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弟弟?”宴柯好笑的晃了晃與梁淺緊牽的手,略顯張狂的高舉起來,“你和你姐姐會這樣?”
周深神色變了些微,但還是皮笑肉不笑的說:“梁淺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你。”
“是嗎?”宴柯聞言看向一臉事不關己的梁淺,柔聲詢問:“說起來,這位叔叔就是一直在往你們工作室送花的那位嗎?”
“……”梁淺眨了眨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周深看起來雖然是比較偏成熟了,但也不至于說跟宴柯能拉開十幾二十歲的距離。
至少他叫周深叔叔,怎麽說都有點惡意報複的嫌疑。
聽到自己被叫叔叔,周深的臉色也不是很好,面色鐵青,跟吃了秤砣似的,哽的半句話說不出口。
氣氛詭異的安靜下來,見周深吃癟,宴柯很得意,笑嘻嘻的還想要故意刺激他,湊過來欲親梁淺,被梁淺推開了。
她壓低聲音在他耳邊低聲警告:“夠了啊,別過分。”
不管怎麽說,後面還是有不少合作要展開,關系鬧得太尴尬也不好。
宴柯雖然看不慣這個周深,但梁淺的話還是很聽的。
她都這麽說了,他也就乖乖的不再鬧了。
“周先生,不好意思啊,這段時間我可能都沒空,等最後的成衣出來了我會通知你的,給你添麻煩了,抱歉。”
“哦,沒事的。”周深擺擺手,神情尴尬。
到了這一步,他也算是看出了梁淺的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
她看起來好像疏淡清冷,可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個年輕男人出現的時候,她注意力基本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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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深自讨沒趣讪讪離開後,宴柯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拉着梁淺往反方向走。
他身高腿長,走一步抵得上她兩步,很快梁淺就有些吃虧,跟不上他的步伐,累的直發牢騷。
“宴柯,你能不能停下來?”
“停下來?讓你繼續去跟那個姓周的一起吃飯,讓我看着你們眉來眼去,看着你捧着他送的玫瑰麽?”
“你怎麽了?”梁淺一臉難以理解的表情:“你在說些什麽?眉來眼去?我跟周深?”
“呵,叫的真親熱,我們認識半個多月才聽你才叫一句我的名字,你們這才認識幾天啊,就一口一個周深一口一個梁淺的,可真是夠不一樣的。”宴柯陰陽怪氣的說。
“講講道理。”梁淺無奈極了,尤其是在看見他那一副下巴朝天,說話的時候語氣酸到不行卻還固執的不肯看她一眼的表情時,更是覺得,在這種時候,才能深刻體會到這三歲的差距。
都說男人心理年齡小永遠都不成熟,這麽看,真是沒跑了。
梁淺心裏長長嘆息,還是耐心的解釋:“首先我認為這應該是正常稱謂,其次,我那個時候不肯喊你名字,是因為我沒有說服自己突破那道跟一個陌生人滾了床單之後還被他追回國的心理障礙,而且也沒有你說的那麽誇張,要說不一樣,你都住進我家裏了,不知道你還在別扭什麽。”
頓了頓,她又無奈的補充:“宴柯,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幼稚,我忙了一天還要安撫你的情緒,也會很累的。
聽到前面幾句,宴柯心裏還略微暗爽,畢竟聽她一句解釋也不容易。
然而越到後面,他的臉色越是陰沉下來。
最後黑着臉,語氣不爽極了:“別扭?”
“你總認為我是在跟你鬧情緒,是我太過于幼稚,我上綱上線又無理取鬧,是不是?”不知想起了什麽,他忽然冷笑一聲:“我記得你之前也這樣說過我,覺得我不夠成熟,我幼稚,是不是在你眼裏,我們這幾歲的差距就是一道鴻溝,永遠都沒辦法邁過去,所以當你看到周深的時候,才會那麽開心,他追求你你是不是高興極了,終于可以擺脫我了,也終于找到一個如此契合你标準的人了,是不是?”
梁淺的眉頭攢起一道深刻的褶皺,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你簡直不可理喻。”
“呵,”宴柯側身,語氣低迷:“我開始認真,你卻不相信。在你眼裏,我幼稚、我別扭、我不可理喻我不成熟穩重我甚至還需要靠賴在你家裏來獲得和你朝夕相處的機會……”
眼眶湧起一股熱潮,嗓子忽然像是被什麽東西掐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有時想想,覺得這樣下去好像也沒什麽意思。”
“……”梁淺心裏咯噔一聲,莫名有些慌亂:“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只是看清了自己的位置罷了。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就不纏着你了。”
他說完這句話,轉身便走。
宴長豐出院了。
身體恢複狀态還不錯,再加上他本身也還算年輕力壯,做了手術之後休整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決定回家調養。
集團不可一日無掌舵人,他離開的這段時日,內部猜測紛紛,對于公司的穩定和發展,其實是很不利的。
這天剛回到家,宴長豐第一時間就讓秘書給宴柯打了電話通知他趕緊回家。
鄭岚端着一碗雞湯進房,看到宴長豐正坐在床上眉頭緊鎖,一臉大動幹戈地模樣,急匆匆放下碗迎上去:“怎麽了這是?醫生不是說了不能動火發脾氣的麽?”
宴長豐怒道:“這個不孝子,我讓他回家一趟,他兩句話沒說話就挂了電話,他眼裏還有我這個父親麽?!”
