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廈用晚膳。”
華氏頓時一驚,趕忙站起身道:“娘娘,不用這般麻煩。”
“不麻煩,冬賦,讓人在抱廈準備一桌晚膳。”
景千曜如何看不清楚華氏的緊張,也沒有再說什麽,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等兩人離開,景千曜才無奈的搖頭:“朕全部的智慧都比不上皇後随口的一句話。”
“皇上可是用了什麽想法在娘娘身上?”若說天下人認為皇上是被成親王牢牢的攥在手裏,秦天朗也只能随着他們說了,或者說沒人知道,這位年輕的帝王是如何的善于籌謀和隐忍。
“朗哥,她是朕的發妻,朕會容忍她做的任何事或者是任何決定。”
“即使她某一天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秦天朗挑眉問道。
景千曜卻含笑搖頭:“不會的,即使是用将軍府為朕陪葬,璇兒也不會做出對不起朕的事情,當然,你和華姨娘是璇兒的軟肋。”
“皇上倒是很了解娘娘!”秦天朗嘆口氣,他心中早就明白,妹妹進宮為後絕對不會是礙着那道聖旨。
就看她在府內的态度和他所了解的,她回京為的完全就是皇上,雖說他不清楚自己的妹妹為何會對這位皇上如此的執着。
“還好!”
抱廈內,秦璇看着華氏終于是放松了,這才笑道:“娘,你也太過緊張了,他還能對你怎樣不成,你也是他的岳母。”
“這如何能一樣,皇上和別的男子不同,掌握着天下生殺大權,即使是你娘這心裏都擔心的很。”
“你別總是擔心我好不好?如今我也已經是身為人妻了,和娘的立場是相同的,而且府中也是雜事衆多,就這樣還不夠娘忙活的?”說的太多,秦璇就會有些煩躁,畢竟是好意,她也不能說的太過直接。
“府裏的事情,娘也不是太願意管,娘想着等府裏的那些個子女都成親之後,娘就想着在府裏整日的為你祈福。”
秦璇差點只剩下苦笑的份,這菩薩真的能顧得上千千萬萬的人過的如何?若是如此,也真是夠忙活的。
晚上,兩人并排躺在那裏,因為身子來紅,這裏也沒有更加便利的小翅膀,所以她躺的還算是規矩,而且這些年的習武生涯,她的睡姿本來就是很安分的,如此才能好受許多。
“可是有心事?”景千曜見她睜着眼睛不睡覺也不說話,側身看着她問道。
秦璇沉吟片刻才開口道:“你覺得我性子如何?”
“很怪異,但是朕還是有應對之策的。”景千曜實話實說,“有時候看着沒心沒肺,什麽話都敢說。”
秦璇知道他有些話沒有說完,卻也多少能猜到。
“我進宮完全就是自願的,祖父和大哥對于這件事,說得最多的則是宮中的局勢和處事的态度。而母親說得最多的則是我是否能得到皇上的寵愛,不至于一輩子孤零零的老死宮中,更擔心我是否會惹得皇上大怒,從而這一生無所依。”
“這沒有問題,男人和女子之間的看法和出發點自然是不同的。”
“是,話雖如此,但是今兒和母親說了一會話,我居然覺得火氣差點壓不住。”說完,她看了一眼表情含笑的景千曜繼續道:“當然,這也許是和我現在來紅有關,女人在這種時候耐性本來就不多,說的再清楚一點就是,重複的多了,我有些無法忍受。”
“璇兒,你……”
“你是不是要說,我至少還有人在身邊關心着,念叨着,應該惜福?我心中也是這般想的。只是離家十六年,突然的關心,總讓我覺得好似假的一般,也許你會認為我不孝,在邊關十六年,我很少想念過母親!”
