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賣
體育課，淩理坐在籃球架後面玩手機。他只穿了件白色短袖，校服外套随手放在一邊，。
他的腿很長，随意而舒展，陽光下皮膚白的反光，皺眉的表情有點酷。
路邊有幾個女生看到了，互相推搡着走過來。
紀天煜他們還在耍無賴搶球呢，沒過幾分鐘，就看到淩理這裏已經勾搭了幾個女生。
衆人球也不撿了，湊在一起觀察。
有人感嘆：“看看、看看！往那一坐就有桃花。”
這邊噓聲一片，對面卻不知道說了什麽，淩理似笑非笑着挑眉，幾個女生被他這麽一盯，頓時臉更紅了。
紀天煜不忿：“淩理那什麽表情？有妹子诶，這反應也太冷淡了，妹子會傷心的吧。”
有人道：“你懂什麽，現在的女生就喜歡這一款。一看你就沒有女朋友。”
紀天煜撲上去給了他一拳。
那幾個女生一離開，他們便湊了過去，猥瑣地打探情況。
淩理一臉的清心寡欲：“大家都是同學，你們在想什麽呢？思想污穢！”
“得了吧。她們是不是來要聯系方式的！你給了嗎？”
淩理道：“我告誡她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現階段要以學習為重，不能把精力放在……”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掄了一拳。
有人啧啧兩聲：“可惜啊！你不喜歡可以把我的聯系方式給她們啊。真的，那個短發妹子還不錯，她是哪個班的？”
“好像是樓下十七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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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班的啊……”
“你這什麽語氣，普通班怎麽了？追她的人可是排成一排，你去搭讪，人家還不見得理你呢！”
“确實！我聽說啊，去年有人跟她告白，給她班上的同學一人買了一套輔導書，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俞敏洪、王後雄。”
“哇！這麽土豪！”
“搬過來的時候大家都懵逼了，你是沒看到他們班的反應，特別壯觀……”
幾個人于是興高采烈的讨論起來，
淩理心想，這都是什麽奇葩……
走回教室，紀天煜湊到淩理位子旁說話：“哎，你不會真喜歡剛才那款的吧？”
淩理道：“什麽‘這款’‘那款’，你當挑衣服呢？”
紀天煜有點着急：“沒有。就是……哎我就直說了，上次生日會坐你旁邊的那個姑娘，你覺得她怎麽樣？”
淩理道：“你幹嘛，拉皮條啊？”
紀天煜不高興了：“說什麽呢！你這是在玷污我們的友情。”
淩理想了想：“那女生長什麽樣來着？”
紀天煜：“……”
紀天煜不停聲地向淩理贅述那女生的優點，從膚白貌美誇到個高腿長，又說這女生學習成績多麽優異，家庭多麽根正苗紅。
聽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淩理道：“行啦行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兼職做媒婆了。”
紀天煜為自己辯解：“我還不是為了你們的終生幸福着想。唉，不過像你和江時傾，有妹子都不要，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淩理來了興趣：“他怎麽了？”
紀天煜道：“你不知道嗎？歧寧市一中有個妹子追他，追了半年了他都沒同意。”
淩理想起江時傾那張生人勿近的臉，點點頭：“他看起來要求挺高的，拒絕的時候是不是特別不近人情？有沒有把告白的姑娘吓哭？”
紀天煜道：“那倒沒有，但是他被人家打了一頓。”
淩理：“……怎麽回事？”
紀天煜笑眯眯道：“好像是他拒絕了好幾次，然後那姑娘帶人來學校門口堵他，問他為什麽不同意，是不是有其他喜歡的人？”
