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殿要大很多奢華很多,就是皇後身邊的人,就應該是宮裏最多的才可以。

春詩和夏詞取來兩張軟凳放在殿門前的,等兩人坐下後,上來了茶水點心。

秦璇擡頭看着看着面前的衆人,密密麻麻的,若是不細細看的話,難免身邊會放下一些不滿意的人。

“宮裏的人你來之前朕全部都撤走了,就等你自己挑滿意的,別的宮裏不算數得上等級的宮人就有幾十個,算上也有近百,你先慢慢挑選喜歡的就好。”

這邊永福上前來,躬身行禮笑道:“娘娘,您是中宮之首,這栖鳳宮在整個皇宮裏也是僅次于太皇太後的福壽宮。奴才也知道娘娘不是很喜歡人多,但是這宮裏終究還是需要人灑掃收拾,所以今兒奴才就去內務府和葉公公親自挑選了一些,請娘娘過目。”

秦璇笑望了永福一眼:“你是不是想在本宮這裏拿賞錢?”

永福略微有些搞笑的撓了撓頭,笑道:“瞧娘娘說的,奴才整日裏跟着皇上,啥好吃好喝的都見過,不過若是娘娘肯打賞奴才,奴才定會高興的睡不着呢。”

秦璇忍不住噴笑,然後對景千曜道:“皇上,永福這麽油嘴滑舌,您倒是不無聊了。”

皇帝陛下慵懶的看了永福一眼,點點頭道:“确實如此。”

永福皺着臉苦笑道:“皇上,奴才跟着皇上十幾年,您可不能和皇後娘娘一起欺負奴才。”

旁邊劍心捂嘴笑了笑,旁邊幾個新選上來的丫頭也是回過頭捂着嘴偷笑不止。

“算了,等本宮挑好了,你就和你家皇上讨賞吧,你又不是本宮的人。”

之後她就在面前的近二百號人裏仔細的挑了五十個留下來,其餘的都被遣散回去。

“這些人你宮裏還是不夠。”景千曜說道。

“無妨,暫時先用着,等過幾日再繼續添加,葉公公,過幾日重新帶一些過來,這批人就算了。”

葉公公趕忙點頭哈腰的把人帶走了。

外面,他問一起出來的永福道:“福公公,這些人娘娘為何不滿意?”

這些都是他從內務府精挑細選出來的,模樣做派都是特別的好,他開始還覺得娘娘定然會很滿意的,誰想到居然只挑走了四分之一。

“我怎麽知道,娘娘沒有留下,自然有沒留的道理,咱們做奴才的還是莫要揣摩主子的心思為好。”

“是是是,福公公說的是,是我魔怔了。”

永福拍拍他的肩膀,嘆口氣道:“葉公公在宮裏的日子比咱家要長,這宮裏的規矩自然比咱家更明白,雖說在這深宮裏,沒有誰是長盛不衰的,但是皇後娘娘就算是不受寵,也是正室,但凡沒有大錯,皇上都沒有随意廢後的,而咱們的娘娘自是不同,自從後宮裏有主子進來之後,皇上是如何對待娘娘的,想必葉公公也知道,依咱家的意思是,這奴才相貌無所謂,哪怕是長得再漂亮,只要沒有那些歪心思,手腳勤快,不多嘴多舌,娘娘就會留下,葉公公就回去再細細挑選一番。”

“……是,多謝福公公指點。”好像也是這麽一回事。

“這都是小事,那咱家就先回去伺候皇上了,葉公公好走。”

“福公公留步。”說完,就互相道了禮,然後帶着那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第042坑】骨子裏高傲

秦璇看着面前的五十號人,然後扭頭看着景千曜。

“皇上,至少給我一個能壓得住的嬷嬷不是。”

景千曜想了想,然後對永福道:“你去把淳姑姑喊過來,以後留在栖鳳宮。”

永福心中一顫,但還是應聲離開了。

這可是不得了,在宮裏誰不知道,淳姑姑是皇上的奶嬷嬷,自小就把皇上照顧的無微不至,莫說是宮裏的下人,就是幾位娘娘看到淳姑姑也要給三分顏面,輕易不敢招惹,如今居然被放在了栖鳳宮。