“不會的,朕會理解你的心情。”養恩大過生恩。
輕輕地嘆口氣,腦袋依偎在他的懷裏,小手在他的腰間摸了兩把過過瘾,才道:“終歸是給了秦璇生命,我自然是會對她孝順的,那種溫暖,我也很是喜歡。”
“你舒坦了,朕的火卻被你撩撥起來了,你身子不好,就安分一點。”邊說邊在她纖細的腰肢上游弋,那種觸感滿足了手,卻滿足不了身子,難受的差點要爆體而亡。
她不高興的嘟起紅唇,嘟囔道:“小氣,摸兩把又如何。”
自然不會如何,只是他不想今晚無法入眠,畢竟明兒還要早朝。
“你繼續調皮下去,朕明兒就會無法按時上朝,莫非你想背上妖後媚主的罪名不成?”他開玩笑的說道。
美人兒在他懷裏搖搖頭,在皇帝大人本以為她要放棄的時候,小手卻在他屁股上拍了兩下,道:“我是做不成妖後的,毒後倒是差不多。”
“你呀,毒後和妖後有什麽區別。”
“自然是有區別的,妖後先靠皮相,毒後靠手段。”
“妖後不是也有手段。”她對于這點倒是很堅持,莫名其妙。
“皇上大人,你倒是真夠堅持的,有了妖後必然就會有昏君,你不是昏君,我自然做不成妖後,雖說本宮天姿國色,你最開始不是也并不上心嘛。”
景千曜沒有言語,他決定不和這個小女人一般見識,側身抱着她,攏了攏身上的錦被,輕聲道:“夜深了,早些睡吧。”
“現在對我上心了嗎?”她揚起小臉問道。
“……”
“皇上?”她捅了捅皇帝的胸口。
“……”某人繼續沉默。
“陛下!”她繼續捅向腰眼,察覺到他的身子顫了顫,暗中偷笑。
“……”陛下表示不想和她說話。
但是下一刻,等手指觸碰到某處的時候,他真的是沉默不下去了,攥着她的手,長嘆一口氣。
“上了上了上了!”真是不服都不行,早知道這樣,他就幹脆回盤龍殿安寝了。
不過捏了捏掌心滑膩的小手,随後也就打消了念頭。
扭頭看着帶着醉人的笑靥陷入沉睡的秦璇,他在她唇邊吻了一下,抱着美人兒沉沉的睡過去。
前朝事多,要不斷的和那些想要從國庫摳銀子的大臣周旋,或許在這無情的皇宮裏,也只有她在的地方,他才能放下肩上的擔子,徹底的放松下來。
次日清晨,她是被旁邊的悉索聲吵醒的。
藕臂掀開薄紗床幔,看到外面春詩和夏詞以及淳姑姑正在伺候着景千曜穿朝服。
“醒了?時間還早,繼續休息一會吧。外面下雪了,等朕回來陪你用早膳。”他上前捏了捏她的手。
“下雪了?什麽時候開始的?”聽到下雪,她的睡意就被驅散了大半。
“回娘娘,是淩晨醜時初開始下的,雪勢不算小,如今已經堆了一指多厚了。”冬賦上前躬身問道:“娘娘是否覺得殿內清冷,奴婢已經添加了炭火。”
“母親那邊如何?”在宮裏睡下,不知道晚上是否睡得踏實。
“娘娘請放心,昨晚是秋歌和英紅在紫萱殿伺候的。”
“那咱們這邊也起身吧,本宮陪母親賞雪。”看着外面比往常這個時辰都要亮的天兒,就知道那雪堆得定是不薄。
“是!”
等換好衣裳之後,走到殿門前,看到外面那拇指大的雪花飄舞着旋轉而下,覆蓋的一片白,一直延伸到遠處,經過栖鳳宮華美的宮牆一直蔓延到遠處影影綽綽的殿宇,極其的壯觀。
“永壽永祿!”她開口喚道。
“奴才給娘娘請安。”
“娘娘有何吩咐!”
“去各殿告訴她們,今兒雪下得較大,這兩日就不用過來請安了。”
“是!”
等兩人離開,劍心難得一見的沒有離開,上前問道:“小姐,您就是好心,莫說是下雨,就是下冰雹也應該來給小姐行禮跪拜。”
秦璇看着這丫頭,穿的依舊是很單薄,卻也不會顯得瑟縮。
“怎麽沒有去演武場?莫不是今兒下雪,那些小家夥都開始偷懶了?”
劍心搖搖頭:“這眼看就是年底了,十七爺和十九爺也好些日子沒有回府,今兒回府明天才能回來,待會婢子就去演武場,去和禁軍的那些人切磋武功。”
“休息一日吧,今兒的雪下的很大。”
“小姐是不是有事讓我做啊?”
