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雨雪的消息

“你還是別說了,讓我好好想想。”江湖又想逃避了。

“來,把臉湊過來。”見江湖沒有反應,游安直接把他撈了過來,摸着他冰冷的臉說:“你都快成冰棍了,你還要想到什麽時候去?”

“這麽大的事,總不能讓我瞬間就想通吧。”擋開游安的手,江湖走到另一邊的欄杆前,繼續扮思考者。

游安也不惱,跟着走了過去,倚着欄杆,對着江湖說:“你那不懼世俗眼光,勇敢地和我走到一起的勇氣哪去了?不就個世界末日嘛,怕什麽,我已經沒家了,你和你的家人就是我的親人,我會跟你一起保護他們的。”

“我不是懼怕承擔責任,只是…只是末日這個說法,我一時間無法理解罷了。”江湖解釋道。

游安耐心地說:“學過歷史,學過地理吧?陸地霸主恐龍都滅絕了,也許有一天,人類也會滅絕,從而誕生一個全新的種族。所以末日什麽的,沒什麽不能接受的。而且一想到末日要來了,我就覺得我媽的離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不用抱着對我的擔憂,亦或是自尊掃地,屈辱的死去。”這段時間以來,游素的壯年早逝使游安夜不能寐。雖然她得病多年,游安早就有心理準備,可真到這一天時,游安還是痛不欲生。當聽到末日的消息時,游安釋然了。

“你想開了就好,生死有命,你好好的話着才是對她最大的告慰。”真是無心插柳柳成陰,游安能這樣想,江湖很高興。

“好了,不說我的事了,我們來說說末日的事。”腳下有不少散落着的紅磚,游安随手拿起幾塊,疊在一起,當凳子坐了下來。“來,這邊還有幾塊,坐下來吧,至少能擋點風。”

江湖也疊了個寶座,在游安旁邊坐了下來,“唉,你說這華國就沒一點安穩日子過嗎?要末日也行,好歹再過二三十年來吧,讓我爺爺奶奶能安享晚年。”江湖愁眉不展地說。

“災難不會随人的意願而停止降臨的,該來的總是要來,躲也躲不開的。”對面牆角稀稀拉拉的擺着幾個花盆,一個裏面是金橘,一個裏面種了仙人掌,還有一盆植物,游安從沒見過,不知道種了什麽。

“你已經發呆五分鐘了,快說話!”這話說着說着,游安卻沒聲音了,江湖側頭一看,這家夥在閉目養神呢!

“依我看你家裏一定早有計劃,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所以你也不用太恐慌。而且年後你奶奶一定會不許你外出的。”游安閉着眼睛,用頭有下沒下的撞着欄杆,有家人真好啊!

“那你呢?你也別走了,跟着我留下來,反正你的診所已經關門快3個月了。”江湖癡癡的看着游安,鼻子不是很挺,面部輪廓也不是很分明,還是內雙,卻有種魔力,讓自己移不開眼。

“放心好了。”伸出手,揉了揉江湖的頭發,游安篤定地說:“不用你出面,你奶奶也一定會先開口讓我留來的。”

“小芷?因為她知道留下你,才能把我留下來。”江湖腦袋瓜子突然開竅,一點就透。

“沒錯,這是關鍵一點,但這點她不會說出去的。她說服你奶奶的理由會是,游安是醫生。”這點很重要,若沒點用,在這關鍵時候,常婕君也不會給家裏多添一張吃幹飯的嘴,游安心裏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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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麽肯定?”江湖半信半疑地問。奶奶是對小妹很好,但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寵孫女的人。

游安睜開眼,轉過頭,“當然肯定,不然今天小芷也不會找你談話了。我也不用被迫帶着小黑出去玩,結果變成小黑溜我了。”

“那你會為了我留在鄉下嗎?”江湖略帶緊張地問。

“你傻啊!”游安把兜裏的寶貝扔給江湖,“我孤苦伶仃一個人,除了你,還有誰會收留我。”

“這是什麽?怎麽有股臭味,你身上也有。”聽到滿意的答複,江湖也有心情關注別的了。

“這是奶奶珍藏的寶貝,快吃吧!話說味道其實真不錯。”游安添了添嘴唇,榴蓮的臭味轉化為濃郁的香味,讓人留戀。

“榴蓮味?”江湖膽怯了,聞着氣味,他就沒膽量吃了。

“不吃就不吃,我還沒吃夠呢。”游安不介意多吃幾包的。

“真好吃?”看到游安沒有半絲猶豫的點頭,江湖決定勇吃螃蟹。第一口,甜得膩人,軟得像泥。第二口,甜中帶着清香,糯中帶有焦香。第三口,沒了…

江湖戀戀不舍地問:“還有嗎?我還沒吃夠。”

“沒了,三包都被你吃光了,渣都沒剩,早知道不給你留了。”游安憤憤地說。

“走吧,我們下去吧,我都快吹成冰棍了。”江湖催促道,再不轉移話題,小安子就要哭了。

“走吧,下次我可不給你留好吃的了。”

“小安子,別啊!不能抛下我!”