等淳姑姑來的時候,看着那一身得體的衣裳,進退得體的禮數,都讓秦璇十二分的滿意。

而滿意的結果,自然就是會給她三分體面。

“奴婢玉蘭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秦璇笑道:“淳姑姑起來吧,你是皇上的奶嬷嬷,如今被本宮讨了過來,以後這栖鳳宮的事情,還要勞煩淳姑姑多多相助為好。”

“這個自然是奴婢的本分,只要皇後娘娘用得上奴婢,奴婢定會盡力而為的。”

景千曜看着淳姑姑,對秦璇道:“淳姑姑是朕的奶嬷嬷,在宮裏二十年,對于很多的事情還是很了解的,你若是有任何不明白的事情,就盡管問,她和永福都是朕身邊信得過的人。”

“皇上倒是大方,不如也把永福給我算了。”

“永福不可以,朕還要留在身邊聽用。”

永福心裏那個美,沒想到皇後娘娘居然也看到了他的發光點,只是他在心裏不得不為自己鞠一把淚,他要辜負皇後娘娘的厚愛了。

“娘娘,奴才身邊還有兩個小徒弟,都是腿腳勤快的,若是娘娘不嫌棄,不如您就瞧一眼?”

對于這個永福,秦璇不讨厭,雖說很是油嘴滑舌,一臉的谄媚,但是卻不會讓人小瞧了去。

“那就讓本宮看看吧。”

“哎!”永福趕忙招手讓站在殿外的兩個人進來,“永壽,永祿,快點過來讓娘娘瞧瞧。”

等兩個比永福更小的小太監進來的時候,秦璇心裏浮現出一抹惋惜,這才多大一點,不過十五六歲,在前世也就是高中生而已,如今居然一輩子就毀掉了,這萬惡的舊社會。

“奴才給皇後娘娘請安。”

“都起來吧。”秦璇揮揮手,然後看着面前的兩個孩子。

眼神沒有亂飄,卻也不會顯得呆板,反而機靈的過分,按理說一般人也許會讨厭太過機靈的,因為那樣的話也許自己的秘密都被帶走,但是秦璇不一樣,她就是打從心底裏信任景千曜。

“永壽和永祿是吧,以後你們兩人就留在栖鳳宮聽用吧,除了做好自己的本分,本宮只有一點要交代。”

“娘娘請吩咐。”

“栖鳳宮裏,所有的消息,只能從外面帶進來,不能從這裏帶出去。”

“是!”

聽到兩人的回答,秦璇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又重審了一句:“即使是皇上問起來,咱們也是這樣的規矩,可別忘了。”

這一下子,永壽和永祿就有些猶豫了。

景千曜則是沉聲道:“既然你們主子都發話了,怎麽還沉默起來了。”

“是,奴才遵旨。”

當晚,景千曜照樣歇在栖鳳宮,只是今晚沒有美酒,只有美人和遲來的洞房花燭。

讓他驚喜的是,平日的秦璇俨然一副淩然不可侵犯的模樣,但是當他進入占有她的時候,她的熱情幾乎如同熊熊烈火一般,讓他欲罷不能。

颠鸾倒鳳之後,他抱着睡過去的秦璇,撫摸着細滑如凝脂的手臂,低聲嘆道:“朕終于知道為何美人誤國了,在溫柔鄉裏,朕都差點無法起身。”

而接下來的兩日,栖鳳宮裏依舊是很忙碌,也因為新後入主中宮,總是需要兩日的時間打理一下栖鳳宮,所以那些個嫔妃也被告知,等到十六日開始才請安。

如今,栖鳳宮大丫頭有四個,分別是春詩,夏詞,秋歌,冬賦,另外劍心因為有了新的愛好,所以秦璇也只是讓她掌管着庫房,餘下的時間她就每日裏往演武場跑,反正有內有淳姑姑,外有永壽和永祿。

十月十五日一大早,秦璇就在淳姑姑的伺候下,換好衣裳,坐着鳳銮就和景千曜一起往太皇太後的福壽宮去了。

“太皇太後是個什麽樣的人?”

景千曜扭頭看了她一眼,并沒有緊張的神态,也為她的鎮定而贊嘆。

“皇祖母很慈愛,這些年不理後宮之事,整日精心禮佛,只有談嬷嬷陪在她老人家身邊,皇祖母年紀大了,身子也拖不了幾年了。”

“她對你好嗎?”

“皇家哪裏有親情,更多的是責任,不過皇祖母是個很公正的人,不會刻意的去偏袒誰。”

原來是這樣啊!