“我這裏哪有事需要你做,你家小姐整日裏都要閑出草來了。若是你實在閑的無聊,我就放你出宮玩幾日。”
“不用了,婢子還是陪在小姐這邊吧,雖說是在演武場,卻也終究是能随時回來。若是婢子真的出宮,不小心惹到了哪位大爺,平白的給小姐添麻煩。”說完,就看到遠處的張嬷嬷和她招手,她對秦璇道:“小姐,若是沒事婢子就去用早飯了。”
“去吧!”
“婢子告退!”
察覺到秦璇要出去,冬賦取來一間雪白的狐裘給她披上,然後一起往紫萱殿去了。
路上,所經過的地方都有宮人全部清掃出來,兩邊的雪也會被陸續的清理出去,倒也不用怕會路滑。
“娘娘,您倒是半點都不拘着劍心那丫頭,每日裏三餐都不一定能見到她。”冬賦笑嘻嘻的說道。
“你們都是本宮身邊的人,栖鳳宮要做的事情也并不多,沒事的話你們也可以到處走走,只要不做錯事,本宮是會護着你們的,也不用整日的拘在宮裏。”
冬賦卻搖搖頭笑道:“就算是沒事,奴婢也不喜歡走出栖鳳宮,在這裏奴婢們都放得下心,說什麽做什麽也都不會太拘謹,就算是笑的厲害了,娘娘也容得下咱們,走出栖鳳宮就不會這般的自由自在了。”
☆、【第066坑】妒恨
看了一眼身邊的冬賦,雖說這丫頭看着不是讓人眼前一亮,卻也是小家碧玉,很是耐看,若是放在現代,也算得上是班花一樣的人物。
“冬賦家中可還有親人?”
“回娘娘,奴婢家中還有母親和妹妹,妹妹已經婚配。”冬賦回道。
秦璇點點頭,沒有問她父親的事情,既然沒說,定然是不在了。
“你也還有幾年就可以出宮了,可曾在心裏為自己打算過?”
“奴婢想着等着在宮裏存點銀子,以後被放出宮,就回去照顧母親,相信手中的銀錢,定然是可以伺候母親,為她養老送終的。”
“說的也對!”
來到紫萱殿,華氏已經起身,看到女兒進來,起身上前行禮,被秦璇攙扶起來。
“我總感覺娘昨晚定然是沒有好好的休息,是吧?”
華氏被一說中地,表情有些不自在,“娘這是第一次歇在宮裏,晚上總是覺得很忐忑,不若娘今兒就回府吧。”
“娘不想陪陪女兒嗎?”她似笑非笑的問道。
“自然是想的,只是這裏畢竟不必尋常家,再說娘看到你過的好,也就放心了。”
“既然娘這般說了,那就等下午讓大哥進宮來接娘回家就好,前些日子宮裏添了一些好料子,等娘帶回去,給家中的那些女孩子分一分。”
“好,娘答應你。”
壽康宮內,太後坐在錦榻上,旁邊的爐鼎內熱氣不斷的蒸騰而出,熏得人身上暖暖的。
慧妃在一邊靜靜的喝着茶水,始終沒有言語。
“皇上這些日子一直沒有去你的宮裏?”
“是!”雖說她至今仍然是完璧,但她開始并不在乎,畢竟這宮裏所有的女子都是如此,但是自從皇後進宮,她就連陪着皇上用頓膳食,都不可能了。
有時候她會想,皇後是不是已經得到了皇上的臨幸。
每次想起這個,她的心裏就嫉妒的幾乎要瘋狂。
曾經她或許想着會嫁給自己的表哥,當時的太子。
那個時候的太子東宮嫔妃也有好幾位,但是太子妃卻始終因為她年歲未到,而懸而不定,她心裏明白,姑母這是給她留下的位置。
直到後來皇上繼承大統,他才徹底的走進自己的視線,俊美異常的相貌,以及那沉穩內斂的性子都讓她覺得,比當時的太子要好上許多,甚至想着只要做他的妃也心甘情願,而現在終于是二品的妃位,秦璇的出現卻讓她覺得滿心的嫉妒,即使被強烈的壓在心底。
“看來皇上是真的被秦璇給迷惑了心智,以至于想獨寵後宮,倒是哀家小看了那個秦璇。”太後冷哼道。
慧妃心裏為她的話而有些微的譏諷,秦璇是皇後,是皇上名正言順的正妻,皇上獨寵皇後,這才是天經地義,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錯誤。
“姑母,她畢竟是皇後,是皇上的發妻。”
太後表情陰鸷,擡手重重的拍在桌面上,“發妻又如何,你是哀家的侄女,如何能被別的女子比下去。”
“那姑母說,慧兒該如何是好?皇上的眼裏除了皇後,根本就容不下別人。”她心中就不是焦急萬分?
