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生氣了?”

“讓開。”

“如果我說我不讓呢?”

梁淺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眼底神色很淡很淡。

宴柯絲毫不避諱的與她對視,兩人像是在對弈一般緊盯着彼此。

“你生氣了。”

梁淺伸手推他,柔軟的手掌貼在他寬闊的胸膛,溫熱小巧,他的心輕輕搖晃,扣住了她的手。

她立刻就臉色不對的想要抽回,卻被他更加用力的按在他心口。

那雙深遂漆黑的眼就那樣緊緊的,牢牢的盯着她,突破了所有堅硬的僞裝,看到了她心底去。

梁淺眨了眨眼,視線落在那一顆顆刺眼的小紅點上,終究還是說不出什麽傷人的話來。

她又何必跟個小毛頭計較呢?

輕輕嘆聲氣,她另一只手貼在他臉上,“疼嗎?”

宴柯看着她,沒有說話。

“我回去給你抹藥。”

“你在乎嗎?”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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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在在乎嗎?”他又重複了一遍,眼神專注,不得到答案不肯罷休,“我想你應該是在乎我的,你表現得那麽緊張,和最開始遇到的你變得很不一樣,有時候我想,你是不是,已經開始試着喜歡我,并且相信我了呢?”

梁淺勾了勾嘴角,仰頭看着他,笑得妖妖嬈嬈,“那你現在還是這麽覺得嗎?”

宴柯也笑着說:“不是很确定,但我覺得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

手指微微用力,輕扯了下領帶他的臉就靠了過來,兩個人身體緊貼着,鼻尖碰觸在一起,滾燙的氣息彼此交纏。

眼裏只有彼此。

只需要一眼,就能确定另一方內心的想法。

這一刻。

他們仿佛天生契合。

她今天身上抹了淡而幽雅的香水,前調好像是柚子,淡淡的,很好聞。

宴柯發出一聲喟嘆,那只支撐在車身上的手環住了梁淺的腰,将她拉近。

懷裏的溫度是真實存在的。

只有把她抱在懷裏,在這個時候,才能确定她是屬于自己的。

宴柯笑笑說:“現在我覺得,梁淺,你喜歡我。”

那雙眼睛裏,閃爍着越來越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芒。

他深深的望進她眼裏,也深入了她的心裏。

不知到底是誰先主動。

梁淺覺得自己似乎只是動了動手指,那張俊朗的臉就不斷地在眼前放大,滾燙的吻落下,在意識被奪走的前一秒,她低聲喃喃:“嗯,喜歡……”

八月十八,是宴柯的生日。

他生日前三天,鄭岚特意打電話過來叫他回家吃飯,想要在家裏辦個排隊,邀請宴柯的朋友和宴長豐在各個領域結識的人脈前來參加。

宴柯自己還沒什麽反應,反正他前二十三年的生日都是自己應付着過的,有時候周祺那些人會弄個趴體,但大多數他自己都興致缺缺,對這種除了年齡增加再無其它變化的形式主義絲毫不感興趣。

他表弟宴桉倒是激動的不得了,提前一周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天一通電話的過來詢問,甚至還旁敲側擊的問宴柯帶不帶女朋友來參加。

這小子不知道是從哪裏知道的宴柯女朋友是他之前在酒吧驚鴻一瞥的美人的消息,自那之後時不時的就跟他這便宜表哥聯系一二,以前幾個月都說不上幾句話的人,現在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周祺八卦,恰逢這日幾人攢了個酒局,他問宴桉是不是還對梁淺感興趣,宴柯一個死亡眼神瞥過去,宴桉通紅的小臉頓時煞白一片,結結巴巴的擺着手,瘋狂撇清關系。

宴柯端起桌上的酒仰頭飲下,冷笑聲清晰。

宴桉的臉更白了,急忙解釋道:“那是我嫂子,我怎麽會有其他想法。我就是覺得她特別漂亮,很喜歡,是對女神的那種喜歡!你知道吧?就像我對林志玲那樣……”

周祺撇撇嘴,開始沒完沒了的給宴桉灌酒,這小子不經灌,不出三杯就倒下了,什麽話都誘了出來。

“我他媽前幾天……交往了個女朋友,長得特別清純,是個校花,我們交往還沒一個月她就一直問我要包包要禮物,而且她占有欲特別強,根本不能容忍我跟別的女孩子說話,我受不了,就跟她提了分手。”

“然後呢?那你在朋友圈發那種憤青文字做什麽?我還以為你被綠了。”

宴桉漲成豬肝色的臉頓時露出憤怒,“老子跟她說分手,她跟老子玩煽情,抽抽噎噎的給了我一張卡,說什麽要是我以後想她了就打給她!”

周祺點點頭,一邊嗑瓜子一邊繼續循循善誘:“嗯,然後呢?這不是挺好的麽?說明人姑娘對你戀戀不忘,希望還有後續。”

“後續個屁!”宴桉氣的雙腿亂蹬,“她給老子的是銀行卡!”

宴桉說到這裏就開始嚎啕大哭,最後被忍無可忍的宴柯叫安保拖出去了。

周祺和傅川碰了碰酒杯,笑得渾身抽搐,宴柯擰着眉一腳踢過去,“差不多了啊,欺負我弟弟還笑得出來?”

