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們就聽戲,有喜歡的就點着。”
“是!”
這裏流行的主要是京劇和黃梅戲,至于昆曲兒也有,但是太後覺得那種曲調太過淫穢,所以宮裏并沒有昆曲兒的戲班子,但是這兩種戲曲她也是很喜歡的。
前世她家的老爺子從董事會退休之後,就經常和別墅區的一些退休的老人湊在一起下棋唱曲兒,他尤其是喜歡智取威虎山的京劇,每次唱起來都是動作和眼神都格外的到位,嗓子也是格外的滄桑有感,在票友裏也是大師級的,後來老媽受其影響,不工作的時候就會去和老爺子亮幾嗓子,天仙配女驸馬被老媽也是唱的極其傳神。
她的嗓子也很不錯,但是在古代開嗓子,她又不是腦子有病,在這個時候可是下九流的行業。
戲臺上的人,嗓子很好,唱腔也嘹亮,很多人都是聽的津津有味。
她突然露出一抹笑,大概這是唯一的消遣了。
“娘娘可是喜歡這出戲?”淳姑姑輕聲問道。
“在宮裏難得有消遣的事兒,而且唱的着實不錯,等午膳時你讓永祿給他們打賞點銀子。”
“是,娘娘放心吧,奴婢記下了。”
他們這些下人在栖鳳宮,幾乎是沒有打賞的,但是身為中宮之首的栖鳳宮,月例比別的宮裏的下人要多一些,而且只要用心做事,不用害怕被別的宮裏的人找麻煩,身價性命保住了比什麽都重要,再加上吃穿都要好很多,都已經滿足了。
宮裏的規定是年滿二十六歲的女子就會被準許出宮,雖說出宮的宮女有不少,過的好的卻真的沒有多少,年紀大了找不到好男人不說,就算找到了也要忍受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丈夫,而只娶一個妻子的家境一般都不好,女子在宮裏這些年辛苦存下的銀錢指不定會被公婆和丈夫用什麽樣的方式給套走,到時候真的叫天不應喊地不靈了。
反正淳姑姑自從進宮那日起,就沒有想着離開,或許是知道年紀太大,伺候不動主子了,會找個地方購一座宅子,做個等死的閑人老太太。
☆、【第063坑】恩寵
聽完了戲曲之後,宴席正式開始。
待用過午膳,那些個夫人就相繼離開了。
秦璇則是在偏殿和華氏幾人說話。
“娘,咱們府裏接下來就是喜事不斷,秦景琛的婚事也要辦了吧?”
“是啊!”秦璇點點頭,道:“就定在明年的三月裏,聘禮娘前兩日也已經下了,定的是城外的盧員外家的嫡長女盧繡雲,模樣算不得拔尖,卻也是眉清目秀,而且在家中也讀了幾年書,這是他自己選的,想必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秦璇大概是明白秦景琛心中所想,将軍府不願意承認他,他何嘗不想着離開将軍府,母親的罪孽延續到兒子的身上,不知道當初他的母親是否會後悔做出那種背棄主子的事情。
或許是想着母憑子貴,但是在普通人家,一個妾室即使再尊貴,也沒可能成為正室的可能,不得不說這其實是個病态的社會體系,女子沒有自力更生的能力,想的全部都是依附于男人。
這種情況,或許真的需要改善一下。
曾經上古時代存在着母系社會,而如今全部都是男人問鼎天下,女子全部都是消遣生子的玩物,這是讓人多麽悲哀的事情。
或許這個世界和她沒有太大的關系,只要過完她這一生,也就算是結束了,但如今身為大周的皇後,竭力想要輔佐景千曜榮耀天下,不知道這種現狀,她是否能插手進去,她怕的就是造成什麽壞的影響。
或許等到空閑的時候,和景千曜細說一下。
“那就早點把婚事辦了吧,他歲數也不小了。”
華氏嘆口氣道:“他的事情有着落了,就是你大哥,至今都不想成親,娘這裏快愁白了頭發。”
“大哥自然有大哥的緣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身為将軍府未來的繼承人,總是要傳宗接代的,娘還是随緣的好,莫要催促的禁了,免得以後跑到邊關不敢回來面對你的唠叨。”