說着還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而劇烈的咳嗽起來。
鄭岚一面急匆匆安撫他的情緒一面讓秘書先出去,轉而待宴長豐平靜下來才開口說:“現在孩子長大了不是小時候了,有些事情你不能以從前的标準來判斷和要求他,更何況,你我都深知當年小柯是怎麽一個人步步走到今天的,說起來是我們愧對他。”
聽到這裏,宴長豐漸漸平複下來,不再暴躁。
鄭岚又說:“你也知道小柯的性子,你跟他硬來沒用,長豐,作為父母,或許你我從來都不是合格的。”
宴長豐嘆息:“當年的事情誰都沒有辦法,那已經是萬萬不得以的萬全之策,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意讓我的孩子獨自一人在國外長大。可是……唉!”
鄭岚拍拍他的背,安撫道:“好了,你不要太激動了,總有一天他會理解我們的苦心的,這次你手術,小柯在外面守了你一整晚,直到你徹底穩定下來他才肯走,我們怎麽勸都勸不動,他呀,跟你一樣,嘴硬心軟。”
宴長豐沒說話,表情卻很是欣慰。
“韓家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再逼迫小柯,他喜歡就讓他自己來,這種事你勉強也沒有用,更何況以我們家現在的狀況,也完全不需要通過聯姻這種手段來獲得什麽東西,如果你是擔心小柯接任之後沒有左膀右臂,王秘書和周祺都是不錯的選擇。”
鄭岚說完,宴長豐久久沉默,一副沉思的模樣。
下午時分,宴柯回了家。
鄭岚很高興,張羅了一桌子菜,結果父子兩都不打算吃,直接進了書房。
出來的時候,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平靜,似乎沒有任何争吵,也沒有發生過什麽重大事情。
不過鄭岚還是敏銳地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悄然發生了變化。
宴柯離開的時候,甚至破天荒跟夫妻二人打了招呼。
之後整整兩周,鄭岚都沒有聯系上宴柯。
甚至她派人去鋒線蹲守,都未曾見到過他的身影。
問宴長豐,他閉口不談,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鄭岚心急又無奈,宴長豐一句“不會有事的,他自有分寸”就打發了她,之後不再多談。
直到半月之後,鄭岚偶然在一家商場逛街,于一服裝店門口偶然碰見她這失聯十多天的兒子,跟一位性感成熟的美人拉拉扯扯,她備感驚奇。
從前關于他兒子的風月傳聞倒是聽說過不少,可是卻從來沒見過他帶過任何一個女孩子回家,更遑論在旁人面前露出這樣的神色。
可鄭岚瞧着她兒子那樣子,怎麽看都像是深深墜入情網,難以自拔的模樣。
七月上旬,MS将用于參加蓉城國際服裝展覽會的作品終于通過審核,送往會展中心。
三天後,梁淺就要帶着它們參加展會,在秀場上供各界時尚人士和商界名流觀看。
說不緊張那是假話。
好在從前在國外的時候也曾參加過類似的場合,有過經驗,大體還是會心平氣和不少。
然而工作室的緊張程度卻遠遠高于她。
尤其是若若,她是梁淺的行政助理,各個方面的工作都是由她來直接跟梁淺對接,第一手消息她也是最先知曉,然後立刻在辦公室裏傳開。
“唉,有點擔心淺姐,不知道這次怎麽樣,如果能出成績,以後有了投資商,我們的日子也會好過不少吧?”
“放心吧,我相信淺姐的能力。”
“那個負責人不是正在追求淺淺姐嗎?他應該……會幫一幫的吧?”
“說什麽呢?淺姐是這樣會走捷徑上路的人嗎?更何況,淺姐早就拒絕他了,我上次都看到……”LISA壓低了聲音:“淺姐已經有男朋友了是個大帥比!比那個周總年輕好看多了!”
“年下?”
“嗯哼。而且還挺霸道的,一上來就攬住腰,把淺姐跟周深的距離拉得遠遠的,我和若若都看到了,當時我們憋得要命,生怕因為發現老板八卦被滅口。”
“年輕又霸道,真好哇!你知道有一句話吧?這個世界上最硬的東西,就是鑽石和……咳咳,你懂的。”
一衆人交換了個眼神,意味深長的笑起來。
“淺淺姐太幸福了吧!”
“講講清楚,哪個xing?”
而與此同時,梁淺正在辦公室裏埋頭苦幹,畫設計圖。
她當然志不在此次的會展而已。
不過想要突破,想要讓MS走出現在的局限,這一步必走無疑。
不過筆落在紙上,畫出來的線條卻淩亂無比,她心思全然不在正軌上。
六天了。
自那天不歡而散之後,宴柯沒有一條消息,也沒有留下一句話。
她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裏。
也就是到了此時此刻她才恍然發覺,對他的了解,竟然稀薄到了這種程度。
怎麽也靜不下來。
鬧脾氣,不是一次兩次。
可是沒有哪一次跟這次一樣,什麽話也沒說,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不見了。
梁淺支着下巴懶散的畫着,腦子裏亂得一塌糊塗。
恰好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起來,譚柒的電話切進來,兩人閑聊幾句,梁淺已然嘆息了不下五次。
譚柒很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你這是怎麽了,跟你們家小狼狗相處得不好嗎?”
梁淺沒精打采的:“挺好的。”
“怎麽?這是被掏空了?”
“七七……”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怎麽這麽喪啊,吵架了?”
梁淺頓了頓,還是選擇将那天發生的事,一一與譚柒道來。
聽完之後,譚柒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的指控:“淺淺,我覺得,這次應該是你的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