“瞧你那點出息!”太後恨其不争的瞪了她一眼,看到陳慧那瑟縮了一下的眼神,在心裏嘆口氣,“哀家自然會為你想辦法的,那個位置本來就該是你的。”
之後看到她沉思的樣子,揮揮手滿臉的疲憊道:“好了,你回去吧,哀家累了。”
“是,姑母。慧兒告退。”
等慧妃離開,孫嬷嬷才上前攙扶着太後往寝殿去了。
“太後,這件事您準備如何下手?”
“下手做什麽,哀家不動她,難道她就能安穩了不成。”太後輕哼一聲,“她真正能靠得住的只有皇上,而和她作對的,在這宮裏要多少就有多少。”
禦花園,雪花飛舞的飄落在蓮池的碧波之上,瞬間消失于無形,如同涓涓細流融彙入江河一般。
此時的荷花已經在冬雪中漸漸的凋謝,而湖面上蒸騰的氣體,不知道是熱氣還是寒氣,将這座蓮池化作一片仙境瑤池。
“娘娘,咱們來這邊賞雪景嗎?”這雪下得不小,賞雪景也不用跑出這麽遠,栖鳳宮的景致不見得就比禦花園差。
“去演武場!”好些日子沒有去了,呆在屋子裏也着實沒意思。
那些丫頭自然是不同的,她們三五個聚在一起閑話一番,轉眼一日的時間就過去了。
她才是真正的米蟲,以前倒是能搗鼓那些毒藥,瓶瓶罐罐的,如今在宮裏,卻是碰不得,奶奶的,悶死寶寶了。
想到這句話,她忍不住笑的前仰後合。
話說這句話一向都是那個閨蜜最喜歡說的,明明長得一副禦姐的臉,卻總是喜歡說這句話。
“娘娘……”身後的四個大丫頭看到自家娘娘突然噴笑,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面面相觑,卻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
此時的演武場空無一人,畢竟外面已經積壓了很厚的雪層,全部都轉戰到了一間很空曠的殿內。
墨色的九節骨傘,一襲融彙到雪中的白色狐裘,在雪地上拖出旖旎的弧度,漸漸向遠處延伸。
十七和十九兩位小皇子彙同那些個京城的公子哥,看着面前不斷被劍心給蹂躏的禁軍大男人,在旁邊馬步蹲的倒也是穩定。
秦璇站在殿外,看着偌大的殿閣內,劍心被衆人圍着,将一個頗為壯實的男子借力摔了出去。
身後的四個丫頭看着劍心那潇灑的樣子,都是目瞪口呆,畢竟她們都是第一次見到劍心能把一個大男人就那麽輕而易舉的甩出去。
景元昕沖着景元峰眨眨眼,小聲道:“十九弟,你馬步的功底強了許多。”
以前這個時候指定已經滿頭大汗了,氣喘籲籲了,現在居然氣息還是頗為穩定。
“十七哥,我都被劍心逼着蹲了快一個月的馬步了,再沒有點進步,母妃指定是不會讓我整日的呆在宮裏。”
“就是不知道還要繼續這樣蹲多久。”景元昕嘆口氣。
劍心回頭看着他們這群人,然後道:“即使你們很厲害了,也依舊不能疏忽,以前我可是接連着蹲了五年,每年四個時辰,你們每日兩個時辰就知足吧。”
蔡恒活動了一下筋骨,他今年不過才三十二歲,卻連一個比自己小二十歲的丫頭都打不過,以前想着也許會在她手裏走個幾十招,如今連十招都綽綽有餘。
但是,連着被這個小丫頭操練這麽久,還是多少有些進步的。
“丫頭,你師傅是不是很厲害?”
“那是自然的,我師傅可是武林第二的高手。”劍心自豪的說道。
“那第一是誰?”景元峰好奇的問道。
“第一自然是我們家老爺。”
“老爺?秦侍郎?”景元峰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什麽秦侍郎,是我們家老爺……”
“劍心!”秦璇站在殿門前笑盈盈的看着她。
劍心全身一個激靈,心裏暗道一聲“危險”,然後翻攪着手指走上前,賠笑的道:“小姐,劍心絕對沒有說漏嘴。”
秦璇點點頭,差點而已。
看着面前的人,笑道:“都平身吧。”
伺候她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早已經有人送上來茶水。
“小姐,你怎麽過來了?”