“……你說的也是,你大哥這是五年來第一次回家,住了這麽長時間,娘在府裏也覺得日子不是那麽難過了。”
說到這裏,秦璇心中就産生了疑惑。
“娘,聽說大哥和爹兩人曾經發生過不愉快,到底是因為何時?”這件事她曾經也問過大哥,只是他卻不肯說,只是言曰事情已經過去了,也已經結束了,就轉換了話題。
華氏的表情頓時就變了,似乎也是心中頗有怨言。
“這件事等咱們私下裏說吧,娘也是心中煩悶。”
“那好,不如娘就在宮裏住幾日吧,其實女兒在宮裏也很是無趣的很。”
“這可如何是好。”雖說她是皇後的生母,卻也不能随便就在宮裏住下。
“沒事,皇上會同意的,正好我還有事情要和娘商量了一下。”
“那好吧。”
旁邊,華語嫣等着清瞳看着這位從未謀面的姑姑家的姐姐,雖說在定國公府的時候曾經偷偷的看過一眼,奈何被她的貼身媽媽給阻止了。
回房後媽媽和她說,這位表姐是三七日出生的,命中天生帶煞,所以母親才沒有讓她出面,但是她卻覺得這位表姐的性子很好。
秦璇察覺到華語嫣盯着自己,擡頭沖着她看過去,然後微微一笑。
這個時候,華語嫣是無法保持沉默了,真起身規矩的行了一禮,輕聲道:“語嫣見過皇後表姐。”
“語嫣,真的是好名字。”秦璇沖她招招手,“今年多大了?”
“回表姐,嫣兒今年十四歲了。”
“十四歲,這眼瞅着也快到了成婚的年紀了,可有許配人家?”
她的話一說完,那邊的華老太太和國公夫人的臉色登時就變了,她們不明白皇後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眼瞅着明年又到了選秀的年月了,而華語嫣是他們定國公府目前唯一的女兒,更是嫡女,自然是看待的如珠如寶,而且如今秦璇在宮裏做皇後,他們根本就不想讓嫣兒進宮,若是秦璇真的有什麽心思,他們的努力才算是白費了。
華語嫣聽到這話,俏顏頓時就泛起一抹粉紅,然後輕輕的搖頭道:“嫣兒不知。”
“回禀娘娘,國公爺已經為嫣兒定下了親事,只是還沒有告訴這孩子。”國公夫人趕忙接話。
秦璇唇畔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極淡,卻帶着些微的嘲諷。
“國公夫人多心了,明年沒有秀女進宮,你也別擔心,語嫣能謀的一個好姻緣,本宮心中自然是高興的。”
“是,請娘娘贖罪,是妾身的不是。”只要不是她想的那樣,她不在乎為女兒彎腰。
“國公夫人免禮,本宮也很是喜歡語嫣,上次去國公府沒有見到,今兒一見,倒是覺得和本宮有三分想象。”她輕聲笑道。
華語嫣驚喜的看着秦璇,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臉,才嬌羞的道:“嫣兒沒有表姐好看。”
華氏在旁邊笑道:“嫣兒,你的相貌有一半像了你父親,也是極好看的。”
“謝姑姑誇贊。”
華老太太很不喜歡秦璇,即使她如今是貴為皇後,她依舊無法喜歡起來。
在她心裏甚至覺得,秦璇能做到皇後的位子,定國公府也有着不可忽視的分量,而如今她身為秦璇的外祖母居然還要向她這個不喜歡的外孫女跪拜,這對于老太太來說近乎是一種恥辱。
“皇後娘娘,老身年紀大了,身子骨不是很好,我們這就告辭離開了。”她站起身說道。
華氏的表情有些傷感,秦璇卻沒有任何的猶豫,點點頭對淳姑姑道:“送華老太太。”
“是!”淳姑姑福身上前道:“老夫人,這邊請。”
華老夫人很顯然對于淳姑姑的态度都比對秦璇要好,笑着點點頭,跟着淳姑姑就離開了。
坐着軟轎到達宮門前,換上府裏自己的馬車。
華語嫣對華老夫人道:“祖母,嫣兒覺得表姐是個很好的人,您為何不喜歡表姐?”
