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是怎麽知道的?”

“想要知道你在做什麽,很難嗎?”

梁淺盯着宴柯看了兩秒,“出了這麽大的事你不告訴我,你是覺得我不應該知道,還是單純只是不想告訴我?”

宴柯連連否決,略顯慌亂:“不是。我沒有不想告訴你,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倏的,梁淺放下餐具,神情認真的一直看着他,并不言語,只是那道灼灼目光仍然使人感到不安。

下一秒,卻聽見她說:“我準備去一趟江浙。”

“去江浙?”宴柯皺起眉,“怎麽這麽突然?”

“不突然,我早就有這個打算了,只是剛好最近出了這件事,其實也算是更讓我看清了自己的不足,以前我清高自傲,現在又急于求成,自始至終都沒有抛開不相幹因素,真正做一回自己。所以我想,趁這個時間出去采采風,也許有些事,就豁然開朗了呢?”梁淺笑了笑,拾起餐具,繼續進餐。

宴柯卻不再有胃口。

室內暖黃色的光線下,仿佛給她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光閃閃的光,他看着這樣的她,心有欣慰之餘,更感覺到一種隐隐的惶恐與即将失去什麽的不安。

她像是一陣風。

虛無缥缈,其實他從來都沒有真正擁有過。

宴柯強擠出一絲笑,只是臉色卻不怎麽好看,略顯僵硬,“哦,好啊,那,那你注意安全,什麽時候去?我去送你。”

梁淺搖搖頭,“明天下午的機票,不用你送,七七剛好沒什麽事,我和她一起吃個午飯,她送我。”

這種不安感更加擴大了。

宴柯的表情很不好看,面色緊繃,點點頭,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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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裏天人交戰,一瞬間的功夫,什麽想法都竄了出來,暗瞟了眼梁淺。

她一邊埋頭看手機,一邊慢吞吞往嘴裏送飯,在看到她出現在病房門口的那一剎那,宴柯甚至有種狂熱的想要就地單膝跪地,同她求婚的瘋狂念頭。

只是下一秒,理智喚醒了他,他深知被接受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甚至可能将她從此從他的身邊推遠。

但那一瞬間,沖動過後的餘熱,還是留在了宴柯的腦海中。

他想,沒有其他人了。

就是她了。

“這麽看着我做什麽?”

梁淺擡眸看他呆愣模樣,不由輕笑,眼底帶着調侃,揶揄道:“宴小朋友,你怎麽這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我只是要出去寫生,又不是不回來了,做什麽嘴巴撅那麽高?”

“誰……”意識到她是在逗自己,宴柯表情不自然的扭開臉,實則他也确實是不怎麽高興,也的确是不舍得她,但被她這麽直勾勾的挑明了,面子上還是過不去,“我看是你不舍得我吧?還硬要倒打一耙扯到我頭上來,我說姐姐,你要實在舍不得我,也好說,實在不行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誰讓我這麽大度呢?”

梁淺笑起來:“是嗎?那我可真是要謝謝弟弟了。”

這話聽起來似乎是有所轉圜的餘地,宴柯一雙眼登時亮起來,下意識便想追問,只是又覺得表現得太迫切了有些掉價,于是清清嗓子,拿喬的端了會兒架子,才不緊不慢的同她道:“你這意思,是……?”

梁淺看着他,嘴角挂着了然的笑,說出來的話卻叫他感到失望,“不用了,我想自己去。”

“哦。”宴柯失望極了,乃至十分沮喪。

“那好吧。”

他不高興的太明顯,想要忽視都做不到。

不知怎麽的,忽然生出一股濃濃的恻隐之心,梁淺揚手,在宴柯毛茸茸的腦袋上輕揉了下,完全是出自下意識地舉動,只是不忍看他如此失落,想要安撫安撫她們家的小狼狗。掌心柔軟的觸感卻又叫她心跳加速跳動起來,隐隐感到耳熱。

多年的習慣早已讓她學會無論出于任何情境下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在宴柯詫異中帶着驚喜的目光裏,梁淺複又薅了一把他蓬松的短發,“乖,好好在家等我,等姐姐回來給你帶禮物。”

宴柯脫口而出:“我不要禮物。”

梁淺:“那你想要什麽?”

宴柯不說話了,像一只看見骨頭的大狗,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眼神裏的含義不言而喻,梁淺這麽聰明,自然也是立刻就懂得了他的意思,只是她略一挑眉,收回了手。

“除了這個。”

宴柯嘆了口氣,無精打采的拿筷子去戳碗裏的白米飯,“那沒什麽好期待的了,你知道,我除了這個沒什麽想要的。”

他總是把對她的渴求擺到最明顯的位置,讓她時時刻刻都能看得到,感覺得到。

都說少年人的情感,是最純粹而又熱烈的,梁淺深刻的感知到這一點,也深深為此動容。

一時間腦海裏閃過無數個片段,那些片段裏或多或少,都有宴柯的參與。

不知什麽時候起,她的人生軌跡裏,滿滿都是他的痕跡。而她也早已經習以為常,甚至感到心安理得,習慣且依賴于他的存在。

梁淺笑了起來,張揚明媚。

“那我答應你,這次回來,我給你一個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了

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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