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趙燚一早知道聿哥兒被接來東宮暫住, 但他對見小舅子什麽的沒興趣, 正好聿哥兒也怕他, 蘇瀾沒提, 他也不主動去拜見。

因為這種詭異的默契,雙方暫時相安無事。

但沒過兩天,問題就來了。

聿哥兒忽然長住東宮,一時間肯定是難以适應的, 蘇瀾只能多陪陪他, 加上不去書院, 功課落下, 暫時還得由蘇瀾教他。

而趙燚呢, 之前忙,只有早膳和睡覺前會來飛羽殿,但現在被幽禁, 就算忙,一日三餐的時間總是有的。

可蘇瀾有一半的時間都在那小子那。

趙燚很煩躁,只想立刻就把聿哥兒送回書院。

這日晚上,趙燚就和蘇瀾說起此事。

蘇瀾只能無辜地看他, “可是瀾兒已經給山長寫了信, 聿哥兒停學一年。”

停學!一年!

這意味着聿哥兒要在東宮住一年?

趙燚快要暴起, 蘇瀾見狀連忙安撫,就怕趙燚把火氣撒到聿哥兒頭上,到時一個想走,一個又想攆人走, 她可真沒本事再把人留下了。

“要不,太子哥哥幫忙請一個先生先來東宮教着聿哥兒?這樣瀾兒就可以把時間騰出來陪太子哥哥啦。”

雖然這個說法讓趙燚很不滿,什麽叫才能騰出時間陪他?

他就這麽不重要?

不過,主意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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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燚臉色微微好轉,“就叫之前,給他上課的,來東宮。”

呃……

蘇瀾好心提醒他,“太子哥哥可能不知道,聿哥兒之前是在南山書院讀書的。”

要想把人家的先生請來,就只給聿哥兒一個人上課,這未免太不現實了。

畢竟,南山書院是出了名的嚴苛,也是出了名的不畏權勢,她那三嬸的兒子好歹也是吏部侍郎之子,皇後侄兒,資質尚可,都沒能去成南山書院。

蘇瀾只是一個眼神,趙燚就懂她的意思了。

呵!

南山書院要真那麽不近人情,就你那資質平庸的弟弟還能上那兒讀書?

還不是因為南山書院的山長,是商閣老的得意門生,給聿哥兒開了後門之便。

左右聿哥兒資質普通,随便叫一個最差的先生來教他,也綽綽有餘了。

蘇瀾“……”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可是聿哥兒不是真的平庸啊!

可是在先生眼裏,似乎也是如此。

“可是,如果是請先生來東宮,只是一封信似乎不太有誠意?”

“那就,親自去。”

蘇瀾呆了呆,再次好心提醒,“太子哥哥,咱們被幽禁了。”

趙燚冷漠地看她,“被幽禁的,是孤,關你何事?”

呃……這……也行?

蘇瀾勉強道,“這不太行吧?”

“東宮采買,可以出入,你,不如他們?”

蘇瀾“……”

正是因為他們不是主子,所以不會被嚴格的要求禁在東宮啊。

不過,殿下的建議,她也可以試一試,正好試一試皇上的态度。

而且,她也的确想去一趟書院。

于是,蘇瀾又非常抱歉地默了一本宮裏價值千金的孤本後,帶上已經不是孤本的孤本,出門了。

理所當然地,在門口被攔住,小雪便把殿下的那套“被幽禁的是太子不是太子妃”的理論拿出來和看守的侍衛理論,還真把人給迷.惑住了。

不過這畢竟不是小事,侍衛不敢随便放行,立刻上報,再層層往上遞消息,一個時辰後,蘇瀾被放行了。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蘇瀾的心定下來了。

果然皇上并不想幽禁殿下,如此一來,她能自由出入,倒是方便不少。

書院在城外,蘇瀾又不趕時間,到書院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

蘇瀾并沒有以太子妃的身份出面,乖巧的以晚輩的身份遞上拜貼。

——學生蘇聿的長姐。

但誰不知道聿哥兒的長姐是誰呢。

拜貼很快被遞到山長面前,沒等多久就有小書童領蘇瀾去見山長。

避開人沿偏僻小徑走了約莫千餘步,前面有一湖,周圍種滿紅楓,小書童指着面前的拱橋,“山長就在前面,太子妃下了橋就能看到,小的告退。”

“多謝。”

蘇瀾拾階而上,沒幾步,人站得高了,視野好了,果然看到山長就在前面不遠處,似乎還有客人,正笑談什麽。

但是……

看到那位客人的背影,蘇瀾的瞳孔驟然一緊。

連歌?!

他怎會在此!

蘇瀾按耐下吃驚,不動聲色地,恍若如常的下橋,心道怪不得山長有客還見她,是在提醒她什麽嗎。

沒一會兒,山長看到了她,跟面前的客人笑道,“客來了。”

正巧蘇瀾剛好下橋,溫婉微笑,正要跟長輩請安,恰好那客人也回過頭來。

看到那張臉,蘇瀾一愣。

不是連歌?

但剛才颀長清瘦的背影,真是像極了連歌。

也不止是背影,這人年約三四十,面貌雅正斯文,頗是儒雅俊逸,但細細一瞧,也能看出幾分連歌的影子。

不,确切的說,是連歌身上,有這人的影子。

蘇瀾的心跳忽然莫名加快,就仿佛發現了天大的秘密一般。

該不會連歌就是這個人的私生子吧?

呃。

想什麽呢,年歲上也對不上。

也許是兄弟?

可這人,她應該的确沒見過,為何他看到她,卻是這般恍惚的神情?就好像是多年未見的故交一般?

“青……”

“太子妃!”這時山長仿佛想起對方身份今時不同往日,應該他先招呼,“許久未見,仿佛又長高了不少,這人也是越發的穩重懂事了,成了親果然不一樣。”

這一聲猶如鐘鼓般渾厚的嗓音,似撥開雲霧,驅散陰霾,雲中霧裏的恍惚乍然變得清晰。

一瞬間,那客人神色已清明,拱手長揖,“草民見過太子妃。”

蘇瀾壓下心中古怪,微微颔首,而後朝山長福了個身,“呂伯伯好。”然後道,“呂伯伯又取笑晚輩,晚輩不是一向都穩重懂事嗎?”

呂山長微微一愕,繼而哈哈大笑,看着那客人道,“你看這丫頭的古靈精怪勁,跟青詞丫頭簡直一模一樣。”

蘇瀾聽出了些不尋常,好奇地看着那位客人,“呂伯伯,這位先生是?”

“瞧我這記性!”呂山長一拍腦袋,“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來來來,老夫給你介紹介紹這位大名鼎鼎的大才子,你必然是聽說過的。柳衡柳平之,可是如雷貫耳?”

柳衡?!

确實如雷貫耳!

大夏開國以來最年輕的狀元郎!

十五歲的狀元郎!

而且,也是外祖父的得意門生。

所以,他方才看到自己時恍惚中脫口而出的“青”,是阿娘?

可她雖然長的像阿娘,可最近的裝扮已經竭力避開阿娘的影子,既是故交,如何會認錯?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今天是短小君,所以,留言送紅包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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