華老太太冷哼一聲,道:“就算性子好,也擺脫不了命運,你這孩子自小就不經常出府,接觸到的人也少,這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她出生那一日,江南大壩決堤,淹死數萬人,回京之後來咱們府上你四弟就落水,病了好幾日,以後你也莫要和她太過親近。”
“娘,她現在畢竟是皇後,若是召嫣兒進宮,咱們也不能抗旨。”國公夫人皺着眉頭說道。
華老太太沉思片刻,才道:“這件事等以後再說吧,只是她說明年沒有秀女入宮,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國公夫人也是沉默了,許久之後才搖頭道:“兒媳心中也不是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何用意。”
她們不明白,華氏自然心中也是疑惑很深。
“皇後娘娘,選秀都是三年一次,這次為何會沒有秀女進宮?”
秦璇只是但笑不語,這邊冬賦上前福身道:“秦夫人,皇上對皇後娘娘最是疼愛,因此說以後宮裏不再有選秀,而且宮中已經有十幾位主子,這已經很多了,再入宮平白就是消耗國庫的銀錢,所以說是十年之內不再選秀。”
華氏心中極其的震驚,她前幾日聽永祿的話說是皇上對自己的女兒很是寵愛,但是再寵愛也沒有哪位皇帝不再選秀的先例,太祖當時宮中妃子最多的時候有三十多位,而先帝也有二十多,如今景康帝身邊有十四位宮妃,算一算也确實是不少,這還不包括前後把命搭在宮裏的女子。
不過多少無所謂,只要皇上是真心的對她的女兒,她也就沒有什麽可擔憂的了。
麟德殿的宴席一結束,景千曜就回到了栖鳳宮。
話說自從秦璇進宮之後,前朝的皇帝寝殿就近乎形同虛設,他也是所有的時間不是在這裏就是在勤政殿。
衆位後妃看到皇上進來,全部都興奮且含蓄的起身行禮,她們可是宴席結束後,回去準備了一下,就來到了這裏,不為別的,就是等着皇上。
“妾身參見皇上!”華氏站起身向他行禮。
對于華氏,景千曜還是很尊重的,先不說是皇後的生母,就是沖着她現在的身份和口碑,也是值得別人尊重的。
“秦夫人免禮,平身吧。”
“多謝皇上!”等華氏站起身,才看到後他進來的秦裕,上前攙扶着他在皇帝的示意下做好,“父親也過來了。”
“是啊,來看看皇後娘娘!”說完,就要起身行禮,卻被秦璇給重新按回到椅子上坐下。
走到景千曜身邊,聞到他身上很是濃重的酒味,微微皺了皺小鼻頭,她自己喝酒自然是聞不到身上的味道,但是別人就不同了,祖父的身上也是濃烈的厲害。
“春詩,去小廚房給皇上和祖父熬兩碗醒酒湯!”
“是,娘娘!”
景千曜看着她,然後擡起衣袖聞了聞,“可是味道很濃?”
“你喝了很多吧?不過沒有祖父身上的味道大。”說完看着秦裕道:“您呀,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紀,怎麽還能喝那麽多?”
秦裕哈哈笑道:“讓娘娘擔心了,老臣也是高興的緊,再加上今兒是皇上的萬壽節,自然多貪了兩杯。”
“可是覺得不舒服?不如就在偏殿裏休息一下吧?這種狀态下棋,祖父可是會輸得很慘。”
秦裕卻擺擺手,道:“無妨,即使清醒,也不見得就輸的少了。”
但是就算是經常輸,他也還是很喜歡下棋。
這邊剛說完,外面永祿就進來了,走到秦璇身邊用只有她和景千曜聽到的聲音道:“皇上,娘娘,談嬷嬷求見,說是太皇太後召見秦老将軍。”
兩人随即面面相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景千曜随後道:“老将軍,祖母召見,你就走一趟吧。”
秦裕一聽,擱在膝蓋上的手微微一顫,然後站起身,沖着兩人抱拳行禮,這才道了聲“是”,就轉身出去了。
秦璇對華氏笑道:“娘,您身子還沒有痊愈,就讓淳姑姑陪着您去芳華殿休息一下吧,這幾日您就在宮裏陪陪女兒。”
“是!”如今皇帝皇後還有後妃都在,她也着實不好站在這裏,聽到女兒這般說,就跟着滿臉含笑的淳姑姑出了正殿。
“好了,你們都準備了什麽好玩意,都給皇上看看吧。”秦璇對下面坐着的十幾個女人說道。
一說完,溫昭儀第一個站了起來,對着兩人福身之後,笑道:“那臣妾就先獻醜了!”