“你那個丫頭怎麽沒有跟着過來?”沒有發現那個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的丫頭,景千曜着實有些奇怪。

秦璇勾唇笑道:“她去演武場了,這些日子整日的往那邊跑,十七和十九也是每晚都要來栖鳳宮纏着劍心,他們年紀相仿,估計也是覺得打不過劍心心裏暗自不服氣,再說我宮裏的人手也夠了,倒也不用拘着劍心。”

“在宮裏太過自由,不見得就是好事。”這是景千曜身為帝王也不得不總結出來的血的教訓。

秦璇接觸到了他那沉靜到可怕的眼神,好久才掩唇笑道:“若是連我身邊的丫頭都保護不了,這個後位不坐也罷。”

周圍的人因為這句話陷入了寂靜,擡着鳳銮的人,連腳步聲都放的很輕。

“說什麽打江山易,守江山難,其實帝王應該做的是攻守兼備,你的責任是讓天下的百姓吃飽飯而已,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享受了富貴就要擔負起相應的責任。”

“娘娘,您不能這樣說。”淳姑姑在旁邊小聲勸道,她是看着景千曜長大的,那情分自然不一般,如今作為正妻的秦璇居然和皇上如此說話,那就是大不敬。

“淳姑姑!”秦璇側眸看了她一眼,那笑容帶着戲谑,卻也蘊含着一絲冷冽。

淳姑姑趕忙跪倒在地,就連額頭都在這金秋的十月裏,滲出了冷汗。

皇後娘娘的眼神,真的很恐怖。

“請皇後娘娘贖罪!”

“淳姑姑請起,您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何罪之有。”

然,她越是這般說,淳姑姑就越是不敢站起來,而皇上居然也是一句話都沒說,兩座銮駕緩緩的走遠。

她此時第一次覺得,周身是如此的冰冷,那種強烈的壓迫感,讓人無所适從。

☆、【第043坑】太皇太後

福壽宮內,已經年邁的談嬷嬷此時已經準備好了茶水和點心,聽到外面太監的聲音,她才笑眯眯的扶着一個小丫頭的手往外走。

“談嬷嬷,今日身子還好嗎?”景千曜走下銮駕,上前攙扶着談嬷嬷的手。

談嬷嬷笑着點點頭,然後沖着兩人福了福身,笑道:“老奴給皇上,皇後娘娘請安。皇上,娘娘,快進去吧,老太後已經在裏面等着你們了。”

景千曜攙扶着談嬷嬷走在前面,秦璇搭着春詩的手走在後面,踏進了福壽宮。

福壽宮比起太後的壽康宮要樸素的多,但是卻格外的考究,殿內擺放的物件與花俏無關,卻每一樣都是珍品,放在現代拍賣哪怕最普通的一件,就足以成為博物館的鎮館之寶。

正殿內的主位上,坐着一位老人,滿頭的銀絲,連一根黑發都沒有,而且頭上的發飾也很簡單,只有一枚鳳釵,是紅玉打造的,極其的精致。

而且看面相,真的就如同景千曜說的,太皇太後真的是個很容易讓人産生好感的人,那含笑的眼神,溫和而柔軟,看着他們就好似看到了自己手心中的寶貝似的。

“孫兒見過皇祖母。”

“曜兒起來吧。”即使上了年紀,即使滿臉的皺紋,但是看到景千曜,依舊容光煥發。

秦璇這次是心甘情願的跪下的,“秦璇拜見皇祖母。”

太皇太後荀氏看着秦璇,讓一個丫頭上前将她攙扶起來,然後招手讓她走上前。

“這就是秦裕的孫女兒,倒是便宜那個武夫了,居然有這麽水靈的孩子。”

“皇祖母和祖父很熟悉嗎?”秦璇在她旁邊坐下,笑着問道。

這句話似乎勾起了太皇太後的過往,沉吟了半晌,才嘆口氣道:“你祖父比哀家小十歲,當年也是跟在你曾祖父身邊,和先帝打江山的,當時年紀雖然小,卻也是在軍營裏長大,跟前跟後的。那個時候見到哀家總是喊荀姐姐,誰想到,歲月不饒人啊,一轉眼,你也這般大了。”

秦璇在腦海中不斷的構思,播放,然後再構思,再播放,始終是無法想象祖父追着太皇太後喊荀姐姐的模樣,結果居然是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可是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荀老太後柔聲問道。

