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趙燚在蘇瀾的歌聲裏睡着了, 就躺在只鋪了些幹草的地上。
蘇瀾是剛準備用晚膳的時候出門的, 撐到現在, 又餓又困, 不過她實在沒胃口,也睡不着。
尤其旁邊不遠處,還躺着一具冰冷的屍體。
見趙燚已睡熟,蘇瀾悄悄退出去, 和氣到有些殷勤的井大迎過來, 身旁還有個面色發青的中年人, 她猜應該就是叫井大放棄她的的那個人。
“太子哥哥已經睡了, 你們去把, ”蘇瀾心裏還有些障礙,說不出“屍體”二字,婉轉道, “他們搬出來,該安葬的,厚葬了,該安撫的, 好生安撫, 不要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
“太子妃, 怕是晚了。”井大苦笑道。
“怎麽了?”
“還能怎麽?”井二開口,聲音刺耳,語氣刻薄,“殿下擔心太子妃跟過來, 剛才的事恰好就被來尋人的無數村民看了個一清二楚,大公公還不許滅口。太子妃應該明白,這就是針對殿下的毒計,到了明天,必然傳遍京城,奴才很想知道,太子妃打算如何收場?”
蘇瀾很是吃驚,竟然還有這樣的算計等着。
果然那羅剎人并不是真的要殺殿下,只是拖延時間。
那他給她的毒藥呢?
給聿哥兒下的毒呢?
聿哥兒……
蘇瀾沉吟一瞬,側頭對井大說,“大公公,先安排馬車,天亮前回到東宮,殿下不宜留在此處。另外,大公公也知道我弟弟被綁架的事吧?這一兩天他應該會被送回國公府,還請大公公派人留意下,我弟弟一回府,就将他接來東宮。”
井大剛應了聲是,井二刺耳的聲音響起,咄咄逼人的問道,“小世子回府?太子妃答應了那個羅剎什麽?你是不是要對殿下不利?他到底是什麽人,你有什麽線索?”
蘇瀾清涼的目光落在他青色的臉上,“那些人的目的是引來殿下,既然目的已經達到,我弟弟自然會被放回來,還需要我答應什麽?至于那個羅剎人,他功夫很高。其餘的,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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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簡單?”井二明顯的不信,“當時在廟裏,你們都說了些什麽,你原原本本地複述一遍。”
“井二,你逾越了!”井大低聲斥道。
井二冷森森地一笑,“殿下是因為太子妃才受此劫難,明日還不知有什麽陰謀等着殿下,要太子妃說點真相,很為難嗎?如果太子妃覺得為難,奴才很難不懷疑,太子妃跟那些人就是一夥的。”
話至最後一句,已經帶着明顯的敵意,仿佛下一瞬,就能躍起砍了她的頭。
理智上來講,蘇瀾很能理解井二的懷疑和敵意,畢竟的确太湊巧了,而她原本身份又尴尬。
但是,蘇瀾仍然很不高興,尤其這個人還漠視她的生命,哪怕是為了殿下。
所以,蘇瀾很不客氣地說,“井二公公言之有理,但你應該明白,只要殿下沒發話,我就還是東宮的主子,這是你對一個主子應有的态度嗎?”
該說的都說完了,那廂廟裏的屍體穢物也都清理幹淨,她心弦緊繃了這麽久,她也想休息了。
一個字也不多說,轉身就進去了。
至于明天會怎樣。
她只是一個連心腹都沒有的弱女子,她又能有什麽本事去收明天的場?
還是交給該操心的人去操心吧。
她只想,安心地睡一會兒。
“你!”井二見她竟是如此态度,大為惱怒,還想攔下她,卻見井大閃身一擋,兩手交握,一副悠哉哉的神态,語重心長地說,“井二,太子妃說的沒錯,你這脾氣是該改改了,不管怎麽說她都是主子,你得罪她,對你有好處?與其不尊不敬地像審犯人一樣審問太子妃,不如去追查那個羅剎人,想想明天該怎麽辦吧。”
井二陰森森地冷笑,“這麽會拍太子妃的馬屁,你以為殿下就不會怪罪你不顧太子妃的死活了?”
井大眼神一閃,仍是那副和氣的樣子,“不勞你費心。”
“哼!”
回到東宮,天已經蒙蒙亮了。
趙燚泡了個澡後,蘇瀾也去。
自從兩個月前她在暢和殿出入過後,這裏也備了幾件她的衣裳和用品,只不過,一切還是得自己來。
穿了身月白色的裙子出來,身上氤氲着微微水汽,仿若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飾,美的淡雅寧靜。
“過來。”趙燚坐在床畔,還有些嘶啞的聲音命令道。
蘇瀾依言在他身畔坐下,“太子哥哥…啊!”
她突兀地一聲驚叫,小臉通紅地瞪着趙燚摸到自己胸口的手。
昨夜情況特殊就罷了,怎麽現在也……還說都不說一聲的。
趙燚也仿佛才察覺到不妥,收回手,不大自在地咳了一聲,“你受傷,孤給你上藥。”
蘇瀾這才看到兩人間的空隙裏的确有個小藥瓶。
殿下一直都這麽清正的,并沒有其他心思,不要想多了!