身後的侍女走上前,打來面前的赤紅檀香錦盒,從裏面取出一條明黃色鑲嵌着白玉的腰帶,腰帶上面繡着同色系的五爪螭龍,狂傲霸氣,足見其手藝很是精湛。
“皇上,這是臣妾為皇上做的腰帶,手藝粗糙,還望皇上切莫嫌棄。”
永福看了景千曜一眼,見他點頭,這才笑呵呵的上前接過那腰帶,然後捧着回去給他看了一眼,之後就重新蓋上盒子,擱在了一邊。
之後就是珍妃,她做的是一件中衣,顏色自然也是明黃色的,上面也是描繪着金龍,繡工卻比之溫昭儀要略遜兩分。
只是在秦璇眼裏,這就是換湯不換藥,這些物件宮裏有尚衣局,哪裏用得着她們。
她也只是想想,反正又不是給自己的,皇帝大人喜歡就好。
慧妃的物件,比起來,秦璇還是很喜歡的。
這是一架屏風,不是花鳥魚蟲,不是龍鳳呈祥,而是一副山水畫,顏色運用的及其巧妙,繡出來的山水也是層疊交織,如夢似幻,恍若仙境一般。
進出是悠閑覓食的梅花鹿,還有蹦出睡眠的魚,在遠處就是綠草如茵,繼續延伸是兩座交錯在一起的高山,其中一座山上有一間茅舍,茅舍前是一塊菜地,茅舍的院子裏坐着兩個人,是兩位白須老者正在對弈,整體給人的感覺就好似世外仙人一般。
景千曜沒有表示什麽,但是看着秦璇略微在那副屏風上多停留了幾秒,笑道:“可是覺得很好看?”
“自然,慧妃的壽禮本宮很喜歡。”
慧妃心中微微一緊,面上卻滿臉的柔和笑容,對景千曜道:“皇上,臣妾不如就借花獻佛,既然皇後娘娘喜歡,就轉贈給娘娘可好?”
“甚好!”景千曜含笑點頭。
☆、【第064坑】強顏歡笑
秦璇覺得很是有趣,笑望着慧妃道:“你也真是舍得,這屏風可是耗費了很長的時間吧?如此送給本宮,本宮倒是覺得無功受祿了。”
“娘娘言重了,娘娘仁德後宮,臣妾們對娘娘自然是感激的,不過是一架屏風,能讓娘娘喜歡,是臣妾的榮幸。”
切,說的比唱的好聽!
“既如此,本宮就收下了,看來皇上是沒有這個福氣了。”她也不推脫,直接讓夏詞和秋歌擡到了書房。
接下來的宮妃送上來的東西就不是特別的好了,不過還是能入得眼的,有的是書畫,有的是絲帕,總之花樣很是不少。
等到收完了壽禮,景千曜才揮揮手道:“你們也忙了一上午了,都回去休息吧,朕有事要和皇後說。”
衆人宮妃雖說心中不願,卻也不敢違逆皇上的命令,只得站起身,一步三回頭,滿臉哀怨的依次離開。
秦璇嘆口氣,看着她們全部離開,才搖搖頭笑道:“本以為能博得皇上的眷顧,奈何依舊是我心照明月,明月照溝渠。”
“皇後是溝渠?”景千曜笑道。
秦璇張張嘴,想要反駁,奈何想了一下,還确實是這個意思,也只能把到嘴的模糊的話語咽了下去。
“你有什麽事要和我說?”她語氣頗為不耐的說道。
景千曜知道她吃癟心裏不好受,也沒有因為她的态度而動怒,擡手在她滑嫩的小臉上摸了一把,笑道:“沒事,只是不想她們在這裏礙眼。”
秦璇撥開他的爪子,嬌嗔的瞪了他一眼,“臣妾不會也礙了皇上的眼吧?那臣妾也去陪母親了。”
剛站起身,她就整個人被景千曜圈住腰身給拉回到他的腿上,接着永福就揮揮手将殿內的人遣出去,然後也悄無生息的離開了。
“怎麽會,璇兒在朕的心裏。”
她沒好氣的噗呲一笑,然後輕輕拍了兩下擱在腰間的手,道:“好了,松開,青天白日的,也不怕下人笑話。”
景千曜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這身高倒是特別的合适,還伸出牙在她白嫩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察覺到懷裏的小女人顫抖幾下,才啞聲笑道:“朕喝多了,頭腦有些不适,皇後,咱們安置吧!”
