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災難

顧懷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空蕩蕩的小房間,黑漆漆的一片。窗戶被厚重的布遮擋着,只從縫隙裏透出微弱的光線。

她動了動被綁在椅子後的手臂,感覺已經徹底麻掉,她苦惱地皺眉,使勁地捏着手指,并且抖動着,試圖讓手恢複知覺。等到微微有了點感覺,她才慢慢地停下動作,嘆了口氣。

她擡頭望了望窗戶的方向,細碎的陽光穿過縫隙透進來,時間似乎靜止在這一刻。

突然,背後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接着是房間的門被打開所發出的吱呀聲,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皮鞋發出的“噠噠”聲令顧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卻被那人拉得像是幾十米一樣長。

那人停在了她的身後,良久都沒有動靜。

顧懷聽見他略微沉重的呼吸聲,被捆綁着的兩只手緊緊地攥在一起,進來的是一個男人,或許是與王玉蘭同行的那個男人。

男人漸漸走近她,幾步跨到了她的跟前,用一種猥瑣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同時嘴角一抽,露出一抹極其詭異的笑容。

“王玉蘭呢?”顧懷斜睨了他一眼,很快移開了視線,冷聲問道。

男人摩挲着自己下巴上的胡渣,盯着她的面容看了好半天,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自顧自地喃喃道:“長得還不錯嘛,怪不得……”說着,還頗有感覺地“啧啧”了幾下,一只手突然伸到顧懷的面前,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想做什麽?”顧懷使勁地搖着頭,試圖擺脫他的控制,不想卻被他捏得更緊。

男人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笑道:“做什麽?你猜我要做什麽?王玉蘭已經把你給了我。”

顧懷的身體一顫,心漸漸變涼,繼而掙紮得更加厲害。

男人松開了她的下巴,并且後退了兩步,抱臂玩味地看着她使勁地掙紮,就在她即将拖着椅子站起來的那刻,他伸出右腳,放在顧懷的兩腳之間。

顧懷一時沒注意到,瞬間絆住了他的腳,連人帶椅整個兒跌倒在地上,椅子壓在了她的身上。

男人看到她此時的這幅場景,眼神的意味愈來愈深,似有一場激烈的暴風雨即将爆發。

顧懷的膝蓋已經破了皮,裙擺無意識地被掀了上去,隐約露出白色的底褲。她趴在地上,深呼了幾口氣,随後擡起頭看着那個男人,冷靜地問:“你要多少錢才會放過我?”

“錢不是重點。”男人笑着搖搖頭說。

“那什麽才是重點?除了錢,你想要什麽?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可以幫你。”

男人走了過來,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拽了起來,然後拍拍她的臉頰,說:“你也別費腦筋了,還是乖乖聽我的話,這樣還能減少點痛苦。”

見她驚慌地四處張望,甚至還喊了幾聲,他好心提醒她:“你知道我們現在在什麽地方嗎?就在這個廢棄公園裏,這裏不會有人經過的,所以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顧懷聞言,身體抖得更加厲害了,她顫聲威脅道:“如果……如果你敢對我怎麽樣的話,我家裏人不會放過你的!”

“這個不用你擔心。”話音剛落,男人就解開了綁在顧懷身上的繩索。

顧懷掙脫了束縛,還沒來得及站穩,立刻被男人撲倒在地,坑坑窪窪的臉越來越靠近她的臉頰,惡心得她直想吐。她看到了男人猙獰的笑容以及他眼中奮力掙紮的自己,渺小又無力,還沒來及多想,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她的臉上、脖頸上……

“給我滾開!”她厲聲尖叫着,用力地推着男人強壯的身體,身上的連衣裙已經被男人撕成了兩半,而下身的絲襪也被他拽到了小腿上,只剩下孤零零的白色布料遮蓋着。

她聽到了愈加沉重和渾濁的呼吸聲,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倍感惡心。

男人毫不疼惜地用力撫着她的身體,然後一下子剝掉了阻礙的絲襪,白皙的腿露在了空氣裏,同時也令男人燃起了內心欲望的火焰。

就在他怔愣的那刻,顧懷摸到了冷冰冰的器物,她迅速地抓住那個東西,用力地往男人的頭部敲了下去,男人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顧懷往他的臉上猛擊了下去,血一滴又一滴地落在了她的臉上,她用手一抹,然後趁機推開了那個男人。

“咚”地一聲巨響,男人目眦欲裂地倒在了地上。

顧懷順着斑駁的牆面站了起來,戰栗着望向地上躺着的人。

“啊!”她一聲驚叫,迅速地跑了出去。

她一直跑着跑着,跑出了那個廢棄已久的公園。

像是看不見路上驚詫的目光,聽不見旁邊窸窸窣窣的議論聲,顧懷邊哭邊跑着,漫無目的,只顧一直往前跑。

不知過了多久,她跑到了馬路上,然後停在了路中央,茫然地看着來往的車子。她似乎聽見了汽車的喇叭聲和剎車聲,也聽見了司機的叫罵聲,然而,她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呆呆地站立着。