“無聊,所以才過來看看你們,看來你真的是很喜歡這裏。”
“比整日的呆在栖鳳宮要有趣的多,劍心這麽說,小姐不會生氣吧?”劍心讨好的看着她,難不成小姐改變主意了?
秦璇沒有回答,擡頭看着頗為英氣的蔡恒道:“蔡統領,劍心在這邊可否多有叨擾?”
蔡恒的想法似乎是和劍心一樣,也是以為皇後娘娘想要帶走劍心,上前抱拳道:“娘娘,劍心姑娘雖說是女子,卻武功極高,品德俱佳,禁軍上下對劍心姑娘是一致的贊賞有加。”
景元昕走過來,緊張的問道:“皇嫂,您要帶走劍心嗎?”
“不會。”她揉了揉景元昕的發,笑道:“但是你們這些孩子也不能因為喜歡習武,就忽略了讀書。”
“放心吧,皇嫂,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聽到皇後沒有帶走劍心的意思,衆人都表現的格外高興。
蔡恒身為禁軍統領,事實上卻并不是全身心的效忠于皇上,他的妻子和謙王妃有遠親,而謙王雖說無心皇權,卻也要時刻提防着身邊的兄弟和皇上的猜忌,然而若說他隸屬于謙王的親信,也說不上,總之是個很聰明的人。
常年游走在深宮,前朝和後宮都隸屬于他的護衛範圍,只要能護衛好宮裏的安危,他也是會擇木而栖的。
對于劍心,他也是真心的佩服和喜歡,他家中也是有和劍心差不多大的女兒,看到她總會想起那個甜甜的喊着自己的“爹”的小丫頭。
有了在乎的東西,就會有軟肋,他自然也不例外,如今朝內朝外都不安靜,他時刻都在提心吊膽,總怕選錯了隊,最後落得家毀人亡的結果。
或者說朝中的所有人都是如此的。
“禁軍是隸屬于皇上的軍隊,整個皇宮的安危都在你們手裏攥着,還望你們繼續努力,護衛我大周的國土。”
“是!”
這幾十號人齊刷刷的聲音,頗有些震懾人心的感覺。
殿外,淳王和謙王看着裏面,心思卻完全的不同。
淳王是全副身心的都放在秦璇的身上,而謙王雖說也是如此,但是卻打量居多。
在他的記憶力,或許有可以和秦璇相貌相比肩的女子,但是那氣質卻無法相同。
他愛美人,關于這一點從來都不會藏着掖着,這男人喜歡美人有什麽羞于見人的,只是再多的美人,也始終無法留住他的心。
淳親王景千念是這近二十個兄弟中算得上是最特立獨行的人,他有野心,無論是江山還是美人,若是真的要二選一的話,他會選擇江山,在他的思想裏,有了江山,何愁沒有美人兒。
女人是附庸,卻也是必不可少的附庸。
他的氣度和景千曜以及其他的皇子不同,或者說每一位皇子都是與衆不同的。
若說景千曜內斂,景霄辰清雅,景千澈溫潤,而他則是真正的邪魅,男生女相,是個真小人,不善于僞裝,卻也不會輕易讓人看透。
比女子還要美豔的相貌,再加上那唇角永不消失的風流笑容,總是讓他的出現俘獲很多女子的芳心。
春詩腳步輕巧的從殿內走出來,對着兩人微微福身,表情有稍微的錯愕道:“奴婢參見謙王殿下,淳王殿下,外面雪落深寒,皇後娘娘請兩位王爺進殿內稍坐。”
“四哥,你說呢?四嫂應該在府中等着四哥吧?”淳王含笑望着謙王。
謙王的笑容大概算的上是所有的皇室子弟中最真切的一個了,笑道:“既然是皇後有請,我自然也是要懂得分寸的。”
九弟的心思他豈會看不明白,即使是皇後,他也是有膽子去碰一碰的。
走進去之後,衆人向兩人行禮,而他們則是上前向秦璇行了一禮,然後各自在旁邊的兩張椅子上坐下。
“四哥,九哥,可是下了早朝?如何走到這裏來了?”
