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第三任皇後，京城的官家太太還是想要看看的，畢竟以後每年的各大宮宴都要進宮謝恩跪拜的人，若是能提前打好招呼，也圍場不能為家裏的夫君和子嗣謀的一兩分的好處，所以接到請柬的人都是點頭爽快的答應，而沒有得到的也只能唉聲嘆氣。
這兩日，秦府就開始忙碌起來，清理房舍的，侍弄花草的，采購的，忙得不亦樂乎，而秦璇則是整日的無所事事。
十八日一大早，她就在後院的演武場上揮舞着手中的長劍。
秦璇的內力渾厚，但是舞動時的身姿卻以輕巧飄逸為主，但是可不能說她的力量不足，事實上她平時就算是和軒轅澈切磋，也都是以輕巧取勝。
遠處，秦裕和秦天朗站在回廊邊，看到演武場上那抹雪白的短打衣衫包裹的纖細身影，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也不過如此，而且看似輕飄飄的一劍，兩人也不會輕視，只因為她的劍招看似花俏，但是卻招招致命。
“祖父，璇兒的劍招很是鋒利。”
秦裕點點頭，眼神跟着遠處孫女的身影不斷的轉動：“是啊，招招致命，你有把握在她手裏走多久？”
“……不超過百招。”對于勝負，他這個戰場的主将是最清楚不過的，不打沒把握的仗，不做無謂的犧牲是他的宗旨。
他的心裏很是震驚，這是回府這麽久，第一次看到妹妹舞劍，心中的震驚是必然的。
一式劍法結束之後，她扭頭就看到了在遠處說話的祖父和兄長，這才走上來。
“你們兩個站在這裏做什麽？”
“看你這個丫頭舞劍，看來在軒轅谷學了很多，那老小子倒是沒有藏私。”秦裕捋着胡須笑呵呵的說道。
秦璇上前挽着他的胳膊，嬌俏的笑道：“為何要藏私，師傅和師母待我如同親生女兒一般，只要我想，他們是很願意教導我的，哪裏有祖父說的那樣。”
秦裕自然是知道，只是他也似乎很習慣在背後糗軒轅淩天幾句。
其實心裏對于那個人，秦裕還是很佩服的。
他的年紀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卻看上去很年輕，常年只穿着一件雪白的長袍，如同世外仙人一般不然半點世俗的塵垢，他和蘇水漾是神仙眷侶，兩人自從成親之後，就回到軒轅家世代居住的軒轅谷，從此再也沒有踏出半步。
曾經他被東夏國的軍隊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被重重包圍的時候，就是他救了自己，傷好之後，他也有請過他出山，卻被拒絕了，在他的心裏，軒轅谷是世間最後一片淨土，外面的世界太過肮髒，到處都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他走遍天下四大帝國的山山水水，終于找到了讓他在意的女人，不想再入世去體會那種煩悶之事。
他都如此說了，秦裕自然不能勉強，每年卻也會去軒轅谷和他喝幾杯，說說外面的事情。
只有新帝繼位的這幾年，他才沒有繼續過去。
剛走到前面，華氏就扶着王媽媽的手疾步走過來，看到秦璇穿着随意，頓時就急了。
“璇兒，今兒是你的好日子，怎麽還穿的這麽随意？昨晚娘不是讓人給你送了一套衣裳嗎？”
她在心裏無奈的嘆口氣，衣裳确實是送了，但是卻格外的繁瑣麻煩，裏裏外外好幾層不說，而且就只是掂在手裏就覺得沒辦法穿在身上，否則的話一日下來，真的要累死。
“娘，我有自己的衣裳，您準備的……”
“這孩子，那套衣裳是娘親自給你挑選的，你怎麽能不穿？是不是覺得不好看？這點你就放心，絕對會很好看的。”她的寶貝女兒天姿國色，穿什麽都好看。
秦璇感覺自己都要瘋了，難不成真的讓她說那件衣服太重，而且她也不喜歡那種粉嫩的顏色？
“不是，娘……”
“既然不是，就快點回去換衣裳，一會咱們就該吃早飯了。大郎，你也是。”
“知道了，母親大人。”秦天朗點點頭。
之後，華氏就離開了，而秦天朗看着妹妹，笑着問道：“可是不喜歡娘給你準備的衣裳？”
“也不是！”秦璇嘆息：“是太多層了，而且太重，最重要的是顏色還是粉色的，我不習慣。”
粉色……