她垂下眼眸,咬着唇輕輕說,“瀾兒自己來就可以了。”
“孤想看看…”
蘇瀾的臉紅的快滴出血來了。
羞澀地想,有什麽好看的。
趙燚“……”
“你傷勢如何。”
蘇瀾“……”
殿下啊,不帶你這樣的!下次能一次把話說完嗎!
她輕輕呼出一口熱氣,已是聲如蚊蚋,“沒事的,小傷而已,瀾兒都不覺得疼的。”
其實也不是不疼,只是之前受到的驚吓太刺激,都已經忽略了這點疼痛。
方才沐浴,已經看過了,有一點血痂,已經好轉。
疼痛,不去想,就還能忍受。
在蘇瀾,她是羞澀,哪怕面前人是丈夫,又怎好意思褪了衣衫看那麽私密的地方。
而在趙燚,他素來不懂風情,也沒怎麽看過風月話本,只勉強知道女孩兒嬌羞,但想着她是他妻子,是最親密的人,何故害羞。
她如此扭捏拒絕,怕是傷的很重!
這樣一想,趙燚沉下臉,猶如烏雲壓頂,暗惱自己下手沒個輕重,還有那幾個混賬,竟然置太子妃生死于不顧!
蘇瀾“……”
我只是不好意思給你看我的胸而已,幹嘛生氣啊?
于殿下赫赫威壓之下,她十分無奈,連羞澀都瞬間煙消雲散,只好漲紅着臉一點點褪下外衫。
涼意頓時席卷而來,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
心裏卻想着,幸好她已經把竹管放到香囊裏了。
但接下來,她實在不好意思再做了。
殿下他……
她偷偷拿眼看了看殿下,卻見殿下十分嚴肅認真地盯着她,仿佛在說,怎麽不繼續脫,要孤來?
蘇瀾“……”
默默地嘆口氣。
他們這位殿下,聰敏異常,卻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
便是如斯景象,他也絲毫沒有動容。
若不是昨夜他明知前路危險也不管不顧地來追她,那般控制着不傷害自己,她實在難以相信,這個人,是喜歡自己的。
蘇瀾認命地自己動手,解下肚兜的繩子,搖搖欲墜地挂在白皙的脖子上,在胸前微微浮動。
雪白玉.峰,遮遮掩掩,若隐若現。
趙燚毫無所覺,只是盯着她胸.口上的五道仿佛指甲印的血痂,周圍都是淤青,落在如雪肌膚上,深深地控訴着他的罪行。
他早已領教過他的小妻子是如何的嬌弱,輕輕碰一下,都能疼的死去活來,更別說,差點被他挖心,留下這些傷口。
“疼,要說。”
他道,左手扯掉礙事的肚兜,旖.旎的,令人能噴.血的風光猶如霞光灑下,再無遮掩的,完全落在他眼裏。
他卻依然毫無所覺,只關心她的傷。
右手已經撫上她胸.口,五指正好按在五道血痂上,輕輕地揉.捏,似要一點點幫她化開瘀血。
但是。
“咦?”他喉嚨裏發出極輕的一聲困惑。
渾身已經僵硬的蘇瀾都不知該哭還是該哭。
深知殿下秉性的她已經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麽了,定是想:她身上竟還有他沒發現的如此嬌軟的地方?嗯,有趣!以後又有的新鮮玩意玩兒了。
趙燚……的确如此想。
只是,不是以後玩。
如此有趣,仿佛三歲稚兒得到新的玩具,暫時忘卻了一切,眼裏只有這個玩具。
他力道不輕不重地捏着,像在捏一個面團,一會兒捏扁,一會兒揉圓,一會兒擠成長條,一會兒……
但他很快又發現這團好玩的東西上有個礙事的東西——
便是立在面團中間的一顆紅滟滟水嫩嫩的東西。
紅梅傲雪,本就是驚心動魄的美。
此時不過仲秋,卻有如斯美景,冷漠如趙燚,也有了采撷把玩的心思。
味道……
有一種奇怪的甜。
但他并不反感,反而有些喜歡,只覺這似乎比綿綿軟軟的肉,還要有趣些。
不過頭頂,卻傳來極其壓抑,很是痛苦的輕呼,嘶嘶的抽着冷氣,忽然就叫他神智清醒了般。
他坐直了身子,皺眉看着別開臉,閉眼抿唇的蘇瀾,身子在輕顫,泛着異樣的粉。
“難受?”他問。
“……”蘇瀾真不知道說什麽好,苦苦地一笑。
也不必她說什麽,趙燚已經從她神情裏看懂了一切,說,“那孤,不吃了。”
蘇瀾“……”
然後拿了藥瓶,認認真真地把冰涼的藥膏塗在她的胸口,神情極為嚴肅,一絲不茍。
蘇瀾“……”身子又顫了顫。
趙燚皺眉,疼?
怎麽更嬌弱了?
作者有話要說: 能不能看,随緣吧。
佛佛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