謙王回道:“娘娘切莫多心,不過是閑來無事,我和九弟閑話家常,聽到這邊有笑聲,才過來看一下。”
秦璇點點頭,也沒有多想。
這裏是前朝,并不屬于後宮的範圍,他們能走到這裏,也并不能說就是有別的心思。
“娘娘又是如何出現在這裏?”景千念眼神在她吹彈可破的雪膚上流連。
秦璇自然是無法忽略,卻也沒有故作嬌羞或者是厭惡,反而嚣張的沖着他勾唇笑道:“淳王殿下說笑了,這宮裏本宮有哪裏是不能去得的?”
“是,倒是本王言語有失,皇後所言極是。”那眼神,甚合他的胃口,有值得調教的價值,不像府中的那些個妾室,見到自己就如同餓狼看到了羊一般,看得久了只會讓他覺得厭倦。
“九哥,你怎麽又過來了?”景元峰也不蹲馬步了,跑上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仰頭灌下去。
景千念在他頭上敲了一下,笑的邪魅如妖:“怎麽,難不成九哥就不能來坐坐?你還不是整日的呆在宮裏?”
“我是跟着劍心學武功,九哥來做什麽,九哥愛美人兒,這裏又沒有美人兒。”
他的話,讓在場的不少人都是有些愣神。
☆、【第067坑】醋意盎然
景千念把玩着手邊的茶杯,唇角笑意含春:“十九弟又錯了,皇後娘娘不就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身後的都幾個丫頭甚至包括距離較近的人均都是臉色大變,冬賦更是上前一步,淩然的看着景千念道:“王爺,還請慎言。”
“冬賦,退下!”秦璇沖着她揮揮手。
冬賦心中怒氣不退,倔強的看着秦璇:“可是娘娘……”
“本宮這是第一次容忍你,退下,下不為例。”凡事都要重複第二遍,真心的煩死人。
若是景千念執意要說,她一個奴才能為她出什麽頭?未免太過不自量力。
她看重的人可不單單只是為了她連命都不要而已,若是沒用的話,手中攥着太多的人命,也不過只是垃圾。
無論前世今生,她從來最痛恨的就是軟弱的只知道垂淚的人,還有就是聖母。
冬賦心裏無限的委屈,卻也不敢再說出半個字,值得黯然的退後,在心裏默默的流淚。
“皇後娘娘,這奴才也是關心你而已。”
景千念看着冬賦,笑的好不開懷。
劍心有些看不下去,見秦璇眼觀鼻,鼻觀心靜默不語的模樣,上前兩步,一臉的理所當然,聲音清脆道:“這樣的關心我們家小姐根本就不需要,沒用的人即使是為小姐丢了性命,也還是沒用,既然沒用,就要看清楚本分,別為小姐惹麻煩。”
她的這句話對于冬賦來說,就好似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瞬間沉默,讓冬賦的表情都變得比外面的雪花都要蒼白幾分。
“這麽說,你對你家小姐是很有用的?”
“那是自然。”劍心眼神驕傲的沖着秦璇揚起小下巴,笑的好不得意。
“那你……”
“景千念,本宮的脾氣不見得就是多好,你這般的無禮,本宮只容許這一次,下一次再敢無狀,本宮當着百官的面,踢得你屁股坐不住,你信不信?”她傾身湊近景千念低聲道:“別把本宮和你府裏的那些垃圾相提并論,讓本宮對你青眼別看,你太自以為是了。”
說完,站起身,對後面幾個臉色有些萎頓的丫頭道:“收起你們那副嘴臉,回宮。”
“是!”
劍心在後面和衆人一起向她行禮恭送,秦璇回頭看着衆人,嗤笑道:“規矩倒是齊全,只是別兩面三刀的好,本宮的眼裏可揉不得沙子,誰敢對皇上不忠,本宮絕對會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景千澈看着臉色有些青白交加的九弟,再看着消失在殿外的皇後,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你呀,讓四哥說你什麽好,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她畢竟是當朝的皇後。”
“是啊!”景千念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細長的鳳眸波光潋滟,“四哥,你說天下可有和皇後一模一樣的女子?”
從裏到外。
“這我如何得知。”他不明白景千念這話到底是何意。
景千念甩了甩寬大的袖袍,然後示意随行的小厮給他披上狐裘,負手往殿外而去。
“不會有了,當真是可惜。”
回栖鳳宮的路上,秦璇看着四周的雪景,嘆口氣道:“你們都沒有錯,本宮不喜的就是你們的貿然出頭,是否覺得只有這樣,本宮才會看重你們?”