秦天朗也有些無語，他們的母親還真是喜歡那種紛紛嫩嫩的顏色。
不過，今天恐怕不是那麽的好過，畢竟這種宴席，家中的庶女還是要出現的。
到時候，母親的心情估計是不能好了。
☆、【第019坑】恐懼
各自回房換好衣裳，秦璇任命的帶着那好幾斤重的裝備，往前院正堂去了。
剛走進去，就聽到華氏對秦裕道：“爹，您看看，這套衣裳多好看，這孩子還推三阻四的。”
“是啊，我的孫女兒指定是最好的孩子。”秦裕笑呵呵的說道。
秦璇無語的上前福了福身子，然後在華氏旁邊坐下，旁邊的婢女送上來餐具，還沒等張嘴，碗裏就被華氏夾了不少。
“娘，我自己來就好。”
秦乾章這些日子說實話，心裏還是很悶的，妻子身子好了這自然是好事，但是卻也和自己存在着隔閡，就算是兩人的感情看似很好，但是其中到底有什麽問題，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作為當事人的他，還是很明白的。
妻子的相貌很美，這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是常年生病，卻也有種病态的嬌弱美感，他不是很喜歡這個妻子是一回事，但是男人對于自己的女人心生憐愛，卻無關那種喜歡不喜歡。
他有妾室共五個，最漂亮的是杜姨娘，這是标準的江南水鄉女子，是曾經跟着先帝南下的時候，救下來的孤女，之後就被帶回福利，偶爾一次酒醉，占有了她。杜姨娘很溫潤，如同江南的水，柔軟中帶着淡淡的溫熱，最初的幾年讓他很是沉醉，曾經連續半月宿在她的院子裏，直到後來納了白姨娘，才覺得找到了真愛，誰料想女兒回來，真愛卻沒了。
他不止一次的想過，在秦家，作為家主，他簡直就是很失敗。
先不論女兒是否是皇後，就算不是，估計只要父親在，他在府裏的地位就比不上自己的女兒，更別說是兒子了。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做錯了，畢竟男人三妻四妾這是很平常的事情，若是連這點都無法容忍，以後進了宮，自己的女兒注定是得不到皇上的寵愛。在深宮裏，若是沒有帝王的恩寵，一切都是枉然，甚至會搭上外家。
白氏的死，對他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而自從白氏死後，他就沒有再去別的妾室的院子，即使每日從衙門回來，幾個妾室或者是庶女會變相的讓他過去，也都拒絕了。
他有時候會想，自己是不是從心底裏恐懼着這個女兒，但是他卻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以後自己就是國丈了，自然要收斂一些，不能丢了秦家的臉面。
“今天上午就有京城的太太過來，璇兒在進宮之前和她們認識一下。”
秦天朗悠閑的說道：“娘，璇兒看來是很不喜歡那種場合，您确定不會有問題？”
華氏頓了頓，然後眼神有些哀求的看着秦璇，那無聲的祈求，讓秦璇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娘放心吧，我還是知道分寸的。”
原來只要一回來，就會活的很拘束，曾經的恣意似乎也漸漸離自己遠去了。
而不知道為何，聽到女兒這麽說，華氏的心裏似乎湧上絲絲的不安，她不禁懷疑，自己這般類似于“獨斷獨行”的做法，會不會讓自己好不容易盼回來的女兒，和自己産生疏離。
說到底，她到底還是不了解自己的女兒的，她自認為做的都是對她好的事情，可是歸根結底這還是她的“自認為”，想到這裏，她突然對早飯失去了胃口。
用過早飯之後，華氏就把秦璇喊過來。
“璇兒，你會不會怪娘自作主張？”
秦璇對于這個多愁善感的娘還是很喜歡的，聽到她的話，就知道她定然又是想多了。
“娘是不是自己在這邊亂想了？”
“娘只是覺得心裏不安，畢竟自小你就離開了娘身邊，這十幾年沒有盡過一日做母親的責任，如今你回來還要讓你事事聽我的安排，娘忽略了你的想法，只是覺得這樣做就是為你好，卻忘記問你是否願意這樣做。”
