴總莫不是戀愛了?最近好多活動都不跟咱們一起來了,逢出門必定隔三分鐘看一次手機,上次我就發現他似乎在盯着張照片發呆,偷瞄一眼還被罵了,啧啧。”

宴柯沒說話。

他是在等梁淺的回複。

給她發了消息說等她結束了過去接她一起回家,結果等了一個多小時,到現在手機一點動靜都沒有,安靜如廢銅爛鐵。

宴柯耐心不是很好,幾度都忍不住想要将這廢銅爛鐵雜碎了洩憤。

有人八卦的湊過來:“談着呢?”

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周祺高深莫測的笑:“跟一姐姐。”

“喲——姐姐好啊,姐姐身嬌體軟會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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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宴總沒斷奶啊這真是……”

一群男人笑起來,眼底都有意味不明的暧昧。

“差不多得了啊。”宴柯沉聲打斷,臉色不是很好。

平時他們一群大老爺們在一起免不了要開一些帶顏色的玩笑,但是宴柯從來都不會在朋友面前說起和女友戀愛的細節。更何況,開玩笑也有個度,他認為這是對梁淺的不尊重。

正說着,外面天空響起一道劈天裂地的驚雷聲,像是有一顆巨大的炸彈在天邊炸開,聲音響徹雲霄。

屋裏幾個人了愣了愣,紛紛走到窗邊查看。

外面灰蒙蒙的,在飄雨,烏雲籠罩的雲層之上,時不時的劈下一道閃電,伴随着轟隆隆的雷聲。

“怎麽就忽然下雨了?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大晴天。”

“嗨,這有什麽,咱們這地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晚點不就停了?來來來,繼續繼續。”幾人重新回到牌桌,吆喝着繼續殘局。

唯獨坐在角落裏的宴柯,一動不動,臉色白的有些吓人。

有人注意到這細微的變化,殷勤的上前關切。

宴柯手指無意識的在膝蓋上用力按下去,臉色慘白,“沒事。”

周祺拍着腿哈哈大笑,引得一衆人看過去,他指着眼神冰冷似乎有所察覺的宴柯狂笑:“你們不知道吧哈哈哈哈哈!這家夥平時看起來日天日地什麽都不怕,其實他怕……”

還沒等周祺把剩下那一半話說完,外面又劈響一道雷聲。

與此同時,衆人一回頭,看到剛才還穩穩端坐在沙發上的周祺正以一種怪異的四腳朝天的姿勢躺在地上。

“沒事沒事……剛剛腳打滑了一下……”周祺解釋說。

外面雷聲一聲接着一聲,俨然一副不到深夜不停下來的架勢。

宴柯臉色很難看,拿下嘴裏叼的煙,他起身走到門口,又回頭喊上周祺:“你,出來一下。”

“我操啊!宴柯是人嗎你!大晚上的要個女人來接你回去,你他媽談個戀愛還把自己談的娘們兒唧唧的,以前怎麽不見你這麽矯情啊,小公主嗎你以為你是?!”

周祺罵罵咧咧一通噴,宴柯臉色淡定如佛,手機直接扔他懷裏,神情不變:“打。”

嘴上老大不情願,手還是誠實的伸了過去,接過手機,見電話已經撥出去,周祺白了宴柯一眼。

手機貼在耳邊,傳來一道好聽的女聲。

周祺不備,宴柯直接奪過手機按下免提,示意他繼續說。

“梁淺嗎?你好,我叫周祺,宴柯的朋友,今天晚上我們幾個在長春閣喝嗨了,他現在正抱着廊柱子撒酒瘋喊你名字呢,我們都喝了酒不好開車送他,你看你方便不方便過來接一下?”

宴柯心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又期待的等着對面回答。

直到那邊穩穩傳來“稍等”二字,宴柯臉上終于露了笑,渾身都懈怠下來。

宴柯坐在車裏,有些不安的偷看了好幾眼駕駛座上的人。

女人長發披散,瑩白的臉在昏暗夜色下透着隐隐的孤獨感。

梁淺發動引擎,卻并沒有急着啓動,而是側頭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輕瞥過來,宴柯心虛的立刻砸吧着嘴,腦子一抽,自動給自己加戲,故意擺出一副醉醺醺的樣子,甚至還眼神迷離的來了句:“姐姐,我口渴了。”

“……”

梁淺沒有說話,過了會兒,下了車,撐着把傘繞過來湊到他這邊,打開車門低下頭,就在宴柯屏氣凝神的看着那張漂亮的臉蛋不斷地在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漸漸的,他接受的閉上眼,正準備迎接這原因不明的一記香吻時。

“啪嗒——”一聲,安全帶扣上了。

“想什麽呢?”梁淺好笑地望着他,眼底分明已參透一切,她卻縱容着他,陪他演下去。

這劇本是不是拿反了?

宴柯呆愣愣的看着她走遠了些,小跑進路邊的便利店,過了大概兩分鐘,梁淺打着傘從店裏走出來,手上提了一個塑料袋。

方才臉上的紅暈是因為見梁淺之前為了造型逼真宴柯特意搓紅的,到了這會兒經歷了這麽一出,已經完全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了。

尤其是,當梁淺打開車門,從那一堆……

套套裏面拿出了一瓶牛奶來的時候。

宴柯忽然覺得下身有些涼。

擡起眼簾,撞入梁淺那藏了幽幽深意的眼底,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揚了揚手。

宴柯伸手接過,觸碰到了她手腕那一截光滑幼嫩的皮膚。

溫熱,細膩。

梁淺替他插好吸管,送到他嘴邊:“張嘴。”

“咳咳……”他視線開始亂飄,不太想跟她對上,“我是喝醉了,又不是殘廢了。”

說是這麽說,倒口嫌體正直的張了嘴。

梁淺沒說什麽,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

饒是厚臉皮如宴柯,此時也有些招架不住,被她看的面容滾燙,最後只好放下手中的牛奶,開了車窗透氣,試圖以此來平息某些發酵的情緒。

之後他一路無言,倒是乖順不少,只是那不時飄過來的濕漉漉的眼神,看的梁淺幾度想要伸手在他腦袋上薅兩下。

作者有話要說:  來遲了TvT我忘記了設置時間,還以為直接發出來了,本來是九點的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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