“……安置?晚上不和我一起用膳了?”她差點沒氣暈了,白日宣淫,你想做昏君,她還不想做妖後呢。
“自然是要一起的,只是距離晚膳還有近兩個時辰,不急!”說完,就一把抱起她,手臂托着她挺巧的小屁股,就大步往寝殿去了。
推開寝殿的內,然後反身關上,上前将她擱在奢華的床榻上,之後為了怕她逃走,直接将她寬衣解帶塞進錦被裏,然後麻利的解開身上的束縛,翻身上榻,将她光溜溜的曼妙身姿鎖在懷裏。
秦璇頓時嬌媚的失笑:“你呀,若是我不願意,你以為自己能鎖得住我。”
說完,藕臂圈住他的脖頸,紅唇妖豔如火的封住他好看的薄唇,探出香舌撩撥着他所剩無幾的理智。
脊背的戰栗,小腹的腫脹,讓景千曜的理智瞬間崩塌,翻身壓住她,近乎瘋狂的索取着她醉人的熏香和甜美。
這次纏綿,一直到晚膳時分,若不是冬賦和秋詞過來喊她,她絕對是不願意起身的。
福壽宮內,秦裕進來就對着那滿頭銀絲的太皇太後跪地行禮。
“老臣秦裕,叩見太皇太後!”
“好了,哪裏那麽多的虛禮,趕緊起來吧,這裏也沒有外人,多大歲數了,身子骨就是好。”
秦裕聞言,呵呵笑着站起身。
“是啊,一轉眼老臣就老了,太皇太後如今也是白發蒼蒼了。”
太皇太後伸出手隔空點了點他,笑的很是開心:“你呀,如今也只有你敢這般和哀家說話了。談嬷嬷,給老将軍準備今年的龍井。”
“是!”
秦裕已經有好些年沒有進宮了,以往即使皇上的萬壽節,也因為他辭官賦閑在家,這皇宮也不是随意進出的,現在不過是孫女兒成了皇後,他才破例進來的,主要是看看孫女在宮裏過的如何。
“荀姐姐,你如今也是漸漸大限,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
太皇太後這也是距離幾十年之後再次聽到秦裕喊她姐姐,事實上她也是真心的把秦裕當成是弟弟看待。
“哀家的身子哀家心裏明白,頂多還能活個四五年,這點璇兒也已經和哀家開誠布公的說了,如今哀家一心盼着她和皇帝的孩子能生下來,在哀家死之前能抱一抱,至于你,身子骨看着還很是硬朗,再說哀家也是真心的想讓你多活些年月,皇帝現在年輕,根基不穩,朝中幾位王爺心思都很是活泛,就連哀家最疼愛的成親王,也是暗中手段頗多,若是連你都不在了,哀家如何能放心的去見景家的列祖列宗。”
“荀姐姐還是看開點好,這所有的一切都在咱們相繼離開之後,成了那群年輕人的天下,咱們畢竟不能守護他們一輩子。”
太皇太後笑着點點頭,然後輕微的咳嗽兩聲之後才道:“其實有的時候,哀家心裏是氣憤難平的,若是沒有當年那件事就好了,哀家現在說不定還會和他隐居,只是誰想到有一日會位主天下,而我的一生也葬送在了這偌大的深宮裏。”
只有她的心真的是軟弱了,才會真正的改變自稱。
“當年的大越國臨近末年,天災*,奸人當道,百姓民不聊生,當初先祖敢于自破而立,為天下的百姓謀福祉,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秦裕淡淡說道,似乎想起了曾經的種種,恍若歷歷在目,“先祖揭竿而起,雖說後來也是做的有些欠妥當,卻也是對得起大周的百姓,也算是賢帝了。”
“是啊,他和浩宗雖說都是毀在女人的手上,卻也是對于任用賢能還是很英明的,只是誰想到這其中居然會出現變數,而且還不止一個。”
“辰兒和國師這兩人,哀家說實話,也看不明白,不過有些事情,不親身經歷,永遠都不會知道這背後隐藏的秘密到底是什麽。哀家這些年也明白了,有些事親眼所見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況是道聽途說。”說完似乎腦海中浮現出某個人的身影,然後嘆口氣道:“想當年,雲貴妃的出現讓哀家可謂是肝腸寸斷,曾經信誓旦旦說愛我入骨的男人,居然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但是雲貴妃是個好人,她對哀家是真的敬重,哀家也不在乎給她信任。”
“荀姐姐依舊是好性子,只要別人真心對你好,你就會無條件的犧牲,所以才會被先帝對你一再的辜負。”