“只要你是覺得為我好的，我自然能察覺得到，否則的話我如何會接受？當然，若是娘真的做的有些過火了，我就不會讓娘為所欲為了。”
看到女兒那嬌俏的樣子，華氏不禁噗笑出聲：“你呀，下個月就要進宮了，娘哪裏還有時間對你為所欲為啊，要是真的有本事，娘寧肯你這輩子過的開開心心的，就算是一生見不到你，只要知道你過的開心，也滿足了。”
“所以啊，娘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怎麽會生氣。”
“嗯！”華氏滿足的點點頭，“以後有事，娘會和你商量的，若是你不同意，我絕對不會勉強你。”
“能這樣最好不過了。”
九月的天兒，秋高氣爽，微風中都帶着花香的醉人味道。
将軍府的園子裏，此時已經有好幾位命婦正在和華氏聊天，而也有幾個大家閨秀正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聊天，但是那眼神卻頻頻的投向在另一邊和秦天朗說話的秦璇，當然也有适婚的女子會看着秦天朗的身影，羞澀的嬌顏酡紅。
“還真是難得，你居然沒有逃跑。”
“為何要跑？畢竟是娘辛苦籌備的，而且帖子都下了，我就那麽不孝？”秦璇支着下巴，眼神裏都是無奈和閑散，似乎面前的一切都是與她無關。
“母親也是因為太高興了，畢竟她的寶貝女兒失而複得。”
“我這都沒說什麽呢，你倒是為娘抱不平了，她是個纖細的女子，似乎受不得任何的驚吓或者意外，但是身為人母，還是很堅強的，誰讓咱們是她的軟肋。”
“你不去和那些人聊聊？”他下巴沖着那邊不時掃射過來的視線呶了呶。
秦璇哀嚎一聲，“你就別沒事找事了，我和她們能說什麽？那些女孩子家會的我不會，我會的她們也不會，連共同語言都沒有，我豈不是尴尬的很？”
秦天朗被這個親妹妹也是給整的有些傻眼，他多少也是知道，軒轅夫人女紅不會，但是詩詞琴棋書畫還是很厲害的，她居然說不會？
“那你會什麽？別說只會下棋。”就這樣，進宮之後還真的是有些單薄了，她若是想為主中宮，必須要得到皇上的心。
☆、【第020坑】不順眼
“我會的還是很多的，但是不論會多少或者是不會什麽，只要能保護好想要保護的就可以了。”她白皙的食指撥弄着面前的花生米，“我可不想這一輩子就為了在男人背後生兒育女，只做生子工具，那樣的話還不如死了算了。”
“按照你這麽說，不是很多女子都生不如死？”這是什麽道理，女子不就是為了生兒育女的？
“別人和我有什麽關系？我又不是菩薩，難不成還要顧忌別人怎麽活着？”
“顧忌一下別人有什麽不好？不是說要真心換真心對的嗎？”林素素聽到未來的皇後這麽說，還真的是被吓了一跳。
秦璇扭頭看着那女子，從五官看來，似乎是個很直來直去的人，而且此時臉上的表情更是有些義憤填膺，正怒視着她。
“你确定？”
林素素用力的點點頭：“确定，非常的确定，你是不是秦璇？下個月就要成為未來的皇後，居然還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以後如何母儀天下，做天下女子的表率？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秦天朗看着那個女子，沉默了好一會，才恍然道：“原來是林姑娘，好久不見了。”
林素素哼了一聲，在秦璇旁邊坐下，對他翻了一個白眼道：“是很久沒見了，你不是出去五年沒有回來？”
秦璇看着兩人，似乎在他們之間聞到了奸情的味道。
“那是戰事，不比在衙門，說回來就能回來。”
“是是是，您是誰啊，将軍府的大少爺。”林素素心裏別提有多憋屈了，明明兩人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如今眼瞅着自己都十八歲了，居然還和傻子似的在這邊等着他，而人家呢？回來之後根本就沒有想過去看看自己，這一次再見，似乎根本就是忘了她一般。
“你說話有些陰陽怪氣的，是不是搞錯了地方？”秦璇似笑非笑的看着林素素，“林姑娘今兒是來将軍府找茬的嗎？”
林素素沒有想到秦璇說話會這麽的不客氣，就算是她的臉皮再厚，此時也覺得不好意思了。