淩理嘆服：“這姑娘好猛。那他是怎麽回答的？”
紀天煜道：“當時有很多人圍觀，他可能是煩了，就直接說‘你長得太醜了’。”
淩理：“……”
紀天煜憋着笑說：“關鍵那姑娘長得還挺好看，死活不相信，然後江時傾說她眼睛太小、嘴巴太大、皮膚太黑、腿太短。直接把人氣哭了。”
“……”淩理半天道：“我突然發現，江時傾對我好仁慈。”
紀天煜拍拍他的肩：“所以像他這種人，是不會懂得妹子的珍貴的。”
淩理其實有點好奇這姑娘的尊榮，沒想到第二天就見到了真人。
正是午飯後時間，淩理把語文作業補好交到辦公室，回來就看到一個黑長直女生站在教室後門，不知道在找誰。
這女生大眼睛小臉蛋，身材纖細嬌小，看上去讓人很有保護欲，淩理很有興趣的打量了一眼，卻完全沒把她和向江時傾告白的女壯士聯系到一切。
坐在後門的男生沖她搭讪：“美女，找人啊？”
黑長直姑娘客氣道：“可以幫我叫下紀天煜嗎？”
秦掠嘴角揚起一絲壞笑：“可以。但我怎麽感覺你有點眼熟呢？咱們以前見過嗎？”
黑長直女生想了想，道：“沒見過。”
秦掠眉毛一垮：“不是吧，可我覺得咱們很有緣诶，要不要加個聯系方式？”
走近的淩理：……
沒等那女生回答，淩理直接叫道：“紀天煜，外面有人找你。”
紀天煜拉着嗓子大聲應了。
秦掠轉頭埋怨淩理：“給點面子好嗎。”
淩理拍拍他的肩：“她來找紀天煜，紀天煜肯定有她聯系方式，你直接問他要就好了。”
秦掠：……
紀天煜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窗戶外，倆人不知道說了什麽，那女生走後，紀天煜愁眉苦臉地進了教室。
淩理叫住他：“你女朋友？”
紀天煜連忙否認：“不是，她是我初中同學。”
旁邊有人起哄：“騙誰呢！女朋友吧~”
紀天煜急了：“真不是，哎你們別瞎說啊！”
然而沒人理他。
紀天煜嘟囔了一句，小聲對淩理解釋：“她就是我跟你說的，喜歡江時傾的那個。”
淩理震驚了：“不是吧？”
紀天煜對他的反應很滿意：“人不可貌相，外表越文靜的，內心越是熱情如火啊。”
淩理半天緩過來，仍是不可思議：“那你們本來就認識？”
紀天煜嘆氣：“是啊。之前她就是來找我的時候，看到了咱們學校的江時傾，然後聲稱自己一見鐘情，非讓我給他們介紹。”
淩理：“……你就給他們介紹了？”
紀天煜委屈臉：“我又不好直接拒絕她。這不，這次又讓我叫江時傾一起出去玩，唉，我要怎麽開口啊！”
淩理笑了：“江時傾不挺好說話的嘛？”
“他好說話？”紀天煜瞪大眼睛，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你從哪裏看出來的？”
淩理道：“我們畢竟都認識那麽久了，他脾氣一直都挺好的。”
他的口氣好像和江時傾很熟稔似的，不知道是在騙他還是在騙自己。
紀天煜長籲短嘆一番，突然靈機一動：“不然這次你也去吧。之前你們不是關系不好嗎？這次一起吃個飯，就當慶祝大家冰釋前嫌，怎麽樣？”
淩理目露贊賞：“求我。”
紀天煜很機智的先找了李瑞他們，說周六想請大家一起吃個飯。
發出邀約後，還覺得自己特別機智，心想這樣江時傾絕對察覺不到他的根本目的。
結果李瑞那裏統計了一下人數，給出回複：其他人都可以參加聚會，只有江時傾臨時有事，去不了。
紀天煜懵了：天要亡我！
淩理知道後，幸災樂禍了半天，被紀天煜洩憤地捶了一拳。
淩理說：“這樣吧，我去問問江時傾周日有沒有空，有的話活動就改到周日。”
紀天煜不抱希望：“算了吧，我怕你邀請他，他更不願意來了。”
淩理無奈：“對我有點信心好嗎？”
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樣，紀天煜腦中小燈泡一亮：“難道你要用激将法？”
淩理：“……算是吧。”
結果放學跑到三班，居然沒堵到江時傾。
淩理背着書包，飛奔下樓，看到江時傾已經走出了校門，只剩一個潇灑的背影。
淩理趕忙追上去，氣喘籲籲地攀住了江時傾的肩：“星期天有時間嗎？”