“啊,我只是想到祖父,再聽聽皇祖母的話,總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在外人面前可是整日的板着一張臉。”

“那在璇兒面前是不是就不一樣了?”荀老太後說話可謂是一針見血。

“皇祖母真厲害,璇兒和祖父相處的很好,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她感慨的拍着秦璇的手背,“你祖父這些年過的也不容易,他是個粗人,自小就是,幾歲的時候就跟着你曾祖打天下,和你祖母的婚事,也是你曾祖臨終所托,但是好在夫妻恩愛。幾十年了,你祖父都是将你祖母捧在手心裏,倒也是鐵漢柔情。只是你的父親……哎,如今想來,若是你的二叔還活着,将軍府如今恐怕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二叔?我回府之後,沒有聽祖父說起過。是個很厲害的人嗎?”她是知道有這麽一位二叔的,軒轅谷的情報,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只是師傅和師母對于這位二叔沒有和她說的太詳細。

或者是除了那些得不到的信息,但凡是能得到的,也只有将軍府的事情,她知道的都很少。

師傅和師母肯定是故意的,或許是不想讓她知道太多将軍府下面隐藏的腌臜事。

“你二叔叫秦乾清,自小就是天才,文才武略都是秦家有史以來最拔尖的,曾經先祖還斷言,有了你二叔的輔佐,其能力的影響至少可以讓大周昌運百年,只是天妒英才,不到二十歲就去世了。”

“到底是因為什麽?”

“墜馬!”荀老太後輕聲道:“因為這件事,先祖将一幹涉事人等全部問罪的問罪,斬首的斬首。”

“看來這其中的事情不簡單啊。”什麽天妒英才,明明就是一些兒奸詐之輩嫉妒她二叔的才能,竭力的想要壓制将軍府。

可悲可嘆,居然讓他做了那替罪羊。

可想而知,祖父的心裏是如何的自責了。

如今都過去十幾年了,很顯然是在自己出生沒多久的事情,或許正是借着自己的出生,才設下了這個惡毒的計劃。

原來她的人生中居然又添了一條不知道的罪狀。

“別想太多,逝者已矣。”景千曜抿口茶後,淡淡的說道。

秦璇點點頭,她根本就沒有難過,人都死了,計較再多又有什麽用,至于報仇也沒有想過,連見都沒見過的人。

中午陪着老太後用過午膳之後,兩人才在她老人家的叮囑下離開。

至于重孫,說是要讓他們努力,而這宮裏的兩位大人物一路無語回到栖鳳宮,然後在所有下人小心翼翼的伺候下,分坐在兩邊的軟榻上,駐着下巴依舊無語。

許久之後,景千曜才開口道:“皇後是如何想的?”

“皇祖母的壽命不到五年,這已經是極限了,她的年紀大了,能再堅持五年,宮裏的太醫已經是盡力了,若是她老人家想看到重孫,這就是代表我要生兩個孩子……”

“所以咱們要努力了。”景千曜直接截住她的話。

“……哦!”那得多努力啊。

景千曜陪着秦璇說了一會話之後,就起身去勤政殿看奏章了,而她則是讓春詩喚來了淳姑姑之後,就遣退了大殿中的所有人。

幾個丫頭聚集在栖鳳宮的小廚房,圍在一起準備用午飯,随後永壽和永祿就跟在劍心的後面屁颠颠的進來了。

“劍心回來了,快點用午飯吧,給你盛了滿滿的一大碗。”春詩笑着招呼她。

“今兒做的什麽好飯?我肚子可是餓扁了。”她很不客氣的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接過夏詞遞上來的筷子。

“今兒又在演武場待了一上午,娘娘就是知道你貪玩,才只是讓你管着庫房吧?”秋歌嬌嗔的瞪了她一眼。

劍心反駁道:“小姐知道在這裏沒有我的用武之地,才讓我只管着庫房的,以前你們沒有來的時候,我伺候小姐也是很盡心的,再說按照小姐的性子,你們還不是閑的都要發黴了。”

☆、【第044坑】有求于她

冬賦遞給在場的人每人一碗湯之後,才最後一個坐下來,然後問道:“娘娘以前就是這個樣子嗎?”