“才不是。”她氣惱的回了一句。
“不是最好，畢竟林姑娘表現的似乎很有正義感，女孩子矜持與否不能決定她的好壞，但是仗着自己是女孩子就以為男人就應該讓着她，那就是有問題了。”說完站起身看着他們兩個道：“我不打擾你們敘舊了。”
林素素傻眼一般的看着遠處的秦璇，等再次回過神，就察覺到秦天朗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的正自顧的喝茶。
“……秦大哥，我不是有心和你那樣說話的。”
“啊，你說剛才的事？沒關系，倒是璇兒，還請林小姐不要見怪，她不是個壞孩子，只是性子有些直，心裏有話藏不住而已。”
林素素心裏那個憋屈，什麽叫性子直，有話藏不住？卻絲毫不說那個女孩子說話着實失禮，居然對自己說出那麽不客氣的話。
不過，對着他，自己卻不能說出什麽難聽的話，畢竟他在林素素的心裏存在了好些年了，如今好不容易回來，若是還沒有讓他喜歡上自己，她這輩子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過下去了。
四處看了看，秦璇突然發現，在今天這種日子，居然沒有她能悠閑的地方，想要回房的，誰知道事後母親大人會不會生氣。
“璇兒！”遠處，華氏擡手招呼她。
秦璇慢慢的走過去，然後沖着幾位在座的夫人福了福身子，在華氏身邊坐下。
“秦夫人，秦小姐長得可真是國色天香。”
“是啊，這般的妙人兒，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果然是很像玉珍，要知道玉珍在閨閣的時候，不也是咱們這些姑娘裏數一數二的。”
聽到有人這般的誇贊自己的女兒，華氏自然是樂的開心。
但是秦璇卻覺得各種的別扭，各種的虛僞。
“哪裏有你們說的那樣好，你們家裏的姑娘不都是個個水靈靈的，還在這裏羨慕我。”
“這不一樣，這眼瞅着就是大婚了，皇上的宮裏雖說最開始有過一次選秀，卻也是有十幾個妃嫔，璇兒很快就要進宮，我娘家的外甥女也在宮裏，但是至今都沒有任何的消息，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衆人聽了，也是無奈的搖搖頭。
這個消息自然不會是什麽真正意義上的沒消息，而是入宮這兩年肚子沒有消息。
當然，秦璇是不清楚這件事的。
只是聽到當今的皇帝有那麽多的女人，心情也沒有太大的波動，畢竟他是皇帝，就連現代都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物欲縱橫的現代，想要保持本心已經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了。
“璇兒，你怎麽沒有找那幾個姐妹坐坐？”華氏還是想讓女兒能融入到那些同齡人中間。
秦璇尴尬一笑：“娘，你也知道我這才剛回來，确實不知道應該和她們聊什麽，玩意說錯了話，豈不是我失禮了，而且我的性子也很直。”
“你呀，別想那麽多，她們都是好孩子，也算是娘看着長大的。”說完依次給她介紹起了面前的夫人。
其中有丞相夫人葉氏及其女兒，還有六部中的兵部尚書夫人程氏，國子監祭酒的夫人明氏，大理寺卿的夫人吳氏，徐國公夫人，這幾位夫人都是曾經做姑娘的時候，和華氏關系很不錯的，也可以稱得上個是閨蜜。
而這裏只有徐國公夫人是和華氏直接喊名字的，其她幾位雖說是稱呼華氏為秦夫人，但是看那表情和談話時的語調，并不見多少的生疏。
依次随着華氏的介紹，和衆位夫人見了禮，然後就看到丞相府的三小姐葉清歌走上前，拉着她的手笑道：“秦姐姐，咱們去那邊坐坐好嗎？”
秦璇看着葉清歌那笑眯眯的表情，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也着實不好拒絕，點點頭就和她往那堆女孩子那裏去了。
☆、【第021坑】暗中較勁
今兒跟着過來的女孩子小的有十三四歲，大的也有十五六歲，畢竟能帶來的都是待嫁的女兒，像她這般還是待嫁的女兒，在大周朝還是很少見的。
