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找個姐夫?

“也不是!”溫初白有些着急,眼前之人畢竟救了她的命, 她也不能說重話, “哎呀, 我,我已經成婚了!”

江煜看他心中挂念身為聰慧王自己,更是高興了兩分, “沒關系的。你的意思是, 你若是沒成婚, 便會和我在一起了?”

“什麽啊……”

溫初白感覺自己簡直是對牛彈琴, 雞同鴨講, 頓時無力的兩手支着腦袋,思考着怎麽能打消了眼前這個人的異想天開。

“啪嗒。”原是她動作太大, 手肘推到了那裝着釵的木盒,将它不小心推到了地上。

江煜低頭去撿, 腰間的香囊滑落出來, 淡淡的藥香彌漫, 他沒有注意,可溫初白卻瞬間聞到了味道。

“什麽味道?”

江煜念着五日見不了白娘子才特意裝了這香囊, 哪知道此時竟成了暴露自己的罪證, 連忙蒙混道, “就是普通的安神的香囊罷了。”

“不對。”溫初白心中警鈴大作,這是送給了頭牌姑娘的那個香囊的味道,因為摻了藥,所以氣味不同于普通香囊, 她一下便能聞出來。

她側頭一看,江煜腰間露着半邊香囊,角落裏明晃晃地繡着一個端莊的“白”字。

江煜瞧着她審視的視線,有些緊張,一只手不自覺地搭了上去。

“好你個負心漢。”溫初白看清那香囊後頓時站了起來。

江煜心中一緊,被認出來了?

可被認出來應該叫他大騙子啊,怎麽會叫他負心漢?

溫初白指着他的鼻子,忘了他外面傳着的殺人不眨眼的惡名,也忘了他前一日才救了自己的恩情,“那樓姑娘溫婉可人,知書達理,将這代表情愛的鴛鴦香囊贈與了你,你都收下了,竟然還在外面沾花惹草,招蜂引蝶,你這個負心的腌臜男人!龌龊!”

“……”這回輪到江煜無言以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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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忘了,自己收這香囊,是用那個不存在的樓姑娘的名義。

“不是……”江煜凝了凝神,道,“她是我的手下,對我并無其他意思。”

“哼。”溫初白仍然站着,用鼻孔睨着他,明顯是一副不信的樣子。

“真的,我是樓主,底下經常會送些小玩意上來,我覺得這個錦囊繡得十分精美,裏頭的花草也十分宜人,這才帶在身上,更巧的是,上面竟還繡了個白字,你看,你的名字裏也有白字,這是不是上天的指示。”

“還上天的指示……”溫初白半信半疑,對他誇自己繡工的一句還算受用,“恩公,我還叫你一句恩公,便勸你一句,我已有家室,我們不合适的。”

“那不礙事。”

“那礙事。”

“我不介意。”

“我介意。”

……

溫初白有些惱火,卻又覺得這幼稚的争吵有些熟悉,就好像那天他和小石頭在山上踢完毽子,自己說他沒錢,他卻偏要說自己有錢那會兒的感覺似的,一樣叫人有勁沒處使。

可……這一個是癡傻的皇子,一個是神武的重黎樓主,怎麽會感覺相像。

......?

不這麽想也還好,這念頭一旦起來,她竟然愈發覺得眼前之人和他家裏的小石頭長得相像了。

尤其是那下颌,那唇角……

小石頭起初在相府裏落了水,從水底鑽出來的時候,渾身都閃着水光,這都過去了一月光景,溫初白卻仍記得清楚,他從水中出來的瞬間,那颌角的弧度,和那笑得燦爛的唇。

“恩公……你擡一下頭。”

江煜停頓一瞬,微微擡起了一點兒下巴。

真的好像!

“你……笑一笑?”

江煜薄唇微抿,壓着唇瓣勾出一個淡淡的笑。

不像,小石頭從不這樣克制地笑。

溫初白瞧見這淡淡的笑,忽然意識到,自己在指使的,可是僅憑名號就叫人聞風喪膽的重黎樓主。

但更神奇的是,這重黎樓主竟然非但不惱,反而十分配合?

兩人明明就只見了幾面啊。

江湖傳言難道都是假的?還是……還是真的是一見鐘情?

溫初白腦子一團亂麻,“我,我先回去了,謝謝恩公救命之恩。”

她也來不及多想,磕磕絆絆地出了江煜的房門,靠在牆上便開始理腦海裏亂糟糟的思緒。

重黎樓主……喜歡她?

——不如姑娘以身相許?