“奴婢不敢!”冬賦咬唇說道,委屈的表情還是隐約能看到。
“他是當朝的淳王,你們不過是奴才,即使是本宮宮裏的,難不成就高人一等不成?”她的聲音也是漸冷,覺得委屈?你的身份就注定了,你這輩子只能承受委屈,不認命你又待如何?
身為宮婢,最大的能耐不是伺候人,而是察言觀色,只是透過秦璇的語氣,她們就知道皇後娘娘動了怒火。
頓時什麽都顧不上,紛紛跪地。
“想要讓本宮護着你們,甚至對你們另眼相看,首要的忠心是根本,其次就是要識時務,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別以為你出頭為本宮說了幾句話,日後犯錯就能讓本宮容忍你們,主子說話,哪裏來的讓你們奴才插嘴的份?還是說,方才本宮讓冬賦去掌淳王的嘴,你就真的敢下手?”
冬賦身子劇烈顫抖,除了寒冷,更多的是因為恐懼。
即使是娘娘這般的吩咐,她也是不敢下手的。
若是宮妃還可以,但是淳王畢竟是皇上的兄長,皇上都不會說這種話,何況是娘娘的吩咐。
冬賦身子伏地,額頭抵着冰冷的地面,用力的說道:“奴婢知罪,請娘娘責罰。”
“回宮之後,在殿內跪足兩個時辰!”
“謝皇後娘娘!”
通過這件事,她們對于秦璇的認識,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說的再多不如做一件實事,而且皇後從來不要求她們如何,只要謹守本分,不為她添麻煩,就是最大的忠心了。
若是這件事,淳王殿下執意要找冬賦的麻煩,娘娘是絕對不會為了冬賦去和淳王撕破臉的。
或許劍心的話會可以,她們還不夠讓娘娘惦記着。
回到栖鳳宮,就直接往書房去了。
推開書房的門,卻看到一副紅袖添香的美景。
景千曜在那邊看奏章,溫昭儀則是嬌顏如水,在旁邊研墨。
見到秦璇,溫昭儀不顯得半點慌張,整了整衣裙,上前沖着她盈盈福身,表情嬌弱我見猶憐。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景千曜循聲擡頭,看着表情有些嚴肅的秦璇,擡手招呼她上前,待她走近,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掌心的柔軟冰冷刺骨。
“去哪裏了,怎麽身子如此的冰冷?”
秦璇閉上眼,嘆口氣道:“皇上怎麽不在勤政殿?”
“勤政殿太過冷清,比不得皇後這裏。”他攬着她纖細的肩膀,用體溫為她取暖。
秦璇整個身子放松,任由他抱着自己,雖說溫度很低,卻并不會感覺到多麽的寒冷,畢竟她的身子,夏天都是冰涼的。
“可是遇到了什麽事?”見她不說話,景千曜擔心的問道。
秦璇沉默片刻,然後坐直身子,回道:“皇上先忙,我去內殿休息一下。”
站起身,看着溫昭儀,沉聲道:“好好伺候皇上!”
溫昭儀本以為她要趕自己走,誰知道居然說出這樣的話,頓時喜上眉梢,福身應是。
景千曜沒有多想,她話中的意思不是讓自己去睡了溫昭儀,而是讓她繼續研墨而已。
目送着她走進內殿,甩袖間那兩扇高數米的雕花木門應聲閉合,才沉默幾秒,回頭繼續批閱奏章。
“皇上,娘娘是否身子不适,不如宣太醫來看看吧,臣妾瞧着娘娘臉色有些不太好。”她乖巧的說道。
景千曜搖搖頭道:“若是不舒服,皇後自然會宣太醫,愛妃也站了許久,回去休息吧。”
溫昭儀趕忙搖頭道:“臣妾不累,能這樣陪着皇上,臣妾就知足了。”
他聞言只是搖搖頭不再言語。
這樣就知足了?這人還真的是太容易滿足。
若是璇兒,定然會和她叽裏咕嚕的說個沒完,半個時辰就可以看完的奏章,總是要拖到晚上,好在他的習慣是先讓人分好輕重緩急,否則他非要落下個昏君的名諱不成。
身為帝王,疑心都重,他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卻獨獨對秦璇敞開了全部的