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極惡之地
“昨夜去了哪裏？”柳洛辰看着偷偷摸摸回來的老酒鬼，問道。
“你別看。”老酒鬼看見柳洛辰，卻跟看見鬼似的，竟馬上躲到了一片濃密的瓜藤後。
“怎麽了？”柳洛辰上前一步，心裏想着，這老酒鬼怎總是這麽瘋瘋癫癫。
“你看，你看，這是什麽？”老酒鬼沒有出來，卻把一件白衣丢給了柳洛辰，“你敢說這事與你全無關系。”
柳洛辰一眼認出了這是小藥的衣服。
“你要看是吧，那……你看，你看，看她都對我做了什麽。”老酒鬼擺弄着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短褲便走了出來。
每一個遇到這種情況的人，第一個念頭一般都是小藥和老酒鬼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可這自然絕無可能。小藥拿的是男子衣物，應該只會去那個地方。“此處離浮華山莊不遠，本尊去找她。”柳洛辰轉身欲走，卻馬上被老酒鬼攔住，“不許去，昨夜的酒局還沒分出勝負呢！”
“不，你已輸了。”柳洛辰指着桌上的酒壇，那是他比老酒鬼多喝的一壇。
老酒鬼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跑到了桌邊，拿起那壇酒，将壇底朝上，卻從壇裏倒出很多酒來，很明顯柳洛辰昨夜根本沒碰過這壇酒。老酒鬼笑：“你看你看，我還沒輸，你也沒贏。”
柳洛辰很是疑惑，明明記得自己已把面前的酒喝完，這是怎麽回事？看着這滿滿的酒，柳洛辰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擡起自己的手，發現手上竟沾染了血腥味，身上的仙氣竟也出現渾濁的跡象。
老酒鬼繼續道：“你也別擔心那丫頭了，繼續陪我賭完這場賭局。”
“你都知道了什麽？”柳洛辰走到老酒鬼面前，不禁加重語氣，心想他一定知道什麽，可這時頭腦竟有些不清醒。
“我可什麽都不知道啊！”老酒鬼聳肩，忙避開這個話題，埋頭喝起酒來。
“本尊去找她。”柳洛辰最終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
老酒鬼嘆了口氣，也沒攔他，只是好心勸道：“你現在不應該去找她，應該讓她好好的歷練一下，這樣才好啊，你這樣一味的保護她，她還會成長嗎？不要再鑄成大錯了，溫陽。”
“本尊只想把所有事都弄明白。”柳洛辰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有些事啊，真弄明白了，可能連你自己也無法承受啊！老酒鬼看着柳洛辰離開的身影，甚為擔心。
待再也看不見他，老酒鬼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光着身子呢！
浮華山莊內。
“殘月公子，莊主有請。”一群人一大早便來找小藥。小藥剛洗漱完畢，想出來看看，便被他們攔住。這麽多人都帶着兵器，分明是以防她逃走。可卓富華怎不想想，若她真是殘月，這些人能困住她嗎？
門外的屍體不知什麽時候已被處理。小藥向前走着，卻發現院外屍體更多。難道這是他做的？但殘月明明可以悄無聲息地進出，為何多此一舉殺這些無辜的人？或許他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待她好，只是為了自己的目的。小藥心裏想着。
從下人口中，小藥知道了卓富華是個商人，這浮華山莊就是一個大賣場，只要有錢，便可以在這裏買到任何東西，世人都說，到了浮華山莊，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得不到。
衆人将小藥帶到卓富華的書房，房內不僅只有卓富華一人，叮咚也在。正當小藥尋思着他想做什麽，卓富華便道，“姑娘，你不必再演了。”
“嗯？”小藥沒想到他竟這麽快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
“昨夜是我失禮了。”卓富華轉動着手上的扳指，客氣地說道，“來人，将東西拿來。”
語畢，一人将一支簫恭敬地遞給小藥，那不正是她用作抵押物的簫嘛！
還不及小藥開口，卓富華又道：“我将這簫物歸原主，希望姑娘不要因昨夜之事而記恨在下。”
小藥不可能不因昨夜的事而生氣，但若不得到卓富華的許可，她和叮咚兩人也很難安然地從浮華山莊中走出去，現在自然是與他打好關系才好。小藥想了想，努力扯出個笑臉道：“莊主客氣了，我怎會氣莊主您。”
“如此甚好。”卓富華的臉上閃過一絲老謀深算的笑，問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叫莫小藥。”
“恩，小藥姑娘，明人不說暗話，其實之前是那個叫殘月的男子将兩幅假畫交給我，那兩幅，你應該都看見了吧！”
“嗯。”小藥點了點頭。
“這第一幅畫，他的目的是吸引你來，但這第二幅麽，他騙了我，目的卻是想讓我将你留下。”
竟又是殘月！小藥就知道他這人沒什麽好心。