“是啊,但凡是小姐自己能做的事情,都不會找別人,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不用多想。”張嘴吞下一塊雞腿肉,之後又好似想到了什麽似的,道:“哦,我忘了,在這裏舒坦就好好的過日子,別讓人用點亂七八糟的好處就哄騙了去,在我家小姐這裏,機會只有一次,你們都有點心理準備,背叛一次的人小姐以後不會再用的,不管什麽理由。”

在場的人因為劍心的話而變得沉默。

“你說是任何理由?”春詩又問了一遍。

“春詩姐是不是覺得,若是有人用你家人的性命威脅你,讓你轉而對付娘娘,你就會下手?”劍心聲音變的有些冷。

春詩表情一僵,随後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要問問。”

“自然是任何理由,有難處和小姐說一聲,小姐自然會為你解決的。”劍心說完這句,就不再理會他們,低下頭開始用力的扒飯,再不吃的話,就趕不上時間了。

果然,飯菜剛咽下最後一口飯,連水都沒來得及喝,那邊就進來一個很俊俏的小黃門。

“劍心姑娘,十七爺和十九爺正在演武場等着您呢。”

“哦,小麻雀,告訴兩位大爺,我這就過去。”

“是,那劍心姑娘快一點,小的這就先過去。”

“去吧去吧,真磨叽,連口水都不讓我喝,待會我定要好好的訓練他們兩個不可。”切,不過就是和自己差不多大,還真是不知道服氣,她都那麽折騰那些個小子了,依舊樂此不疲。

小黃門嘿嘿的笑着,然後就轉身飛快的跑了。

正殿裏,秦璇看着跪在下面的淳姑姑,許久許久都沒有說話。

而她越是這樣,淳姑姑的心裏就越是沒底,她心裏不是很明白,難道就因為上午自己的那句話,就惹得這位娘娘生氣了?

但是她的那句話根本就是沒有別的意思,就算是有,也是要告訴娘娘作為皇後的責任和正妻的本分。

“淳姑姑心裏可是覺得,落了你的臉面,是本宮的不是?”

淳姑姑表情一怔,然後慢半拍的回道:“奴婢不敢。”

“是不是不敢,你心裏比我清楚。”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輕聲道:“本宮給你面子,是因為你曾經是皇上的奶嬷嬷,但是淳姑姑要明白,你畢竟不是皇上的生母,說的再不客氣點,還是個奴才,若是妄想借着皇上的勢,想要壓在本宮的頭上,本宮可不會依你。”

“請娘娘明鑒,奴婢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秦璇卻不聽她的反駁,繼續道:“本宮可以接受淳姑姑的指點,但是想要指指點點的話,就收起那點心思,本宮和景千曜是如何相處,沒有人比當事人更清楚,至于你的本分,不用本宮說你也清楚,若是你心中有怨,本宮會讓你回到皇上身邊,但是若想繼續留在本宮身邊,就收起你那被自己養出來的優越感,在這栖鳳宮,你的地位甚至比不上劍心,所謂說教的話就乖乖的壓在肚子裏,這天下間所有的規矩,會因為強者的更強而發生改變,但是凡事都要守規矩的話,你終究會被那些不守規矩的人給吞的骨頭都不剩。原本本宮還覺得淳姑姑是個得體懂禮數的人,現在才發現,有些誇大了。”

淳姑姑因為她的話,身子不斷的顫抖着。

作為皇上的奶嬷嬷,在宮裏二十年,她從最初的小心翼翼,到現在連皇上的妃妾都對她禮讓幾分,即使表面或者心裏再克制,也多少會有些不符合身份的話語或者是态度表露出來,讓她沒想到的是,皇後居然會抓着不放。

若說這天下還有一個人是了解皇上的,她自認那個人絕對是自己。

自前兩日被皇上派到皇後身邊,她就知道皇上對于這位皇後娘娘的重視,若是自己被皇後娘娘送回去,在皇上面前真的會徹底擡不起頭來,從而失去信任,她絕對會受不了那種狀況的。

想到這裏,她俯下身子,恭敬的道:“請娘娘贖罪,奴婢以後定會盡心盡力的伺候娘娘。”

“希望淳姑姑以後不會讓本宮失望,念着你是皇上的奶嬷嬷,本宮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以後還發生類似的事情,這栖鳳宮,淳姑姑就別呆着了。”

“是,奴婢謹記娘娘的訓誡。”

她真的怕了,在絕對的權勢面前,沒有人會保持平常心。

“你去廚房用飯吧,今兒就在自己房裏休息,本宮這裏也沒有多少事情。”