——我不缺錢,但缺個夫人。

——我就是聽見你說好看,才買下送你的。

——夫人想看,那便叫夫人看看。

夢境和現實交錯,溫初白連耳根也紅透了。

重黎樓主,位高權重,富可敵國,雖然江湖口碑略差,但經她親測,平易近人,樂善好施,路見不平還會拔刀相助。

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人,一臉受傷地在你面前道:“你不喜歡我?”

這誰頂得住!

難道她這一趟要給小石頭找個姐夫回去了?

溫初白把臉埋在手心,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重黎樓、重黎樓……

對了!

何瑞說讓她幫忙打聽一下重黎樓的左護法,她差點忘了。

屋裏,江煜還在愣着神,溫初白叫他擡頭,他還以為是脖子帶着的平安扣露出來了,這會兒正捏在手中摩挲,納悶為什麽溫初白不同意以身相許。

他還沒想通,聽見門口又是一陣腳步聲,撇頭一看,剛才走了的溫初白竟然又回來了,吓得他趕緊把手中的平安扣塞回了懷裏。

溫初白踏進門,“那個,不好意思。”

江煜轉過頭來,“你改變主意要以身相許了?”

“……”溫初白瞪圓眼睛,壓抑住心中不斷翻滾的氣浪,“不是,我是來找人的。請問随行中哪位是左護法?”

“你找左護法?”江煜眉頭微皺。

溫初白不明所以地點點頭,“是啊,受人所托。”

“我想也是。”

“有很多人托左護法辦事嗎?”她有些尴尬,“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想讓他幫忙,我朋友與他是故交,只說讓我來打個招呼。”

江煜面上沒什麽變化,只是啞然道,“看來你朋友一定年歲不小了。”

溫初白有些疑惑,“怎麽說?”

“重黎樓的左護法已經失蹤了十七年了,這十七年裏,從未聽說誰以“重黎樓左護法”的名號自居,你的朋友既與其是故交,豈不是年歲不小了?”

溫初白眨了眨眼,何瑞今年二十九歲,十七年前,即十二歲遇到了重黎樓左護法,也不是沒有可能,“他……他也不是很大,但他說得篤定,應該沒什麽問題。”

江煜将桌上一直放着的信封拿了起來,朝她晃了晃,“也是巧了,左護法消失了這麽多年,一直也沒什麽消息,竟然今天一天就有兩人來找。”

“還有人也在找左護法?”

“嗯。”江煜點點頭,“他留了信,說是與左護法有一樁未完成的交易,但具體內容卻緘口不提,只留了這封信叫左護法親啓。”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她說完這句話,便打算拔腿就走,江煜在後頭叫他:“一會兒可還回來?”

溫初白腳步一頓,“不回來了。”

又要走,江煜又問,“明天出攤?”

“是。”

“幾號位?”

“七號。”

“賣面霜?”

溫初白轉過身來,咬牙道,“不愧是重黎樓主,什麽都知道。”

江煜一擺手,故作謙虛道,“算不得什麽大事。”

溫初白被氣笑,“那你可知我夫君是誰?”

江煜心虛地摸了摸鼻尖,剛才自己才受了人“什麽都知道”的誇獎,這會若是說不知道,總有些拉不下面子,便道,“知道。”

溫初白點點頭,“其實我剛想了一下,我夫君他——又笨又傻,毛手毛腳,咋咋呼呼,孩子心性,長得普通,除了吃就是睡,不會照顧人,不知道讓着姑娘,沒有正業......”

江煜的臉黑成了燒糊的鍋底。

明明上回在明月館她還不是這麽說的!

溫初白口若懸河,一連說了一長串自家夫君的不是,瞧見對方唇角的弧度越來越低,終于心滿意足地做了總結陳詞,“你一個堂堂重黎樓主,連這樣一個傻子都比不過,是不是該自省一下了?”

江煜一口悶氣郁結在胸。

倆人都是他,他反駁就露餡了,不反駁又憋屈得很。

“好了,我走了。”溫初白瞧他說不出話,心滿意足地排了兩下手,又一次道別。

“明天,七號攤,樓主多多擔待啊。”

她走到門口撂下這句話,還不忘給他關上了門,一路小跑地回到了房間裏。

雲岚已經回自己的房去了,這會房裏空無一人。

溫初白快速地合上了門,整個身子脫力了似的抵在上頭,胸部快速上下起伏着,彰顯着主人內心的激動。

她拍了拍自己幾乎燙手的兩頰。

重黎樓主——是江煜!

是小石頭江煜!

她第二次進門的時候,看見了他脖子上帶着的金絲玉平安扣了!

天知道她第二次進去的時候,多想不管不顧地上去給他一頓拳打腳踢。

好你個假傻子真精明。在家裏娶了我不夠,還要在外頭作弄我。

溫初白氣得不行,捏得自己的手指骨節嘎巴作響。

等着,明天一定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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