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時已經沒有了陽光,幾片烏黑的雲浮在上空,預示着接下來的一場大雨。

“阿洵……”顧懷仿佛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她扯出了一個笑容,輕聲地叫着他,她慢慢地朝他走了過去,站在了他面前。

“我好想你啊。”她握住了他的手,伸手去摸他的臉頰。還沒有觸到,就軟軟地倒在了他的懷裏,陷入了無意識的昏迷。

顧懷仿佛做了一場長長的夢。

夢裏的她身子小小的,抱着膝蓋縮在房間的衣櫃裏。

今天媽媽又出差了,據說是到很遠的地方談生意,所以家裏只剩下她一個人以及放在飯桌上的錢。

白天參加完市裏的朗誦大賽的時候,老師笑着和她說,她很有可能會進前三名,那時她一臉興奮地想着,放學以後一定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媽媽。可是,媽媽并沒有來接她,她背着書包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家,然後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幾百塊。

她看到隔壁的叔叔拿着一個飯盒來到房間,和藹地向她招着手。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爬下了衣櫃,走向叔叔。

忽然間,她被叔叔抱到了床上,被捏得好疼,她難受得掙紮着、叫着,可是叔叔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似的,仍舊在摸她。

叔叔的臉變成了那張坑坑窪窪的臉,臉上的紅色塊狀以及那顆黑痣使她一下子反應過來,她哭喊着,卻怎麽也推不開那個男人的身體。

“媽媽……”

顧懷感覺到有人正在輕輕地拭去她的眼淚,可是淚水像水龍頭一樣洶湧而出,任憑怎麽擦也擦不完。

有人溫柔地抱着她,輕拍她的背脊,并且小聲哄着她,她卻聽不清楚那人在說些什麽。

顧懷猛地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極其陌生的環境,她擦了擦臉,發現臉上并沒有淚水。

她擡起手碰了碰趴在床沿的人,那人立刻站了起來,一臉焦急地看向她,輕聲詢問道:“懷懷,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顧懷轉過頭看向床頭,虛弱地出聲:“水。”

顧文瑞迅速地拿起了床頭的水壺,倒了杯水放在一邊,随後又扶起顧懷靠在床上,把杯子遞到她的嘴邊,喂着她喝水。

顧懷神色恹恹地靠在床上,聽着顧文瑞講着家裏的事情。

昨晚顧母一直陪在醫院,直到上午還撐不下去了才被兄弟倆勸了回去。

顧文瑞邊說邊看着顧懷,小心翼翼地揀着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說,都不敢問她發生了什麽事情,生怕觸到她的傷口。

“誰把我送到醫院的?”顧懷突然出聲問道。

顧文瑞一愣,看了看她略微蒼白的臉,頓了頓才開口:“阿祁送你到醫院的,後來他又通知了我們。”

顧懷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隔了好久,說:“我在那個廢棄公園裏殺了一個男人。”她稍頓了會兒,似是在組織語言,“其實我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死了沒有,嗯,我這行為屬于正當防衛吧?如果警察要問話,你可以直接帶他們進來。”

顧文瑞愕然地看着她,知道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她說又是另一回事。他的心一陣疼,他從未看到過平時和他一起插科打诨的妹妹毫無生氣的模樣,一想到她可能差點被人侮辱,他有種想殺人的沖動,其實不止是他,還有他們的大哥,那個自責到極點的顧文璟。

看着她閉上眼睛,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他也不便再打擾她,她現在需要的不是他們言語上的安慰。

顧文瑞放輕步伐,走出房間,給家裏打了個電話。顧母還在樓上睡覺,接電話的是顧父,他告訴父親,顧懷已經醒過來,并把那個男人的事情講了一遍。顧父讓他繼續看着顧懷,至于那個男人的事,他親自去解決。

挂了電話之後,他坐在走廊上的座椅,靠在牆面上,疲憊地捏着鼻梁。

有人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壓低了聲音詢問他:“情況怎麽樣了?醒過來了嗎?”

他繼續輕輕地捏着鼻梁,過了會兒,長長地嘆了口氣,回答說:“醒過來了,只是人很虛弱。”說着,他轉過頭看着旁邊的人,遲疑了會兒,問道,“阿祁,你看到她的時候,她……她的情況是不是很糟糕?”

陸盛祁緊抿着嘴,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他看到的那一幕。

“我實在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顧文瑞瞬間說不下去了,他真的不敢去那麽想,不僅對顧懷是個毀滅性的的打擊,對他們來說,也難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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