女子十六歲及笄就要嫁人，沒有嫁人的也大都已經訂了親，其實她也不是剩女，畢竟已經被皇上親自點了名不是。
等秦璇真正走近她們的時候，幾個女孩子才覺得面前的女子着實漂亮的有些過分了，那種清冷的氣質更是如同高高在上的皎潔明月一般，讓人有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秦姐姐，你下個月就要進宮了，華姨娘可為秦姐姐準備好了嫁妝？”
“……我沒問，不過肯定是準備好了。”秦璇淡淡笑道，這種事情不用問也明白，那裏畢竟是皇室。
這裏面除了林素素，最大的就是葉清歌，而适才華氏介紹丞相府的夫人也是姓葉，看來是同姓結親，或者是同姓的遠親。
“葉姐姐明年也要成親了吧？端王府的世子爺自小和葉姐姐青梅竹馬，到時候我定會為葉姐姐備一份大禮的。”
葉清歌垂眸羞澀一笑：“還有一年呢。”
“端王府世子人中龍鳳，相貌超群，更是和葉姐姐自小一起長大，這門親事當真是再合适不過了。”
聽着旁邊的幾個姑娘對葉清歌各種贊美，秦璇也只是靜靜的聽着，她聽大哥說過，葉丞相是兩朝元老，當然說是元老，大周朝也不過建國幾十年而已，歷經三代帝王，第三代帝王景千曜繼位只有三年，可以說在丞相位子上也有十幾年。
即使如此，三十歲就坐上丞相之位，就足以說明其能力确實不同凡響。
至于葉清歌，秦璇也通過觀察，知道這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性格溫和，總是帶着淺淺而溫暖的笑容，不會有任何失禮的舉動，并且眼神也很誠摯，沒有任何眼高于頂的姿态，比那位林姑娘好的不只是一星半點，這樣的孩子，秦璇倒是樂的和她相處。
“秦姐姐，你是下個月初十的大婚，到時候我會給你送禮的。”
“好啊，讓你破費了。”
“才不會，我感覺和秦姐姐很投緣。”
遠處，三個女孩子結伴而來，走到近前看到秦璇，三個人福了福神：“見過大姐。”
“不用這麽麻煩。”她們三個就是二姑娘秦蓉，三姑娘秦梅和四姑娘秦蓮。
秦蓉今年十四歲，親事還沒有定下，長得多少有秦乾章的眉眼但是大部分卻像她的母親，秦蓮和她是親姐妹，相貌有七八分像，雖說今年只有八歲，眼神卻不是特別的安分，對着秦璇多少有些仇視情緒。而相比較起來，三姑娘秦梅就顯得有些嗫喏，畢竟在大戶人家裏，子女的受寵和父親的寵愛有一定的關系，但是大部分卻取決于母親在父親眼裏的地位高低，很顯然杜姨娘比之趙姨娘要受寵很多。
這也是秦璇回府之後，第一次正經的看着這幾個庶出的妹妹。
而府內共有五個姨娘，白氏死了之後就剩下三個，現在就目前來說，最受寵愛的大概就是秦景康的母親陳姨娘，好像是茶坊裏的一個歌女，後來被秦乾章帶回府紅袖添香，依舊是趁着酒醉，意亂情迷之際，生下了秦景康。
對于那個總是喝醉酒做壞事的父親，秦璇已經無話可說了。
秦蓉坐下之後，就和幾個女孩子聊起來，看樣子似乎關系很熟。
中午，所有人用過午飯之後，女孩子又全部都聚在了後院。
華氏也請了戲班子，卻也是在上午的時候聽過，因為她們不是很喜歡聽戲，所以下午在場的一位姑娘說是要彈琴下棋之類的，在場的姑娘也紛紛附和同意了。
作為東道主，葉清歌笑道：“秦姐姐會彈琴嗎？”
“我對于這些事情都不會，你們幾個随意吧，我就在這邊聽聽看看就是了。”
秦蓉一聽，心中暗暗的嗤笑一聲，但是面上卻表現的似乎對秦璇很是尊敬一般。
“大姐對于這種事不是特別的喜歡，不過下棋卻很厲害，祖父特別喜歡和大姐下棋，不過總是輸，今兒的宴席是為大姐準備的，還是我獻醜吧。”
“這樣也好，蓉蓉的琴藝還是很厲害的。”說話的是兵部尚書家的姑娘，只不過是庶女。
但是也因為這句話，一些隐晦的目光投向了秦璇。
葉清歌心裏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抹苦笑，丞相府也有庶女，但是這次出來母親卻只帶着自己，其實但凡是嫡女，對于庶女都沒有好感。
她不動聲色的看了秦璇一眼，見她似乎并沒有生氣，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覺得松了一口氣。