“噓,要下樓了,安靜!”

鎮上,江芷特地繞路去了鎮政府一趟,提了些水果和紅薯土豆幹給孫姐。

孫姐非常高興,拉着江芷說個不停,直到江澈進來逮人了,才放江芷走。

“姐啊,這個孫姐真漂亮,禦姐範十足,她老公真是太幸福了。”江澈對孫姐的一颦一笑浮想聯翩。

這鎮上哪條路上有些什麽店,江芷都一清二楚,實在是沒心情觀風景,正在玩游戲。聽了江澈的話,江芷淡淡地說:“幸福不幸福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憑幾面就這樣斷定,真是太天真了。”

幾句話說得江澈興致盎然,“是,是我太天真了。”

江芷不理會江澈的失落,接着說:“剛孫姐說最近要求大家做好防範大規模雨雪天氣的文件特別多,看來下一輪災難應該是暴雪了。”

“下雪好啊!家裏可是好幾年沒下過大雪了,到時候我們出去打雪仗堆雪人。”江澈一聽到下雪就興奮。

江芷沒好氣地說:“那你就連續一個月去打雪仗吧,到時候別拉我就行。”真是個豬腦子,又不是高麗國的小女生,一看到下雪就滿臉憧憬。

“你能不能不打擊我?”江澈覺得自己就是個活靶子,無論什麽話題,自己都能躺着中槍。

無視江澈的抱怨,江芷拍着他的肩膀說:“親,停車,再倒回去,我們去窗簾店。”

“去窗簾店幹嘛?不用買面粉和大米了?”說歸說,江澈還是老實的調頭。

江芷揉着眼睛說:“我好像看到這家店門口擺着幾捆厚棉布,我們過去看看,麥子和大米空間都能種,只是需要費力氣而已,倒不用太着急。”

“這天氣幹冷的厲害,的确像是要下雪,棉布是應該能多買就多買。”江澈的智商終于上線,也會分析問題了。

窗簾店門口擺的确是棉布,白色藍色的都有,而且比江芷目測的要厚,拿來做鞋墊和衣服都可以。

買完棉布後,兩人馬不停蹄趕往糧店,除了大米和面粉外,綠豆、紅豆、黑豆、小米、黃豆也各買了幾斤,滿滿當當裝了大半車。

“姐,我們還要買什麽?”這鬼天氣真冷,手都凍裂了,江澈避開裂口小心地搓着手。

江芷兇巴巴地說:“老爸給的錢全花光了,啥也買不了了,走回家。還有,麻煩你別搓了,讓你塗手帶手套,你要逞強,要顧風度,現在活該了吧!來,我來開車,我們現在就回去,你休息會。”

江澈難得沒有唱反調,乖乖的下車,坐到副駕駛座位上。他剛一坐下,江芷就遞了一瓶礦泉水過來,“喝點水吧,這是裏面的泉水。”

“謝謝姐!”江澈非常真誠地說。

江芷目不轉睛的盯着路面,頭也沒回的說:“謝你個頭,喝你的水吧。”

“知道了,你安心開車,我安心喝水。”江澈笑嘻嘻地說。自己老姐就是面冷心熱,明明關心你,偏要裝出一副兇惡的樣子。

“姐你悶不悶啊!要不我唱個小曲給你聽?”閑不住的江澈開始作怪。

“唱吧!”山路十八彎,繞的江芷快要睡着了,有點歌聲也好。

得到允許,江澈開始嚎叫起來:“大河向東流,天上的星星……”

這歌聲也太提神了吧,江芷困意頓消,精神也抖擻了。在江澈變調的歌聲中,面包車晃晃蕩蕩開到了院門口,江芷迫不及待的沖下車。

“喂,你跑那麽快幹嘛?鑰匙都沒拔呢?”江澈搖下車窗,探出頭,對着江芷大喊。

“交給你了。”江芷頭也不回地跑了。

一見到常婕君,江芷就忍不住訴苦:“奶奶,小澈他唱了一路的歌,聽的我都要神經衰弱了。”

“你別聽她瞎說,明明是她自己要我唱的。”江澈來的及時,把打小報告的江芷抓個正着。

“那是我低估了你的殺傷力。”江芷覺得他的歌聲有驚天地泣鬼神之效。

“你們兩個別争了,我看車還停在外面,快開進來吧。”李梅花拎着大勺,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啊,媽,我就去,我就去,你別動手……”江澈怪叫着,溜了出去。

“媽,我也去搬東西,你老穩着點,這勺別亂放,要是放到我頭上,那就慘了。”江芷也溜了出去。

“媽,你說我有這麽兇嗎?一看到我出來,全跑了。”李梅花納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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