江時傾被他吓了一跳：“怎麽了，有事？”
淩理笑嘻嘻：“紀天煜不是說要請我們吃飯嗎？結果你周六有事，我們就想着換個時間，不落下任何一位同胞！”
江時傾皺皺眉：“不用管我，你們自己玩就好。”
淩理道：“不行，這次活動的主旨就是改善同學間的關系。之前我們關系最惡劣，你不去這頓飯就沒有意義了。”
江時傾：“……你還好意思說。”
淩理撒嬌：“怎麽樣，去不去啊？時間都為你改掉了，給個答複呗。”
他一只手在江時傾背上蹭啊蹭，江時傾煩得不行，半天，猶豫道：“就周六吧，不用改時間了。”
淩理那只手立馬放下去了。
江時傾還有點不習慣，就聽淩理說：“我再告訴你一件事，關于這次聚會的。”
“什麽事？”
淩理笑眯眯地把紀天煜賣了，道：“其實紀天煜本來沒邀請我們，只請了你一個人。這次聚會就是為了你和另一位女生的幸福創造機會的。”
他一說另一位女生，江時傾立馬就明白了，一張臉黑的不行：“你故意的？”
“什麽故意的？你說故意等你同意之後，再告訴你聚會的真相嗎，好讓你不能反悔嗎？”
江時傾已經不願意理他了。
淩理喊冤：“不是啊，我只是看你這麽心軟的答應我，突然就不忍心欺騙你了。我這麽坦白，難道你不應該感謝我嗎？”
江時傾心裏窩火，一時沒忍住，随手拍了下他的頭。
淩理哀嚎：“啊，好痛！”
江時傾：……
淩理碰瓷經驗豐富：“剛剛你打我一下，我們之間扯平了。別生我氣了。”
江時傾無奈：“我沒有。”
淩理道：“那周日還一起出去玩嗎？”又補一句：“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清白的。”
江時傾臉色又轉黑：“再說一句我就不去了。”
淩理立馬閉上嘴。
第二天是周六，周五放學難得和江時傾一起走，淩理拉着他要去商場逛逛。
地鐵2號線，直通雲海廣場。
兩人身高都在平均線以上，擠上地鐵，四周一望，全是密密麻麻的頭頂。
地鐵嘀嘀關上門，江時傾伸手握住上方的橫欄，他有一米八二，平時壓根不用跟其他乘客搶握手。
淩理也有一米八，可他偏偏不握手環，也不拉橫欄，一只手扯住江時傾的襯衫衣角，孤苦又倔強，地鐵一加速，他整個人就站不穩地晃來晃去。
江時傾是服了他了。
半天，江時傾皺着眉，拉開淩理拽着自己衣角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淩理明知故問：“怎麽了。”
江時傾沒好氣道：“抓穩點。”
接下來的幾站，淩理一直琢磨着江時傾的心态，越琢磨越覺得有意思。終于到站後，戀戀不舍地把手從江時傾的胳膊上移開。
只是車門打開前，他目光不經意的掃到車廂另一邊的車門，有一個低着頭帶着口罩的姑娘，長發飄飄，莫名有點眼熟。
還沒來得及看清，車門開了，江時傾扯扯他的衣領：“看什麽呢，下車了。”
周五晚上，雲海廣場還挺熱鬧的，地鐵出站口有一個賣唱藝人，彈着吉他，聲音滄桑。
倆人出了站往美食區走，只見路上都是情侶或者年輕女孩結伴，兩個男生單獨來約會的，還真有點少見。
淩理臉皮厚，也沒覺得不自在，紳士地問江時傾：“你想吃啥？”
江時傾：“我随便。”
淩理抱怨：“最怕你們這種說‘随便’的，嘴上說不挑的其實最挑。”他想了想：“吃烤魚怎麽樣？”
江時傾點頭：“可以。”
淩理：“……算了，烤魚有點腥，我最近跟魚有點克。”
江時傾無語地看着他：“你還兼職算命？”
淩理笑笑：“你要算，我可以現學。”
“不麻煩你了。”
淩理看着美食區眼花缭亂的餐館，有點拿不定注意：“要不吃火鍋吧？但火鍋吃了上火，回去胃不舒服……還是吃燒烤？但吃完燒烤身上一股火燎味。那吃粵菜？還是川菜……”
眼看這人已經快迷失自我了，江時傾及時打斷他：“吃火鍋。”
淩理心裏松了一口氣，又權衡利弊：“火鍋會不會不太幹淨……”
江時傾語氣不容置疑：“就吃火鍋。”
淩理于是遷就道：“那好吧，聽你的就是了。”
江時傾：我為什麽想不開要跟他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