“是,奴婢多謝娘娘的體恤。”說完,就再次福身之後,退出了大殿。

大殿恢複平靜之後,春詩和夏詞就進來,伺候着她歇下了。

等午休之後睜開眼,已經是未時末。

殿內隐約有香料的味道四處萦繞,因為味道很淡,所以秦璇格外的喜歡。

側身看着旁邊還在沉睡的男人,她的眼神很是柔和。

這個時辰還沒有醒來,可見他平時定是神經繃得很緊,現在才回陷入深睡。

在他來的時候,秦璇就知道了,所以才讓春詩燃起了一滴凝神香,果不其然,這家夥睡得很香。

換上便服,走出寝殿,就看到外面坐着一個模樣很是清麗的女子,見到秦璇後,趕忙上前跪地行禮。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淳姑姑在旁邊低聲道:“娘娘,這是長樂宮的徐貴人。”

“徐貴人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事?”坐下後,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角,她是真的不想見這幾個女人,原本應該是明兒請安的,誰想到今天就有人來了。

徐樂彤猶豫一會,才擡起頭看着秦璇,道:“臣妾懇請皇後娘娘為臣妾做主,為臣妾另擇殿室。”

秦璇沉吟道:“本宮記得長樂宮是溫昭儀的地兒,可是和溫昭儀有什麽誤會?”

“不,娘娘言重了,臣妾與溫姐姐并無不妥,只是臣妾資質愚鈍,可能讓溫姐姐有些生氣,所以臣妾懇請娘娘,哪怕是偏僻的殿室,臣妾也是願意的。”

☆、【第045坑】為妃之道

秦璇沉默,雖說她是後宮之主,這些嫔妃全部在她的管轄之內,但是終究和別家府邸的妾室有所不同。

不說她們的身家背景都不簡單,即使是簡單,她和景千曜也與天下的其他夫妻不同,沒有景千曜發話,她還是無法随意答應徐貴人的要求。

“徐貴人先回去吧,本宮會和皇上商議一下,宮裏的規矩想必你也知道,沒有大事,是不能随意遷宮的。”

徐樂彤也沒有想過一開口皇後娘娘就會同意,但是既然她都這般說了,想必希望不會沒有半點,也就點點頭起身準備告辭。

裏面,模樣最普通,卻也是四個大丫頭中最穩重的冬賦走出來,福身道:“娘娘,皇上起身了。”

秦璇沒有理會徐貴人,站起身往後殿走去,嘴裏還笑道:“起身就起了,不是有永福,難不成還要讓本宮伺候他穿衣不成?”

徐樂彤腳步也只是微微一頓,就帶着丫頭離開了,一直走出栖鳳宮很遠,她才停住腳步。

“……主子!”身邊的大丫頭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徐樂彤沒有說話,就這般站在石板路上,擡頭看着旁邊那已經漸漸凋謝的枝頭桂花,許久都沒有動。

她的家世背景自然是比不上宮裏的那幾位位份高的娘娘,但卻也不是最差的,模樣自然是不必說,能被選進宮裏,就沒有差的,然而比起皇後娘娘來說,她似乎成了那庸脂俗粉,而且自從進宮以來,她除了以前每月和衆位姐妹去太後宮裏請安的時候,才得以朝見聖顏,就是在禦花園裏也很少見到皇上,就算是見到,也近不得身。

可是如今呢,皇後進宮才幾日,皇上除了早朝和朝事之餘的所有時間,全部都是陪在皇後的身邊。

人與人之間的命運,為何會有如此的天差地別,讓人感到深深的無力。

寝殿裏,看到秦璇走進來,景千曜招手讓她走上前。

“朕今兒睡得很好,你這香的味道倒也奇特。”拉進懷裏,她的身子即使在十月天也是泛着冰涼,夏天這樣是很不錯,若是冬天還是如此,就有些讓人犯愁了。

“靜氣安神的,皇上喜歡就好。”秦璇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枕在他的胸口,“适才徐貴人來了。”

“何事?”

“應該是你那幾個妾室相處的不好,兩人之間似乎有些矛盾,說是要換一處殿室,我這才進宮多久,除了栖鳳宮比較熟悉,其他的地方都陌生的很,能換到哪裏去?”