卓富華繼續道：“我這人呢，只對那畫感興趣，因這兩幅都是贗品，所以我想找到殘月本人問個清楚，我昨晚誤以為你是他，便強迫你留下，真是對不住姑娘你了。”
“沒事沒事，只要你安全地送我們出去就好了。”小藥單純一笑。
“嗯，這是自然。可我好奇的是你怎麽發現拍賣掉的那幅是假的呢？”
“因為畫中的少女沒有笑啊！”
“原來如此，姑娘真是觀察入微啊！”
那是，那可是她的畫呀！小藥擡起腦袋，一臉得意。
“姑娘你認識殘月？”
小藥點了點頭。
“那姑娘可是他的什麽人？”
什麽人？他們沒什麽關系吧，一直都是殘月先找她的，小藥搖頭晃腦道，“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就見過幾次面。他向來神出鬼沒，你要找他，問我可沒用。”
“哦。”卓富華吃了一驚，露出為難的神情，“這可難辦了。”
小藥以為他反悔了，不打算放走他們，便問：“什麽難辦了？”
卓富華嘆了口氣：“既然找不到他，那姑娘可否幫卓某一件事，事成之後，卓某自然放你們出去。”
小藥想自己也沒得選，只能點了點頭。
見她應允，卓富華便吩咐下人道，“來人，把工具拿上來。”語畢，一女子拿着一把匕首和一個陶瓷瓶走了進來。卓富華安慰小藥道：“放心，只是想取用你的一些血罷了。”
只要不是要她的命，她可什麽都不怕。當匕首從她手指上劃過時，她強忍住痛，看着手上的鮮血流下。大約滴了十滴的血在陶瓷瓶裏，卓富華才用手帕幫小藥按壓了下傷口。
他拿起陶瓷瓶，卻勸退了所有人，唯獨留下小藥和叮咚兩人。
卓富華滿意道：“你們要不要看看我的傑作，這也是天下的奇跡？”
“不用了。”小藥怕卓富華臨時反悔，急忙道。
“看過之後，你們一定不會後悔。”
“真的不用。”小藥極力推辭，想帶着叮咚逃走，身後的門卻突然砰的一聲閉上了。四周靜的可怕，小藥好奇這門怎會突然自己關上，想着想着，心裏便有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卓富華并非凡人？
“怎麽，還想逃嗎？”卓富華一改剛才的親和模樣，表情嚴肅而又認真。
“你到底是什麽人？”
卓富華輕蔑道了句“散仙”。
散仙是什麽意思？小藥并不理解，但從字面上大概猜到他應該是個神仙，但前面加了個“散”，想必又和天上的仙人不同，也許是被放逐的神仙，也許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神仙。不過小藥更傾向于前者。
卓富華變動着架上書籍的擺放位置，書架突然移開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幽深的密道。密道內亮如白晝，皆由夜明珠點亮。卓富華帶着路，先是一路向下，之後又是向右……密道內錯綜複雜，通道無數，若不是由他親自帶路，就算有人無意中闖了進來，估計也會被困死。
接着他們又一路向上，過了許久，他們才走出了密道。
出了密道，小藥瞬間被眼前的景物給驚呆了，只見棵棵參天大樹高聳入雲，許多靈獸穿梭其間。這裏四面環山，每座山都聳入雲霄，看不到頂，竟是與世隔絕之地。
“你們可知道，這裏藏着我一輩子的夢想。”卓富華帶着小藥往前走，興奮道，“極具生命力的地方，充滿光明的地方，往往在其角落裏潛藏了巨大的黑暗力量。”
黑暗力量？原來他是為了這個。小藥略有些不安，不知為何，從她一踏上這片土地，便感覺深林裏的某個角落，好像有什麽在盯着她。卓富華的一番話讓她聽着很不舒服，她卻無力反駁。
突然，他在一條大河邊停了下來，河邊有塊石碑，碑上刻着“海天一線”四個紅色大字。一簾不大不小的瀑布從天上傾瀉下來，碰到一塊高聳入空的灰色大石，被分為了前後兩股。不管是瀑布，還是河水，水都十分清澈。只是這河裏竟沒有一條魚。這似乎也印證了“水至清而無魚”這句古語。
“我花了一千年的時間只為找到那個力量，可是一直破解不了這裏的謎團。直到他出現，他的一席話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卓富華張開雙手，對着天空充滿激情地說道。
“他”指的是誰？難道是殘月？
卓富華為什麽選擇在這條河邊停下，難道這河水有什麽古怪的地方？小藥好奇地将手伸進河水，感覺水很冰冷，與人間無異。突然，她在水中倒影處竟看見了另一只手，與她的手幾乎重合在一起，這是……小藥擡頭看去，只見她的手竟出現在了天上。她将手從水中抽出，天上的那只手竟也同時消失了。小藥捧起一泓水，想用水清醒下自己，水觸到唇邊的時候，不經意用舌頭舔了下，卻發現這河水竟是鹹的。
卓富華催促他們道：“我們動作要快一點，這裏白天是極善之地，晚上可是極惡之地，在這裏所有的法術都是無效的，我們要在太陽落山前解開這個謎團。”
連謎團是什麽，她和叮咚都還不清楚，卓富華竟還想讓他們解開它，小藥覺得這真是癡人說夢。
一邊走着，小藥一邊問道：“這河下是天嗎？”
“不是。”卓富華說道，“不過從河下游出去，可以到辟邪城的中心。”
辟邪城？好熟悉的名字，小藥記起來上次毒王攻擊的城市便是辟邪城，那城中心，不就是柳洛辰設下五芒星陣的地方嘛！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