“你呀你,這種事哪裏叫做辜負,哀家對皇上好,那是哀家自願的,他不回應哀家,也并沒有什麽過錯,雲貴妃是個很好的人,哀家心裏明白,既然他心儀雲貴妃,哀家就不妨成全他,成人之美罷了。”
“你成人之美,何人成全荀姐姐的心意。”說實話這般年紀還姐姐弟弟的,他這個老臉卻不會顯得害臊,畢竟曾經的一起打天下的人,真的沒有剩下幾個了。
太皇太後苦澀一笑,“哀家都是将死之人了,如今唯一的心願也就是看着璇兒能給哀家生下個重孫,那樣哀家就算是死也無憾了。”
說完,看到秦裕那表情頗為凝重的樣子,笑道:“別想得太多了,哀家活的也夠久了,以後若是辰兒真的做出無可挽回的事情,你就去找雲貴妃,她在辰兒的心裏,總歸是最重的。”
“老臣知道。”
“晚上和哀家在這裏用頓晚膳吧,咱們姐弟也有好多年沒有坐下好好的吃頓飯了,想以前在軍營前線的時候,為了一只野兔都能你争我奪的,吃的好不快活。”
“是,那老臣就厚顏叨擾了。”秦裕站起身拱手行禮。
栖鳳宮,景千曜擡頭看着秦璇,笑道:“你說你要微服私訪?”
秦璇點頭道:“是啊,微服私訪,身為皇帝總不能整日的坐在龍椅之上盲目的指點江山吧,你這樣連手下到底誰是忠是奸都搞不清。”
景千曜看着面前的奏章,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你這樣的話實屬大逆不道,朕可以将你的腦袋砍下來。”
秦璇抿唇笑的好不開懷,穿着豔紅色的裏衣,就直接旋身坐在他的腿上,勾着脖頸笑道:“那你就砍了我的腦袋吧。”
看着面前千嬌百媚的女人,他心中的無奈恨不得餓将她嵌進自己的骨血裏,永遠都不分開。
“朝中諸事繁多,朕如何能脫得了身。”他難道就不想出宮?這皇宮雖奢華,卻恍若囚籠,天下間的大事小情都需要他處理,離開一日說不得就有諸多的百姓沒了飯吃,沒了房住。
“朝中有百十位高官,還有那位天下皆知的攝政王,你離開幾日又沒有多大的關系,再說若是在外面,我也可以保護你,而且你整日的在宮裏,那些該動手的也不動手不是?”
景千曜抱着她,手指玩弄着她絲滑的發,感慨道:“朕的皇後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呀。”
“皇上難道心裏沒數?少來了。”秦璇轉身離開她的懷抱,剛一站起身,卻發現方才她做過的位置一片刺眼,不禁龇牙咧嘴,指着他腿上明黃色的裏衣,笑的好不讨好,“皇上,臣妾還真是該死。”
景千曜低頭一看,整張臉都綠了,右腿之上的一塊血紅,讓他瞬間就明白了怎麽回事,原本今晚還要接着酒勁折騰一下的,這下子是徹底的完了。
“哎……”忍不住嘆口氣。
而秦璇也是嘆口氣,“這個月是沒希望了。”
“什麽沒希望?”他不解。
“皇祖母不是想着要重孫嗎?如今臣妾來紅自然是沒希望了,下個月再看。”說完,喚來劍心,對他道:“我先去換衣裳,皇上也趕緊換了吧。”
走了兩步又回頭對皇上道:“還有話臣妾要先說明白,這種事不是誰的問題,生不出孩子也不能全部歸罪于女人,自然我身子雖說有些虧損,卻不妨礙懷孕生子,而皇上的身子也是龍精虎猛,沒有半點問題,相信定然是不會讓皇祖母等太久的。第一個孩子保不住,咱們還可以繼續第二個。”
景千曜看着她轉身離開的背影沒有說話,但是眼神卻是沉靜了下來。
她雖然對于孩子說的很是簡單,但是第一個孩子一生下來就會殒命,他明白,璇兒定然是難過的,甚至因為這樣的身子,想要錯過第一個孩子的出生。
他們很少說起過孩子的問題,或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的想法是不會改變的,這一生只要一個妻子,其他的宮妃注定是要這般的老死在宮中,而既然他沒有想法,三年的選秀也就根本不需要了,現在說是十年不再選秀,待到十年後說不定他和璇兒就會有好幾個孩子了,那樣的話選秀也就沒有太大的意義。
身為庶子自然是明白庶子的悲哀,即使他是貴為龍嗣的皇子,也終歸是庶子。
年幼時的日子如何,沒有誰比他更加的清楚,且刻骨銘心了。
曾經她就親眼見過一個宮妃為了得到父皇的寵愛,而不斷的讓她的兒子生病,內傷外傷積累下來,不足十歲就失去了鮮活的生命,着實是可悲又可恨。
永福伺候着他換好衣裳,才低聲問道:“皇上,您今晚是否移駕?”