“欸,不是,你不覺得你們家小四特可愛麽?一本正經的,做的全是蠢事哈哈哈哈哈!”

宴柯緊抿着唇,沒有說話,他連喝了兩杯酒,視線漫無目的的在暈染着燈光的桌面上發撒,不在狀态的樣子。

周祺問他怎麽了。

宴柯頓了頓,一臉糾結的看着周祺,“你說我生日,她知道嗎?”

“她?”周祺思索了兩秒,立刻就反應過來這個所謂的“她”是何方神聖,“你在想這件事啊。應該知道吧,住在一起這麽多天了,怎麽可能連你生日是什麽時候都不知道。”

“是嗎。”

可是她連半個字都沒有提起過。

明天,就是他生日了。

宴柯有些苦惱。

事實上,他從來都不是會在意這種小細節的人,可對象是梁淺,他就忍不住的開始斤斤計較,渴望得到她所有的關注,希望她的視線永遠落在他身上。

如果可以,他甚至有些病态地想。

把她綁在身邊,關在屋子裏,他只有她。她也只能有他。

提早結束工作,後續都交給助理齊峰處理,宴柯早早的離開公司,驅車直接去了MS。

抵達工作室樓下的時候,梁淺剛好走出大樓。

她今天穿的很知性,淺藍襯衫包臀短裙,腰間別了個小皮帶,一雙腿又長又直,在陽光下白的刺眼,長而卷曲的波浪長發在腰後如瀑布展開,走動之間搖曳生姿,路過的人無不被她吸引。

宴柯坐在車裏,摘下墨鏡正準備下車,視野中忽然出現一個不速之客。

是上次在DARKNESS見過的那個穿着粉色襯衫和梁淺有說有笑的男人。

他身後跟着一個女人,兩人并肩在梁淺身邊停下,不知說了些什麽,三個人都笑了起來,尤其是梁淺,笑得花枝亂顫,一點都不像她平時面對他時候的樣子。

一雙手死死的攥成拳,由于過度用力,關節泛白,骨節咔咔作響。

在那男人伸手要擁抱梁淺的時候,不再猶豫,宴柯推開門下車,邁開腿迅速跑過去。

“老婆!”

三個人都看了過來。

宴柯臉色不變,清了清嗓子,他站到梁淺身邊,手臂環在她腰上,一副維護且宣示意味強烈的姿态。

梁淺沒有回應也沒有抗拒,任由他摟着,與此同時還上下看了他兩眼,還是那副習以為常的睥睨姿态,只是多了些隐隐的玩味。

宴柯心虛的摸了下鼻子,在對面那一男一女不解又好奇的眼神中笑了笑,自我介紹道:“你們好,我是宴柯,來接我們家淺淺下班,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帶走她了。”

倒是站在Jerry身後的徐旋按捺不住好奇,詢問道:“淺姐,這位是……?”

Jerry也驚訝的捂住了嘴,跟着說:“Belle,這是……你丈夫?”他眼裏閃爍着驚豔的神色,視線來來回回的在宴柯健壯的身體上游走,梁淺分明看到一絲遺憾。

想到這位金牌設計師的性取向,梁淺憋着笑,下意識往宴柯身前擋了擋,言簡意赅的否認:“不是。”

不等Jerry做出反應,她又緊接着補充說:“但也差不多。徐旋,你送Jerry回瑞麗安,我還有事,先走了。”

“啊?”徐旋忍不住多看了那抹高大的身影兩眼,悵然地收回了視線,點點頭:“知道了。”

從梁淺說出“差不多”這三個字以來,宴柯地表情就可以不僅僅只是用暗爽來形容了。

一路憋着笑,但嘴角還是瘋狂他媽上揚,飛揚地好心情完全藏不住,他從來都是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人,聽到梁淺說出這樣的話,如同得到了免死金牌。

宴柯拉着梁淺的手,高興的晃了晃,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彎下腰把頭靠在梁淺肩膀上,別扭的撒起嬌來,“姐姐,你剛才說的話我可是都記在心裏呢,我不管你是什麽理由,既然你說出來了,就要對我負責。”

梁淺嘴角抿着笑,同樣滿臉愉悅。

只是她向來擅于隐藏情緒,“你看不出來Jerry對你挺感興趣的嗎?我要是不這麽說,依照他的路數,只要是看上了的,絕對要睡了才肯罷休。”

宴柯冷哼一聲,,腦袋在她脖子裏蹭了蹭,“我才不管。反正從今天來,我就是你男朋友了,而且是要以結婚為目的交往的那種!”

梁淺瞥他一眼,沒搭理。

宴柯煩躁的審度片刻,讓步道:“那,那也得是準男友,就算還沒有通過考核,至少我也是唯一的,首要的人選了吧?”

說到這裏,他改為從身後抱着梁淺,不顧她抗拒牢牢的把人鎖在自己懷裏,“說起來你什麽時候才肯接受我啊?你這個壞姐姐,怎麽這麽難追。”

“嫌我難追的話,就放棄啊。”

“想得美!”宴柯憤憤道:“你這輩子也別想讓我放棄。”

梁淺愣了愣。

這輩子。

多麽美好的字眼。

他們真的,會有一輩子嗎?

真的可以有人,能夠相依一生嗎?

作者有話要說:  球球,不要再鎖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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