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開學
程祁吓一跳,罵了句我靠趕緊去拽人。奈何前一陣子蘇未陽的事兒重演,他壓根兒拉不住這喝醉了的傻蛋。
杜明又是個典型的理工男,看着長得挺高挺能唬人,實際屁本事沒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腳踹翻在地上,躺着地上愣住了,立即又連滾帶爬地站起來叫喚着□□媽要踹回來。
顧訣仗着他沒站穩,掙開程祁照着人小腿又是一腳。
程祁一邊無奈地拽着人一邊心說他跟蘇未陽不是一家兄弟不進一家門,喝多了都他媽瞎踹人。
主要是人蘇未陽踹人有理由,那他顧訣這是在幹什麽?
吃醋?不像。頂多了是喝多了發酒瘋。
杜明不服氣,嘶着冷氣,從旁邊撿了個棍子沖過來發狠掄過來。
程祁眼疾手快猛地伸手攔住,小臂狠狠疼了一瞬,他紅着眼罵了句□□大爺!一腳踢開杜明轉了個方向又要掄過來的長棍。
杜明喘着氣,半天才反應過來。他一愣,接着就啞着聲音說:“你他媽跟他是認真的?”
程祁捂着胳膊,皺着眉,冷冷地說:“滾你媽/逼。”
杜明沒動,最後看一眼發着呆的顧訣,低頭抹了把臉,從兜裏掏出來張身份證往地上一扔,轉身一瘸一拐走了:“我回去了。明天還要上老楊的課,別遲到。”
程祁沒理他,垂着胳膊彎下腰,一只手飛快地從他臉前把身份證撿了起來。
顧訣直愣愣的盯着,照片上的人當時還是黑色的頭發,估計是人民政局不給非主流照相。不過他的五官跟表情倒是沒怎麽變,依舊能看得出現在的浪樣兒。
他突然問:“剛剛那傻逼是誰?”
程祁把身份證拿過來,抹了抹灰塞進口袋,說:“一舍友。”
顧訣問:“他喜歡你?”
程祁愣住了,一時有點兒摸不清他到底是還醉着或是被那一棍子驚醒了,想了想,說:“算是吧。不過應該也沒認真,鬧着玩兒。”
顧訣哦了一聲,看着他的手臂,低着眼看不清表情,說:“我帶你去醫院。”
程祁樂了:“這他媽都快十二點了,醫院不都下班了。”
最後倆人找了家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買了碘酒和消腫藥膏,粗略地抹了抹。顧訣說:“明天再去醫院看看。”
程祁倒是不太在意,低着頭把袖子撸下來:“沒事兒,他也沒敢使勁兒……”
正說着,他突然一愣,顧訣猛地抱住了他。
倆人坐在路邊的椅子上抱了半年。到底還是夏天,雖然晚上沒了那麽重的暑氣,人貼人貼半天還是出了一身的汗。
程祁動了動,心裏的躁熱被汗沖了一遭只剩下了熱。他嘆了口氣低聲說:“行了吧你,這一身汗味兒。”
顧訣慢慢松開他,站起來拎着裝藥的袋子,低着頭說:“一會兒去哪?”
程祁看了看手機,十二點十分。他有點兒頭疼,看了看周圍的商業街,說:“咱只有一個身份證,大賓館是沒法住的,找個旅館吧。”
被強行喊起來的招待員小姑娘帶着困意,一臉複雜地給他們倆開了個大床房。顧訣瞪着眼跟她對視,心裏有點兒亂七八糟的,想解釋一下又不知道從哪解釋。
再說,人家壓根兒沒想錯。
程祁先洗了澡,他胳膊上的傷不重但也不輕,囫囵沖了沖又洗了個頭發圍着浴巾就出來了。
顧訣看他一眼,扔過去一條毛巾讓他擦頭發,然後急沖沖沖進了浴室。
打開淋浴,聽着嘩嘩的水聲,一手撐着牆面壁發呆。
然後嘆了口氣,把手伸了下去。
程祁沒問他怎麽洗了那麽久才出來,只遞給他個吹風機,說:“吹幹了睡。”
顧訣接過來,看着他一動不動。
“……怎麽了?”
顧訣坐在小沙發上,蜷起的腿別扭的塞在沙發上不大的空間裏,看起來有點兒委屈。他的酒氣被自己億萬個兒子們激了上來,說:“我是不是有點兒喜歡你?”
程祁一愣,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轉身躺在一邊兒的床上,仰頭盯着頂上的燈,說:“......喜歡女的就完事兒了,別瞎他媽摻和。”
顧訣盯着他肌肉明顯卻勁瘦的腰線,總覺得不太對,說:“我以前确實找的都是女朋友,按理不應該喜歡男的才對。”
程祁笑了:“聽你這口氣,以前女朋友不少吧。”
顧訣點點頭,迷迷瞪瞪地看着他:“但是也沒想着誰就能撸起來的。”
程祁嗆了口涼氣,猛地坐起來,盯着他:“……”
怪不得在裏面折騰那麽久,還以為他睡着了。靠……
顧訣突然站起來,走到他臉前對着一動不動了。程祁挨不住,不自在地動了動,剛要說什麽就一把被人壓在了床上,接着唇上就被狠狠磕了一下。
顧訣親着他的嘴角,品出一點兒牙膏的薄荷味。接着渾渾噩噩地撬開他牙齒,胡亂舔舐了一圈兒。
程祁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死死地把人從臉前拔開。他壓着火,啞着嗓子低聲問:“……你幹什麽!”