“秦姐姐，你……”
“會下棋嗎？”她笑望着葉清歌。
葉清歌有些錯愕，但對上她的笑容之後，好一會才抿唇含笑點頭。
“會，只是可能不如秦姐姐棋藝高超。”
“無妨，不過是打發時間而已。”說完，她就讓旁邊的劍心擺下棋局。
耳邊是悠揚的琴聲，還有風中送來的花香味道，而即使偶爾琴聲停歇，姑娘們叽叽喳喳的歡笑聲和談話聲，似乎再也無法影響這邊博弈的兩人。
秦蓉時不時的會看一眼秦璇，但是每一次都會讓她心底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她在這般即使琴聲再美，那個女人似乎都不在乎一般，表情依舊清淡的讓人憤怒。
這局方歇，葉清歌看着被吃掉衆多的黑子，嘆口氣輕聲道：“我的棋藝差了秦姐姐許多，這次又輸了。”
“你也不算差，由低到高，慢慢的來，下棋不過是為了打發時間而已。”
葉清歌掩唇輕笑：“我還以為秦姐姐會說是為了修身養性。”
“何謂修身養性，世間既然有惡，必然有其存在的理由，随心而活就好。”
她這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論調，雖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良好的教養也讓她說不出什麽太過反駁的話。
“我還是喜歡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感覺。”
“是很好，不過很多人都要回家種地了。”秦璇笑笑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第022坑】心病難醫
下午，等所有人都散去之後，秦璇就直接回自己的院子了，一直到第二日的上午，王媽媽過來說華氏請她過去。
“璇兒，你過來看看，這些都是娘給你備下的嫁妝，其實在很久以前就給你準備好了，既然現在要嫁入皇室，嫁妝必然還是要重新添減的。”當然，添得要比減掉的多很多。
女兒即将成為中宮之首，說起來十裏紅妝都不為過，這目前還只是将軍府出的，到時候皇上必然還是要讓宮裏的人送來一些，到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
京城中大戶人家出嫁，位高權重的人家嫁女兒最多也是一百六十擡，而曾經前朝的皇室公主出嫁，嫁妝足足多大二百多擡，如今輪到自己的女兒，就算是超過那位公主也不為過，所以她把自己曾經的嫁妝大部分都拿了出來，剔除掉一些已經過時的物件，還剩下一百二十擡，在從公中拿出一百擡，湊足了二百二十擡，到時候不知道宮裏會送來多少，這樣的話，也就足夠了。
看着密密麻麻的嫁妝單子，她多少有些頭疼。
皇宮是什麽地方，按理說彙聚了世間的財富和異寶，她就算帶再多的嫁妝去了也是無處可花，說到底還是華氏不想委屈了自己，即使沒用至少也是為她撐起了面子。
“娘，你是不是掏空了大半的将軍府？咱們府裏還有那麽多沒成親的呢。”
華氏拉着她在自己身邊坐下，笑道：“他們和你不一樣，以後就算是頂了天，也無法嫁的你這般，你的嫁妝多一些也是應該的，再說你大哥這些年也存下了不少的銀錢，以後成親府裏只為他出很少的一部分就夠了，其他的人你更不用操心，那都是你爹那邊的事情。”
“看來娘是不願意管了。”
“娘哪裏能管那麽多，再說你爹說不定根本就不希望我管，畢竟當時他納妾也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不是？”那些是他的兒子女兒，和華氏她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系。
秦璇點點頭，不管也好，本來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華氏的身子不好，也根本就沒有那麽多的精力去理會秦乾章的子女，好處總不能全部讓那個男人占了。