“這種事,你決定就要,只要不出人命。”說完,景千曜又道:“她們現在還有用。”

“我知道。”秦璇點點頭,只要能被選進宮的女子,就不可能沒有用處,平衡前朝,無非就是采用這種手段。

而至于子嗣的問題,一向都是嫡庶有別,若是皇長子是庶子,恐會壞了前朝的根基,這種事情但凡是有點腦子的心裏都明白,所以這些個女子即使心中不安,也沒有做出什麽太過火的事情,但若是以後秦璇有了身孕,誕下皇長子,以後的事情就不好說了。

其實現在在他的心裏,自己何嘗也不被算在那個“有用”的範圍裏,但是她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兩人沒有血緣關系,也從來沒有見過面,不是所謂的青梅竹馬,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要想着深入的了解下去,這個“有用”可是很重要的,她又不是小白花,心理承受能力和應變能力,靠的絕對不只是一點點不入流的手段而已。

當晚,栖鳳宮內,帝後兩人,颠鸾倒鳳,好不歡暢。

卯時不到,景千曜就換好朝服離開了,臨走之時沒有喊她起身,只是讓淳姑姑和她說一聲,午膳的時候他就會過來。

等她起身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若不是昨晚折騰的實在是厲害,今兒也不至于會晚半個時辰起身。

淳姑姑在這邊伺候着秦璇洗漱,等春詩和夏詞伺候她梳發的時候,才在旁邊和她閑聊了兩句,無非就是皇帝的事情。

正殿,七八個宮妃已經到了,而餘下的幾個因為品階實在是太低,根本就沒有機會觐見皇後。

這幾個女子已經在這裏坐了近一盞茶的時間了,卻也沒有誰說出什麽不耐煩的話,反倒是你一句我一句的漫不經心的聊着。

“姐姐,前兩日家母進宮來探望妹妹,送來幾盒珠花,雖然算不得什麽富貴玩意兒,卻也是精致的很,是專門找富貴坊的師傅打造的,若是姐姐喜歡的話,不如待會去妹妹的宮裏坐坐。”珍妃姿态慵懶的說道。

慧妃做的很是端莊,柔和的五官此時也是笑意盈盈。

“也是難為珍妃妹妹了,居然還想着我,這個自然是好的,說起來也有好些日子沒有去珍妃妹妹那裏坐坐了,你身邊的雅玉烹的一手好茶,姐姐倒是想念的緊。”

“這還不簡單,若是姐姐喜歡雅玉,盡管要過去就好,一個丫頭,妹妹倒還是能送的出手的。”

慧妃聞言只是掩唇輕笑,“妹妹說笑了,畢竟是妹妹身邊的人兒,若是宮裏的,姐姐倒是也不和你客氣了,不如還是留在景福宮,這樣話,我也能時不時的過去走走,這樣豈不是更好?”

“哎呀!”旁邊,一個美人兒甩了甩手裏的香帕,嘆口氣道:“兩位姐姐這你來我往的,既然這樣,妹妹也去珍妃姐姐宮裏去走走,還望珍妃姐姐莫要嫌棄的好。”

“昭儀妹妹何必這般謙遜,還要人請着才能去?最開始就沒見你和我客氣過。”慧妃嬌嗔的瞪了她一眼。

溫昭儀靠在椅背上,讓自己坐的舒服些,“那是慧妃姐姐縱着我,剛進宮的時候,妹妹我可是被珍妃姐姐給吓着過一次,哪裏還敢造次。”

衆人一聽,就知道了當初選秀進宮最開始的那件事。

無非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結果溫昭儀被珍妃給逮着足足教訓了好一會,鬧到最後鐘粹宮的教養嬷嬷都被驚動了。

☆、【第046坑】木棍甜棗

珍妃瞪了溫昭儀一眼,語氣很是嬌媚的道:“那件事可是昭儀妹妹不對,那件首飾可是進宮之初,我祖母給我的,可是比富貴坊裏師傅打造的都要重要,你倒好。”

“是是是,珍妃姐姐說的是,都是妹妹的錯,妾身這不是也找人盡量幫着珍妃姐姐給複原了嘛,您呀,都兩年了,可是要消消氣的好。”

“哼,你這張嘴,死的都能讓你說活了。”珍妃故作生氣的嘟起粉嫩的紅唇,作不悅狀。

溫昭儀并沒有因為位份比這兩個人低,就做小伏低狀,反而三個人隐隐有種似友似敵的氛圍。

她的背景也不簡單,和太皇太後還是有着很深的淵源,她已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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