顧訣散亂的目光凝了凝,盯着他的眼睛和有點兒亂了的銀灰色的頭發,呼吸錯亂交纏間,突然就看出了點兒程祁不一樣的帥氣來。
酒氣早就散的一幹二淨,意識清醒間他有點羞赧,裝作嚴詞厲拒地叫喚說:“你上次就這麽親我的!”
程祁罵了句操,接着一把按着他的腦袋倆人颠了個個兒,低頭親了上去。
他知道大多數直男對身體間相互接觸還是有些反感的,只好強行按住往下的念頭,盯着顧訣的眼睛,說:“……你可想好了,明天可別後悔。”
顧訣右手突然往下一探,捏了捏,挑釁地勾着嘴角。
倆人誰都不肯在下面,盡管今天只是來一槍且并不準備幹點兒更深入的事兒。
程祁以右胳膊有傷在下面會壓到的理由表示拒絕,顧訣說你可以側着身把右胳膊朝上。
總之,這一頓昏天黑地除了下/身極其滿足外,別的倆人都不滿意。
第二天早上,蘇未陽被荷包蛋的香味兒勾醒。他眯着眼爬起來,走到廚房門口正聽到沈遇在打電話:“你好。”
他說:“記得……嗯,高二……不清楚,好的,再見。”
蘇未陽一邊往衛生間走一邊問他:“誰啊?”
沈遇挂了電話把手機擱一邊,說:“上回遇到個阿姨,問我有沒有興趣當明星。”
“該不會是騙人的吧?你可防備着點兒。”
沈遇說:“不知道,她說她是初陽娛樂的經紀人,還讓我改天有時間見一面。”
蘇未陽嗆了口牙膏水,匆匆沖了沖,說:“初陽?!她叫什麽你知道嗎?”
沈遇想了想:“李娟?好像是。你知道這個公司?”
蘇未陽踢啦着拖鞋,靠在門邊,猶豫了一會兒,說:“……是我小嬸兒家的。我這代是陽字輩,堂妹就叫蘇初陽……李娟阿姨還是我嬸兒她親姐姐。”
沈遇笑了,盛着粥說:“怎麽你妹妹叫初陽,你叫未陽?”
蘇未陽愣了半天,笑着說:“因為我媽說,她喜歡陰天。”
沈遇頓了頓,想起之前說過,他媽媽去世了。
蘇未陽倒是不以為意,一邊想一邊樂:“幸好我媽不喜歡晴天,否則給我起名叫蘇太陽可就壞事兒了。”
沈遇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洗洗手,吃飯了。”
蘇未陽沒問他有沒有意願去當個明星,不過看沈遇的意思是挺有些好奇的。
高考放假的幾天一閃而過,八號開學的晚自習背着書包走在校園裏,看着成群結隊放飛自我的高三生,突然就有點迷茫。
高三的教學樓頂有不少人在撕書扔試卷,又笑又鬧,成片成片的雪花白從十多米高的樓頂飄下,樓底的清潔工在罵罵咧咧。
緊接着教導主任就在廣播裏扯着喉嚨喊:“哪個班的人再敢上去撕試卷今天就別走了!高考完了就治不了你們了是吧?!全給我留下來打掃衛生!”
全校一片鬧哄哄,有人笑着尖叫,有人傷心失意。到底劉主任在學校橫行了這麽多年還是很有些威望的,漸漸地樓頂上安靜了下來。
接着就聽見廣播裏的聲音嘆了口氣,說:“三年苦博,一朝意氣。一千又一百天,同學們再見。”
正收拾東西領取招錄信息的學生們,笑着笑着,突然就有些酸澀。
班主任陳哥在黑板的最右側一筆一劃地寫着:距高考倒計時365天。
晚自習的燈光明亮,班裏卻猛地溢出些緊張慌亂的意味。
全校動員大會開了又開,每一次都激情滿滿地回來,奮筆疾書了只半天又恢複成半拉吊着的狀況。
蘇未陽的直播已經改成了一周兩天,小姐姐們表示很理解,然後鼓勵他好好學習。甚至有好幾個知道他學校的小姐姐悄悄寄來了十多套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蘇未陽有點兒哭笑不得。
課間課上的打鬧似乎急劇縮短了,擡起頭都是一副困頓迷茫卻又詭異地充滿精力的表情。
各科老師占着下課的時間越拖越長,恨不得這三五分鐘就能教出第二個牛頓來。
作者有話要說: 竟然竟然竟然被禁了??????????明明什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