“那娘就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吧，諒他也不會多說什麽，畢竟理屈的是他，娘為他吃的苦也夠多了。”
華氏點點頭，之後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昨天你和那些姑娘們一起，可是有處得來的？”
“我覺得丞相府的葉清歌人很不錯。”其她的就有些說不到一起了。
“你眼光倒是很好，她是個很好的姑娘，在丞相府清歌比她的幾個哥哥都受寵愛，在她出生的那年，葉大人就從戶部侍郎升為當朝宰相，萬佛寺方丈說那丫頭有旺族之像，去年更是和端王府世子爺定了秦晉之好，在先帝的二十個皇子當中，現在過得比較好的端王是頭一份，當年他也算是唯一沒有參與到儲位之争的人，若是你喜歡那個丫頭，可以和她多相處一下，靜和與娘的關系也很不錯，她是葉丞相的遠方堂妹。”
“原來是這樣，我還覺得為何葉清歌和葉夫人是一個姓氏呢。”
“兩人算是指腹為婚，璇兒你要記住，在京城但凡是大戶人家，幾乎都是盤根錯節，這家的女兒是那家的正妻，而那家的婆婆有可能是這家的姑母，就連宮裏的那些妃嫔娘娘也大都是多少有些姻親關系，大周朝因為建朝時間只有幾十年，所以這種情況還不是很嚴重，也許再過幾十年之後，就真的會牽一發而動全身了。”之後頓了頓繼續說道：“母親國家律法最嚴重的是誅九族，而之所以嚴重除非是罪大惡極之人才會被定下此等罪行，否則的話一人犯罪，恐怕會數家遭殃。”
秦璇想了想，确實是這樣的沒錯。
“那咱們家就要盡量避免這種事情了。”
“這很難說，畢竟府裏還有三位姑娘，以後的事情哪裏說得準。”
“……娘真的就對他們不管不顧了？”若是秦乾章是個有野心的，自己的婚事他坐不得住，但是幾個庶女還是有掌管她們生死的，若是為了自己的前程，以後勢必會多加利用，幾個人若是安分的話那自然是好的，可若是做出什麽不容于世的事情，華氏勢必會被牽連其中。
華氏皺起眉頭，好一會才談了一口氣：“哪裏能真的不管不顧，你爹他對于諸家的事情哪裏有我知道的多，就算是我不待見那幾個庶女，但還是要真心的為她們考慮的，畢竟娘怕到時候牽連到你，就怕到時候找的夫家不合她們的心意，會被怨恨。”
“若是她們真的不識好歹，娘就幹脆放手就是了，區區幾個庶女，還是不能對我造成什麽影響的。不過關于府裏的秦景琛，娘真的就把這個人當做不存在？”
華氏因為這個名字，整個人瞬間就沉默了。
而房間裏的幾個丫頭和王媽媽也是額頭滲出了冷汗，垂下眼簾，不敢把一絲一毫的視線投向這兩位主子。
府內的老人都知道，秦景琛是夫人心裏最深的那根刺，這二十年來，那根刺在心裏已經生鏽了，拔出來會帶出皮肉鮮血，疼痛入骨，可是不拔，卻是一個隐患，如今敢提起這個名字的人，在整個将軍府，大概就只有這位大小姐了。
看到夫人那蒼白的臉色，說實話，栖霞院的人都心裏有些埋怨大小姐，認為她不該提起這個名字。
“逃避不是辦法，若是不願意見到，就把他分出去，将軍府早晚是大哥的，難不成你要把這筆賬留給大哥不成？說到底，即使秦景琛不為外人所知，可依舊是大哥的兄弟。娘，有些事你就應該擔下來。”
“小姐……”王媽媽心疼華氏，上前剛開口，卻看到了小姐那冰冷的眼神。
“你閉嘴，主子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道理。”秦璇冷冷的喝道。
☆、【第023坑】如何處置
“你閉嘴，主子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道理。”秦璇冷冷的喝道。
王媽媽全身瑟縮一下，周身泛起一股陰寒，吓得她趕忙退後幾步，彎着腰大氣都不敢喘。
秦璇見華氏的表情隐約帶着痛苦，也知道她或許能容得下其他的庶子庶女，但是唯獨秦景琛不同，她是華氏曾經最信任的大丫鬟所生的，信任之人的背叛，她沒有體會過，也無法了解，但是她至少明白，沒有華氏這樣的解決方法的，難道她真的以為這樣不管不問就能煙消雲散？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