宮中的規矩,身體帶紅的女子是不能留住皇上的。
景千曜擺擺手道:“無妨,你先下去吧,朕很久沒有回盤龍殿,估計殿內已經有了味道。”
永福愕然,有味道?什麽味道?
等來到殿外,才恍然明白自家皇帝陛下到底是何意思,恨不得羞愧的一頭撞死。
您說說我的皇上呀,就算是您想要留下來,直說就好了,這整個皇宮都是您的,您留下誰還敢說什麽?非要找那樣的借口,說什麽盤龍殿有味道。
要知道那可是盤龍殿,是天下最尊貴的人所居住的寝宮,除了皇上喜歡的味道,還能有什麽別的味道呢?
------題外話------
發完存稿,就專心的備戰駕照科目考試,許久都沒有考試了,好像回到了高考時的狀态。
☆、【第065坑】上了
“師傅,您這是怎麽了?”永壽看着永福那不斷搖頭晃腦的樣子,還以為他是咋回事呢,好奇的上前問道。
永福擡頭看着徒弟手裏拿着一個小酒葫蘆,另一只手還攥着幾個幹果,一副悠然的樣子,氣呼呼的一把奪過小酒葫蘆,仰頭就灌下去。
“噗……這是什麽?”
永壽一看那一口果酒被師傅給吐得靜光,心疼的要命。
“師傅,您這是做什麽?這可是咱們這宮裏特釀的果酒,雖說數量不少,我們也是謹慎的喝着。”
“果酒?和西域進貢的葡萄酒是一樣的?”
永壽豎起大拇指,贊道:“師傅果然是見多識廣。”
“宮裏有誰會釀造果酒嗎?”原來是這樣,只是有些甜的過分了,他不是特別的喜歡甜的,倒是自己收的這兩個小徒弟,特別的喜歡點心之類的甜食。
“是劍心,她喜歡這種果酒,就教咱們做的,時日尚短,所以味道還沒有完全的滲透,若是再等兩個月,自然會醇厚甘爽,只是弟子等不得,就偷偷的裝了一小壺。”
永福無奈,點點他的頭,教訓道:“你呀,到了皇後娘娘的宮裏,日漸懶散,平時我是怎麽教的你,瞧瞧,喝着果子酒,還吃着果子,娘娘是主子,還是你們是主子,真是不知死活。”
永壽卻并不慌張,而是嬉皮笑臉的上前湊近永福笑道:“師傅,您別生氣呀,娘娘待咱們是極好的,只要做好份內的事,就算是想吃點心,或者是肚子餓了,只要去小廚房說一聲,都會給你做的,娘娘待咱們好,咱們心裏都清楚,定然是要盡心盡力的,師傅放一萬個心,咱們是不會出差錯的,也會叮囑下面的人不會出差錯。”
“你呀你呀,就知道吃,我也不說你什麽了,只要心裏有數就成。”
“是是是,師傅放心,徒弟明白!”前些日子他手底下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打破了殿內的一個琉璃盞,娘娘不也是叮囑了一句就免了嘛,可是娘娘免了那是娘娘的事情,他是娘娘身邊的總管事,下人犯了錯,定然是要罰的,免得因為娘娘的心善,不把這件事當回事,那可不成。
他在師傅身上學到最大的本事就是,公私分明,賞罰有度。
各自換好衣裳,時間也已經是晚上快辰時了,這才決定去前面用膳。
今兒難得的是一家人能湊在一起,秦天朗也被景千曜留下了。
餐桌上,華氏的表情很是拘謹,秦璇不問,她絕對是不會說話的。
“皇上,不如咱們分開吧,你和大哥在這裏喝酒,我和娘在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