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魔鬼戀人

可堪一用的工具啊。

下一刻他唇角的笑意斂了斂，側目看向落地窗外，滿園嬌豔欲滴的紅玫瑰，随着夜風搖曳生姿。

似乎什麽都沒有，但逆卷透吾卻緩緩将那朵白玫瑰收進了衣口，身體往黑暗中退了退。

食指中指輕輕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卻似乎多了若有若無的笑意。華美璀璨的吊燈、昂貴甜美的紅酒、婀娜多姿舞姿優美的女人、有着貴族傲慢的男人……所有的一切都将不複存在。

他晃了晃酒杯，高腳杯中的紅酒有着鮮血的顏色，只要……他想要的還在就好了。

一、二、三。

“嘩啦——”玻璃門窗發出的劇烈響聲，音樂戛然而止，被驚吓到的貴族們面帶怒容，也沒了那份高貴優雅：“怎麽回事？！”

“侍者呢？！還不快來處理？”

盡力維持着屬于貴族的優雅，然而下一刻，所有人的臉色因為恐懼而瞬間發白。

甚至出現了短暫的寂靜，“這是……什麽？”

只是人類的身高，但卻有着漆黑醜陋的皮膚、看不出五官，只看到那雙綠油油的眼睛。

渾身籠罩着一層的血霧，濃郁的血腥味嗆得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就像是恐怖故事中的妖魔。

逆卷透吾抿了口紅酒，眸種帶笑看着舞會，他已看到了其中一個怪物撲向一位穿着水藍色長裙的人類女人。鮮血、慘叫、弱小的人類無法抵抗。

而他沒有興趣拯救弱小又卑微的人類。

他翹了翹唇角，正要去往地下室尋找他所要的東西，卻在下一刻轉身的動作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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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他，應該說所有的一切都凝固在這片空間中。

飛濺的玻璃碎片凝固在空中，在燈光的映照下如同閃閃發光的冰雪、因為恐懼而打翻的紅酒停滞在桌面、翻飛的衣裙長發、所有人保持着上一刻的表情、動作。

除了這些，也包括了那些鬼怪般的生物。

這是……怎麽回事？

逆卷透吾血色的眼睛倏然沉了下去，竟連手指都不能動。

随之而來的是一道青年的聲音，音色清潤如玉，但語氣卻是極冷，似乎可以凍結萬物：“混賬！”

逆卷透吾看到了來人，空中漸漸顯現出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獵獵作響的勝雪衣袍，袖子寬大卷動間露出的手臂白皙如玉。

漆黑的長發，白玉無暇的面容，尤其是那雙眼睛，墨一樣的漆黑，寒冰一般的清冽。

眸光流轉便是讓人不敢直視的清冷高華，他如明珠美玉、日月星辰，衆生萬物似殘垣斷瓦、沾染了滿身的塵埃。

這是……人類？逆卷透吾又否定了這種想法，怎麽可能會是弱小的人類。

季弦思心裏就兩個字：好懸。若是再晚一些怕是少不了死兩個人。

他長眉一皺，目光看向了率先發出攻擊的時間溯行軍。

時間溯行軍同于刀劍又不同于刀劍，因為二者皆是靈力塑造，不同的則是時間溯行軍沒有思想、沒有情感，更像是被設定好的工具。

即便是再強大的時間溯行軍也只有戰鬥本能，他們只聽從時間溯行軍高層的命令。

不管是時間溯行軍還是時之政府都有各自的立場，維護歷史、以防蝴蝶效應是對的。想要改變歷史，将歷史往更好方向引導的時間溯行政府也不一定是錯的。

何況，說句實話，時之政府所要保護的是日本的歷史，時間溯行軍改變的也是日本的歷史，與他沒什麽關系。

華夏……這麽些年還未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敢踏足那片山河，即便踏足又有幾個敢生事端？萬物有靈，神鬼護佑。

單單一把上古神劍便已足夠震懾宵小。

因為無關、因為不在乎、也因為不願手沾鮮血，季弦思基本沒殺過時間溯行軍。

——我在，爾等避之。

他這句話被時間溯行軍廣為流傳，基本一見他時間溯行軍就很理智選擇撤退，然而此地的時間溯行軍……

已經沒有了最起碼的理智，他看得到他們體內靈力的暴動和雜亂，何況，妄圖傷害無辜之人，時間溯行軍留不得。

季弦思雙眸微沉，手腕一轉，手中多出一支紫竹洞簫，豎于唇間，自何處來，由何處去。

幽靜典雅的簫聲一起，肉眼可見這片時空突然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如同冰融霜解，幾乎在頃刻之間數十名時間溯行軍煙消雲散。

