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騷擾賬號
放學後,周默又被老師叫到了辦公室,應該是要處置他參與打架的行為。教導主任疾言厲色地讓他坦誠交代,告發同夥,周默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教導主任氣急:“你以為你很仗義嗎?你這是害了他們!”
周默冷着臉:“告發了他們會害我。”
教導主任:……
回來後周默斷定:“這個舉報人一定是你們班的。”
淩理立馬作疑惑狀:“啊?是嗎?”
周默表情冷酷,眼神精明:“當時去抓包的有教導主任和你們班班主任。既然如此,舉報的人肯定聯系的他們兩人之一。但老張只找了我談話的時候,沒有調查另一個人,所以很大的可能,短信不是發給他的。肯定是你們班學生看到了,怕你被欺負,才舉報給班主任。我被連累了!”
淩理從沒見他智商上線過,嚴謹的思維十分難得,雖然推理結果差了十萬八千裏。
當此重塑學風的階段,學校既然抓到了他違紀,肯定不會輕輕放下。淩理為周默默哀了三秒,然後十分歡快地收拾東西回家。
周末他是不往家帶作業的,包裏只塞了充電器和幾條耳機。有句話怎麽說,“不要把負能量帶回家”,淩理深以為然。
出了校門,老遠就看到前面有個熟人。
江時傾背包斜挎在肩上,身高腿長,走路帶風。
淩理跑過去,在江時傾肩上狠狠拍一下:“嘿!好巧。”
江時傾十分無語:“你有病吧。”
他是對淩理的表裏不一頗有微詞。上午還對他頤指氣使耀武揚威,怎麽現在又一副我們很熟的樣子,江時傾都替他累。
淩理嘿嘿一笑:“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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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傾很無奈:“對你生氣,我早就要氣死了。”
淩理急了:“快別說這種喪氣話。一個學期都這麽過來了,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江時傾:“……”
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人這麽煩呢?
江時傾前兩天還想找淩理談談,他還記得生日會那天好像就是周默提議,要把他們兩個往一張床上拖,結果發生了這種事,心裏遷怒,忍不住就發了脾氣。
然而後來淩理卻表現的跟沒這回事似的,在其他人面前也和以前一樣,雖然會欠揍地挑釁,卻沒報複,甚至也沒有怪自己。他應該也沒對身邊的朋友吐露過,應該是覺得丢人吧?
江時傾這樣想着,看着淩理的眼神便柔和下來。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裝作不在乎,想讓自己不那麽內疚……
淩理完全不知道他的腦內活動,還以為江時傾介意上午的沖突。一副老大哥的口氣勸道:“傾兒啊,別難過了,對身體不好。”
傾兒?還晴兒呢!
江時傾心情起起伏伏,臉又黑了下去。
淩理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有什麽氣沖我發,我絕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江時傾黑線:“這就不用了……”
淩理笑眯眯道:“其實我上午那麽對你,也是迫不得已。你想啊,之前我們關系那麽差,突然之間改變肯定會引起懷疑。到時候周默過來問我,我要怎麽回答?”他表情誠摯嚴肅,說的跟真的一樣。
其實他哪是為了維護江時傾的清白,只是在別人面前對江時傾各種挑釁,看他隐忍不發,真的很有趣。
江時傾還真就信了。
淩理又道:“畢竟咱們倆之間的事情,別人知道了總不太好。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聽進江時傾耳朵裏,就是淩理默默忍下自己被占便宜的事實,還要反過來替他遮掩。
他心中觸動,別扭地轉過頭去:“我也不會告訴別人的。”
淩理失笑。
胳膊搭在人家肩上,順手還撩了撩他的發梢:“真乖……”
公交車上,淩理回想着江時傾的反應,越想越覺得好笑。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人這麽單純可愛。
還以為是個校園一霸,沒想到這麽軟萌。都已經被自己這麽欺負了,也不知道委屈。
晚上,淩理不知從哪裏搞來了江時傾的聯系方式。
添加好友時,他備注信息:“大哥是我”
想着江時傾的看到好友請求的反應,忍不住咧嘴笑了笑。他抱着手機入睡,結果一覺醒來,還沒有通過好友驗證。
淩理愁思苦想,江時傾好難搞,加個好友都這麽困難。
于是重新編輯備注信息:“伱恏,硪諟#%¥&*”
滿心期待地盯着手機屏,又看了一個小電影,再打開手機一看,還是沒收到回複。
他忍不住又發了一條好友請求。
“伱恏,硪諟#%¥&*”
手機驀地彈出一條消息“對方拒絕接受你的消息。”
呃……
被拉黑了?
周一課間,淩理晃到四班門口,随手拉住一個學生,道:“同學,幫忙叫一下你們班的江時傾。”
他的氣質冷酷,臉色陰沉,一身來找麻煩的氣息。
被他拉住的同學渾身一震,乖乖喊了江時傾的名字。
四班的同學有的在看書,有的聚在一起聊天,被他這一嗓子叫得紛紛轉過頭來。
沐浴在一整個教室的目光中,淩理臉不紅氣不喘。
江時傾從後排走過來,拉開淩理,低聲問:“你想幹嘛?”
淩理故意道:“我跟你能有什麽話說,跟我過來!”
一下樓梯,淩理就原形畢露,手很賤地搭在江時傾肩上,嘴角噙着笑:“我加你好友,你怎麽沒通過?”
江時傾摸不着頭腦,“你什麽時候加我好友了?”
“還裝!我加了你三次,你還把我拉黑了。”
江時傾反應過來,一臉黑線:“那個人是你啊。我還以為是騷擾賬號。”
淩理挑眉笑:“是騷擾賬號,我就是來騷擾你的。”
江時傾:“……”
回到教室,幾個同學圍在他的桌子旁,道:“沒事兒吧,那個淩理怎麽又找你麻煩?”
江時傾:“沒有……”
有人拍拍他的肩:“別氣了。他這次都上門來欺負人,也太過份了。”
“是啊,我早就看不慣他了。下次他再來,咱們就打回去,讓他們知道,咱們班也不是好欺負的。”
“就是!”
幾個人義憤填膺。江時傾張了張嘴,實在說不出話來。
周五放學後,一群穿着校服的女生聚在街上,不知道在讨論什麽,夕陽下,一片百褶裙翩翩起舞。
如果忽略她們手裏的木棒的話,這場景看起來還挺美。
蔣思思嘎嘣一下咬碎口中的棒棒糖,被同學推了推,轉頭看見了淩理。
蔣思思很酷地對他點了點頭。
淩理:“……”
還沒來得及開口問話,就見蔣思思跟旁邊的女生低語了幾句,接着看了看手表,手腕一揚:“走了!”
一群青春女高中生,手持棍棒朝一個方向昂然而去。
第二天,蔣思思帶着一臉的傷來借作業。
她額頭上貼了快紗布,嘴角貼着創口貼,臉頰還有點紅腫。
淩理吓了一跳:“沒事兒吧?”
蔣思思皺着眉:“還好,一點皮肉傷。”
“你也真是……”一個姑娘家,整天打打殺殺的,他問,“昨天怎麽回事?你這樣回去你爸沒說你?”
“他們又不管我”她翻了翻淩理的作業本,哀嚎“怎麽這麽多?”
淩理安慰道:“說不定你們班布置的比較少。”
這話沒什麽可信度。他們兩個班的物理化是同個老師,布置的作業都差不多,抄作業都能跨班進行。
蔣思思的小臉看上去更凄慘了,她把作業本一把塞進書包,順手拍了拍淩理:“謝了!”
淩理的背被她拍的哐哐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