化作點點碧綠色的光芒遙遙遠去。

季弦思指間的紫竹洞簫也漸漸散去，你們由天地靈力所化，也該歸于天地。

他目光再次看向場中央，雖不能言語、動作，但每個人眼裏的神色簡直跟見了鬼一樣。

有那麽可怕嗎？等等。季弦思忍不住按了按額頭，好像跟鬼也差不多，突然顯身，突然暫停一切，時間溯行軍突然消散……對普通人來說的确很難接受。

他哎了一聲，本想說些什麽但想了想好像也沒必要說，幹脆一拂袖子轉身離去。

修長挺拔的身姿瞬間消失在空中，也直到此時飛濺的玻璃碎片再度按照其規律飛落、被打翻了的紅酒繼續沿着桌面緩緩流下……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其原本的規律行動。

一切回歸波瀾不驚，怎麽可能。

即便是貴族，也是普通人，普通人遇到這種近乎玄幻的事怎麽也沒辦法做到立刻淡定吧？

于是奢華的宴會，頗有菜市場的味道：

“剛才……是我們在做夢吧？”

“怎麽可能，玻璃是破的啊！”

“那是妖怪和神明嗎？”

“啊，應該是了吧？這樣的事除了神明能做到啊。”

“神明原來是這樣的嗎？”

……

逆卷透吾，或者說應該被稱為卡爾·海因茨，眸光沉如深淵：這個人是誰？先前出現的又是什麽？而他……居然無法言語、行動，身為吸血鬼的他怎麽可能會如此弱小？

別人是什麽想法，季弦思不曾在意，他現在在思考一個問題，有關時間溯行軍。

若是時間溯行軍皆已靈力暴/亂，那豈不是會見人就殺？如此說來等不得，必須盡快找到其他的時間溯行軍。

指間又幻化出數只白鶴，化散而去。

至于如何回去，時之政府給了他特殊工具，在清除時間溯行軍的過程中會有提醒，那樣他可以知道什麽時候能回到本丸。

除了時間溯行軍還有梓，他若滿世界去尋找時間溯行軍，那梓……留在這裏不行，應該帶他找一個環境、教育都不錯的地方。

他按了按額頭，覺得應該還好，畢竟剛剛認識對方不會對他有太多依賴。

卻突然有人拉住了他的袖子，聲音低怯：“您……是傳說中的神靈嗎？”

稚嫩清脆，分明是小孩子的聲音。

在那一刻，季弦思莫名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麽小孩子都那麽喜歡他的袖子？因為他總穿廣袖的漢服？

他低頭，明明滅滅的昏暗燈光下他看到那孩子的衣着打扮，華麗的貴族服裝，暗紅色的半長發。小小年紀，面容已生的十分俊美。

刀劍們畢竟是靈力所化，相貌俊美、清逸秀麗實屬正常，但自他來到這個世界所見到的顏值還是那麽無可挑剔。

如今這世界難道顏值都那麽高了嗎？

至于那孩子的問題，季弦思正要搖頭否認，內心笑着補充一句神靈稱不上，頂多算是修道之人。

那孩子鼓足了勇氣：“我……剛才看到了。”

……季弦思頓時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好一會，他俯身笑，修長的手指束在唇間：“這樣的秘密不要告訴別人。”

權當哄小孩了，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孩子抓住他袖子的手更緊了，仰頭望着他的眼睛像是落了星辰，明亮奪目：“那……能不能懇請神明大人帶我們離開這裏？”

我們？離開這裏？季弦思不動聲色看過這孩子的裝扮，衣着裝扮全然貴族裝扮，連頭發都打理的幹淨漂亮，他的身上還帶是怡人的清香。

這麽精致漂亮的小貴族怎麽不在宴會？而在這樣垃圾堆成小山的街頭小巷？

季弦思沒有立刻同意也不拒絕，因為他在想是不是小孩子在鬧離家出走。

“你的朋友呢？”

那孩子的眼睛更為明亮，“這裏！”他立刻轉身向着巷子深處跑去，又似乎想到了什麽，躊躇道：“神明大人，請您在這裏稍等片刻，我們馬上出來。”

季弦思微微蹙眉，有種不好的預感，“沒關系，我和你一起。”到了他這種程度已經可以塵埃自避了。

因為沒有燈光，甚至連月光都已被雲霧掩去，季弦思擡手，掌心多了一團幽藍色的光。

淺淺照清前路，季弦思就看到暗紅色頭發的正太睜大了眼睛，一臉：果然是神明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覺得中國的修道者超厲害，大概是因為道家有完整的等級體系，說不清的神話故事，233特別是山海經，腦洞超大。

爺爺他們的立繪是好看，但我要說日本天下五劍真的遠不及中國上古十大神劍。

尤其是軒轅夏禹，衆神為黃帝所造之劍，絕對華夏第一神劍，可以說找不到比他更高端的劍了。如果說歷史存在的，魚腸、幹将莫邪都超厲害，重要的是他們代表了華夏的精氣神。

所以說最愛我華夏了！233日常表達我華夏。

ps：有私設，原本是皓從下水道出來遇到貴族，然後弄瞎自己的眼睛去了孤兒院。

悠真是跟着一個小隊混，後來同伴死完去了孤兒院。

我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